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不可能是这样！》水寒川

8、蛋糕

　　惊险的过了两个十字路口，裴清风在之前经过的一家大型连锁蛋糕店门前停了下来，趴在店外的橱窗前，望着一个森林主题的九层抹茶蛋糕发呆。
　　原来是嘴馋想吃蛋糕了。霍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裴清风趴在橱窗前不动，身后经过的人都忍不住瞧这位行为怪异的男子，连带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站在他身后的霍琰。
　　霍琰被人看的有些不自在。蛋糕店里服务员见来了顾客也迎了过来，问裴清风需要什么，裴清风根本不理人家，那小姑娘就面含微笑的看向霍琰。
　　霍琰：“。。。。。。”
　　轻咳了一声，霍琰上前一步，走到裴清风跟前，道：“裴哥，你是想要这款蛋糕是吗？”
　　裴清风摇摇头，神色显得有些伤心，喃喃自语：“吃不到了。。。。我再也吃不到了。”
　　霍琰瞧着九层之高的蛋糕底下的价码牌，上面的数字数了数。嗯，五位数的蛋糕，像裴清风这种抠门货肯定是这辈子都舍不得花钱买来吃的。这样看，他的确是‘再也吃不到了’。
　　但这么扒在橱窗前不肯走，也不是个事。
　　霍琰眼珠一转，想了一个憋坏的招。
　　他蹲下来，边瞧着那蛋糕边循循善诱，“一个蛋糕而已，呃就算它大了点也还是蛋糕，只要花钱，哪里会吃不到？想吃就买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不是裴哥？”
　　“蛋糕吃的到，那一起吃蛋糕的人呢？”裴清风神色更加伤心，“没有人了。”
　　“没人要我，没有人爱我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之前他们是那般的爱我，为什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为什么！”
　　裴清风忽而抓住霍琰的手，双目盈泪，长长的眼睫被濡湿成一缕一缕的。
　　“霍琰，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的对我们？”
　　他哪里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根本连裴清风在说什么都不知道。霍琰原本不想理裴清风让他自己在这里抽疯，但望着那双被泪水打湿的眼睛，又莫名心软下来。
　　他顿了下，无奈的笑了笑，“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爱我们吧。”就如同他的父母那样，身为他的父母却从未爱过他。所以，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才会走得那么干脆利落，完全不会顾忌骤然失去庇护的他会怎么样。
　　裴清风抓着霍琰的手无力的垂落了下来，一颗一颗斗大的泪珠随之也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一旁的服务员瞧见了，目光责备的看向霍琰。
　　“他心情正是脆弱，客人你该好好安慰他，说有人爱他，不该这么直愣愣的说什么‘根本不爱’的话，这不是在人家心口上插刀吗？瞧给人说的，都哭了。啧啧。。”
　　霍琰：“。。。。。。。。”
　　一口大锅兜头扣下来，砸的霍琰很是莫名其妙。
　　他问他答而已，怎么还负起责任来了？再说了，裴清风你一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的，就不嫌丢人的吗？
　　霍琰瞧着旁边哭的无声无息的裴清风，心里又有些虚。
　　那服务员见他傻愣着不吱声，以为他不会哄人，就出主意道：“他刚才不是说没人爱他没人和他吃蛋糕吗？你就把这款蛋糕买来送给他，说你爱他你陪他吃不就行了？”
　　霍琰：“。。。。我不爱他，我喜欢。。。。”
　　“哎就是让你哄哄他，没说让你真爱他。”服务员打断霍琰的话又道。
　　霍琰：“。。。。。我觉着你是在拿我冲业绩。”
　　服务员：“哪，哪儿能呢，呵呵呵。。。。。”
　　霍琰没理她转头看向裴清风，叹了口气问道：“要吃蛋糕吗？我陪你一起。”
　　服务员：“。。。。。。。”嘁，还不是用了她的法子。
　　裴清风抬起头看向霍琰，顿了一会儿，点点头。
　　那个夸张的九层大蛋糕霍琰是不可能买的，最后，两人提了个和那个大蛋糕差不多的九，嗯，寸，同款蛋糕离开了。
