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醒悟&纠结（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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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座位上坐下，月城习惯性地挂上微笑，但接下来游戏抽到了谁，做了什么，他几乎完全就没有注意到。只觉得心脏一直怦怦地乱跳，脑袋里乱成一团麻，仿佛有千百种念头正呼之欲出，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
迹部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人挂着微笑并肩坐着，却是各出各的神。“好了，下面我抽最后一个，我们来个happy ending吧……8号，谁是8号？”没有人应声，少年们都一脸无辜的互相望来望去。突如其来的静默惊醒了两个恍惚出神的人，迹部扭头问忍足：“怎么突然静下来了？”
忍足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走神？抽到8号了，不会是你吧？”迹部掩饰性地咳了一声，站起身来。莎莉有些咬牙地看着他，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景吾哥哥你是走神走到外太空去了吧？避开莎莉谴责的目光，迹部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我选真心话。”
莎莉把最后的三个纸卷送到他面前，迹部随手抽了一个，打开一看，问题是：如果有一天，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你而去了，你会怎么办？愣了半晌，迹部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不知道。”月城没有抬眼，却在他回答的时候暗暗咬了下唇。
“呃……”莎莉有些无措，倒是小岛在一旁说，“嘛，说‘不知道’的话倒也不算假话，勉强算他过关啦，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散了吧？”
少年们应声而起，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去。月城站起身，眼神落在迹部身侧：“我们也走吧。”迹部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向楼上走去。
进了房，月城勉强笑着说了声：“我先去洗了。”便急急地躲进了卫生间。迹部照例去柜中抱出被褥，铺好，习惯性的在两个底褥间留出了10cm大小的空隙。眼神无意中落到空隙处，他铺被子的动作一顿，瘫坐在席子上，烦躁地刨了刨头发。
月城出来的时候，发现迹部正坐在铺好的被褥旁发呆，于是走过去轻声说：“我洗完了，你去吧。”迹部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眼神刻意避过月城，僵直着背，快速地走向了卫生间。月城抬眼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
是夜，两人背对背躺着，谁都没有说话。月城呆呆地望着窗口，没有丝毫睡意。那句话就如同魔咒一般，在脑海里兜兜转转，挥之不去。迹部说那句话时的语气、神情，一次次被回放，明明只是游戏对白而已啊，为什么自己居然那么欣喜，那么……心动？
自己对迹部竟是怀着如此不可告人的想法么？月城懊恼地握紧拳，任指甲掐进肉里。往后，要怎么面对他才好……
背对月城躺着，迹部努力控制着自己想翻身的念头。早就隐约意识到自己对月城是特别的，然而从未深想。喜欢听他说话，看他笑，理所当然的把他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原来那些忍不住的关心、担心、用心，都是因为存了那样的心思么？黑暗中，迹部露出一个苦笑。背负继承家族的重任却又羽翼未丰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承担一段为世所不容的感情？
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迹部放纵自己的目光在少年背后恣意徜徉，更重要的是，月城的心情……他是怎么想的？
听到身后传来悉悉嗦嗦翻身的声音，月城背上的肌肉不由一紧，急忙放缓了呼吸，装作熟睡的样子。自从躺下以后，他就没敢动过，长时间刻意维持一个姿势让他的肩膀感觉有些麻痹。痴痴地望着窗口，月城在心里无奈地叹息，天什么时候才亮呢？
天色刚蒙蒙亮，迹部就轻轻地坐起身来。月城有些疑惑他这么早起来做什么，然而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还是迅速地闭上了眼睛。呼吸被刻意维持得平稳悠长，那如同蝴蝶翅膀一般微颤的睫毛却不自觉地泄露了他的紧张。所幸迹部并没有走过来，他起身洗漱后就出去了，临走轻手轻脚地掩上了门。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月城松了口气，翻过身来仰面躺着，伸手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吃过早饭，来接他们的大巴车就到了，于是和另外两校的人依依惜别（特指慈郎和文太）之后，冰帝的少年们首先踏上了归途。月城是跟在迹部身后上的车。看他直接在第一排的位置上落座，月城的脚步不由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没有停下来，笔直越过他走向了车尾。迹部漠然地将眼光投向窗外，握着扶手的手却不由紧了紧。
在车厢后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月城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突然身边的座位一沉，睁开眼，原来是忍足坐到了自己旁边。一眼扫到月城有些晦暗的脸色，忍足不由一愣：“怎么，没睡好？”月城没什么精神的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路上有两个小时呢，你可以睡一觉，”忍足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有记得吃药吧？”看月城点头，他便放心地坐正身子，自顾自摆弄起自己的PSP来。
车子的后部晃得比较厉害，因此尽管很困，月城一路上也始终只是迷迷糊糊，并未真正睡过去。行到差不多一半路的时候，月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久未联系的劳瑞。有些疑惑的接起：“你好，我是月城弥叶。”
“月城，我是劳瑞，你现在在家吗？”
“没有，我现在在回东京的路上，找我有事？”
