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后师尊成了我徒弟》沈霖然

109、真相

　　那片黑云之中随着雷劈下来还掉下来了一大团黑色的东西，直接摔在了地上。他们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正是方才在他们口中那个还很稳妥的鬼帝。

　　只见他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全身上下好像被什么烧过一般，连头发都炸了起来。

　　“这……他……”周洛笙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只一会不见，堂堂鬼帝竟成了这副模样。

　　沈云舟却不慌不忙，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他握着周洛笙的手笑了笑：“你不是想知道鬼帝为何会帮我们吗？这件事说起来，那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他转头望向了鬼帝的方向：“你可知冥府有五方鬼帝，东西南北中五方中只有南方鬼帝是一个人。”说着，他见沈云舟点头便继续讲道：“传闻是因为南方鬼帝脾气暴躁，没有人愿意和他守在一处，这才让他一个人的。”

　　正说到此处，不远处的鬼帝便叉着腰，指着天骂道：“老子几千年都没挨过这么多道天雷了，和魔打一架也劈我，有种你再劈我一次试试！”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正劈中了他。他晃了晃，一头趴倒在地上，世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鬼帝这脾气，确实不太好啊。”周洛笙撇了撇嘴，鬼帝挨得这一下看着就疼。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脾气还行。”沈云舟收回目光：“他一个人守南方倒不是因为脾气，从前南方也是有两位鬼帝的，而且他们两个感情还不错。本来一直都会这样下去的，却不想出了一件事。”

　　“数百年前，地狱深处关押的一个恶鬼逃出了冥府，跑到了人间。”

　　“这个恶鬼是从南方跑出去的？”

　　沈云舟点点头：“恶鬼跑到人间，通过吸取人间的怨气不断壮大，最终成为了魔，并又反过来以魔气危害人间，乃至修真界。”

　　“冥王得知此事时候，魔已经形成。见这件事牵连如此之广，冥王勃然大怒，处罚了从地狱到罗浮山一干仙鬼，另一个南方鬼帝不知道被罚到了何处。与此事相关的一仙鬼中，只有当时不在现场的鬼帝还在原处。冥王命鬼帝捉拿恶鬼回到地狱，以此将功补过，才能让另一个鬼帝回来。”

　　“此事已经过去数百年，鬼帝竟还未抓到那个恶鬼吗？”周洛笙有些不解：“恶鬼从前既是关押在地狱深处，冥府自然有关于它的记载，鬼帝既是神仙，该不难找到它才对。”

　　“凡是人间的死魂冥府自有文书，但这个恶鬼既已在冥府被关了许久，关于它的文书早就在它进入冥府之时便勾掉了，因此关于它的身份、年纪、相貌，甚至年龄冥府都一无所知。而且它化成魔之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冥府就更是一无所知了。唯一能作为找到它的证据的，便是对它魔气的感应。”

　　不远处的鬼帝这时才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间连北都找不到。

　　“鬼帝在这件事情上的倒霉之处还不止如此，冥界和人间这两界彼此之间互不干涉，鬼帝不能管人间之事，管了就要天打雷劈。所以这么多年来，抓那只魔的事才会毫无进展。”

　　“那这件事与我有何关系？”

　　“我带着你到此地的时候，碰到了鬼帝的结界。他通过结界感觉到了那只恶鬼的独特魔气，然后他发现你身上确实有恶鬼的魔气，便想知道你身上的魔气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贺棠依给你下毒的事，也不知道你的魔气是怎么来的。你当时接近魂飞魄散，连鬼帝也无法施法直接将你的魂魄提出来询问。他想知道你身上魔气的来历，就只能先让你活过来。”

　　“修真界千百年间也未见得能有一人飞升成仙，我此番被贺家父女害了一遭，虽然过程艰难了一些，却倒像是因祸得福了。”

　　说话间，他望了望正往他们走过来的鬼帝，道：“只是鬼帝这买卖做得好像不是很值。”

　　“鬼帝这买卖可并不亏，他原本帮我们只是想换一条线索而已，却不想直接将给你下毒的贺棠依连同真魔一同引了过来。如果顺利的话，他这一回应该可以除掉真魔，让他的搭档回来了。”

　　话音未落，鬼帝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他炸着一脑袋头发，抬眼在他们两人脸上扫了一番道：“方才没打扰你们叙旧，想让你们多聊一会，怎么看你们这个样子，方才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我们哪敢说鬼帝的坏话。”沈云舟望着他那一脑袋炸毛，忍了忍没笑出声来：“我们就是关心你还撑不撑得住？”

　　鬼帝一听这话顿时扬起了头：“区区一个贺棠依还不是我的对手，要不是这倒霉的天雷，我至于打得这么费劲吗。”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道：“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你们收拾收拾，等贺棠依扛不住将真魔召唤过来，你们就得离开这里了。”

　　“我们会和她对战吗？”周洛笙微微皱眉，即使知道了贺棠依做过的事，他对那个人的记忆也始终是断层的，他不想和她当面对战。

　　“正常情况下应该不用，但要以防万一。”沈云舟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她现在只是真魔的肉身载体，早已经不是原来的贺棠依了。”

　　他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了身对周洛笙道：“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你等我一下。”说完便走了。

　　周洛笙便依言等着，顿了顿站起身，对鬼帝一拜：“多谢鬼帝相救。”

