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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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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小夏一见门口的秋白,立即没什么好脸色地翻了个白眼:“怎么?过来提审我们了?”
“心思龌龊”的秋白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夏小姐说笑了,我们不是什么官差,你们也不是什么犯人。”
墨凝从里面呵斥了一声:“小夏,别胡闹了。”
小夏不情不愿地挪到一边,墨凝礼貌地冲着岳知瑾秋白招呼:“岳先生,秋秘书,请进。”
秋白一贯就是岳知瑾言语上的铺路石:“墨小姐,昨晚休息得好吗?”
墨凝轻轻颔首:“挺好的,劳秋秘书费心了。”
“厨房已经做好的早餐,墨小姐是习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我等下就叫人送过来。”
“都行,谢谢。”
小夏窝坐窗户旁的躺椅上,看着秋白殷勤的询问,不屑地撇撇嘴巴:“切,假惺惺。”
该有的寒暄也寒暄得差不多了,后面就轮到了岳知瑾的直入主题了。
“墨小姐,你昨晚听到的,看到的——”
“放心,我绝不会往外说一个字。”
“我耳朵上的这东西在我身上不会有什么危害?”
“是。”
“你现在确实没有办法把这东西弄下来?”
“是。”
“你会想办法把它弄下来吗?”
“魂蛛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一定会把它拿回来的。”
“行吧,你们就请回吧。”
岳知瑾这话一出,即便是冷清如墨凝,一时也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
秋白一脸懵,忙乎了半天,来问了几句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问话,就这样准备放人走了?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夏更是惊讶地站了起来:“你、你这就让我们走了?”
岳知瑾皱了皱眉,似乎有点没明白小夏问这句话的含义,瞥过旁边的秋白,了悟地回了一句:
“哦,秋白刚才说早餐好了?你们可以吃完早餐再走。”
这是吃不吃早餐的问题吗?秋白借着扶眼镜,压下了满腔的无语和疑问。
岳知瑾朝着墨凝点头示意,毫不拖泥带水地掉头就走。
墨凝吃惊的情绪已经缓了下来,她追着岳知瑾的脚步,喊了一声:“岳先生,等等。”
岳知瑾停下脚步,回头:“墨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墨凝开口:“岳先生,魂蛛也许不能离我太远。”
岳知瑾蹙眉:“什么意思?”
墨凝顿了顿:“意思就是说,可能你不能离我太远,最好是常在一处。”
岳知瑾挑眉:“常在一处?墨小姐,你想呆在我的身边?还是说,想继续在这老宅住下去?”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好像有一点别的意味。
墨凝还未回答,那边的小夏已经傻乎乎地跳脚叫了起来:“凝姐,干吗呀,人家都说了我们可以走了,你还想被继续被关下去啊?”
岳知瑾定定地望向墨凝:“墨小姐,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的魂蛛,但请放心,身体是我自己的,我不会贸然拿这东西怎么样的。还请你尽快想出办法,把它取回去。”
墨凝想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边的岳知瑾已经不由分说,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行吧,你说什么都对。
这怕就是小夏经常看的那种无脑霸道总裁的通病吧。
墨凝暗暗撇了撇嘴角。反正他不关心,我操什么心呢?
秋白对老板这种雷厉风行,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略有些歉意地冲墨凝点点头。
“墨小姐,早餐马上就送上,需要我安排人送你们吗?”
“不用,我们自己开车来的。”
看着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人,他这一夜对自己和小夏照顾得还算尽心,墨凝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
“秋秘书,这是我的名片,可能你很快就会需要了。”
秋白没太明白这话里的“可能”以及“很快”的意思,但还是礼貌地接过名片,跟着岳知瑾去了。
小夏跳了过来:“凝姐,你给名片给那家伙干什么呀?”
