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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赌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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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知道这件事情。”
这句话突然之间成了谈曼头顶的阴影,让她心生惧意。
段进不老实,没有主动交代自己手上的那一支暗探脉络!只是给了两人名单相交的一些隐藏在南息他们都不知道,无法控制的暗探信息。
这无疑就是瞒报。
呦呦现在这一副隐隐发怒的样子再正常不过了。
段进…
谈曼无声的咬了咬这两个字。
额角的细汗密布起来,心跳的又快又慌。
呦呦若有所思的放下茶杯。
看了看天,已经四更了……该回去了。
这杯茶她喝的极慢,前所未有的慢。看的谈曼是慌上加慌。
一场施压的心理。
当呦呦起身离去,彻底离开房间,离开谈曼的视线,她才一下子身斜,坐到了地上……
狂喘起来。
段进,千万别叛主,别叛国!千万――
她现在只能在心中诚心的祈求。
陛下不是个揉得了沙子的人,这位辰王的替身看着亦然。
能被陛下千里迢迢得此重用派到这里来的人,不可能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
心里其实清楚,段进可能走了弯路。
谈曼一只手塞在口里,咬着手背,无声的哭了起来。
呦呦走了出去,没有让向笙带着直奔皇宫。
在这样静谧的乱市里走着。
四更天,已经有商贩带着蔬果往集市走,已经有人开始准备摆摊卖早点。
向笙想说话来着,呦呦突然很淡漠的说了一句。
“陪我走走吧!接下来会很忙。忙着应付这些暗探,忙着对付施幼南,还要提防宫里哪位不知道是谁要毒害我……”
语句里没有疲惫,没有惧意,也没有求生欲望。
有的就是淡漠,一种看开的那种语气。
带着颓然,却又带着万人中杀出敌围的肯定。
矛盾至此。
向笙一下子安静下来。
跟着呦呦走在这条石板路上,周围星星点点的人在说话。
自从出来了禁闭不过三月,发生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不大不小的她刚刚好都能应付。
此时的场景让向笙觉得自己回到了在东唐的日子,她要么不吃早食,要么就是起很早,去一个摊位大吃两碗。
呦呦突然瞧着路边摊一个炸花卷的,顺着一拐就到了人家的摊子面前。
买了两个。
十分如旧的分了向笙一个。
当向笙捏着手上的炸花卷,看着身前那个背影,心里有一根弦松了松。
嘴角有些平缓。
张着口咬了一小口,酥脆焦香。
最简单的东西,不谓之不好……
“主子,我们该走了……”
向笙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不合时宜,但是要说!要做!
呦呦才啃到一半,回过头,整个人转过身子,脚下步子没停,倒行起来。
“我知道。”
然后咬一大口,十分喜欢的样子。
然后模糊不清的说。
“将段进看着,让他出来活动,却不能知道谈曼的行踪!让他传递消息,组织自己的人马,但是不能逃出你的视线。”
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
一口接着一口,不妨碍她说话……
“你那红色的小甲虫用好,盯着的人不远不近即可。让秦爷派二三十人守住施幼南府邸附近,段进一旦接触就直接捕了,只要不死,废了都行。”
然后用油淋淋的手抓出袖子里的玉牌来,扔给向笙。
刚好,吃完。
双手一拍,油手在衣角处擦擦。
“走吧――回宫。”
向笙一只手捏着画卷,一只手揽着她,原路返回。
回去的时候水含已经进屋了,在桌子前撑着头背书,有一句没一句的,脑袋还在往下掉。
掉下去,撑起来,掉下去,撑起来。
眼睛反正是没有睁开。
一副样子可爱的紧。
呦呦看着,将衣裳一脱,卷起来塞在床底下,倒头就睡……
末了还看着桌子前的水含止不住的拉开嘴角笑笑。
天明。
当水含拖着睁不开的眼睛叫呦呦起床的时候,那呦呦才是一个真的不愿意!
却又不能缺席。
因为她在太学殿上课睡觉,已经引了好几次贺嘉佑下了早朝来听学,‘特意’盯着她!
不过效用不大,该睡依旧睡。
她浑浑噩噩的模样度过是真的好,过于勤奋惹人猜忌用心不良。
……其实是她的身份有错,她无论怎么做都是用行不良。
但是迟到这件事贺嘉佑能纠正,只要到了时辰她人没到,轿子就会到。
睡也要抬过去。
这是真厉害!
