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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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临近散场时间，眼见着宴厅中的人少了一些。侍者在门口接应离去的客人，海野黎拉也在一旁与人交谈。
桑飞舟走出露台，迎面看到来找他的阿德斯。
桑飞舟：“有些事，我回来晚了。你等久了吗？”
阿德斯的视线在他身后不透光的露台深处停了一下，很快移开：“没有。翠因他们要走了，我们几个目的地一样，沉堐和沉垠邀请大家坐他们的飞行器一起回去。飞舟接下来有别的安排吗？”
桑飞舟摸了摸下巴想，跟阿德斯他们回去是巩固选手感情的好机会，可是……
桑飞舟放下手，遗憾道：“这次是海野黎拉带我来的，我想我得和他一起回去。我们3号星球见。”
阿德斯点点头：“3号星球见，注意安全。”
桑飞舟跟着阿德斯走到门口，与秦凯伯一行人分别打了声招呼，几人互相见过后，就跟着沉堐离开了。
当夷同经过桑飞舟身边时，他正在想关于契特利王国的事。
“要找人的话，我建议你去下面几层看看。”
桑飞舟回过神，夷同微微向他点了点头，没有作丝毫停留，仿佛就是随意道了句再见。
他没有遮掩自己的意图，夷同能这么快发现倒也正常。
不过……他知道自己在找谁？
桑飞舟无所谓夷同看出了多少，但不用提醒，他确实是想找个机会下去。
不用挨个看一遍，桑飞舟的目标是七、八、九三层。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这场有他在的宴会，2号星球的主人一定会到场，也会有个遮掩赴宴的身份。
这场外交宴会实行严格的身份验明制度，身份与邀请函匹配不上的客人无法混进来。下、中这六层的客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身份比起上面四层来说是却是有些鱼龙混杂，进入宴厅的通道和上四层不同，双方很难见到。
2号星球主人既然要来，就不会选择见不到桑飞舟的无意义身份。
桑飞舟一出现，海野黎拉就注意到了。他快速结束和面前人的对话，快步朝桑飞舟走来。
海野黎拉：“我还得在契特利王国留一天，今晚不能回3号星球。不好意思桑先生，我现在马上为你安排飞行器。”
桑飞舟：“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回去。”
海野黎拉没想到桑飞舟要留下来，露在外面的手指微微一动：“招待不周，桑先生不会无聊吗？”
外星人每到这种流露紧张的时候，不管外形多非人都会让桑飞舟意外地感觉可爱。
也是在这种时候，桑飞舟会格外地想逗逗他们。
桑飞舟抱臂扬了扬头，正视海野黎拉的眼睛道：“没有你招待的确很无聊，但也不是没办法忍受，毕竟我有正事要做。”
饶是之前已经与桑飞舟有一定接触，海野黎拉还是被他带着点骄横的语气和姿态晃了一下神。
美丽又特别的造物，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无数人飞蛾扑火，何况是完完全全只在你面前，一举一动中表现出本来面貌呢？
海野黎拉身为王国辅佐官，转换的能力自然很强。他只稍稍游离了一瞬就转回注意，捕捉到桑飞舟话里的关键。
桑飞舟能光明正大向他提的“正事”，除了找人外不作他想。
不过海野黎拉对桑飞舟摇了摇头：“这几层人数不少，有一些现在已经离开了，”他沉思片刻，“跟我来。”
海野黎拉向几个同僚示意了一下，带着桑飞舟穿过宴厅回廊，来到一间无人的休息室。
他联系各层侍者发来了核验请柬通过的人员名单，用光脑投放出来给桑飞舟看。
海野黎拉：“桑先生，很抱歉，我不能把名单直接发给你。今天每层到场的所有受邀人员都在这上面，请过目。”
海野黎拉对名单稍作过一番整理，划出了所有与节目相关的人员，更便于桑飞舟阅读。
还真不少。
顶层名单上被划出的人除了桑飞舟认识的几个选手，还有跟阿维拉诺斯一样的节目投资商。一张张脸看下来，桑飞舟稍加思索，就排除了人在顶层的可能性。
第九层被划出来的人比顶层更多，熟悉的照片一张张出现在眼前。桑飞舟不仅看到了作为世家继承人出席的伯德、裴利、欧塔利、东才奕等人，还有跟星际科研院院长一起赴宴的里拉尔，以及节目前身《胜者之战》的往期选手、下一轮比赛的嘉宾。
第八层和第七层也是如此，连已经淘汰的选手和节目工作人员的亲戚都标出来了。
从没干过找人这项工作的桑飞舟开始感觉头大。
海野黎拉还在这时候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些受邀上的人有事没能来，这份名单里未作记载。”