　　裴清风终于肯老老实实的坐上了出租车，他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蛋糕，好似很高兴，苍白的脸上熠熠发光。
　　“霍琰，我带你看看我家吧？我新买的房子，可大可漂亮了，我们可以去那里吃蛋糕。”
　　刚刚钱包被放了血的霍琰正肉疼着，听到裴清风说他新买的房子，心里怨念丛生，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他一个“呵”。
　　喝醉了的裴清风不太能看懂人的脸色，瞧见霍琰笑了，就以为他也很高兴，乐意跟他去，就高高兴兴的报了地址给司机。
　　霍琰不知道裴清风住在哪里，上车的时候报的是自家的地址，现在裴清风又报了一个地址，司机回头看向霍琰道：“临时更改订单要加钱的。”
　　霍琰看了看裴清风投过来亮晶晶的眼，扶额肉疼的道：“。。。好，加钱。”顿了顿，他又觉得今晚实在是亏大发了，又恨恨的补了一句：“给我开票！”
　　“好咧！”接了一单赚了双份的钱，司机愉快的应了声，脚下油门踩的更起劲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目的地。
　　望着眼前顶多七十平、连门窗都没怎么装好的毛坯房，霍琰凉凉的瞧着裴清风，“这就是你口中‘可大可漂亮’的新房子？”
　　“不好吗？”裴清风放下蛋糕，走到客厅里，边比划边道：“这里的装修风格以中式简约风格为主，地板选用白橡木，墙壁刷偏浅色带了点蓝色调的墙漆，窗帘用那种米色提花的，还有吊灯，我选的是意式水晶灯，可贵了，买的时候肉疼了我好几天。。。不过，很漂亮，一打开像是海里的浪花在奔涌。”
　　沉浸在自己想象里的裴清风，不自觉傻笑起来。
　　“等这里装修好了，我就有家了霍琰。”裴清风开心的像个小孩似的蹦跳到霍琰面前，整张脸都放起了光芒。
　　等装修好了这里就有家，那么，裴清风之前是没有家的吗？霍琰心里浮上这个疑问，但随即他就抛开了这个念头。这是裴清风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他也并不需要关心。
　　“恭喜你。”霍琰敷衍的应付了他一句。
　　“谢谢。”裴清风顿了顿，抓住霍琰的手，认真的道：“霍琰，你也会有家的！”
　　又那么一瞬间，霍琰以为裴清风知道了他的身世，但随即想到，自己从未对外谈及过自己的家庭，裴清风根本无从得知。
　　大约是喝醉的人的胡言乱语，就如在蛋糕店前一样，并无太大的意义。
　　像是验证霍琰这个想法一般，裴清风说那句话之后，便拉着他往卧室方向走，说是今晚他们就留在这里过夜。
　　深秋的晚间，气温已经很低了，要是在四面通风的水泥地上睡一夜，那后果简直是要命的。
　　霍琰坚定拒绝了裴清风的盛情邀请，并立即打电话给了刚才载他们来的司机，让他回来载他们。
　　裴清风还不肯走，霍琰挟蛋糕以令裴清风，最终成功将人带回了出租车。
　　但那个蛋糕裴清风到底是没吃成，在回霍琰家的路上，折腾了一个大半个晚上的他终于精力散尽昏睡了过去，彻底消停了下来。
　　望着裴清风熟睡的脸，霍琰的心情非但没有感到任何轻松反而悲伤的难以自抑——他租住的房子在顶楼，那里没有电梯。
　　到了霍琰家楼下付完车钱拿了票。霍琰又拍又喊了一阵儿，裴清风那只醉鬼没有丝毫清醒迹象。无奈，霍琰只得认命的背起人艰难的爬楼梯。
　　他心里不忿，动作自不会温柔，加上本身也喝了不少酒，醉意上头。爬楼梯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给裴清风制造些小伤害。
　　似红军长征一般，他们终于爬到了顶楼摸到霍琰家的门把手。打开门体力严重透支的霍琰随手将背上的人一丢，也不管裴清风的死活，径直扑到自己的床上，睡死过去了。
　　翌日，手机闹铃声响起时，霍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从床上打着哈欠坐起身，他的身旁顶着同样造型的裴清风，也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两人瞧见彼此，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各自面露尴尬的别过脸。
　　在尴尬沉默的气氛中，两人先后梳洗好。霍琰又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给裴清风——他的那套已经皱的不忍直视。
　　霍琰租住的顶楼是一居室，巴掌大的地儿一眼望到底，根本没有避开人换衣服的条件。
