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国嫩草遇见中国金刚》昊言

18、没落爱情

　　第二天中午
　　苏黎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站在她和叶涵的约定地点翘首等待。
　　远远看到叶涵背着话剧匆匆赶来，苏黎赶忙迎了过去。
　　“对不起，小黎，我又迟到了……”叶涵拭了拭额角的细汗，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粗喘声。
　　“你没迟到……是我早到了……告诉过你别着急的嘛，看你……”苏黎嗔怪的看了一眼叶涵，看着他起伏不断的胸脯，满眼尽是心疼，“累不累？”
　　“不累……”叶涵轻轻摇摇头，薄薄的细汗在阳光的照耀下，在脸上镀成一片晶莹的银辉，耀的人睁不开眼。
　　苏黎逆着光，眯起眼凝视着叶涵，强光之下的轮廓有些模糊，眉眼都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出神色，她看到的只有满眼令人眩目的银辉。
　　“脏吗？”叶涵见苏黎盯着他的脸发呆，用袖口擦了擦脸。
　　“以后不要这样了，你只要准时到就行了，就算迟到了也没关系，知道吗？下次要是累成这样，我准不饶你！”苏黎嘟着嘴瞪了一眼叶涵，心疼的拿着纸巾替叶涵擦汗。
　　“嗯。”叶涵低声应允，安静的看着苏黎为他擦汗，心里却盘算着下一次再早一点，“那……你以后也不要提前来等了，好不好？！”
　　“哥，你要是能保证下次不早来，我就不早早的来白站着干等，怎么样？”苏黎挑着眉讲条件。
　　“小黎……你呀……”叶涵禁不住摇头叹气。
　　“呵呵，我就当你答应我了哈，不许反悔！”苏黎笑了笑，接过叶涵肩上的画具。
　　从小到大，‘早到’似乎已经成了苏黎的一个习惯，她喜欢站在约定地点，静静的等待叶涵的到来。起初只是怕叶涵也许会早到看不到自己着急，后来则是单纯的把这种等待当成了一种幸福，看到自己等待的人由远及近向着自己走来，感觉着自己的眼瞳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点的放大，心也会在一瞬间渐慢被幸福溢满。
　　或许是太过贪恋这种短暂的幸福感觉，苏黎总是早到，却也让叶涵不得不一次次提早赶往约定地点。
　　兄妹俩都在暗自盘算着下一次应该提前几分钟，浑然不觉中已走出校门。叶涵这才发现自己肩上的画具挪到了苏黎的肩上。明明提醒过自己要时刻牢记不让小黎替自己背东西的，岂料自己有一次在不经意间将东西递了出去。唉~~叶涵暗自叹息，懊恼着自己的再一次不经意。
　　好似条件反射一般，从苏黎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开始，只要苏黎向他伸出手，他都会不自觉的将手中的东西递出去交给她。从刚开始的不以为然，到现如今的自然而然，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这种模式已经成了一个定势，一个习惯。然而他却不喜欢这种习惯，讨厌这种被包围着的保护的感觉，尤其当这个对方是苏黎的时候。他甚至痛恨自己在她面前被保护时的无力感。他多希望她会对他这个所谓的哥哥撒撒娇，耍耍赖，使使小性子，抑或是偶尔一两次的不可理喻，他都会欣然接受。可她不会，她总是对他微笑，总是对他说好，让他连自己的无力感的厌恶都觉得是一种罪过。这是他一辈子的悲凉，任他再怎么努力也走不出这命运的桎梏。
　　“哥，我们打车去吧……哥？哥？”苏黎回过头看到叶涵失落的低着头，脸上那抹忧郁和沉痛让她禁不住心惊，“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我们改天再去吧……”
　　“小黎，我是哥哥……应该我背的……”叶涵目光直直盯着苏黎背后的画具。
　　“啊？这个呀？！”苏黎一下子明白了叶涵沉郁的原因，不觉莞尔，有些好笑叶涵的孩子气，“呵呵，习惯了嘛……”
　　习惯……又是习惯……真是这种无处不在的习惯，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的无力，时时刻刻不得不叮咛着自己要放开她，让她飞翔。想到自己的卑微懦弱，想到有一天他要忍痛将她赶离自己的身边，叶涵便觉得心被自己硬生生的撕裂了，伤痛伴着汩汩流出的鲜血自心底漫延而来，顷刻间将他淹没。
　　苏黎见叶涵瞬间失去血色的脸，顿时慌了神，
　　“哥，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吧……”
　　叶涵摇摇头，掩下眼眸中那抹绝望忧伤，弯起眼角，“本来想偶尔做一下好哥哥的，可你却不给我机会。”
　　“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哥哥啊。”苏黎没好奇的白了叶涵一眼，暗抚了一下胸口，还好，害得她心脏差点罢工，“何况我答应过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
　　“是啊，你答应过妈妈的……”叶涵落寞的重复着苏黎的话。
　　“就是就是……”苏黎随声附和，见叶涵脸上的阴戾未散又打趣道，“再说了长兄如父，我这可是以父亲的礼法孝敬你呢……”
　　“小黎……你……”叶涵无奈的看着面前极尽全力想要博他一笑的小脸，“你是想说我老吗？”
　　“是你自己说的哈，我可什么都没说……”苏黎一副‘事不关己你自找的’神情，将眼神斜向一边。
　　“呵呵……”叶涵如期被苏黎的搞怪表情逗笑了。
　　“呼……总算是笑了……”苏黎常舒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
　　轻忧的叹息声悠然入耳，叶涵一怔，偷眼看过去，却见到苏黎如释重负般的轻松笑意。
　　心霎那间被那抹明灿的笑容填满了，连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叶涵凝视着苏黎明快的笑容，嘴角轻轻翘起。
　　假如时间就定格在此刻该有多好，假如小黎永远都这么明艳的笑着该有多好……
　　可这么美丽的笑容却不是给他的，也不是给她自己的，而是给那个承诺的，那个对已故人的承诺。这样的笑容是真心的幸福吗？她已经牺牲了太多，你又怎么忍心一辈子把她禁锢在身边呢？看不到明天的你拿什么来给她幸福呢？放手吧，至少你还可以看着她幸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