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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

  •   等沈某人回到居住区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探洞用的时间其实不算太长,但是那块地方位于内圈,一行人又在里头被折腾的够呛。

      进洞前只是鼻青脸肿,出洞后个个像是落进水里泡了一下午的猴子,一众年轻胳膊年轻腿被撞的青青紫紫,重伤倒是也没受,身上却也没落下块好的地方。

      尤其是那几位被蛰过的,检查完就着急忙慌的跑去里区找刘勍,生怕过了十二个小时落得个终身猪头脸。这会儿刘勍一个人就算长八只手也忙不过来,在灯光下从肉里挑刺又是个细心的活儿,那消毒的针尖手抖一下就会刺进肉里,反而把刺捅的更深。

      其他大老爷们都糙的很,这事做不来。李楚在洞里头也被撞到好几处地方,简单处理了下就开始拿起针给那群急得嗷嗷直叫的干儿子挑刺,各位干儿子表示救脸之恩无以为报,以后要给李姐当牛做马。

      沈知屋里头的窗户早几天就糊上了窗纸,但是这并不是完全不透光,只是外面瞧不着里面的东西。这会儿窗户灰蒙蒙的,可见屋里那盏小黄灯也没有开。他转过头瞧对面,发现齐宋那边也是黑黢黢的。

      脚步一转,想直奔对门去搂媳妇儿,转念又想到现在他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粘的难受,不如先洗个澡暖和一下,再去钻个被窝。

      刚推开门,就看见桌子下面燃着点点红色的星火,空气中蔓着股淡淡的木炭味。下一秒门边一只手把他拉了进来,黑暗中他听见门被他背靠着关上的声音,带着点点温度的手指摸在了他的脸侧。

      鼻尖是熟悉的青草味,沈知伸手勾过齐宋的脖子,今天他在刺骨的水里被泡了一个下午,晚上回来又吹了一路的冷风,此刻唇比齐宋的要冷,连舌尖都有点发凉。

      只浅浅一下,齐宋便退了开来。他还想再不依不挠的吻上去,却直接被扣住了手掌,只能伸着脖子去够齐宋的下巴。

      “去洗澡。”齐宋摸到他的指尖冰凉,伸过来的脖颈也温度低的吓人,一只手带着他去打开了床头的灯。

      暖黄的灯光洒下来,把沈知此刻照的更加狼狈。他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嘴唇冻的发白,像是在落在雪地里很久才被捡回来的小动物,只是湿答答的眼睛看起来很亮。

      “媳妇儿。”沈知被钳住两只手依旧够头去亲齐宋,他还想闹会儿,嘴唇落在齐宋的嘴角,下巴,喉结一路向下。

      “你身上很凉。”齐宋低下头抵住他的额头,“这样会发烧。”

      “凉的正好,晚上两冰块搂一起,你也不用担心冻着我了。”沈知仰头,鼻尖抵着鼻尖,在他唇角轻轻咬了一下。

      自从认命做了嫂子之后,沈知开始喜欢不分时宜的发疯,而且十分双标。齐宋出任务的时候他时常吊儿郎当的在小岗亭和小高拉些不着边际的家常,等2队回来了之后再表示让小高先忙到外面去站着东转转西瞧瞧,齐宋一出来就把人家到角落上下其手,在距离大部队不到十几米的地方躲着又亲又抱。

      像是进入发/情期的野狗。

      但是当他出任务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齐宋在外头等他的。理由是怕被发现,给其他人造成点什么精神上的负面影响。所以齐宋只能在他屋里头黑灯瞎火的等他,黑暗中像是只失去伴侣孤独垂在门边的狼。

      当然以上是沈知有时候良心发现的设想,想到媳妇儿待在他房里怕不能及时迎接自己,待在自己房里又怕被人发现连灯都不敢开,像极了没名没分的美人为了保住情郎的名声忍气吞声委屈求全,顿时觉得自己像个人渣,所以必须在这个时候给点别的甜头。

      这样才能安慰独守空房一天的美人。

      可惜美人并不领他的情,在他上下其手的时候把他湿答答的衣服给褪了下来。他顺势就要往床上一躺来个纠缠不休,结果被一把打横抱起推进了里间。

      里间水汽氲氤,热水都是准备好的,飘着淡淡白雾的狭窄空间里好像很适合做点什么。

      沈知正想使坏,就被放了下来,然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只能感叹,他媳妇儿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汤和饭菜。沈知甩着湿答答的头发就要去搂他媳妇儿,齐宋拿着干毛巾把他的头发包了起来,两只手捧在他的脑侧,接住了他的吻。

