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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秉性各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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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成一笔生意,亓官婌只是嘴角微挑,端是宠辱不惊。
倒让顾筠溪觉得惊奇,他摩挲着下颚惊讶的瞥了她两眼,若有所思的说:“齐娘子做生意很有头脑。”
亓官婌略微点头,突然发觉自己好似过于强势了,一时笑容含蓄收敛,细长的眉压下几分,温温柔柔的开口:“妾身在家中也会学着打理家业,方才也是一试,现在想来还有几分忐忑。”
她细眉微蹙,作出一副心惊柔弱模样,微偏了头,漂亮的眼粼粼上几分迷离的水光,一时娇喘微微,抬眸时还犹带几分忐忑不安。
“郎君可是觉得我这般……”她掩唇轻语,不堪支撑的瘦肩自有几分颤抖。
“不,不。”顾筠溪连忙反驳,他虽然觉得方才的齐娘子与寻常很不一样,但并非觉得不好,贸然夸赞他一时也有些羞窘,遮掩般低头咳嗽两声,眼神诡异飘忽。
“我并非是那等见不得女子出色的男子,何况齐娘子方才……咳,也确实是与众不同,自信斐然,已然比许多男子要出色的多,在我眼里,更是神采焕发,齐娘子不必妄自菲薄平白藏锋。”
这话倒是稀奇,亓官婌打眼瞧他,上下打量之后反而挑唇笑了,嘴角流露出的笑意温柔骄傲,漂亮的桃花眼似闪烁着明亮的光辉。
“这世上大部分男子,多是瞧不起女子抛头露面,羞于承认她比自己出色的。而女子闺阁时如何出色,出嫁之后都难逃束缚的命运,舍弃自己一身才华相夫教子,再得上几句贤德的称赞就已然是好妇贤妻。唯有郎君……”
亓官婌摇了摇头,不知是感慨还是痛斥,叹息说道:“若世间多郎君这般的男子,或许很多女子便可以不受歧视,可以更自由的选择自己的人生。”
可似顾筠衡这样的男子能有多少?
亓官婌细想下来便忍不住叹息,发觉自己话说过头了,含笑道歉:“有感而发,是我多言了。”
“不……”顾筠溪愣愣摇头,他注视着亓官婌,眼中有着光,比之漫天星河还要耀阳。
“恰恰相反,你说的很对!很对!”他不住点头,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肯定,面上若有所思,更添了惊喜的笑意。
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顾筠衡恍惚觉得,他似乎从眼前的女子的身上察觉到了共鸣。
他能明白她的思想,她也能察觉到他离经叛道的想法。
这种感觉令顾筠溪十分惊喜,不时偷眼瞧她,看着那白净的面容目光犹为热切。
这份热切犹如实质,莫说被这目光注视着的亓官婌,就算是路人都能察觉出几分异样。赶车的老丈看了看半天里突然热切起来的两人,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
正要上前打招呼的陈彻更是脚步微顿,停驻了脚步。
正挎着一个花篮的陈巧没瞧见两人之间过于私密的气氛,看见了三哥和未来嫂子,利索的交了钱坐上牛车,好奇的打量亓官婌。
亓官婌容色过于出众,一身气质绝不是地里刨食的农户可以养出来的,若真要说,就像是别人口中那高高的雪,长在花园里的花。
陈巧对她很好奇,双手捧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她,但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还是陈彻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两人介绍:“这是小妹,陈巧,巧儿叫人。”
“三哥,嫂子。”陈巧乖乖叫人。
顾筠溪连忙纠正:“要叫齐娘子,不是嫂子。”
亓官婌只是笑笑:“叫姐姐也行,这是送给你吃的。”
她把没开封的藕粉桂花糖糕送到小妹的手上,陈巧瞧着才十一二岁,还是个小姑娘,似乎有些怕生。
接过东西时下意识的看了眼大哥,见大哥点头才拆开,惊喜的发现是糖糕!
陈巧将篮子里剩下的一朵山茶花送给了亓官婌,面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谢谢姐姐,这花送你。”
亓官婌含笑点了点头,将漂亮的红色山茶簪在发髻上,点缀着漂亮的发髻,双颊带着淡淡的粉越显人比花娇。
陈巧塞了一颗进嘴里,腮帮子微微鼓起,瞪圆眼睛巴巴的看着她,心想三嫂真好看!比村里最漂亮的林奈都好看。
两人交流间,陈彻在顾筠溪旁边坐下,看到他怀里的纸包,掀起眼皮问了一句:“这是书吗?”
顾筠溪应了一声,紧了紧怀里的纸包干咳一声,随口敷衍道:“从书社接的抄书单子。”
“三哥也要考试吗?”陈巧好奇的询问。
之所以说也,陈彻三年前打完仗回来就把顾筠衡送读书去了,打算一直供他去考科举,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如果他没被认回去,明年这个时候也该下场去试试考童生了。
胥源也不算是个小地方,村里多多少少会有几个读书考科举的,不过陈大这一家老大从军,老三读书,若是考上了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富庶之家,若是考中举人进士,少不得能博一个入宗祠的好名声。
就单是秀才,陈家村也没几个。
陈巧迷迷糊糊只知道读书是件人人羡慕的好事,但只看见钱出,没见钱进来,想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好事。
陈彻也不清楚他学的怎么样,既然能抄书,那肯定读的还不错,便琢磨起这件事来了。
他眼眸低垂,思索过后说:“家里给筠衡供了三年,你要是想,我们也不会偏心,如何都能供你再去读书考科举,钱方面家里会出。”
顾筠溪:……
“供我读书?”他神情有些怪异,混杂着几分诧异与茫然。
若说不偏不倚,其实他和顾筠衡换了身份就是亏了人家的,心里并非没有怪罪过谁,他现在又没真决定要回来,自觉关系还没好到这个程度,结果人家说要供他读书。
“嗯,你可以考虑一下。”陈彻肯定点头。
顾筠衡脸上的表情越发怪异起来。
陈巧不明所以的安慰他:“没关系,就算考不上童生也没事,三…嗯……他没考上也一直在读。”
陈彻不置可否,只是点头表示赞同。
顾筠溪彻底沉默了,许久他才茫然的说:“你们人挺好的……”
这家人好像和他那个娘格格不入。
考科举有多贵,他自己知道,就这样这家人还要供他读书……和那个见钱眼开的娘好像不是一路人。
顾筠衡迷茫又困惑,感觉到一只温软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亓官婌眨了眨眼,凑到他耳边温柔的开解:“花有百样红,人有千样色……确实是很好的一家人。”
嗯,除了那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