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蔷薇 右手玫瑰》木光

41、第四十一章

　　尚卓送艾然去学校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思考季沫馨问他的话。究竟该怎么样处理他和艾然的事？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而现在它就突然摆在了他的面前，由不得他转身回避，也无法忽略不顾。

　　艾然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关切地问：“尚卓，你在想什么呢？”

　　他看了眼艾然，视线正对上她清澈动人的双眸，局促地躲避开：“没什么。”

　　“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我妈会生我们的气啊？”艾然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其实，我昨天晚上已经都跟我妈说明白了。”

　　“你跟她说什么啦？”尚卓紧张地问。

　　“就说我早就爱上你了，我要跟你在一起啊，怎么啦？”艾然见他这么严肃，反倒不解地问。

　　话音刚落，尚卓蓦地踩了刹车，艾然毫无防备地重重往前冲了一下。

　　“你干什么啊？！”惊吓之余，艾然愤恨不解地瞪着他。

　　尚卓猛地转过脸低吼道：“艾然，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我怎么过分啦？”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满意，难道你一点都在乎你妈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你妈有多难过？！”尚卓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我当然知道！”艾然脸涨得通红，痛苦地说，“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谁让我爱的人是你呢？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我要和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通通都不在乎！”

　　尚卓只感觉胸口隐隐阵痛，粗重地喘息着，仍是咬牙切齿地说：“可是我不爱你，我们不可以在一起，这是永远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艾然的心像被利器贯穿了般，突然间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面色顿时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良久，空洞涣散的瞳仁逐渐凝聚：“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肯接受我，我到底哪里不好？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那为什么在我们每次做的时候你都要那么强烈的回应我？就算你不爱我，你也一定是爱我的身体的对不对？”

　　尚卓避开她迫切的眼神，局促地说：“我们从一开始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吗，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我不信！我不信！“艾然痛苦地抓住他的手臂摇头道。

　　尚卓的身体被艾然猛烈地晃动着，心也似乎在随之颤抖动荡，陷入沉默当中。

　　见尚卓完全没了回应，艾然停下了动作，表情僵硬地凝视了他半晌，冷酷的眼神里暗暗闪过一丝偏执的不甘，扑过去就将尚卓的唇紧紧覆住。

　　她死死环住尚卓的脖子，浓烈而又急迫地吻着他，强烈的占有欲瞬间占据了所有思维。她疯狂地想要拥有这个男人，近乎饥渴地需要得到他的爱，哪怕整个世界刹那间在她眼前毁灭，所带来的痛苦也远不会比他冷漠残酷地拒绝更令她难以承受。

　　“够啦！”尚卓再也无法克制胸腔翻涌的愠怒，猛地用力将她推开。

　　艾然被推得肩膀重重撞在车门上，立刻感到一阵疼痛露出一脸的痛苦，可马上又咬牙隐忍了过去。一抹错杂的内疚感在尚卓的眼神中一闪即逝。

　　两人互相怒视着对方，身体随着剧烈的喘息而起伏。

　　艾然嘴角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恍然间有种令人怜惜的娇弱，斜视着他：“现在，对我就这么反感吗？就这么讨厌我？”

　　尚卓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漠然道：“既然你妈现在已经都知道了，我们的交易也该结束了。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不要再自己继续伤害自己了，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

　　“不可能！”艾然厉声道，随即却又妩媚动人的城府一笑，“你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我妈呢，到底是怕她会难过，还是怕她吃醋啊？你和我妈——”

　　“下车！”尚卓打断道，心弦猛地一震，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与不安，表情严肃决然，“给我下车！”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还是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艾然半调侃半讥讽地看着他，语气异乎寻常地轻松。

　　“我叫你下车！”尚卓猛地转过脸瞪着她，眉宇间透着极度危险慑人的气息。

　　“我偏要说！”艾然冷冷地笑了笑，眼神里却满是痛苦，“你以为我还没有看出来你和我妈有关系吗？儿子居然喜欢上爸爸的女人，真是太可笑了，这才是真正的‘□□’吧！”

　　话音刚落，尚卓突然伸出手紧紧钳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用力扬起，冰冷骇人的目光死死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双肩也在微微颤抖。艾然脸上掠过一丝不适与惊愕，也不挣扎，紧接着仍旧用倔强炽烈的视线面对他。

