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2、玉坠 ...
-
心脏传来一阵剧痛,黎清浅猛的睁开了眼睛。
床帘外透着微光,帘子里面还是漆黑的,只能叫人看清手指的轮廓,她坐在那,轻薄的蚕丝被裹着肚子,双手不住的颤抖着,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指尖泛着凉意,她又吞了一口口水,试图叫自己冷静下来。
咚。
咚。
咚。
阳台传来微弱的动静,像是什么在撞门,发出了几声有规律的闷响。
哗——
夏日的早晨还带着凉意,黑夜已然退去,黎清浅的宿舍是在二楼,从床上望过去,她还能通过门上的玻璃,看见外面的草地。
推拉门被费力的推开,敲门者露出了脑袋。
那是一条青色的小蛇。
......
这一个多月,黎清浅见过陆暮两次。
第一次,是黎清浅杀青的那天。
实际上黎清浅并没有演几天,这个角色确实露面了,活着的时间却不久,那场戏结束,顾乘舟就以觉得她有潜力为由,找她私聊。
推开顾乘舟化妆室,就看见陆暮在里面等候。
陆暮不会那么莽撞的来见黎清浅,此时他出现在这里,黎清浅自然是知晓前因后果的。
“所以......这个手绳真的是你做的?”黎清浅和陆暮是面对面坐着的,顾乘舟扯了个椅子坐在她的左侧,或许是因为梦中的林小将军的缘故,黎清浅并没有觉得尴尬。
方才顾乘舟也问了几句,知道了黎清浅是哪里的人,知道她小了陆暮三岁,可是知道了,就更加疑惑了。
或许他更想问黎清浅和陆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拐着弯问的。
毕竟以前他问陆暮的时候,陆暮本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陆暮知道了,他又没有来得及问。
闻言,黎清浅看向了陆暮的手腕,随后目光下意识的挪到了对面人的脸上。
两人非常默契的笑了一下。
实际上黎清浅并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更不会知道陆暮在笑什么,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笑。
或许是为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扭扭捏捏的说“手绳是赠品”,也可能是为了陆暮那段时间,偷偷摸摸的求来了《寒秋图》,让她不至于难堪的事情。
又或者是为了别的。
她真的不清楚。
顾乘舟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转着,也不再追问了,这一个笑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那次,黎清浅并没有告诉顾乘舟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陆暮也帮着将话题揭了过去。
第二次,是在一个月之后,也就是今天。
今天是黎清浅的生日,接到陆暮的电话时,她还在图书馆里。
“喂?”
“阿黎,生日快乐。”
“谢谢。”电话贴在耳边,黎清浅握拳,试图掩饰自己翘起来嘴角,顿了两秒调整好语气,才平静的道了谢。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陆暮继续问。
白疏苒这个时候不在首都,她也因为自己一个人待着,不打算搞什么庆祝的活动,今日的打算也不过是在图书馆消磨时间。
“没有,怎么了?”
黎清浅漫无目的的翻了两下书,可能是觉得手上太空了,或者说打电话的时候,总得找点事情做,她就在那把书来回的翻。
“我,我。”陆暮的声音有些犹豫。“我可以给你过生日吗?”
他会这么说,黎清浅并不觉得意外。
陆暮说的网聊就是网聊,两个人连电话都没有打过,这还是第一通,会打第一通电话,那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这很好猜。
黎清浅翻书的手停了下来,开始认真的思考是否该答应。
“你打算怎么过?”她问。
黎清浅最后同意了,挂断电话,她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是条蛇的模样。
当当当。
开门的是顾乘舟。
“欢迎,寿星。”他说着,将门拉开。
看见他,黎清浅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进了门。
“我就住楼下,恰好今天没有夜戏,听见陆暮要下厨我就回来了。”顾乘舟笑着解释,只不过是真的恰好没有夜戏,还是刻意安排,黎清浅不会知道。
她点了下头,随意寒暄了几句。
陆暮的家很整洁,在各种角落里,塞上了鲜花,至少这一眼看过去,黎清浅就看见了四个品种。
注意到她的目光,顾乘舟撇了下嘴,可能是为陆暮解释,毕竟喜欢鲜花的男性似乎并不算多,也可能是为了气氛不要太尴尬,他开口解释:“花是他自己插的。”他说。
“每回回来,就坐在茶几前面,鲜花摊在上面,他一支一支的整理,然后摆的到处都是。”顾乘舟笑了一下,又耸了耸肩膀。
“要是多了,我家也会多出几束,还挺好看。”
黎清浅又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观点。
两个人还在门口站着,她顺着低下头,自己的面前正摆着一双女士拖鞋。
于是顾乘舟又开始解释了,生怕黎清浅误会:“刚买的。”他说。
这个生日过的不错,至少在这二十几年里,排的上前三的好,当然,第一好的位置一定属于梦中的那个。
陆暮今日做的大部分是黎清浅的家乡菜,又炖了玉米排骨汤,顾乘舟在一边辣的直喝奶,转头一瞧黎清浅那么淡定,心中对于他们俩的事就更好奇了,也更确定了。
编手绳的是黎清浅,喜欢向日葵的是黎清浅,能吃辣的也是黎清浅,陆暮突然出现的变化,全都和眼前这个人有关。
只是此时他不好再问。
吃了饭,切了蛋糕,三人一起坐在落地窗前。
这里很高,房间里面放着音乐,透过薄纱,黎清浅能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
“切了切了!”
顾乘舟偷偷摸摸的放了首陆暮的歌,刚跳出几个音符,陆暮就跳起来让他换了。
嗯,这首歌。
黎清浅看着有些慌乱的陆暮,眼神跟随着,笑盈盈的。
是梦中的时候陆暮写的,自己算是第一个听这首歌的人,那时候陆暮对着写好的曲谱,轻轻的哼着。
真好。她想。
没有计谋,没有使命,没有复杂的事情。真好。
正想着,黎清浅的玉坠忽然烫了一下,她便立刻笑不出来了。
她会这样毫不避讳的接触陆暮,自然不会是什么单纯的想,这两个月,自己和陆暮的聊天并不是时时刻刻的,有的时候会主动找话题,有的时候却又一声不吭,不论对方发来多少消息。
陆暮也不止一次的找理由见她,可黎清浅也只答应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