　　鬼帝摆了摆手便挡住了他要拜下去的手：“我帮你是有目的的，当不起你的谢。你还是谢沈云舟吧，若是没有他，你现在早就魂飞魄散的和真魔混成一团了。尸身还在贺棠依手里，永世不得安宁。”

　　“我的尸身在贺棠依手里？”

　　“怎么，他没跟你说啊。”鬼帝挑了挑眉，倒是有几分惊讶：“他没讲过他是如何见到我的？”

　　周洛笙心下一沉，忽然想到沈云舟确实未曾提到过此事，便知此时另有隐情，忙问：“他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鬼帝最见不得这种有点事互相隐瞒的别扭事，万事只要能说清楚便都不是什么事。

　　“那日之后，贺棠依那个疯女人为了表明她是被你这个魔头骗了，对你所做之事毫不知情，便将你的尸身挂在了苍灵派的山门上。沈云舟看不过，趁夜将你的尸身偷了回来，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贺棠依便带着人追杀他。”

　　“他带着你的尸身一路躲避追杀，无奈寡不敌众，他身受重伤被逼到了悬崖边。他不想你的尸身被他们带回去再受侮辱，便带着你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正好落在我的结界上，我察觉到了你体内的魔气，才将你们带到这里。救醒了他之后，再创造这个世界让你历劫的。”

　　周洛笙身形晃了一下，他一直以为沈云舟没有受什么实际的苦，只是在这里陪他熬了三生三世，却不想他竟如拼命。

　　“周洛笙，你的……”沈云舟抱着一个木盒子过来，见他神色异样，顿时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问完一见鬼帝站在旁边，便问：“你和他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一些事实而已。”鬼帝捋了一把头发，炸起的毛便恢复了原状：“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替你们看着那女魔头去了。”说完，转身便走了。

　　“一具尸体而已，何必那么在意。”周洛笙望着沈云舟的侧脸，越发觉得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沈云舟。是他为了一己私欲强将他收为徒弟，到头来害得他沦落至此，却还被他所救，一路送他飞升成仙。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将这个神仙给沈云舟。

　　沈云舟一听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顿了顿才转过身，抬头看向了他：“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侮辱你。”

　　“何必，我都已经死了。”周洛笙和贺北山同归于尽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也根本不在乎，反正他也看不到了。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乎，早知道他就该换一种方式。

　　“可是你现在又活过来了。”沈云舟话还未说完，便被周洛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别为我做这么多，我已经欠你太多了。”

　　“做什么是我的事，你只要知道在我这里，你值得我做这些就可以了。”沈云舟深吸了一口气，从周洛笙怀中挣出来，笑了笑道：“不过以后，我应该也没机会替你做什么了吧。”

　　说完他见周洛笙微微一怔，随后也笑了，便将手中的木盒子打开了。顿时一片金光亮起，盒中的九天好像间也活了过来。

　　“九天我也替你拿回来了，归位之时没有自己的神武怎么能行呢，总不能拿着一把唢呐去当神仙吧。”

　　周洛笙也笑了出来，将九天拿出来。尘封了许久的九天没有半点蒙尘，一如从前般的熠熠生光。
　　“还不是因为你，让我拿一把唢呐当武器，怎么想的啊？”

　　沈云舟得意的仰起头：“我这可是跟你学的，当年你是怎么教我的，我便原封不动的教回给你，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洛笙听了竟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做你的徒弟应该还是比做我的徒弟幸福。”

　　说完，见沈云舟的神色有些不解，便解释道：“你看莫先祖，这里的他正是因为遇到了你，才过成了这般康乐平安的日子。”

　　“我们真实的莫先祖，叛出四方剑派，独自找到证据灭了自己的师门。即使此事是四方剑派的错误，但他仍旧千夫所指，一直被骂，后来顶着世人的唾骂，研究出了御鬼之术，创立了苍灵派，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修真界的讨伐。后来被逼疯癫发狂，英年早逝，这都是因为没有遇到你。”

　　“哪有那么夸张，后来和他一起建立苍灵派的不是你吗，如此说来，你的作用也不小，他的人生至少有一半是你改变的。”

　　沈云舟夸了他两句，不等他谦虚一句，便忽然话锋一转，言道：“不过论起做师父这件事，你还真是差得远了。”

　　“是是是。”周洛笙勇于承认错误：“那时候我还太小，根本不会做师父。”

　　承认错误速度之快，让沈云舟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顿了顿又道：“说来也奇怪，那时候不是被逼着一日练十个时辰的功，就是学那些乱七八糟的琴棋书画。整日被你折腾的够呛，我竟然还觉得你对我不错。”

　　“我本来就对你很好啊，只是没找对方法罢了。我当时可是仔细研究过你的情况，认真的写了一本教你的计划的，可惜还是没找对方向。”

　　“你就不适合做师父。”

　　“对，我不适合做师父。”周洛笙说着，便向他贴了过来，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说：“以后你做我师父。”

　　“这还有让的。”沈云舟脖子发痒的躲了躲：“你我之间还是做师父的比较倒霉，我才不……”

　　沈云舟花未说完，周洛笙便一下吻了上去，将他未说完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那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也可以欺、师、灭、祖。”

　　他贴的太近，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让沈云舟一阵发麻。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认真的看着他的周洛笙，便知道他不只是随便说说，也知道他如此说来是何用意。

　　“周洛笙，我所做的所有事都是我的决定，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从前不必，以后也一定不要。”沈云舟说完，不等周洛笙回答，便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这个大殿他们行过拜师礼，也决裂相杀过，满是回忆，倒也热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