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仇》紫沐

7、第 7 章

　　公孙静玄问道：“那世伯您呢？”

　　赫连啸天摇摇头，道：“雨儿已经走了，我留在世上也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了。”

　　“爹爹！”一道惊呼声在刀光剑影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夏侯裴怔了一下，侧过头瞧去，竟是一脸错愕的且面色苍白的白芊羽。下一刻，她望着贯穿夏侯裴胸部的利刃，不敢置信地道：“……爹爹？”

　　仅一瞬间，夏侯裴胸部被刺，他转过身一掌拍在白商邰的头顶，掌风随之袭去，白商邰的身体顿时倒飞出一丈之外后，倒在地上。

　　“啊~！”白芊羽从夏侯裴身侧跑过去抱起白商邰，哭道：“爹爹！爹爹！你不要离开芊儿，爹爹……”

　　夏侯裴的一掌是何等威力，那一掌早已把白商邰的头骨震碎。无论白芊羽如何哭喊，早已断气的白商邰只是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夏侯裴。

　　夏侯裴的目光移到白芊羽的身上，他脚步有些蹒跚，看着白芊羽抱着白商邰哭的声嘶力竭，心中又痛又觉得不甘。他霍地运气将插在胸口上的剑震出，随即看向苏暮，双眼寒冷彻骨，犹如要把一切毁灭殆尽一般，一双真正要将人置之死地的眼神。苏暮不禁也感到一丝骇然，他退了一步，道：“师傅，您还是停手的好，师弟的剑可并不是什么君子剑那。”

　　夏侯裴不用想也能知道苏暮话中之意。寓意是白商邰的剑上淬了毒，若他再运功，只怕过不了多久毒血便会攻入心脉至死。夏侯裴冷冷一笑，道：“在毒发之前杀了你，还是错错有余的。”下一瞬，人已如风一般飘到苏暮身前。

　　正如夏侯裴所言，他要杀苏暮正如反掌之间的事情，但是此时，他看着眼前怨恨地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他不禁迟疑了，对于她，他下不去手。

　　只见白芊羽带着寒芒的手直直劈下，招招阴狠毒辣，处处攻击他的要害。夏侯裴只是躲闪，他害怕仅是一个不小心便会伤到她，所以即使是躲闪他也是小心翼翼的。“你是从哪学来的寒冰掌！？”

　　白芊羽怒吼道：“关你屁事，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还击？”

　　夏侯裴连连退开道：“你知不知道，你所练的内功心法是属阳性的，而寒冰掌的内功是纯阴的，两种内功一阴一阳，根本无法在人的体内相互融合，你练寒冰掌不成，只会走火入魔而亡的！”

　　白芊羽不答，一开始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练的寒冰掌，一开始她时常感到气血倒流，但并未太过在意，到了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当她要停止练习寒冰掌时，阴寒之气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虽然苏暮用银针封住寒气逼近心脉，但已是为时已晚。“你杀了我爹爹，我今天若是杀不死你，我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夏侯裴怒喝道：“他并不是你爹，你的生父是我~！”

　　白芊羽霍地停下动作，怔怔地盯着夏侯裴，怒吼道：“才不是，我爹是白商邰，我娘是萧凝如，我是他们的独生女儿！”

　　夏侯裴盯着白芊羽一字一顿道：“你娘是萧凝如，你爹却不是白商邰，而是我夏侯裴！”扫向一侧的苏暮，道：“不信可以去问你外公。”

　　“………………”白芊羽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苏暮，随即对夏侯裴道：“我没有外公。”

　　夏侯裴指着苏暮道：“他就是你的外公，是你娘萧凝如的生父。”

　　白芊羽盯着夏侯裴厉声反驳道：“一派胡言，这怎么可能，我师父不过二十三岁，怎么可能是我外公，他若真是我外公的话，怎么可能不与我相认呢！？”说着，不由自主地将眼神扫向苏暮。

　　夏侯裴睨了苏暮一眼，面上露出轻蔑之色地道：“那是因为他练了我所传授的返童术。”

　　“……返童术？”

　　“没错，想必你也听说过夏侯家的返童术和回婴诀吧。芊儿三十八年前，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因为惧怕我们夏侯家的返童术和回婴诀，趁我闭关修炼时，一夜之间杀死了我族一百三八口！”面色冷酷地扫了圈周围被他杀死的人，道：“芊儿，这些人都是你我二人的仇人，你可要记住，参与三十八年前的那场血案的人，都是武林正派和那些满口大仁大义的人。”
　　闻言，只见苏暮冷冷一笑，对夏侯裴冷声道：“现在来翻这些个旧账又有何意义？莫不是你想叫芊儿为你杀尽天下的武林正派和三十八年出生的人吗！？”继而对白芊羽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杀了你娘的仇人吗？仇人就在你眼前……”伸手指着夏侯裴，道：“他就是杀了你娘的仇人，你现在可以为你娘报仇了！”

　　白芊羽怔怔地看了看苏暮，带着一丝期盼地问道：“师父，他说的话是假的，对不对？”她多么希望夏侯裴所说的都是谎言，她是白商邰的女儿，只是苏暮的徒弟而已，这些年来，她并没有生活在谎言之中。

　　苏暮双目微敛，盯着白芊羽苍白的脸，他知道封住白芊羽的穴道就要被冲破了，练习寒冰掌的代价就是如此，要么成功，要么就是以自己的性命做出失败的代价。若是白芊羽再受到刺激，只怕她会立刻因全身筋脉爆裂而死的。然他却冷色道：“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外孙，因为我从十六年前我便与你娘断绝了父女关系。所以，你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夏侯裴冷笑道：“因为断了父女关系，所以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杀了她吗？哼！”见苏暮脸色微白，又道：“当年你阻杀了带着芊儿来投奔我的凝如，若不是芊儿有祖辈护佑，只怕她现在和她娘一样葬身在崖底做了这幽幽孤魂。”

　　“不要再说了！”白芊羽越听心越是痛，但是她的心里却听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原来这十六年来她一直生活在谎言和欺骗之中。疼爱了她十六年的爹竟然不是她生父，而自己一直尊敬、崇拜的师傅，竟然是她外公。而眼前这个自称是她生父的人杀死了养育她十六年的父亲……

　　风夹杂着雪花猎猎作响，风之狂，雪之大，白芊羽一时之间只觉眼前白茫茫的，让她睁不开眼睛，一股炙热的闷气犹如大石般卡在胸口，她紧紧抓住心口弯下身体，胸口内的炙热似乎要破体而出一般。只见她没有血色的唇角上染上了一点猩红，下一刻扑通一声便倒在了雪地上。在她失去意识时，一股热气从后心缓缓流进体内，就像是冰雪消融的春天的一般，她舒服地闭上眼睛，意识也逐渐消融在这温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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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武林正派的数位掌门无故失踪，而地处极北的白云庄着起了一场大火，包括庄主在内的六十余口人一夜之间全被烧死……

　　在那天之后，武林四大家族已不复存在。

　　如今，天下大乱，江湖武林之中又没有德高望重之辈出来主持大局，一时群龙无首，如同一盘散沙。

　　这时，武林中迅速崛起数个帮派，趁着天下大乱之际，在这乱世之中争得了一席之地。然，武林中的血杀却一直不曾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