还好,呦呦一般都是徒步。今日怕是……
才一个哈欠打起来,殿外就有太监候着,恭敬的喊着。
“辰王殿下,今日又要迟了……您穿好衣裳,奴才们带您去太学殿。”
水含眼睛勉强睁得开,十分敷衍的给她洗漱,穿衣。
然后两个人都睡眼朦胧的道别,特意让水含好好休息,自己被小太监扶上了轿子。
惦着胳膊靠在轿子里浅睡。
眼睛睁不开,但是脑子却还是在动的。
地形她十分清楚,只要有一个弯道拐的不对,呦呦就有办法闹腾,跟着她的暗卫自然就会出手。
她现在,貌似再也不是势单力薄。
虽然在她身边的人势力非常混乱,廖胜于无啊。只要用的得当,哪怕是施幼南,她都能有的好……
眼皮子稍微用力一抬,帘子刚巧飞起来。
看了一眼白宫墙。
快到了――
估计贺羡轻现在都磨拳擦掌的等着她吧。在外人眼里日日睡觉没读过书的她,可不是一时意气用事胡乱立赌自取其辱嘛。
贺羡轻自然是兴起的。
她今日胜了就是隐藏野心,输了当然就是丢人,能丢到东唐去!
所以,今日要不输不赢才好。
太学殿一到,几位太监如释重负,这位祖宗可算是送来了。
去接早了怕被骂,接完了圣上责怪。
看似轻松简单的事儿,时间拿捏不好两头落责,实在是煎熬。
呦呦一路睡过来,虽然还是困,但好歹要进了门才能再睡,迷迷糊糊进去怎么也是仪态不好。
丢了李清辰的脸。
她抖抖衣裳,还是觉得有些不好。
随手指派了个太监。
“你来――”
那太监上前,蹑手蹑脚的给呦呦整理衣袍。
巧了,石漏时刻一到,有人敲击了鼓。
她迟了……
跟着来的太监立马全都跪下,跪请责罚。
一个个的看他就像看个老虎一样,瑟瑟发抖。
呦呦看着自己的衣裳还没整理好。
“靠你们都没用……”
说着就往里头走。
那几个得了劲儿的磕头,嘴里叫着饶命。
呦呦当没看见一样,才走了几步,突然被叫住。
“殿下。”
呦呦一侧身,蒋木……
他一身青衣蓝褂子,合着风走来。
一双眸子今日颜色倒是软了些,右眼的重瞳今日也颜色不重,温和的厉害。
倒是头一遭看着他是这样温和的模样。比之以前将近不近的距离真是舒服多了。
“怎么?”呦呦问。
他谦和的走近,将一本薄书夹在腋下,伸出纤细的指节,给她理衣裳。
这里刚巧处在一棵树下,从太学殿往这边瞧,什么也看不到。
蒋木连腰带都解下来重新给她系好,腰上的络子也给她挂好。
他眉间若蹙,有一丝笑意,细不可观。
“这是谁给你穿的衣裳?故意让你丢人的?”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近的话语,呦呦有些想往后退。
蒋木正巧手在她腰侧,暗暗使力。
稍弯的腰,脑袋抬起来,略微仰望她……
“怎么?我做不得?”
这话轻软的厉害,呦呦倏然耳尖晕出颜色。
有些太近了。
“这别人看见,怕是不好……”
蒋木指尖力道一加,呦呦足下不由得往前又近了半步。
他直起身子,伸出手,将呦呦的发冠取下,重新束了下。
整个过程又慢又缓。
蒋木嘴里念着:“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在意人家的眼光?”
说的像是熟稔的不得了一样。
她一向没规矩,大多时候仪态也都是不注意的,确实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蒋木拨弄着她的头发,接着说。
“没关系,这是害羞。你可能不知道,我告诉就好……以后我还告诉你,可好?”
语气今日是出奇的温柔。
呦呦突然仰起头,觉得蒋木不对,声音有些厉气。一手拍掉他的手。
“发生了什么事?”
