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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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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妄得意的笑意似乎在她的面前挥散不去,仿佛在提醒着她,自不量力。
明明这盘局不是这样走的,因为江宴妄的出现,彻底打碎。
江宴妄仿佛会读心术,轻而易举就掐住了她的命脉,“怕了。”
祝书艺的身子颤巍巍地贴在墙上,双腿发软,她无法想象原燃会栽入这场与自己无关的阴谋里面。
“今天我生日,”祝书艺深吸了口气,“能不能…放过我。”
“放过你?”江宴妄可耻地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眼里含着冰碴子,“那么,谁来放过我啊。”
祝书艺无动于衷,拉开衣柜的门把,扯出一件白色吊带长裙,抿唇,“我需要换衣服。”
言外之意,请离开。
她回头,看到他阴魂不散,自嘲道,“温春樱也没有想到,自己亲手扶养的却是大一头没有良心的野狗。”
“确实没有想到。”江宴妄满不在乎地说道,“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身边放着一颗定时炸弹更为安全。”
“你什么意思!”祝书艺赫然。
江宴妄“啧啧”几声,人畜无害的脸上诡计多端。
祝书艺一直知道他城府深,没想过他深沉的城府原来是为了防备他们祝家刻意建起的城墙。
江宴妄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似乎她做出的反应让他深感不信。
她扯下肩头一侧的衣物,不自觉露出粉色的文胸背带。
江宴妄墨色的瞳孔右由浅变深,喉结滚滚。
祝书艺瞥了眼时钟,不动声色地缓慢拉开后背地拉链。
她低着头,慢慢说来,手下的动作也没怎么停下,语气淡然,仿佛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从小就刻意针对着我,看着我被大人责备你似乎很兴奋。
后来慢慢的长大,我开始被青春期的男生有所追求,于是你想法设法告诉家长老师,闹得人尽皆知。从那之后,我不仅没了追求者更是从骨子里害怕有追求者,长大以后,你多想掺和到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可惜你早已经插不进手,因为在那之前我几乎于祝家断绝了来往关系。于是你在嫉妒和占有欲的前提下几乎快要病态的发现——
你早就爱上了我。”
祝书艺肯定地说完,身上的衣物从她光滑白皙的身体上脱落,她像一个被剥了皮的荔枝,明晃晃地站在他的眼皮底下,整个人白得发光。
“你,爱上了我。”她紧盯着他的眼睛,语调波澜不惊,陈述着这个他以为自欺欺人的事实。
可惜,能被人猜透情绪,那就不是江宴妄。
江宴妄始终沉默着,像是打量一件商用物品似的,保持着悠闲懒散的猎头嗅觉,他灵敏地注意到祝书艺僵硬地天鹅颈,以及腰侧紧绷着心弦的软肉,单手一环微微用力将她搂入胸前。
“爱上你?”他轻轻启唇,咬文嚼字,缓慢地挖掘这几个字的意义,“爱你,这里么。”
他冰凉的手指滑过脖颈,手掌像刀锋一样,舔抵着她。
他双手一撑,将她抱起,让她不安地坐在窗台边。
祝书艺“嘶”地一声差点失控尖叫出来,一低头,想也没想咬上他的肩膀。
“你他妈的真咬啊。”他声音暗哑。
祝书艺那肯乖乖投降,眼尾都快要挤出珍珠大的泪花了。
“我去、你妈的。”
“呵,”江宴妄眯着危险的眸子,“知不知道脱光了身子在一个正常男人面前意味着什么。”
祝书艺咬牙,“看清楚,这里是我的房间,而你不仅私自闯入,还试图对我——”
“啊,”温热滚烫地触觉熨贴在她的唇齿上,祝书艺瞪大了眼睛,清澈明亮的眼球上倒映着江宴妄整张放大的俊脸。
祝书艺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很淡,转瞬即逝。
她闭了闭眼,心里默念三个数。
“砰砰砰!”屋外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祝嘉华看到女儿醒来后的信息就赶忙回来了,他在路边挑选了好久的蛋糕,终于在老婆不耐烦地催促下,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小艺,收拾好了吗?爸爸今天做了你最爱的拿手好菜。”
祝书艺掀起眼帘,沉沉地盯着江宴妄看。
江宴妄吻地很认真,丝毫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他不稳地气息全都扑在她的脸上,似乎她的波动引起了他强烈的不满,唇舌间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祝书艺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她因为吃痛,皱了下眉头,抽出空隙,提醒着他:“我爸。”
“知道。”
“回来了。”
“又怎样。”他不以为意。
祝嘉华以为女儿并不在房间里,于是打算下楼,路过江宴卧室门口时,无意间看到房门拉开了一个缝,他想要将门阖上,抬眼看到空荡荡的卧室。
他突然就停下了脚步,不由往女儿的房间看了一眼。
温春樱习以为常,这人最近怎么疑神疑鬼的,问道:“又怎么了?”
“女儿是回学校了吗?”祝嘉华说道。
温春樱冷笑,扭头就走,“行,这个生日爱过不过。”
说着她莫名从心底蹿上一股无名的火,她以为祝书艺依旧和她闹什么小孩脾气,揪住上次的事情没完没了了是吧?宁愿回学校也不愿意在家住,这才刚醒没多久,她气到失笑,动作迅猛到拦都拦不住。
嘴里头振振有词,一脸阴郁:“既然不乐意回来,那就当这个家没她这样的女儿!这个房,我就算是拆了也不留给她!”
