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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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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诗槐到地方没有……”庄震坐在车子后排喃喃道,黑色的拍立得抱在怀里,镜头对准了副驾驶上的樊天。
简诗槐离开后,三人不甘心只在研究所等待,便开着车上街破坏大屏,顺便找了个喇叭绑在车顶上,循环播发着“关闭一切电子设备,不要看视频,找地方躲藏”的提示语。
三人分工明确,郭庆开车,樊天负责射击街边的屏幕,庄震负责警戒随时出现的鬼傀儡。
砰!
街边一处大屏应声熄灭,樊天翻转手|枪,边填充子弹边道:“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应该大家一起去的。”
郭庆目不斜视,“也怪小简太能说,我一听就迷糊,总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庄震裂嘴:“这方面诗槐很厉害,我们学校辩论社的都经常请诗槐帮忙。”
“是嘛,那真挺厉害。”
三人感叹了片刻,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而被他们担心的简诗槐,正在盘点带来的炸弹数量,并展开变电站平面图,划分成两个区域,就近的一块交给杨晨,他自己负责远一些的地方。
“这些都是准备好的,不需要复杂操作,每五十米距离放一个,然后打开开关……”简诗槐示范如何安装和启动。
杨晨两股颤颤,“简、简大师……”
“怎么?”简诗槐合上箱子,把平面图和备用手电交给杨晨,他靠记忆就行。
“上面那些……”杨晨用手指了指上方,都不敢抬头,“咱们进去会不会……”
简诗槐沉默了下,“可能吧。”
杨晨登时打了个激灵,压低声音急切道:“那怎么办?”
钢铁架子上的那些人体,就像是沉眠的蝙蝠,会不会人一进去就惊醒过来,密密麻麻朝他们扑上来?
简诗槐提起箱子,“季谷哥会保护你,你就当它们不存在,只顾你的安装任务就行。”
杨晨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呐喊,头顶上全都是鬼,怎么可能当它们不存在?
“季谷哥,这人就交给你了。”简诗槐冲季谷一点头,提着箱子走进钢铁设备之间的通道,手电筒的光柱消失在黑暗中。
“简大师?简大师?”杨晨用气声呼唤,却换不回简诗槐的停留。
季谷抱着手臂,站直身体也就比装炸弹的箱子高一点点,“还等什么?”
杨晨咽了咽,目光不自觉落在季谷身上最鲜艳的围巾上,“季谷小朋友,你可要跟紧我啊……”
季谷不耐烦地踢一脚,“快走。”
杨晨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拎着手提箱,像踩着刀尖般朝黑暗深处进发。
变电设备的外观大多呈现灰白色,底座宽大稳固,上面形态各异,有点像铁塔,有的像松树冠,还有一些就呈方方正正的铁架子形。
杨晨竭力抑制抬头的冲动,用脚步丈量着距离,估摸着能有五十米了,便停下来,打开手提箱,取出一枚炸弹,安装到设备底座上。
嘀——
他摁下启动键,炸弹的长条形电子屏上亮起,青色的底,黑色的数字,开始倒计时。
成功!杨晨呼出长长一口气,将手提箱合紧,回头看看身边的季谷,放心地起身准备往下一个地点去。
他直起身,头顶擦到东西,下意识抬头看,一双悬空的脚映入眼帘。
杨晨的头嗡的一声,刚刚就是这脚踩在他的头上?
“——啊!”
惊恐惨烈的叫声划破寂静夜色,杨晨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直挺挺摔倒,屁股向后蹭,双脚狂蹬,从吊着的人体下方逃开。
那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朴素的布鞋,露在衣服外面的脚腕、双手、脸上外皮松弛,遍布老人斑。
它本来挂的很高,不知什么时候降了下来,在杨晨恐惧的注视中,慢慢落在地面上。
杨晨想跑,可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只会耷拉在地上发抖。
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杨晨身前。
季谷皱着小眉头,奶声奶气呵斥:“什么东西,滚开!”
鬼傀儡眼神空洞死寂,听不懂季谷的话,甚至还敢往前逼近。
季谷恼怒,颈间的红围巾无风自动,一端无限伸长,如利刃般将鬼傀儡肢解。
老头碎了一地,并很快消失不见。
杨晨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震惊到无以复加,手脚并用爬到季谷跟前,“哥!季谷大哥!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你可太牛逼了!”
季谷嫌弃地瞥他,“你敢在诗槐面前说脏话,我就把你扎成帐篷。”免得带坏了自家孩子。
“!”杨晨这才想起,在车上曾听过这话,当时他还以为是开玩笑来着……
埋头忙碌的简诗槐听到远处传来的叫声,不禁抬头望向那边,“不会出事了吧?”随机安慰自己,“不会,季谷哥那么可靠,杨晨肯定能活下来。”
把手上的炸弹安装好,简诗槐正要按下启动按钮,突然手指顿住。
他好像听到身后有种奇怪的声音。
简诗槐转身,身后除了变电设备外,空无一物。
他屏住呼吸,凝神静听,不是错觉,一种衣料摩擦的微弱声响仍在持续。
到底是哪里……
是上面!
简诗槐猛然仰头望,那些高高悬挂的人体,晃动的幅度变得很大,他听到的怪声就是它们晃动时产生的。
情况不妙,简诗槐反手摁下炸弹启动键,拔腿就跑。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很明显变电站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危险系数正在上升,留给他安装炸弹的时间不多了。
与此同时,季谷小脸神情凝重,仰头盯着上方晃动的人体,杨晨从他身上感受到某种启示,心惊胆战道:“季谷大哥,咱们跑吧?”
“诗槐的事情还没办完,敢跑?就给你扎成帐篷!”季谷冷哼,迈起小短腿,“快点走。”
杨晨认命地拎起手提箱,继续前进。
一大一小还没走出十米,就看见无比惊悚的一幕。
视野范围内,所有悬挂着的人体,都如熟透的果实般脱蒂落下,像在下一场尸体组成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