蒋木停下手,也不闪躲,与她平视起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要走了……我想多看看你,好记下些。”
呦呦心里是‘噔’的明亮起来。
蒋木这样说,就是快拿到兵防图了。
明亮的眸子对上蒋木深沉平静的眼,一下子,呦呦目光也淡下去。
蒋木伸出手,覆在她的眼眸之上。
“别这样看着我。该走就走!不必留念,记在心里就好。你最讨厌的日子要离你而去,切莫因为我再回来。这是我最大的愿景。”
我行事危险,一步踏错,说没了……就没了。
她早日离去,看不到那样的他,最好。
如果,如果有那一日封侯拜相,或许会舍了也不一定。
可是架在贺淳君与施幼南中间,太难。
他每日过的日子是怎么的如履薄冰他才清楚。
呦呦再厉害,他不希望她知道,不希望她出手。蒋木就想她能离这些远远的,安安全全的度过余生。
呦呦感知着脸上掌心的温度,刚刚好……问问的覆在她的眼眸之上。
她看不见路了。
不是眼睛,是心。
嘴里咬着牙,心里暗暗下着决定,却没有说出来。
她觉得蒋木不会想知道。
“好,这一次我站在你的身后。”呦呦轻轻的说。
满足了蒋木最大的心。
蒋木一笑。
语气里含着愉悦。
“那你一定要记住,千万站到我的身后。我能护着你。”
手一拿开,呦呦缓缓睁开眼。
见到了光明。
呦呦这次真没有顾忌会不会有旁人在此。再朝他的身边走了一步。
将他拥住。
下颚垫在蒋木的肩上。
“我们都会得偿所愿。”声音轻浅,带着微微的笑。
蒋木:我所愿的是你――
呦呦:我所愿的是你――
二人心里无比的契合。却都是不言不语。
只做不言。
蒋木感受着呦呦与他无距离的亲近。
呦呦感受着蒋木与她所有情感的赋予。
不过尔尔。
蒋木说:“你与羡王今日的赌书,再不去,他可是要笑你临阵脱逃了。”
呦呦松开。
整张小脸一皱。
没有告诉他,赌书是为了摆脱陛下的护卫,好出宫见段进……
她的事情也多。
因为这些人,会在广陵助她,也助他――
况且那个段进从施幼南手上走出来,不是个好兆头。
呦呦掩藏好所有的情绪与想法,只是与他一笑。
“玩玩而已。”
蒋木想看些东西,奈何呦呦掩藏的太好,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突兀的发生,事出必有因!
昨日一听到这件事,忙得不可开交的他今日抽着时间过来。
违反了呦呦的常态,必有妖。
呦呦朝着太学殿走去。
蒋木跟着,知道她已经迟了,亦步亦趋的在身后跟着。
“如若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告知我,别自己处理。”
呦呦点头,重重地回答道。
“嗯。”
蒋木不知道再交代什么,因为太学殿已然到了。
呦呦却小声的说了句。
“你出了任何事儿,也会告诉我吗?”
这一步呦呦走的幔缓下来。
蒋木神思一偏。
“会的。”
呦呦看到了贺羡轻正朝她要武扬威的昂着头,十分鄙夷的看着她。
呦呦侧了些角度。
“那最好不过了。你且等着,我稍后便有话问你。”
脚下步子没挺。
只听见贺羡轻也不顾夫子讲学,指着呦呦说。
“大人,今日的课程才来――”
言语里满是不屑,胜券在握的意思。
呦呦步子松乏,慢慢走着。
贺拂明也在,坐在最末,因为腿伤,他坐的是高桌子,不是像大家一样的案几,席地而坐。
他目光清浅的投过来。
只是一眼,便挪回去,看着书。
呦呦走近,贺羡轻愈发的得意,整个人像是俯看她一样。
模样极其狂背。
“怕了?来这么晚?昨夜你是背了一宿?”
然后挂着得意的笑脸。
呦呦打了个哈欠,绕开他也没有说话,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们昨日说赌的哪本书来着?”
结果只听见贺羡轻哈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的人都看过来,认认真真的看着东唐的辰王殿下。
想是再看今日能不能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殿下。
贺羡轻年纪轻,经不起激。
再加上,他的经书国学学的确实不错,教习的夫子都觉得他有大家风范。
以后文能安国定邦,自然而然对她这个上学就睡觉的人来说,是碾压致胜。
可不得好好的扬武扬威,教她做人。
就连贺嘉佑都说他的这些是真的精通,让他以后好好的辅佐自己的太子哥哥。
所以现在得意些这是意料之中。
单这一方面他是自信的狂孛。
他说,“昨日我们随手拿的是《枯荣鉴》,本王也不欺负你。你只要知道夫子所说的三句即可,我十句。你成日里就知道睡,昨日临时抱佛脚,知道三句都难得!”
呦呦笑笑。
余光看到蒋木坐回了他许久没坐的位置,他那个‘书童’的位置。
自从蒋木跟了贺淳君,他很久没来有来太学殿听夫子讲学。
一直不知道再忙什么。
之前不是谈曼联系说有要事相见,她都见不到蒋木这个人!
今日相见虽温言细语,却也难掩眉心的愁色,不重而已。
怕是一直在忙尚书空缺之事。
兼之晏落出事,现在下落不明,陛下也十分重视此事。故而这接连好几日,深陷其中的贺秉修都没有来太学殿。
施幼南病发,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
贺璎鱼这段时间因为订亲事宜,也好几日未来。
这学堂愈发的冷清。
一直只有贺羡轻,贺淳君和未定亲的汝宁郡主与她,还有几位陛下拣选的贵胄在听学,贺拂明好似也就刚来两日。
少了好几位重要的人。
此时贺淳君也是与呦呦一样,余光看向了蒋木。蒋木敛着神情,将书取出来,认认真真的翻看起来。
无视一切。格挡了所有视线。
走神的呦呦,贺羡轻拍拍桌子,那眉毛挑的,自负傲气。
“本王说的你听见没有!”
