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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求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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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霁战胜了朔北,朔北的使臣噶尔达瓦也跟来了南湘国,欲要求和。
此时住在南湘国的鸿荆馆。
他的属下尼雅迪正愤愤的说:“大王想要谋取南湘国土已经五年了,我们准备了五年,竟被那苏霁用了四个多月就打败了。”
“奇耻大辱!若没有这苏霁永城早就成为了大王的囊中之物了!如今我们钱财兵士损失惨重,若要再行进攻,不知到何年何月去了。”
“这苏家军竟如此厉害,这苏霁倒是个能人。”
越说越气愤,那表情,倒是恨不得苏霁死了一般。
“你怎么不到城门口去把你心中想得这些事喊出来?这么大声做什么?事已至此,愤恨有何用。”噶尔达瓦呵斥道,到底是朔北的尚书右丞,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事到如今,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才是最紧要的,你去找人联系南湘国的皇后就说咱们诚心和她合作。”噶尔达瓦吩咐尼雅迪。
尼雅迪不解,“大人,我们找一个宫中的老妇有何用?”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南湘皇后虽然隐居多年,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她的独子谢扶,当年可是和苏霁征战时死的,难保她心中没有怨恨,或许她能助我们一二也尚未可知。”
尼雅迪懂了,没有耽搁,连忙出去安排了。
翌日
宫中张灯结彩,宫女们井然有序的给贵客们布菜。
席间坐的各国使者,
南湘国的重要大臣及其家眷,
还有皇子公主。
当承德帝知晓苏霁战胜时就发布了邀请,要各国来参加此宴。
明着是给苏将军洗尘,实则是为了威慑别国。
承德帝笑眯眯的说着场面话,“各国使者前来,实乃南湘之幸,日后我们也该和谐相处,我南湘泱泱大国,自是会礼待各位。”
尼雅迪心中不屑但是没有表露出来,这南湘国的皇帝是真爱惺惺作态,虚伪至极!
噶尔达瓦笑得很是得体,仿若他不是战败的朔北派来的使臣一般。
其他国家的使臣倒是客客气气,举杯道是,说着恭维的话。
使臣席位上坐着一个出类拔萃的少年,他是西云国太子,云染。
云染眉眼如画,一双瑞凤眼纤长温润,气质较为冷淡。
云染贵为太子,本不必来,是他求父皇的。
目的吗?
自然是为了这南湘国的公主,谢菱。
他是来求娶她的。
天下有四大国,南湘国土最大人口最多相对富饶地处土地最肥沃之地,粮食产量最高,又有个战神苏霁。国土第二大的是朔北,国民身体最强壮,马匹最多,但是人口少,地方大是大都是些荒蛮之地,没有几块可以种粮食的好地。西云国虽国土比不上两国的大,但是最会经商,有四通八达的水路,保持中立,与各国都有贸易往来,出口陶器和丝绸,进口蚕丝和陶土,有钱的很,本来西云应该是朔北的征战对象,但是西云国皇帝最为圆滑,和哪个国关系都好,各国还指着和西云国贸易挣银子呢。东海国地方有些偏僻,国土面积和西云不相上下,湖泊众多,委实不是一块好地,但是有许多矿山,铁矿取之不尽,兵器最是厉害。
说白了,四国都不太好惹。
这些年四国一直相安无事。
这朔北王,当真是好大勇气。
如今战败,不知要赔南湘多少东西,才可了事。
还有一些小国,依附南湘,国力太弱,于时局也无甚用处,暂且不表。
苏霁端坐一旁正喝着美酒,萧燨辞时不时的帮夫君斟酒,笑的很是温柔。
苏洄此时…
正直勾勾的往心上人的方向瞧。
呵,这帮大臣是怎么教自家的女郎的,如何能这样大胆的盯着别的郎君看。
这些个女郎虎视眈眈的盯着谢昀,发花痴呢,实在是不知道礼数为何物。
苏洄心中懊恼。
好像喝了一坛子醋一般酸,心中不快。
他不知道的是…
有些女郎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呢。
谢昀心里现下也是酸的不行。
酒过三巡,
云染突然走到大殿正中,跪下。
“陛下,云染有事相求。”
众人听见这话,都停止了动作。
“哦?云太子有何事相求啊。”承德帝有些惊讶。
云染掷地有声的道:“侄儿爱慕贵国的安菱公主,欲求娶她做我的太子妃。”
众人大惊。
“若您答应侄儿,西云愿意分是条河道送予贵国,并且每年赚到的银钱分出两成献给南湘,作为聘礼。”云染接着说道。
此间众人都大吸一口气。
这…
得是多少银钱啊。
这块肥肉,南湘没道理不吃。
这云太子,疯了不成?
刘斌双手紧攒,心中大悲。
谢菱听这话一下子惊起,看向父皇。
她是不愿嫁的。
父皇心中是知晓她爱谁的。
该不会为了这,叫自己去和亲吧?
承德帝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盯着这个少年问道:“西云皇帝同意你如此作为?你拿的主意可能算数?”