“恩，有点事，这样吧，你说个时间地点，我过去找你。”
“我们的车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到学校，恩……我大概一个半小时后能到家。”
“那我直接到学校来接你吧，哪个学校？”
月城迟疑了一下，想到一会儿迹部没准会提出要送自己回去，劳瑞来接自己的话，倒是可以借此避开，便答应了：“好，冰帝学院。”
“好的，那一会儿见。”
收了线，月城睡意全消，暑假总会过去的，开学之后如果迹部还是每天来接自己上学的话，要怎么办才好呢？
车子在冰帝门口停下的时候，劳瑞已经等在那里了。看月城下车，他笑着伸手和他打了个招呼：“哟～”
冲他微笑了一下，月城回头对迹部说：“那个……我朋友过来了，我先走了。”迹部点点头，眼神却一直放在那个倚车而立的男子身上。不爽地抿了抿唇，他们居然还真的保持了联系？！
向忍足他们挥挥手，月城上了劳瑞的车。迹部把双手插在裤兜里，不动声色地看着车子缓缓开动。莎莉挂掉电话，窜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摇晃着说：“景吾哥哥，带我回你家吧，家里来了讨厌的人！”
收回眼神，迹部有些揶揄地问她：“讨厌的人？难道是金泽家那个肥得走路都艰难的长男？还是安西家那个色迷迷的二少爷？哦，莎莉，你的桃花运真的很成问题……”莎莉怒了，不依地追着他使劲捶。
看着后视镜里少年和少女开心打闹的身影迅速变小，月城有些黯然地别过了头。
刚上午10点多，吃饭还有点早，因此劳瑞带月城去了一家茶餐厅。月城要了一杯苏打水，用双手牢牢捧着，却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啜。劳瑞微微皱眉，在车上他就发现少年有些没精打采，面对面坐下，却发现他不仅脸色不怎么好，眼神也有些飘忽，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劳瑞笑着问：“怎么？有心事？”月城赶紧收回自己飘得有些远的心思，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昨晚睡得不好，没什么精神，抱歉。”坐直身子，他正色问：“找我有什么事？”
劳瑞把从车上带下来的文件袋递给他。月城接过来，抽出文件一看，疑惑地抬头：“合同？”
劳瑞点点头：“上次你帮我录的主打歌的钢琴版，被收录到了我的新专辑里，反响很不错，不少歌迷甚至宣称她们更喜欢钢琴版的，所以公司急着和你解决一下版权问题。”
“版权？”月城有些迷糊，自己不就是弹了一次琴吗？
看他迷惑的样子，劳瑞一笑：“其实概括起来就两点，第一，我们是在你的允许下录的音；第二，你授权我们把你的演奏录音制成音像制品发售。至于报酬，你可以看下第三款第一条，看能不能接受。”
月城找到那一条，一看吓了一跳：“这么多？！”
劳瑞摇摇头：“以新专辑的口碑和销量来说，不算多，我觉得还应该再加点儿，但是公司比较抠，只肯拿出这么多。”说着他无奈地撇撇嘴。
“已经很多了，我明明只弹了一首曲子而已……”月城有些犹豫地看着空白的签名栏，总觉得自己要是签了就好像占了人家便宜似的。
劳瑞看他的神色，笑着说：“那这样吧，我不久后有一场大型的歌友会，你来做我的嘉宾吧，出场费就一起算在里面了。”
事实证明，月城真的是很好拐的。看月城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劳瑞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歌友会啊，要是把某人拐来排练的话，也算是名正言顺吧……
一转眼暑假就快要结束了，网球部的训练一直在持续。忍足发现自合宿回来之后，迹部的状态就有些奇怪，训练的时候似乎努力过了头，不训练的时候却又有些阴郁。有时候看人的眼神锐利得让人发怵，有时候又在别人和他说话的时候晃神晃到世界边缘去。
抬手敲敲门，没有回应，推开门进去，果然见某人正望着窗外，明显地陷入了某种玄妙的追忆状态。
已经见怪不怪了，忍足直接开口：“明天慈郎生日，他们说要去野餐。”
“野餐？”迹部转回视线，“我以为慈郎更愿意在家睡一天。”
“莎莉告诉他会找一片最柔软最适宜睡觉的草地野餐，然后还可以吃到美味的蛋糕，所以……”忍足耸耸肩。
看迹部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忍足又问：“要不要叫上月城？”
迹部的表情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淡淡地说：“你叫吧。”
“我叫？”忍足怪异地看着他，心想每次不都是你主动召唤人家来的吗，“我根本都没他号码好不好？”
转过身，忍足向门口走去：“反正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的，明天上午10点在校门口集合，你自己看着办吧。”
忍足走了之后，迹部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手指在金属壳上缓缓抚摩，可就是下不了决心打开。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迹部整个人往椅背中靠过去，脸上的神色有些郁卒，已经有二十来天没有联系过了……他应该感慨自己的自制力实在很好么？
低咒了一声，迹部猛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捞过手机，找到某人的号码，狠狠按了下去，反正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横竖总是会见到的，早几天又怎样？
手机铃声响起来，月城习惯性地先看了眼来电显示，迹部？心一慌，手指就僵在了接听键上。深呼吸，月城努力平稳自己的心情，然后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月城弥叶。”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月城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我是迹部，是这样的，明天慈郎生日，他们说要出去野餐，你也一起来吧？”
去还是不去？月城拧起眉头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那……那我要准备什么礼物呢？”
电话那头，迹部忍不住勾起唇角，在脑海里轻易描摹出月城神情纠结的可爱样子，“只要买些蛋糕就好，拿破仑或者Opera都可以。十点钟，在学校门口。”
“好吧，那……明天见。”
“恩，明天见。”
放下电话，月城忍不住笑着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滚了两滚，随即神色又黯淡下来。
自己是不是已经无可救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醒悟&纠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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