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雨欲来时》九月末秋

15、第 15 章

　　林念之坐在手术室外，双手杵着膝盖，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手术室的红灯已经亮了5个小时了。最终，因为奶奶平时待人亲和热心，村委会召集了村民给奶奶捐了2万块钱，村里虽然人多，但多数都是留守老人和儿童，每家都没什么钱。她又把家里的鸡和猪，还有一些小东西全卖了，勉强凑够了手术费。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她都理不清思绪，那个男人说，生下她就不错了，说她是赔钱货，虽然知道自己被抛弃，可是亲耳听到他说出来，内心还是受到了冲击。呵，她根本就不想来到这个世界啊，多么让人恶心的世界，她不敢想象，如果奶奶去世，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这是她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和依靠。一个多小时候，手术灯熄灭了，她立刻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门打开，手术车推出一个脸上盖了白布的人，她脑袋嗡的一声，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久久挪不动脚步，她不相信奶奶就这么走了。终于在一番挣扎后，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手术车旁，颤抖的手掀开白布的那一刻，看着奶奶面无血色的脸，她终于哭了出来，哭的无声无息，却痛苦万分，如万念俱灭般。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奶奶很早就在阁楼准备好了自己的棺材，为的就是自己的小孙女以后不用操心自己的后世。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把奶奶埋葬在了后山，没有办葬礼，只是她一个人在后山的坟前跪了一整晚。从那天之后，她一个人背着不多的行李离开了。身上没有一分钱，年纪又小的她在外面根本无法生存，找工作也没人敢雇佣她，最后因为饥饿和发烧，倒在了一个小巷子里。等她醒来，在一个和奶奶家差不多破的房子里，不过这是个竹楼，房间脏乱还充斥着垃圾刺鼻的味道，墙上和地板上到处扔着些废纸箱和塑料瓶。头已经没那么疼了，自从奶奶生病后她就没有睡着过，悲伤过度加上淋雨和饥饿才病倒，现在全身无力站不起来。房门开了，她警惕的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人，是一个跛脚的老头，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老头见她醒来，笑嘻嘻的走过来把吃的放在面前“吃吧。”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端起碗来狼吞虎咽。吃了三碗后，老头告诉她，她晕倒在路上，是他把她救了回来，他儿子帮她换了湿衣服，还拿钱给她看病，看到老头笑容越来越猥琐，她想到自己被不认识的男人换了衣服看光，一转头吐了起来。老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站起来皱着眉骂的特别难听，这是她13年来，听过最难听的辱骂。老头告诉他，别不识抬举，他们救了她，必须要感恩，他儿子今年20了，还娶不到媳妇，要她好好呆在家里，做家务赚钱，过两年和他儿子结婚传宗接代。那晚雨下的很大，她吐得胃酸都出来了，却没有人理她，老头骂骂咧咧完就去旁边房间睡觉了，睡前还嘱咐她明早起来做饭。折腾完后，她躺在床上着看房顶，眼神空洞没有焦距，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也不知道方向，要不，就这么一死了之吧，她这么想着。可是她不服，她不服就这样离开，她从来不是一个服输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