墨凝瞪了小夏一眼,转身走向床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小夏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嘟囔着:“瞪我干什么?我又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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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墨凝和小夏这最后一批外来客,老宅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吃过早餐,秋白强行要求岳知瑾回房间去睡一觉。
老宅虽然出入方便,但离市区还是有些距离。岳知瑾原本在市区有自己的房子,以前也是住在那边为主。
自从老爷子出事之后,为了方便照顾,他便搬了回来,工作上的事,宁愿自己多跑动跑动。
岳知瑾的房间在三楼,以黑白基调为主,房间内除了一些必需品和家具,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显得有些空旷冷清。
若不是案台上摆放的一些绿植,勾勒出了几分生机,房间内就像是板板正正的仅供展览的样板房,几乎显现不出什么人气。
躺在床上合眼的前一瞬,岳知瑾提醒秋白几个小时候后,一定要叫他起来,昨天临时从出差地赶回来,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通过视频会议来敲定。
世人都只看见岳知瑾叱咤风云志得意满,却从不知道他在背后的所付出的努力和辛苦。
当然了,还有自己这种随身小秘书做牛做马的辛勤和劳累。
秋白低声叹息,任劳任怨地为岳知瑾关上房门。
下楼后吩咐好一些事情,也跟着一夜未眠的秋白,趁着老板休息,定好闹钟,抽空在休息室找了个地方眯了一下。
等到到了岳知瑾吩咐喊醒他的时间,秋白去到三楼,却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早就不见他的人影。
秋白无头苍蝇般地找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什么,径直来到二楼老爷子的房间,轻轻地推开了门。
果然,岳知瑾就在这儿。
他高大的身躯有些委屈地蜷缩在一张椅子上,正附身趴在老爷子的床边,睡得正香。
有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他略有些苍白的脸颊,平日里冷厉的表情全被收敛了起来,微微耷拉的嘴角,反倒显出了几分脆弱和委屈。
秋白莫名地有些心酸,这个一力撑起瑾德这座大厦的男人,在这一刻,睡在最亲的长辈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戒心,仿佛就是一个期望能获得一丝温暖的孩子。
秋白一时有些不忍心唤醒岳知瑾了,想要退出去。可是他轻手轻脚的关门声,还是惊醒了岳知瑾。
在岳知瑾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脸上的那抹脆弱瞬间换上了一贯的冷厉。
他从孩子,又变成了那个平日里顶起一切的男人。
“几点了?”
秋白不得不重新打开房门:“到时间了,岳总。”
岳知瑾轻轻给床上的老爷子掩好被角,站起身来:“通知大家,准备视频会议。”
“好的,岳总。”
视频会议是在三楼的书房里展开的。
书房就在岳知瑾房间的隔壁,色调照样以黑白为主,空荡荡的房间内,靠墙有一排直接隔到天花板的庞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书籍。
房间正中,有一张大大的书桌,岳知瑾坐在桌后,盯着面前几面同时打开的电脑屏幕。
关于项目的会议永远就是一场拉锯战,每一处环节都得细细敲定,不容出一丝的纰漏。
岳知瑾本身性格就格外严谨,要求也格外严格,考虑的东西也比较多,等双方终于达成共识,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就连晚饭都是开会期间,抽空吃了两口。
视频那边的众人,早已经累得是人仰马翻,岳知瑾勉励了大家几句,承诺若项目完成,必定会有大额奖金相送,然后在属下兴奋的狼嚎鬼叫声中,关上了电脑。
秋白端上厨房刚送上来的参汤:“岳总,喝点汤吧,你刚才晚饭没吃多少,小心晚上胃疼。”
这些年作息时间很不稳定,胃病早就成了岳知瑾的陈年旧疾。他接过汤碗几口喝完,转身对秋白说道:
“秋白,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吧。明天放天假,好好在家休息一下。”
老板还要辛勤工作,身为秘书,怎么能躲在家里偷懒呢?
秋白很有觉悟地拒绝:“不用了,岳总,明天不用放假,我没事。”
岳知瑾似笑非笑地瞟了秋白一眼:“怎么?你这么热爱工作,想害得我明天偷个懒都不行吗?”
老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秋白再拒绝那就太不识抬举了,于是只好从善如流地应承了下来。
岳知瑾虽然平时严肃冷厉,但其实很替手下做事的人着想,惩罚分明,恩威并重,很受集团里那帮年轻人的尊重和追捧。
这也是秋白这么些年来,能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他的最重要原因。
临走到门前,秋白瞟过岳知瑾右耳上的那粒红色小痣,压抑不住已经盘旋在自己脑海里一天的疑问,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岳总,你那么轻易地放走那位墨小姐,真的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