呦呦困意已至,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手催促的摆着。
“有劳夫子,快些快些。”
这无疑是对贺羡轻的轻视,在他最卓越,最得意的国学里蔑视他。
气的他额角有些青筋直爆。
嘴刚张开要说什么,又堪堪闭上,气呼呼地叫了声:“夫子,我先……”
呦呦插嘴道:“我先,本王困……不然一会本王睡着了,谁喊我我怕踢谁。”
说着说着,呦呦连着又是一个哈欠连上,眼睛都半闭起来。
贺羡轻指着呦呦,甩了一句话过来。
“你就是什么都不会,怕丢人!”
也学着呦呦昨日,要反激她。呦呦一看,小两岁,还就是小两岁,脾性沉稳不足。
同样是读书的,怎么蒋木与他性子差这么些许?
简直是不啻天渊。
啧啧啧……
呦呦坐着,一只手支着脑袋,眼皮子是真的有些无力。
蒋木见状,脑袋从书里伸出来,看了一眼这情况。
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呦呦……
哈欠是接二连三的不停,不做解释。
支是轻声说:“夫子,快些,本王真要睡了……”
那太师看了一眼羡王。
贺羡轻目怒一瞪,张口声音拔尖:“看本王做什么,问啊!”
一句轻吼,里头的不悦不用听都觉得掺满了。
太师连忙问:“仕不计善恶,迁无论奸小;悦上者荣,悦下者蹇。再何卷何页,请辰王作答。”
这句简单。
呦呦闭着眼睛,脑袋都有些往下掉。
“卷二,闻达。首页,第一列。”
贺羡轻表情无恙,他对学识这块看中,不容玷污挑衅,现在呦呦能‘正经’的回答,他便不多作怪。
圣贤书读的多,怎么也不会是个阴险无德的小人,生长环境在这里。
自己亲哥哥是太子,母后是皇后,他毋需涉足阴险,两个儿子,一个踏淤泥即可。
所以,他性子率直,不然会被呦呦拉来作这表面功夫?
夫子问完,看了一眼贺羡轻,见他还好无恙,便稍稍加难了些。
“祸之人拒,然亦人纳;祸之人怨,然亦人遇。下句乃何?页数乃何?”
呦呦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上头那位白发苍苍的皇子师。
闭眼,回:“君子非恶,患事无休;小人不贤,余庆弗绝。二十六页第三列,七字起。”
这句让学堂有些哗然,这也知道……
贺羡轻身子突然坐直,看了看呦呦,日日一副无心学习的模样,这些记得倒是不错。
这到底是她不学,还是掩藏这什么?
周围一下子突静,呦呦并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从手上掉下去。
胳膊有些发软,快要支不住脑袋了。
将要掉在桌子上,她胳膊一横,脑袋砸在胳膊上,疼得她眼睛又眯开一些,却混沌一片,没看清楚。
夫子再问:“人微不诤,才庸不荐。‘诤’字何页何列何数。”
呦呦微末清醒的脑子,口齿清楚的说:“卷七,谤言,五十三页首列第四字。”
贺羡轻没想到她会都知道,此时只是细细的看着趴在桌子“睡着”的辰王。
她要是不开口说话,端开这个样子就是睡着无疑。
呦呦突然接着说,“你们南息老卷,最早一册刊印的那一版,无一卷换一页的习惯,那就是四十七页,列十一,第十三个字是也。”
然后整个太学殿才是真正的落针有声。
包括常年看书的蒋木,指尖一错,将书搓开了一道痕。看着趴在桌子上睡死过去的呦呦,震惊的不得了。
一直以为她学的都是偏门,倒没想到有一日赌书能赢得如此出彩。
贺羡轻脸色有些难看。
为什么?因为这个《枯荣鉴》最早的一本他没看过,怎么知道一卷换不换一页的习惯。
但是辰王知道!
接下来,他自然也是都答的出来。昨夜也是背了半宿,倒背如流。
原想着今日是来嘲笑他,结果倒显得自己……贺羡轻脸色不太好,有些发白,看着呦呦的眼光也变了。
有些不屑,有些怨毒,又有些无奈与叹服。
她回答最后一句的时候,贺嘉佑正巧在门外,听到这里,驻足了一小会就走了。
回到自己的殿里,准备批阅折子之际,让王舟去藏书阁将这本最早一册取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