《太*****组》老子写文就为了爽

34、赶戏

　　这两天张导的火气很旺，非常旺。为什么？他的戏进度太慢，就目前看来，最起码要超期一个月才能杀青！剧组一百多人，每天哪怕是空转也要花上几万，再多拍一个月，哪个投资商不得抓狂？这年头，除非真是拍戏来洗钱的，一部电视剧，去掉各种费用，以及广电总菊的尾追堵截，能幸运发行，卖出去的，收入可能一共也就一两百万，好嘛，这下全给你拖戏砸里边了，投资商吃什么？还有演员的问题，原本进组的时候，合同往往都是多签两个礼拜的，就为了应付万一进度跟不上的情况。可你现在，一超期就是一个月，这算怎么回事？要知道大牌明星的档期都是排得满满的，影响了人家和下家的合同，赔偿时天价都有可能，这钱你张导负责？所以说，遇到这种临时加档期的事情，真是被演员捏住了死穴，本来你就不占理，现在人家大可漫天要价，还不能把对方惹毛了：人家要是真不爽了，拍屁股一走了之，你前边拍的那些镜头可就全废了！所以说，拍戏越到后头，各位主演的地位越高，那都是跟爷似的供着。

　　偏生人张导就是个追求完美艺术效果的老顽固，都到这份上了，还是坚决不赶戏！投资商这边大呼后悔，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慢工出细活的祖宗来，只好给制片主任施加压力。原本顾及他是大牌导演，一向小心翼翼的制片主任最近胆子肥的很，天天追着他跑，必要时拍桌子大吵也在所不惜----偏偏张导这次还真的理亏了，只能任他发飙，其实他自己也急得不得了：拖戏太久，传出去他的口碑也会受影响，以后谁还敢请张导拍戏呀？

　　在制片主任时而眼泪汪汪，时而拍桌大骂的软硬兼施之下，一向不肯赶戏的张导终于被逼无奈，将剧组分成A组B组，同时拍摄，期望可以赶上进度。这对一般工作人员而言自然没什么大不了，比如小乙，就是被指定到A组跟妆，可是对于主演的顾浩然，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常常是这边A组没拍完，那边B组已经赶着骂人：“你们那边怎么还没好？我们组布景都布完等好半天了！就等着这位角儿过来好开拍哪！快点儿快点儿！”

　　这样一来，顾浩然等于是连轴转，在两个组之间拼命赶场子，很快就累得两眼发青，脚步虚浮。最惨的是，像他这样两边赶戏的演员，基本是吃不上饭了，你想想，那边整个一组的人等着你，你好意思吃完了再上戏么？当然是这边刚刚一下戏，那边恨不得一边换衣服一边赶过去，能抓紧时间塞上一块饼干都是幸运的了。这么着连轴转了几天，终于有演员不干了，那天剧组人一早就看见摄影棚门口贴了一大字报，是某男演员的罢工宣言，大意是说，自从分组拍摄以来，分了几天，他就连续吃了几天的泡面，再这么下去，他人都要变成泡面了，因此决定再也不忍受资本家的剥削压迫，奋起罢工，墙裂要求剧组保障演员吃到盒饭的权利。此事被称为泡面门事件，当然最后在制片主任的雷霆手段下消停了，但是一斑可窥全豹，你想想，连小配角都被压迫到顿顿吃泡面，身为主角的顾浩然几乎是片刻也抽不出身，待遇又能好多少？

　　小乙眼见着顾浩然几天下来，原本就苗条的身板儿又清减了一大圈儿，那走路晃晃悠悠的样儿，恨不得跟照片儿似的一吹就倒，心急得不得了。想跟张导商量商量，可是眼见自家二表舅也是连轴转顶着，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是累得神情恍惚，就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了。只能感叹一句，来剧组之前，只知道明星万众瞩目，导演威风八面，却不知有如此辛酸的一面。

　　“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我的演员出去陪客？！”张导恨不得吞了眼前的制片主任，“是谁说投资商赔不起这个钱，逼着我赶戏的？是谁说剧组每转一天就是好几万，叫我分秒必争的？现在可好，整整一个晚上你要我的男女主角全都出去给你陪客？那谁来演我的戏？”

　　“张导，我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一点，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制片主任只有赔笑，“这次的客人是投资商正在结交的对象，对他十分重要，他说了，只要客人陪好了，回头咱们剧组就是再超期几天杀青都没有关系，他愿意追加投资。。。我也知道，您是精工细作，可您这速度。。。如果投资商最后不追加投资，咱们剧组是肯定撑不到最后哇！”

　　张导还是老派艺术工作者的作风，自己正派，也十分重视手下演员的尊严：“你把演员当什么？！陪客！告诉你，这不是旧社会！过去演员叫戏子，现在是国家的艺术工作者！”身为长影厂的金牌导演，以拍革命片起家的张导还是以国家工作人员自居，也十分看不上现在演艺圈的歪风邪气。

　　“这。。只是陪客人吃个饭，不会做什么的啊！再说我也会在座作陪的，导演，我知道咱是社会主义新中国，您放心，咱们组里的演员绝对不会出事儿的！您看。。。今晚您就先拍不用男女主角的那几场？”制片主任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在心里暗骂张导老古板：你以为你护着的演员自身又有多干净了？只怕该做的不该做的早都做了！现在才来装贞洁烈妇？要不是投资商的要求，你以为我愿意跟个拉皮条的似的？我TMD也是堂堂珠江电影制片厂的国家工作人员！可这个世道，投资商就是上帝，他要你把他要巴结的人伺候好了，你敢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