      一吻分开,彼此的唇瓣都有些湿润。沈知的眼角开始泛红,热意从脖子往上窜着,烧了半边的脸。

      很奇怪,他喝酒不上脸,生气也不会红脸,但每次在和齐宋吻过之后,整个人都会像点了火一样,从里面烧到外头,直接表现在脸上。

      其实……也不仅仅是亲吻才会这样。任何和齐宋稍微持久一点的亲密行为都能烧的他脖颈脸颊发烫,在这样的肤色下衬得像天边连成一片的火烧云,艳丽到有些颓靡。

      所以每次过后他要想体面见人的话,都得至少缓上那么一两个小时。

      而齐宋完全不需要,他好像不管多动都不会表现在脸上或其他地方,总是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

      沈知瞧着他,脑海里时常蹦出一个词。

      高岭之花。

      他爱极了齐宋这样一派禁欲斯文的模样,又常常觉得这种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沉沦的假象有点不太公平。所以他总要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像动物划分领地那样。

      这会儿他正仰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染上了点别的东西。眼角延伸到脖颈的红色出卖了他,往齐宋衣领处游走的指尖也出卖了他。

      蓦然,指尖被人握住。齐宋手背试了下瓷碗的温度,让他坐到椅子上靠着,“可以喝了.”

      刚刚有些烫的汤此刻到了正合适入口的温度,知道齐宋不会依他闹,只得闭着眼自降了一下邪火,靠在椅背上灌了两口汤。

      冬天夜里的热汤最能抚慰人心,更何况沈知已经一天没吃到点像样的东西了,两口汤下去鲜味瞬间把他的食欲勾了起来,然后又啃了两口白馒头。

      干毛巾吸走发间的湿气,桌下的炭盆偶尔会发出点噼啪的火星声,还有隔着布料的指尖在他脑袋穴位上按着,一天的紧绷和长期保持的警惕感都在此刻被一点点瓦解消散,满身是刺的人终于在此刻卸了甲。

      桌边的木篮子里探出来一只鸟头,篮子和炭盆靠的有些近,羽毛兽头顶的软毛被这温度烘的很蓬松,一指戳下去能陷一个小洞。

      沈知是实实际际的行动派,食指一戳陷入那柔软的细毛里,再出来的时候中间果然凹了一块下去。

      “它怎么在这啊?”沈知又戳了一下,“蒋渠那小子当时哭天抢地求我带回来的,这才多久啊?就不想要打发来你这了?”

      “你的手,”还想戳头的手被中途截住,“部长让他学识字,担心他一心扑在羽毛兽上,要扔掉。蒋渠不肯,就先放这来,说让你给他养着。”

      沈知掌心有一道极长的口子,是刚划开不久的,能看见里面的粉色嫩肉。

      他摸黑进来的时候仗着齐宋看不见,后来又有意藏着只露手背,直到这会儿见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忍不住手贱一下才被抓了个正着。

      他咬了口馒头含糊道,“蒋渠要是知道这小东西伤都是你治的,他也不会说让我养了。”

      比起养这只鸟,他更想烤这只鸟。

      不知道幼年羽毛兽烤起来香不香。

      “怎么弄的?”

      “啊?”沈某人顾左右而言其他,“你的那个蛇呢?好久没见着了,还关玻璃瓶里啊?”

      “放了。”齐宋从柜子里拿出棉签和纱布,沾了药液在他掌心一点点涂着,有些痒,他往后缩了一下,被握住指尖动弹不得。

      沈知“哦”了一声,有点心虚的瞟了眼垂着眼睛给他处理伤口的齐宋。

      “你碰控制兽了?”白色的药粉润开在伤口周围,然后被纱布包裹起来,这动作已经相当熟练,虎口受限的沈某挺直了脊背,张嘴咬下一口递过来的青菜。

      “嗯……”沈知想着怎么说比较委婉,“就,碰了一下。”

      “舔你掌心了,”齐宋说,“这只手。”

      果然骗谁也骗不了他媳妇儿。有关控制兽的记载本就不多,他看过了,齐宋肯定也都看过。

      既然已经被戳穿,还不如和盘托出,“想试一下。”

      为数不多的记载上有关于控制兽的信息也都过了几百年了,按危险区这个更新迭代的速度,他很难摸准现在控制兽的控制范围到底处于什么水准,它身上携带的因子能吸引来多强大的东西,并让对方臣服。

      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也是他必须要知道的。

      “招来了什么?”

