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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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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圣诞节在周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卡在一周最中间。唐旭尧倒是挺开心,至少不用受小情侣的刺激,导致他脑子一热去跳护城河。
但是看着和天文没有什么区别的期末重点他觉得护城河还是可以拥抱他一次。
考试周到来的时候,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也来了。两个半小时的一场考试就在窗台上积起了厚厚的雪。
林朝白将帽子戴上,往外走没几步就看见了拿着伞等在出口处的姜修。
她把自己裹得严实,就露出一双眼睛,故意混在人群里,路过他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林朝白走到他伞下面:“我穿这么多,裹这么严实你这都可以认出来?”
姜修将伞倾向她:“别说穿的多了,不穿也没有挑战。”
林朝白扶着他的胳膊,抬脚踢了:“不要脸。”
寒假来得早,学生会这个学期最后一个例会结束之后,就该放了。
唐旭尧感觉自己考得不是很好,但考卷一交,剩下的烦恼就可以延后到了出成绩的时候了。
寒假和姜修叶姝没有关系。
他们两个寒假要参加竞赛集训,市里的选拔定在过年前,选拔事关谁最终能代表市里去参加国赛。唐旭尧问林朝白要不要一起去烧香给姜修和叶姝祈福,保考试选拔顺利。
林朝白看着窗台上的雪,喝了杯偏烫的水重新躺回被窝。
【看,这个人没有ID】:不去了,天好冷啊。
【看,这个人没有ID】:这都是封建迷信,主要还是靠他们自己。
唐旭尧把和林朝白的聊天截图发给姜修。彼时姜修正在学校那还钻风的破窗户前做奥数考卷,老徐出去倒热水了,他从口袋里拿出震动了的手机。
一条信息显示在锁屏上。
【一朵娇花】:看看,看看,你女朋友多么有良心的一姑娘。
【是个不会竞赛的帅哥】: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去不就好了。
转头唐旭尧就把两张聊天截图抛给叶姝。他完全忘了自己是没有办法从叶姝身上获取到同情。
【小叶小叶,天天熬夜】:哦,是吗?所以呢?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林朝白没一会儿刷到了唐旭尧的朋友圈,三张聊天截图。
配字:终究还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林朝白点开评论,嘲讽的一串‘哈哈哈哈哈哈’还没有打下去,网络刷新了新的留言,她就看见了有别人跳出来了评论。
备注是个学生会的成员:朝白学姐和主席在一起了?
林朝白再刷新,唐旭尧已经求生欲很强的把动态删掉了。发布的时间距离现在没几分钟,不知道看见的人有多少。
唐旭尧拉了一个四个人的讨论组,负荆请罪来的。
一长串文字看的林朝白眼睛都疼了。
率先回复的不是姜修,也不是林朝白。
是叶姝。
【小叶小叶,天天熬夜】:你拉我进来干嘛?让我围观你被处刑吗?
【一朵娇花】:你的怜悯呢?你的同情心吗?
【小叶小叶,天天熬夜】:这些对将死之人都是无用的东西。
群里他两喋喋不休的掐架。
两个受害者连个泡都没有冒。
林朝白私聊了姜修,给他发了个表情包。可能是老徐没在管他们,或是中场休息他回复的也挺快的。
【看,这个人没有ID】:怎么说?怎么看?怎么办?
【是个不会竞赛的帅哥】:不知道,没看。他那段话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看的我眼睛疼。
【看,这个人没有ID】:可惜微信没有动态浏览名单。
【是个不会竞赛的帅哥】:有了那就不是动态浏览名单,是死亡名单了。
【看,这个人没有ID】:我在你心里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不挺儒雅随和的吗?