　　终于，尚卓的手渐渐无力地松开，他转回身子目光随之低垂下去，声音暗沉地说：“你现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

　　艾然倨傲地扬着下巴望了他半晌，面色越发冰冷苍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终究因为太过闷堵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推开车门下车背着身子重重地将车门摔上。

　　尚卓开车离去，只留下艾然独自站在原地怔神。良久，她才转脸看向车子离去的方向，双目圆瞪，明艳娇美的脸蛋因无法遏止的愤恨而变得狰狞扭曲。

　　因为艾然的话，尚卓心里方寸大乱，本打算去趟公司，可想想若碰到郭福林免不了又要增添繁琐之事，平时倒也无所谓，今天实在无法再面对任何半点烦恼。

　　他边开车边想着所发生的一切，越发难以理清混乱的思绪，想到睿踏广告的拍摄进度又有些担忧，便开车来到广告拍摄场地。见导演正在和摄影师交谈，他走过去勉强地打了声招呼，却实在难以挤出半点笑容。大概了解了下广告的拍摄进度，还好和预期的基本一致，总算可以安下些心了。

　　不见周如和丹尼尔在片场，刚想询问导演却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地从外面走进来。

　　周如猛然看见尚卓正站在他们面前，表情微微一僵，迟疑了一下，心虚地开口道：“尚卓，你……你怎么来啦？”

　　“嗨，尚卓！”丹尼尔扬手和尚卓打招呼，笑容晴朗清澈。

　　“我只是过来看看广告拍摄的顺不顺利而已，没别的事。”尚卓颓然地说。

　　周如心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庆幸他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你怎么啦，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情吗？”见尚卓心事重重的样子，周如问。

　　“没什么，我没事。”尚卓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真的没事？”周如皱了皱眉头。

　　“嗯。”尚卓点头，“你很希望我有事吗？”

　　“当然不是，我……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如……”丹尼尔一头黑线地瞪眼看着她，像一只愤怒的绵羊。

　　周如朝丹尼尔扬了扬嘴角，对尚卓埋怨道：“看到没，你倒好，周末还可以休息，害我在这里辛苦赶拍不说，还要被限制说话自由。”

　　尚卓和丹尼尔对视了一眼，丹尼尔微笑着耸了耸肩，眼神里满是甜蜜。

　　“哦对了，最近都没看到你那位妹妹哎，她怎么样？”周如别有用心地问。

　　尚卓表情一怔，面无表情地说：“她很好。”

　　周如见尚卓表情有些异样，心里更是纳闷起来，瞥了他一眼转而对丹尼尔说：“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一对从咖啡厅出来的情侣你还记不记得，那男的多优雅多成熟啊。可是那个女孩子，啧啧，人显得那么幼稚不说，看上去还很任性，虽然很像个大学生但却一副问题少女的样子，和那位气质男一点都不搭调。我要是那个男的，我绝对不会理睬那种突兀的小妹妹。”

　　丹尼尔和她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明白她在讲什么，刚想开口说“What”，她已经不容反抗地抢先说：“丹尼尔我问你，你觉得我说的话对不对？”

　　丹尼尔犹豫地看着她，半晌才弄明白她眼神所传达的意思：“Yas。”

　　“你们马上要开拍了，我先走了。”

　　周如正欲再开口，尚卓已经转身朝外面走去。她微显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一旁的丹尼尔也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这天，拍摄任务刚一结束，周如便快步朝更衣室走去，因为晚礼服的裙摆太长，一个不小心差点被绊倒，多亏了丹尼尔动作潇洒敏捷地及时将她抱在怀里。

　　“My girl，你要急着去哪里？”丹尼尔眼神温柔，浓情蜜意地看着她，完全没有从广告中的角色里走出来。

　　周如浑身鸡皮疙瘩瞬时遍布，尴尬地笑了笑，端好身子：“我，我要去见个人。她是个女人。”

　　艾然正在上课时突然接到周如的电话，说要约她一起喝咖啡。她只觉得十分奇怪，自从和她认识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今天约她到底有什么事呢？

　　“不想去就直接拒绝好了，反正你跟她也算不上什么朋友，省得看到心烦。”赵可一边欣赏昨天刚做的美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虽然我很讨厌她，可她毕竟和尚卓是好朋友，我不想和她搞得那么僵，那对我没什么好处。”艾然说着，心里却在揣测周如约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