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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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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之前说过,千年以来,魔界始终压修仙界一头,那是因为魔界有着,史上最英俊最潇洒最强大的尊主,也就是连羽然。
大概是实力越强,脑子也就越简单。
这点也在连羽然和戚风两兄弟身上,得到了深刻的验证。
连羽然始终想着,修魔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这么快乐的事情,怎么能不分享给修仙界的诸位呢。
于是,他日日骚扰修仙界,为的就是劝说大家进入歧途。
修仙界那些老古董不堪其扰,甚至人心惶惶,以为连羽然的目的,是想搞死他们以及毁灭修仙界。
于是众人一致推选出当时修仙界的希望,也就是黎青浅,来对战这个大魔头连羽然。
黎青浅虽天赋极高,但也明白以自身实力,恐怕难敌魔尊。他吃下可以瞬间增强灵力的丹药,也布置了反噬效果极强的镇魔大阵。
即便如此,也只是险胜一筹。黎青浅的剑稍稍快了一步,直直刺入了连羽然的心脏位置。
他看着连羽然瞳孔骤然放大,一句你为什么还没说完,就闭着眼睛倒了下去。
黎青浅也不好过,他半跪在地,头痛欲裂,体内真气乱窜,他知道,这是丹药的副作用开始发作了。在意识模糊之际,他似乎看见那个魔头从大阵中爬了出来。
在意识消失之前,黎青浅最后听到的是,那魔头似是嘲讽的一句话。
他说:“就凭你,是杀不了本尊的。”
三十二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雪,地上已是白茫茫一片。
黎青浅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魔头的尸体,难道说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大阵确实成功启动,那个魔头已经是魂飞魄散了。
黎青浅用剑撑着地,勉强的站了起来,走了数十步,就看见一个小孩坐在雪地里,手脚冻得通红,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在这之后,黎青浅无数次想问自己,在那个时候,你当真不知道这小孩是谁吗?
可那时候,黎青浅的脑子好像也冻僵了一般,他向那个小孩伸出了手,温柔的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你愿意从此以后,跟着我修仙吗?”
小孩握住了黎青浅的手,呆呆的盯着黎青浅,似是挣扎了许久,就嗷呜一声扑进了黎青浅的怀里。
小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有些稚嫩,他说:“真的好冷呀。大哥哥,这里真的好冷好冷呀。”
黎青浅环住小孩的手渐渐收紧,他受了重伤,全身僵硬疼痛,这个孩子身上的体温,给他带来了小小的,如同太阳一般的温暖。
这种温暖,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去参加修仙界盛会时,遇上的一个少年。
那时候正逢冬季,寒风料峭,不过修仙人士并不怕冷,连羽然亦是,他依旧是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衣,连个斗篷都没有。
大概看他穿着单薄,那少年笑着递给他一壶酒,说道:“喝了这口酒,暖暖身子吧。”
三十三
连羽然的修仙之路并不算顺利,或者应该说是崎岖。黎青浅为他搜罗了许多奇珍秘宝,以来辅助他突破境界,可惜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作用。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黎青浅心知肚明。
开始的时候,他也能骗自己,连羽然不过是一个在山中迷路的孩子。
直到他给连羽然渡仙气的时候,他看见了连羽然的头上,闪现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魔血标记,这个标记与一般的魔修不同,它带着些金色的光芒,看起来似乎是个王字。
从那之后,黎青浅就不甚亲近连羽然了。
黎青浅猜想,大概是镇魔大阵的副作用,导致连羽然失去了能力,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也怀疑,他身上的仙力,可能会唤醒连羽然的魔血之力。
在引导连羽然好好修仙,一心向善之前,他不能让连羽然的魔血之力觉醒。
为了找个人代替自己指导连羽然,黎青浅在众多世家子弟中选择了苏玉觅。
苏玉觅天资聪颖,认真负责,有他陪着连羽然,黎青浅更觉得放心。
只是每次看到连羽然想亲近他,又不敢靠近的样子,黎青浅觉得有些难过。他只能在连羽然熟睡之际,站在门口,遥遥的望一下他的睡颜。
黎青浅有想过,假如连羽然恢复记忆,他们还会刀剑相向吗?
他会感激被救了性命,还是记恨被蒙在鼓里。
但少年时期的连羽然,遇上了些新鲜事情时,总会忘记他的师父不太亲近他。
比如这一天,他哒哒哒的跑过来,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黎青浅,抿着嘴笑道:“师父,你看,刚刚在山上,我救了一只小猫。”
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比他怀里抱着的小猫,看起来还要像一只小猫。
黎青浅想,他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那个人是他的徒弟,也是他曾经的死敌。
三十四
连羽然的爷爷是个很有想法的魔尊,他开创了很多保护魔尊性命的机制。比如被刺入心脏后,就开启假死保护模式,比如被镇魔大阵镇压时,就开启魔血诅咒模式。
这个诅咒可以迅速和发动大阵的人签订不平等契约,导致那个人心软,无法再下手杀死魔尊第二次。
只是这个诅咒有个坏处,当然也是对发动大阵的人有坏处。
随着魔血之力慢慢觉醒,发动大阵的人也会仙力枯竭而死。
连羽然隔着人群,看着黎青浅,他脸色憔悴,嘴唇苍白。想必布置镇魔大阵,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昨天半夜,记忆与能力一同回来的时候,连羽然就发现,睡在他旁边的黎青浅虚弱至极,仙力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连羽然忽然笑了,他还是原本那个模样,原来那个打扮。只是表情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变得有些高高在上,变得有些不近人情,就连说出口的话也如同裹了寒冰,听着尽是薄凉的意味。
他笑着说:“我之前就说过,就凭你,是杀不了本尊的。你以为,再加上这些老弱病残,你们修仙界就能赢得了我吗?”
是的,这个镇魔大阵,是杀不死魔尊的。
唯一可以杀死魔尊的方法,只有连羽然自己知道。
连羽然犹记得小的时候,他听完爷爷的话,得意洋洋的欢呼,那我们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老魔尊却面色严肃了起来,他说,羽然,你千万要小心仙门宗的人,传说仙门宗有一个宝物,遇神杀神,遇魔杀魔。要是被淬上剧毒的此物刺进了心脏,捣碎了内丹,唉,我们这无敌的命运也就结束了。
谁能想到,此等宝物,就是那个极不起眼的宗主银簪呢。
连羽然握了握手中的银簪,这银簪极为古怪,在手中捂上多久,都是冰冰凉凉的。他心想,都怪戚风这个笨蛋,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之前他恢复了记忆,翻遍清心殿中的古籍,终于研制出了失传已久的剧毒,还从苏玉觅房间偷出了那个银簪。却被戚风连累,导致被当成魔界奸细一剑穿心。
本来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他魂飞魄散,灰飞烟灭,黎青浅则可以好好的活下来。
被刺穿心脏那么痛,没想到还要再刺第三次。
连羽然趁着众人分神,便握紧银簪,往心脏的方向送去。
他看见黎青浅着急的向他跑来,看见黎青浅的眼神从悲伤到无神,他听见周围的人发出不要之类的喊声。
连羽然叹气,唉,他早说过了吧,重生还不如不重生。
反正最后,还是得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