【是个不会竞赛的帅哥】:加油,你说的快像那么回事了。
【看,这个人没有ID】:确实。就像现在,我不想和你讲道理了,我只想和你动手。
姜修集训回来的时候林朝白不知道是哪国人的时差还在午睡。姜修脱了衣服进被窝的时候,林朝白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被冻醒的。他手跟块冰砖似的贴在林朝白腰间取暖。听着她骂人,最后挣扎了几下没成功后她也放弃了。
“苏妤找你了吗?”姜修捏了捏她腰间,没肉,瘦的跟只有层皮似的。
“她找你了?”林朝白反问。
他嗯了一声,手开始愈发没有规矩:“你别搭理她,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行。”她的确不太想和苏妤打交道。
手已经和自己肌肤没有障碍的贴着,林朝白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放古代我们这样是要浸猪笼的。”
“放古代倒好了。”他话只说到一半,起身将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吃饭。”
外卖小哥的保暖箱很给力,砂锅送来的时候还是烫的。配上一听雪碧就是快乐。
过两天就是选拔考试的日子,考完试他就没理由再不回家了。表面上意味着私会有难度,但不意味着私会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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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考试选拔那天,大雪终于是停了。
气温稳定在零度以下,日头再大,阳光照在身上也不暖和。林朝白这种经常熬夜的人,又是在早上四点多才睡。姜修和叶姝在考场奋笔疾书的时候,她正在梦里睡得正香。
睡醒之后姜修已经考完试去他奶奶那里了。
他今年还在是他奶奶那过年。
林朝白没和林锦文一起过年,外婆今年去小姨家,林朝白等外婆从小姨家回来了之后才去给外婆拜年。
不出意外遇见了范玮维。
林朝白站得老远给他后背丢刀子眼,最后眼睛酸了也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
外婆关心她,问她今年过年在哪里过的。
林朝白撒谎说和林锦文在一块儿,外婆知道她撒谎,但也没有戳穿她。
姜家大宅里。
姜修拿着手机和对面沙发上比他小了三四岁的女生比拼着目光里的嫌弃。
奶奶看了姜禾的成绩单,分数着实有些难看,摘了老花眼镜看向姜修:“小修,你寒假在家有空就多给妹妹补补课。”
“好的,奶奶。”姜修应下,随后朝着沙发那头瞪了一眼。
意思是:补课,想都别想,我可以答应,但是你必须拒绝。
姜禾心领神会,嫌弃地撇嘴,目光落在电视机里无聊的小品节目上。奶奶又喊了她:“囡囡,你要好好学。”
“嗯,外婆我知道。”姜禾回答完,回以姜修一个同样的目光。
眼神密码交换完毕。
奶奶隐约感觉出什么,看着端范的两个人,继续叮咛着:“要好好学习,不是非得金榜题名,但总要考上个好点的大学。”
过年姜修喜欢在奶奶家住,少了文珊的唠叨总是一件好事。但这会有了要给姜禾补课的任务,权衡之后,姜修还是拎着姜禾找了个奶茶店补课。
看着自己妹妹手里那张考卷,那一个个红色的大叉,如果不是考卷超纲就是做题的人智商有待商榷。
教了五分钟后,姜修胃痛。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这家店的珍珠有问题:“我给你把蠢字扣出来,给你贴脑门上。举一反三就不会,还好你每个学期都换一个数学老师,哪个老师连续教你两个学期,都要折寿了。”
林朝白给外婆拜完年之后回来,又通了一个宵,这会儿刚醒来,点个外卖,姜修的消息比外卖的电话先来。
【是个不会竞赛的帅哥】:以为一条光明大道在我面前了,结果我奶奶叫我给我妹补课。我还不如去陪唐旭尧练胆子算了。
外卖被挂在门把手上,送外卖的小哥按了一下门铃就走了。开门的瞬间寒气得了空隙钻了进来,冷得她打哆嗦。她去厨房拿杯子的时候,瞥见了窗外厚厚的云层。今天不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可能又要下雪了。
