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笑淡红尘

24、第 24 章

　　“袁老爷子的病加重了。”
　　家庭医生低声说道，手上拿着化验单：“现在形势很不妥，长期用药维持不是长久之计。”
　　“不管怎样，希望医生您能尽全力救助，钱与药品不是问题。”袁先生恳求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家庭医生摇摇头，“以袁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袁先生还欲追问，被袁夫人拉住了。
　　“我尽力而为吧。”家庭医生捏紧了化验单，说道，“既然病人在我这里，那我就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袁家夫妇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医生。”袁清清打开房门走出来，“爷爷希望能见你一下。”
　　袁家夫妇有些担忧地相互看了一眼，跟上医生的脚步。
　　袁老爷子靠在软枕上，苍老灰白的手里翻着一张老旧的报纸。
　　“哟，怎么了？这么热闹。”袁老爷子皱的像核桃一样的脸笑了起来，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向医生的方向点了点，“我请的是家庭医生啊，你们三个早点回去休息吧。”
　　家庭医生朝他们三个点点头，示意无碍。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彼此两人时，袁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十指交叉置于腹前。
　　“我的病不太正常，是吧？”
　　面前的医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袁老爷子闭了闭眼，举起灰白到不正常的手观察良久，喃喃道：
　　“这病，怕是和外面那些怪病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医生，捕捉到了对方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但它没有传染性，这很奇怪。”袁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好歹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这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袁老爷子向他伸出手来，“谢谢你把我的实际病情隐瞒起来。我可不想在临死之前，再体验一把人情冷暖。请原谅我的自私。”
　　站在眼前的医生扶住袁老爷子的手臂，让他能借力站起来。
　　两个人慢慢走到窗边的桌子旁，坐下。家庭医生为袁老爷子打开通讯仪。
　　下一刻，一幅电子虚拟画面展开来，一个身形高挑的男性带着电子镣铐坐在密闭的房间里，他的身后是空白冰冷的墙壁，四周站着数名面无表情的保镖。
　　袁老爷子又笑了，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郑远航，好久不见。”
　　坐在软椅上的男人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如果郑先生能如实交代，我自然不会伤害你。”袁老爷子将身体陷入椅子柔软的靠背中，“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吗？关于叶剑文的事。”
　　虚拟屏幕里的男人动了动。
　　“很抱歉，袁老二。”郑远航勾起了嘴角，“我不知道老油条去了哪里。”
　　袁老爷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我不会对他做些什么。”袁老爷子慢慢说道，“我只是有些事想确认一下。”
　　“事已成定局。”郑远航漫不经心地调整坐姿，双腿交叠，“你再怎么确认，结果也就这样。”
　　“我要死了。”袁老爷子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话题转变得太过突兀，使得屏幕里的男人难得迟钝了一下。
　　“你真的不知道吗？他的下落。”袁老爷子重复道。
　　“我很抱歉。”
　　“没关系。”袁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我总会有办法知道的。”
　　“我能走了不？”郑远航盯着他。
　　“当然。”袁老爷子点了点头，“但是，我要见见一个人.”
　　“我早跟你说了，我不知道叶剑文的下落！”
　　“我知道，但我想见的不只是他。”
　　郑远航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我还想见见他的女儿——叶文心。”
　　“发生这么大的事，叶剑文不会把自己的至亲带在身边，而他最信任的人，是你。”袁老爷子敲了敲桌子，“别跟我说你还不知道，如果你还要坚持，那我也只能问问你的孩子。”
　　郑远航毫不掩饰地怒视着他。
　　“我还不至于伤害一个孩子，这点你可以放心，更何况——”袁老爷子拖长尾音，慢慢倾身靠近虚拟屏幕的男人前，低声说，“这个孩子，说不定能打破现在这个局面。”
　　“一个孩子能做什么？你还不知道？”郑远航怒极反笑，“现在这个形势任凭哪个力量都无法撼动，你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既然如此，要论也是你家的孩子更有能力吧？”
　　“你说对了一件事。”袁老爷子眯了眯眼，“但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们去冒险。”
　　“你个没良心的老头……”
　　“是，是，我是没良心。但如果我有良心，我也不会做到黑狼帮的二把手。”袁老爷子重新靠近椅子里，语气中渐渐失去了耐心，“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你说，他们知道你被我关进来后，会不会回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