　　裴清风踌躇了一会儿，只好背过身去换上衣服。
　　都是大男人，换衣服还背人，霍琰觉得裴清风真是矫情死了。
　　各自换好衣服，裴清风绷着一张脸率先往门口方向走。
　　霍琰看了眼被仍在客厅单人沙发上的蛋糕，扬声喊住他：“裴哥，蛋糕你忘了拿了。”
　　裴清风闻言顿住脚，面无表情的折身返回，拿起蛋糕。
　　霍琰瞧了瞧裴清风的神色，心里的烦躁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摆什么脸色？他也正烦着呢，算上上次在酒店，他都和自己的情敌同床共枕了两回了！
　　但烦躁归烦躁，脸还不是能翻的时候，他还是得装孙子。
　　“那个裴哥，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就只好带你回我家了。”
　　裴清风僵顿了一会儿，“没事，昨晚，昨晚的事谢谢你了，也辛苦你了。”
　　霍琰几不可察的挑了下眉尾。呦，看来是喝醉不断片的，幸亏昨晚没做什么，不然，现在就小辫子抓在裴清风手里了。
　　“嗨，裴哥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霍琰笑起，“咱们是同一个组的，而且裴哥你平时对我又那么好，我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闻言，裴清风紧绷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他也笑了下，道：“那也不能让你白花钱，把昨晚车费和蛋糕钱发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没事儿，都是一点儿小钱。”口里这么说着，霍琰拿出手机手脚麻利的将数额打了上去，还故意多加了点，算是昨晚他的辛苦钱。
　　瞧见手机上的数字，裴清风脸上果然闪过一抹肉疼的神色。
　　霍琰心情舒畅了。
　　收了款，霍琰拿起门口鞋柜上的钥匙，对裴清风笑道：“楼下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早点店，咱们这会儿下去，刚好没人。我请你，走吧裴哥。”
　　“昨晚那么麻烦你，我怎么还好意思让你请我吃，我请你吧。”裴清风道。
　　“不，还是我请裴哥吧。”霍琰龇开牙板笑的一脸憨厚。反正用的是裴清风自己的钱，他不心疼。
　　裴清风望着霍琰，神色宽慰，“霍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以后，我也不会让裴哥失望的。”霍琰笑了笑，转过头来时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你会等匍匐在我脚底摇尾乞怜的那天。
　　两人在早点店吃了饭，就悠悠哉哉来到公交站台等公交。
　　他们来的早，站台上只有零星几个起早的人，其中就包括平时也在这里等公交的左如玉。
　　霍琰和裴清风：“。。。。。。。。”
　　不知为何，看到左如玉投过来打量的目光，两人都有种想躲藏起来的冲动。
　　左如玉啃着卷饼走了过来。
　　“如玉姐，今天好早啊你。”霍琰勉强挂上笑容，主动打招呼。
　　以往左如玉都是踩着点过来等车的，今天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竟然来的这么早。
　　早知道，就该多向裴清风要点钱，这样他们的打车费就出来了。。。哎，不对，他心虚什么？他和裴清风又没什么。
　　霍琰像是得来了底气，不自觉的挺直了背脊。
　　左如玉眼光像X射线似得，从上而下的扫视两人，像是给他俩做了一套人体扫描，恨不得透过‘表象’看清‘实质’。
　　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吧他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组长怎么穿着霍琰的衣服？
　　一个月前还因为自己的心仪对象被霍琰挖了墙角而郁闷不已，现在竟因他们共穿一套衣服而兴奋难当。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嗑CP。
　　“组长早上好。”左如玉压抑着上扬的嘴角对裴清风道，而后朝霍琰投去一个‘小子你可以啊’的眼神。
　　霍琰：“。。。。。。。”
　　等会儿，她这眼神是啥意思？他怎么有点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