“你看你这人。”祝嘉华脸色不好,他几分犹豫摆在脸上,鼻子不可察觉地嗅到了一丝复杂。
说着整个人拦都拦不住,温春樱上去就要一脚把祝书艺的卧室拆了。
祝嘉华眉心一跳,愣神间,目睹老婆一脚踢开了艺艺的卧室。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女儿不仅在,江宴妄也在,看着女儿泛着晶莹泪花的眼眶,祝嘉华握紧了拳,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先是整个人懵住了,然后就是茫然,在然后全然愤怒。
他双拳抖得不像个样子,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隐忍地问道,“解释。”
温春樱哪里还有刚刚的神气,一脸茫然的呆滞了好几秒。
她反应过来,看着衣衫不整的女儿,脸像是被火烧透了一样,她视线不留痕迹地打转到江宴妄身上,那个她十年前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如今确是这样回报她的孩子。
“爸,妈。”祝书艺抿了下干涩地唇,双手捂住了眼睛,蹲下身缓缓地抱住了自己胳膊,“对不起。”
“你什么意思!”祝嘉华怒目,一拳结结实实地揍在了江宴妄的侧脸上,原本好看的脸蛋,被一拳打得老高。
祝嘉华气得颤抖,“你们,是什么关系。”
言外之意是背着大人谈恋爱了吗?
“没有!”祝书艺大声否认,被泪痕冲刷过的脸上一脸决绝。
江宴妄始终沉默不言,他不解释也不挑明,他只是用很淡的的语气对祝书艺说,“手段不错,你赢了,就是太low了。”
…
5月25号清晨,一场多年来俩个人的斗争在一道飞机划过天际线拉开了分界。
江宴妄自愿接受祝嘉华名义上的出国申请,而祝家人为了不让声名狼藉传到外界,自然把所有消息全都压了下去。
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不过一向以四口之家温馨示人的祝家,到头来却像个幌子。
一时之间,学校里闹得沸腾,多半是关于祝家的谣言。
祝书艺至始至终都是保持沉默,三天后她去派出所保释了原燃。
前后脚整件事情发生不到一个星期,却在暴风雨前来得突如其来。
“聊聊。”祝书艺看到原燃后的第一句话,她双眸始终沉着冷静,不由让原燃准备好的所有的解释下意识吞咽到了肚子里。
她什么都知道。
“是我。”原燃承认,“不过半路被我截胡了,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有多疯狂——”
“所以你已经肯定江宴妄会从你的手下将我夺走?”祝书艺好笑似的摇摇头,他还真敢确定江宴妄的行事做派,“然后呢?”她看向原燃。
原燃抿了下干涩地唇,在这儿的几天他没怎么收拾自己,除了被棒球帽压下去的头发,还有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儿。
祝书艺不太看得懂原燃到底是为什么不惜把自己置身这里,她不懂,也不想懂。
她看着天空上漂浮着的白云,轻轻闭上了眼,一切都结束了。
“算了。”祝书艺叹息过后,看向原燃,清澈是眼睛满是湿润,“我该回去了。”
“如果你从出身起就肩负起为了某一个信念而准备时刻献身,”原燃看向她,然后又看向往来的警车,“那么你就会知道,实现它的那刻起,所有的道路都将会是一团谜雾,你会怎么选择。”
祝书艺回答,拨开它。
原燃笑了下,“果然还是你懂我。
那么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发生在二十年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母亲身子很弱,弱到疾病可能随时要了她的命。父亲挣不到昂贵地医药费,又怕拖累他们母子,就将他过继给一位大伯,大伯不仅雪中送炭,还给了父亲一份好工作,可小孩始终仇恨着父亲,他认为自己被抛弃了。没过几天这位父亲就被安排到了一个有飞机场那么大的工地,父子最后一次见面吵红了脸,却也是最后一面,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交工完成之时楼塌陷了……”
原燃肩膀颤抖着,“小男孩亲眼见证了,父亲因为救人被永远的压倒在废墟下。”
祝书艺艰难地抿了下唇,眼神锋利,“所以,你说的这栋楼是当年轰动一时的新苑楼。”
原燃扯了抹苦涩地笑意,“对。当年由天才班组成工程师所构建,而我的伯父就是其中一位股东,如果我的父亲没有去救那个注定要死之人,会不会就活了下来。”
“你父亲救了江——”
“原燃!”
这时原燃的大伯已经派车来接人,原燃启了启唇,终究没说什么。
而他的眼神,示意她别再查下去了。
祝书艺抓住浮出水面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的真相看似简单,却牵涉到了许许多多的人。
如果只是这样,原燃没有必要怨恨江宴妄这么多年。
而她更难以置信,父亲居然也是其中一员,所以当年的事情是刻意隐瞒还是另有隐情,江宴妄这个被资助的少年,身上到底有什么谜团?
这些祝书艺很难去琢磨透。
她看向逐渐消散的飞机划痕,叹了口气,以后所有的事情应该步入正轨了吧。
她和江宴妄注定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