      “是很大的东西。”沈知回想起今天在洞口看见的那一幕,那是只比他之前见到的母兽要大上三倍的巨兽,身上覆满了铁灰色的鳞甲,在微暗的夜色中能看见锋利边缘反射出来的光。

      游走于鳞甲之间的软壳白色物种象征着它来自高危区,那个传说中无人生还的地方。

      他试成功了第一步。

      就算隔着保护圈,控制兽依旧能够和危险区内的异兽相互感知。只是沈知没料到的是,第一次招来的就会是这样的庞然大物。

      夜色将他轻罩住,巨兽身上的暴虐气息在低危区格外明显。原本应该已经四处厮杀声起的低危区安静的有些过分,低阶的异兽感知到强大的压迫,伏低了兽体躲在洞内,连上翘的尾巴都耷拉了下去。

      浑圆巨瞳内竖直的瞳孔映着沈知的影子,像是蛇锁定了猎物,但它没有伸出尖牙。

      他伸出了那只带有控制兽因子的手掌。

      兽爪没有把他拍成肉泥,反而是伸出了那只弧度最缓的爪尖,在他掌心像是留下记号那般,撕开了一道划痕。

      沈知赌赢了。

      但是这不完全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皆大欢喜,他又离目标近了一步。如果赌输了……

      只有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场极有可能有去无回的试探,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应当承受所有后果。可这次他不是孤身一人,身后1队还有九个人在水里面泡着,他一个失误就能让所有人给他陪葬。

      这只是其中一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他得一个人……

      “阿知。”沈知看向齐宋,发现对方黑沉沉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已经把他的想法都看透了,“不要再以身涉险。”

      他眼睛无意识的眨了一下,“好。”

      沈知自己都不知道,他平时嚣张的要命,对上齐宋更是恃宠而骄有恃无恐,什么大逆不道不要脸的事儿都能直视对方。唯独说谎的时候,总会无意识的眨眼,或者是撇开眼睛。

      他的心虚在齐宋眼里展露无遗。

      “沈知。”

      听到齐宋叫他全名,沈知脖子一僵,觉得自己要露馅儿,也怕齐宋再追问下去。他媳妇儿向来不是话多的人,所以偶尔的追问才显得更要命。

      他最气的是自己看着那张脸就色令智昏,平常人不爱听什么他就能就说什么,真话假话掺和着骗,总能把人糊弄过去。除了鉴定,他这满嘴跑火车的本事也是他的绝技之一,可是偏偏在面对齐宋的时候使不出来。

      活像是异兽被控制兽制住了似的。

      他不敢多做停留,敷衍的“嗯”了一声就窜去里间漱口,两分钟能搞定的事情硬是拖到了五分钟,其间还此地无银的拿冷水洗了两把脸。

      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能从容面对之后他才慢悠悠的出来,湿答答的仰着张脸道,“媳妇儿,我好困,今天出门太早了。”

      然后拽着齐宋裹进被子里,一把把灯灭了。

      盖棉被纯睡觉的想法只维持了两分钟。

      黑暗中他手掌扣着齐宋,脖子到脸颊都烧起了火。

      就在他把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去的时候,某个被他敷衍自以为带过的话题再次被提了起来。

      “阿知。”齐宋的声音很稳,至少比他要稳的多,“不要再以身涉险。”

      沈知现在哪里会想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只想故技重施的再把这事儿盖过去。

      他含糊应了两声,“媳妇儿,专心点。”

      谁知齐宋竟然从善如流,停下来很专心的问他,“你想一个人去危险区。”

      沈知哪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会儿他哪忍得住这样的挑拨,连忙回,“不想。”

      察觉到自己太过敷衍,齐宋根本不信,只得又硬着头皮磨他媳妇儿,“好媳妇儿……我不去,我绝对不再去试那个什么鬼因子了。”

      直到他再三保证,才把他媳妇儿哄好。沈知心想他媳妇儿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都知道什么时候拿捏他了,还一拿一个准。

      色令智昏说的果然没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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