一场大雪,能让一个城市改头换面。
她将室内的暖空调调高了一些。
林朝白盘着腿坐在椅子上,手机搁在手机支架上,聊天的界面的左边正在不断的跳出新消息。
【是个不会竞赛的帅哥】:我要被她气死了。
【是个不会竞赛的帅哥】: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脏话的,教我妹学数学就有了。
【是个不会竞赛的帅哥】:我终于能理解脏话的魅力了。
那头吐槽的模样有些少见,林朝白夹了块五花肉送入口,微辣的程度正好。塑料袋上用订书机订上了小票,第九次下单,那她也快一周没见过姜修了。
他没在家住,奶奶在隐山湖区的别墅交通有些不便利,不过他有了个好主意。
让林朝白来给姜禾补课。
当林朝白仔细打量面前这个比她小了三岁的女孩子时,她能确定姜家这基因库是真的很优秀。
她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觉,不知道是天生自带一张臭脸还是前两天补课被姜修训成这样的,她对学习这件事兴致缺缺。
姜修端了三杯奶茶回来,两只手向两边摊开:“我女朋友,我妹妹。”
不过比起他妹妹那张臭脸却意外的挺好相处,可能是事先姜修交代过,她很认真的听着自己讲题,林朝白看着前天写在考卷的接替思路,是姜修的字。
林朝白看了一眼,她记得姜修妹妹是个艺术生,看着姜修那跳跃式的解题方法,她重新抽了张草稿纸,给姜禾讲题。
“这道题你别用你哥哥教你的方式,这个解题方式是奥数用的,你听不懂很正常。”林朝白从她带来的教材里翻出相应的单元,帮她把重点公式画出来。
姜禾看了一眼,没问题目:“所以,我不会奥数解题方法很正常对吗?”
“嗯。”林朝白点头,换做是她也不一定能完全听懂。
“那他还损我。”姜禾握着水笔在草稿本上画了个叉,撇了一眼偷清净坐在隔壁好几桌远的姜修。
“你哥没有什么耐心,他就这样。”林朝白刚想把她注意力重新拉回题目上,一抬头对上了对面女生的眼睛。
林朝白听过很多人说她好看,但她想自己三年前站姜禾旁边估计也会自惭形秽,那会‘冷婊风’这词还不流行,她很好看,一眼给人的感觉像是积雪未消融的雪山顶。
年龄还小,她尚存一丝幼态感,眼睛直直的看着林朝白:“他说他有耐心,他耐心都拿去追他女朋友了。”
换做以前她肯定听着没感觉,但这话从他妹妹口中说出就有一种不寻常的感觉。她错开目光,强忍着上扬的嘴角,手足无措的翻着考卷,手带有刻意性地摸着鼻子,种种迹象表明她害羞了。
第一天补课还算好,姜修没和姜禾一起回来,他把姜禾送上出租车,临走前警告她回了奶奶家把嘴巴闭上:“就说我和男同学一起聚餐,这么简单的谎话能撒好的吧?”
“不能,我脑门上写着蠢货的蠢字,我是个连那么简单的数学题都做不出来的笨蛋,我一定会搞砸的。”姜禾将姜修扒着车门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
姜修:“哟吼,年纪一点点,脾气倒是挺大的。这么记仇?”
“对。”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姜修看见了车窗玻璃后吐舌的人。
林朝白将脸埋在围巾里,她讨厌冬天,出被窝出门总是需要消耗掉许多毅力。人类不需要冬眠是林朝白生而为人最遗憾的一点。她蜗居在公寓里,不知道雪是什么时候下的,也不知道雪是什么时候挺得。
等姜修送姜禾上出租车的时间,她用雪地靴踩着堆在墙边的积雪玩。
“我们去哪儿?”林朝白问他。
他自然是反问,他没有什么意见,一切都随她。
商场外挂着最新的电影海报,重制的《海上钢琴师》上映了。
从小到大,林朝白出门旅游的机会并不多。她刚升到高中的第一个寒假去看过一次大海,只是冬天,没有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和只穿泳裤的男人。冬天是海边旅游的淡季,她裹着羽绒服看着大海,深到接近黑色的海水随着寒风在翻涌,白色的浪花和从空中落下的白色雪花一样干净。
风吹过,树枝桠摇晃间将积雪吹落。姜修替她将头发上的雪花拂去:“我们去你床上暖和暖和?”
林朝白想到这话的其他意思,侥幸以为围巾挡着半张脸,他或许看不出她脸红“你怎么不说去火葬场的焚炉里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