云染不卑不亢,“自是算数。”
父皇早就知晓,何况西云国的命脉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连这些钱,大半都是云染挣来的。
承德帝踌躇道:“孤还得私下问问公主的意愿,过些时日再回复云太子。”
云染点了点头,恭敬的道了句,“好。”
皇宫崇德殿,这是承德帝的书房。
谢菱此时跪在地上,眼角含泪。
“父皇,儿臣不愿嫁。”
“菱角儿,你是南湘的公主,此事是南湘的国事,做为孤的女儿,你可以不嫁,可是作为南湘的公主,你真的可以选择吗?”承德帝表情和以往一样慈爱。
谢菱闻言惊讶非常,她有种奇妙的感觉,好似从没看清楚过父皇一般。
他…
真的最疼爱自己吗。
“父皇,我原来以为父皇是真心疼爱我的,没想到,父皇爱的只是谢菱可以做一个漂亮的纽带,维系父皇的皇权,使之更加稳固。”谢菱眼神悲切,如果说,连父皇都不是真心的对待自己,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相信的呢。
承德帝面露不忍,叹了口气,道:“菱角儿,莫要胡闹,你再自己好好想想吧,就当为了父皇,切不可辜负父皇往日疼爱你一番。”
谢菱突然没有了争辩的力气。
这几日谢菱没有进学,林浅和汪玲珑很是担心。
几次在荣华宫外等候,想见一见谢菱,都被宫女拦下了。
“公主说不见任何人。”宫女恭敬的说道。
“我们也不行吗?”汪玲珑心急如焚,拉开宫女就要闯进去。
“玲珑,莫要无礼。”林浅拉住汪玲珑。
“公主不见我们,定是心情不佳,明日我们再来吧。”
“只好这样了。”汪玲珑听了林浅的话。
两人离去了。
谢菱听见好友在门外了,但是她不想见。
许嬷嬷担心极了,公主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这可怎么是好。
刘斌来到荣华宫外时,看到的就是许嬷嬷亲自端着食盒,哄谢菱用膳的场景。
老嬷嬷弓着脊背,往日谢菱是见不得许嬷嬷这样辛苦的,如今嬷嬷拿着食盒,看上去已经站了许久了。
“嬷嬷,给我罢,让我试试。”刘斌温和的说。
许嬷嬷见是刘斌,叹了口气,把食盒递给他,悲切道:“老天作孽啊,竟叫有情人不得眷属!你好好劝劝公主,她…自从那日从陛下书房回来,便茶饭不思,滴水未沾…老奴心疼的紧啊。”
刘斌点点头,敲了敲荣华宫的殿门。
“公主,是我,见我一面罢。”谢斌语气怅然。
吱呀——
荣华宫的大门被打开了。
刘斌把吃食一盘盘的从食盒拿出,放在桌子上,动作温柔。
“公主吃些吧。”刘斌就像没有发生过云国太子求娶的事一般,像往常一样,对谢菱说道。
谢菱目光不敢与刘斌交汇。
她不知这些天,自己在等待什么。
她太了解刘斌,也太了解自己了。
此事,
怕是无解。
她也许是在等待一个确切的结果。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谢菱轻声道。
“公主…祝公主和云太子鸾凤和鸣同心永结…刘斌会日日夜夜祈求上苍…愿公主…岁岁平安…”刘斌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来前祖父已经找过自己了,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就算二人私逃又能逃至何处?况且公主以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弃国而逃,西云国拿出如此多的钱财,换取一个安菱公主,自己又如何与之争夺,祖父言明,陛下嫁女之心坚定不移,希望能由自己来劝。
如何劝呐!
杀人诛心,刘斌此时与死人无异。
但听说公主已经两日未食了,他还是来了。
“呵。好一个同心永结。”
“那便在此谢过了。”
谢菱走至桌边,端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糖藕。
“人活着,总不可能事事如愿,我是公主,食天下俸禄,总要为天下利益而亡。”
谢菱泪眼朦胧,语速缓慢的叙述道。
“可是,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总也得有纠结,有难过。”
“我的仁义叫我去,我的情感叫我想不顾一切,离开这,和你走。”
“刘斌,你如今来劝我,我倒是真的能放下你,了却这尘缘了。”
谢菱吃完一片糖藕,眼睛直视刘斌,伸出手,擦了擦脸颊的泪。
“此去经年惟愿安好吧。”
“西云国路远,我们应该不会再相见了。”
说完,谢菱走至刘斌面前,温柔的伸出手,给他擦掉了眼泪。
叹息,“你走罢。”
刘斌心中已是疼痛难忍,强忍住痛意和泪水,勉强道:“臣,告退。”
刘斌走出宫门搀扶着宫墙,再也没有力气走一步路了。
他此时已然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了。
心中疼得已经没了知觉,更哭不出什么眼泪来。
从此以后,刘斌再也没有了谢菱。
苏洄此时正在谢昀房间里,谢昀在看书,苏洄斜坐在椅子上,用茶盖不停的摩擦茶碗。
“谢菱之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如何能有,我那皇伯父恐怕是舍不得拒绝联姻。”
谢昀语焉不详,但是聪明人都能听出弦外之音。
这么大一笔钱财,承德帝是舍不得不要的。
即使谢菱,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苏洄心情不佳,烦躁的很。
“这人世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身不由己?钱财真的比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幸福更重要吗?”
谢昀摸了摸他的脑袋,郑重道:“我不会要你这样的。”
南湘15年安菱公主嫁于西云国太子云染,十里红妆,声势浩大,举国同庆。
林浅汪玲珑来送均是泪水涟涟,多有不舍。
公主身穿婚服乃是西云国皇室特质的绸缎,流光锦。
流光锦世间少有,如其名一般,阳光照耀下,会反射出耀眼流光,如天边星辰一般。
那日的安菱公主,出尘动人,如神仙妃子般。
刘斌当天藏在人群之中,望了很久很久。
谢菱今天的模样,
大概会在刘斌的脑海里一直存活,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