在地球上，找人还有个“六人定律”，放在这儿可完全派不上用场。
桑飞舟的手指在光脑上划来划去，记下了几个新面孔和名字，就让海野黎拉把光脑关了。
海野黎拉收起光脑：“桑先生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处理完事务马上过来。”
这层的休息室不止一间，联通上四层。海野黎拉离开后，桑飞舟顺着他们来的路又走到回廊，一路上看见好几间房门紧闭，显示有人使用。
空中回廊一面开放，向外望去能够看到宫殿外景，绚丽的灯光照亮连接宫殿的一条主路，两侧修剪平整的绿化为这座建筑增添了不少生气。
他撑着栏杆，打发时间，观察着离开的人。
感官敏锐的人不在少数，如果被发现了，就大大方方抬手打个招呼。
当然，因为这张脸，即使并不认识是谁，大多数人还是会点个头或同样致意回去。
来来往往过去了不少人，楼下的交谈声明显变少了。
两个正走出宫殿的人引起了桑飞舟的注意。
相同的白色皮扣制服，肩章垂下细碎的流苏，除此之外别无装饰。本是会隐没在人群中的装束，却因其中一人冰冷出尘的外貌显得别具设计感。
他今日的脖颈上跟阿德斯一样空荡荡的，制服拘束紧绷，露出领口上略微突出的喉结。两对翅膀没有完全放松，呈现出因受力向外扩的流畅曲线。
另一个人面容更加成熟，身材高大，肩章上花纹复杂。他戴着白色手套，眼前一副透明的电子镜，路灯映照下，镜片偶尔会反射出几道红色的光。
飞行器正由司机开过来。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并未作多少交流。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跟在院长身后的里拉尔忽而停住脚步，回身抬头，鎏金般的双眸笔直望过来。
——与回廊上扶着栏杆的桑飞舟对上了。
桑飞舟的手指不自觉在栏杆上点了两下，然后向里拉尔挥挥手，打了个与之前无异的招呼。
里拉尔金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睁大。
他没有选择用相同的手势，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转回身。
院长察觉到里拉尔的动作，也回头看了看桑飞舟的方向：“是那个特别的新人类？”
里拉尔：“嗯。接到邀请的人太多了。”
里拉尔的动作很快，除了桑飞舟，没人发现他表露出什么情绪。
院长笑了笑，飞行器刚好到了，停在两人面前，他一边走上飞行器一边说：“像这样外形没有异化或机械化的新人类我也就见过这一个，他的背景和精神力很有意思。节目的规定还是太严格了。”
载着两人的飞行器离开了。
桑飞舟离得远，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但里拉尔的表现着实有些奇怪，这种奇怪只能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人。
星际科研院的院长。
出节目之后能使用光脑了，桑飞舟自然也看到过星网上关于节目和选手的传言。
星际科研院的事迹星网上都能查得到，有觉得他们研究涉猎广，为星际做出贡献的人，也不乏有觉得他们没有底线、危及种族安全的人。
在节目的时候桑飞舟没有接触到观众说的科研院派来联系的人，可这不能说明消息就是假的。
想研究他？
院长值得注意，里拉尔也不是什么能放心的角色。
里拉尔应该跟阿维拉诺斯是一类人，不好接近、无比自矜。而这样的里拉尔在见桑飞舟第一面就回应了桑飞舟冒犯的试探，这合理吗？
令人疑惑。
桑飞舟在心里为这两人打上标记，估摸着海野黎拉回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要回休息室等人。
回廊里寂静无声，只有桑飞舟一个人的脚步。转角衔接着休息室的走廊，不再能看见外头。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电流般的直感袭上心头，桑飞舟猛然停住脚步。
不对。
他遗漏了什么。
不是指缺漏了可能的目标，而是目标之外的、更深远的东西……
这种直感在过去曾帮助桑飞舟做出无数重要抉择，因而在此出现的一霎，桑飞舟就立刻循着这刹那灵光开始追根溯源。
在桑飞舟沉思之际，一声清晰的“嘀”从他的脑海深处传来。
与此同时，最靠近回廊的第一间休息室的门也发出一声“嘀”，被人从里打开。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迷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