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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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竺云十八岁的脑袋看来，秦怀楚愿意为他花这么多钱，只能因为他是自家人。
他只是对于自己突然已婚的身份，还需要用很多时间去慢慢消化。
秦怀楚没想到，竺云说相信这件事，换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疑问。
他第一次有些招架不住。
他带竺云去他们在明市的另几处房产。
竺云一走进去就直奔卧室，打开卧室的衣柜检查里面摆放的衣服。
“这儿只有我的衣服，没有你的。”他检查过后很笃定地说。
秦怀楚感到一阵头疼。
“因为这里是你买的第一套房子，算是婚前财产，”秦怀楚很快调整了思绪，冷静回答，“我没怎么住过这儿。”
“我买的第一套房子？”竺云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什么时候买的？”
“你十八岁那年，”秦怀楚说，“你的设计获了奖，奖金五百万，你直接付了这套房的首付，因为这里离你就读的大学很近。”
“十八岁，我是刚高中毕业吗？”竺云问。
“事实上——”秦怀楚声音一顿，“你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在念大三了。”
“啊？”竺云指着自己，“可是我现在十八了，应该在读高三。”
“你失忆了，对时间的记忆也发生了错乱，”秦怀楚淡声说，“你在初中和高中分别跳级了一次，十六岁就上了大一。”
“那我现在实际上多大？”竺云问。
“你刚过二十五岁生日。”秦怀楚如实告知。
“那你呢？”竺云又问。
“我二十八岁，明年年初满二十九。”秦怀楚说。
竺云眼光清澈地看了秦怀楚许久，似乎终于接受了他俩的真实年龄。
秦怀楚也就松了口气，他想竺云应该不会再声称自己十八岁了。
竺云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开始安静地打量这套房子。
这是他买的第一套房子，按理说对他意义重大，他应该能从中得到很多信息。
但他就这么看着，脑海里半点记忆也没有。
竺云开始观察房子的时候，秦怀楚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邮件并且回复了几封，他再一抬头，竟隐约看到竺云的眼睛里有水光。
秦怀楚这回是真被吓到了。
竺云到目前为止的所有反常行为加起来都抵不过他在他面前哭泣。
竺云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马上侧过头去，并且用手指挡住了眼睛。
秦怀楚显得有些慌乱，他转身想拿纸巾，结果这房子太久没住，连纸巾都没拆开。
他好不容易扯开了那包纸巾，大步走到竺云面前，略显笨拙地把纸巾盒递了过去。
竺云已经把头低了下去，肩膀也垂着，他用手指勾了一下纸巾盒，放在自己大腿上。
“谢谢。”竺云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秦怀楚一听这声音就更加确定，竺云是哭过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很谨慎地开始安慰对方：“你这次失忆应该只是暂时的，医生更倾向于让你回到熟悉的环境，而不是依靠医学设备或药物治疗，也更证明了你的病症不严重。”
秦怀楚接着开始举例分析，事实论证，拿出了几年前在大学辩论会上的气势。
竺云低着头好一会儿也没有回应，直到秦怀楚都感觉有点口渴了，他忽然轻声说：“你可以抱一下我吗？”
“可以。”秦怀楚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走到竺云面前，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他抱上去的时候略微有点卡壳，但只要完成了第一步，似乎后面的都顺理成章。
秦怀楚搂着竺云的肩膀，手指探到竺云背后轻轻拍了两下。
“我想快一点想起来，”竺云回搂着他的腰，低声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组建了家庭，我不希望缺少这部分的记忆。”
“你有空的时候，就告诉我一些过去的事，我可能就会更快回忆起来了。”竺云抬起头，认真地提议。
秦怀楚心里一乱，倒也没注意到竺云的眼睛干干净净，并且依然黑白分明，并不像是刚哭过。
他硬着头皮答应：“等我忙完这几天，周末陪着你在家里，跟你说以前的事。”
竺云开心地点头：“那就说定了。”
秦怀楚说的是真心话。
哪怕他说的“以前的事”大概率是瞎编的，但能换来竺云一时的快乐，似乎也值得。
之后竺云没再要求去其他房子，却从秦怀楚的车子后备箱里掏出一个篮球。
“昨天我就注意到了，后备箱放了个篮球。”竺云语气兴奋地说，“你工作之余也会去打球吗？”
秦怀楚看了那只篮球一眼，其实并不太记得这篮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了他的车上。
他车上一直会放一些运动器材，比如网球拍，高尔夫球杆之类，所以会冒出一只篮球似乎也不足为奇。
“嗯，偶尔。”他含糊回答。
竺云马上眼睛亮晶晶地说：“我们现在去打球吧，就去我念的高中，离这儿不远的。”
“去高中打球？”秦怀楚不太苟同，“恐怕学校门卫不会让我们进去。”
“没关系，我可以带你翻墙进去。”竺云掂了一下手中的篮球，依旧兴味盎然。
秦怀楚：“……”
他有点觉得，竺云目前的生理年龄恐怕也只有十八岁。
秦怀楚在出发之前回家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
眼下刚进入冬天，虽然没有像北方那般天寒地冻，冷空气也已经非常明显，并且异常干燥。
他除了换衣服，还拿了两对护腕和护膝，保湿喷雾和其他应急药物也都带上。
竺云身体还未完全康复，避免运动过量之后他会有呼吸不畅的表现。
竺云什么也没换，依旧穿着出门时那件卫衣。
他拿着篮球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等着，结果等来提着偌大一个旅行袋的秦怀楚。
“你这是……打完球之后要去旅游？”竺云问。
“这些是户外运动必备的。”秦怀楚没细说，只是用毋庸置疑的语气，令竺云信服。
竺云也真就没再往下问，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
“你不再换一件衣服么？”秦怀楚眼光投向竺云身上那件并不称身的卫衣。
他们刚去了一趟竺云的房子，拿回了好几套竺云的衣服。
“不用，我里面穿了T恤，”竺云拉了一下卫衣领口，向他示意，“打球会很热，到时候我会把外面的衣服脱掉。”
他俩到达明途中学，竺云看了一眼紧闭的校门，摩拳擦掌想要带秦怀楚去爬围墙。
秦怀楚让竺云在车上等着，自己下车和门卫交涉。
这周明途中学刚好在举办全市中学生篮球比赛，常有其他学校的篮球队员来借场地，想提前熟悉环境。
所以门卫一听就拒绝了：“你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哪里会找不到打球的地方，非要和学生抢什么场地。”
秦怀楚颇为尴尬，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台库里南。
竺云已将车窗按了下去，并且把手臂搭在车窗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这边。
秦怀楚只得拿出手机，给明途的校长打了个电话。
他和这学校唯一的关联，就是五年前给明途捐了个图书馆。
他当时创办楚玉不久，需要用一些慈善的举动打开口碑，不知为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竺云念过的这所高中。
他跟明途校长通完电话，过了几分钟，门卫也得到了保安队长用对讲机传达的消息。
“不好意思，秦总，我是出于想维护学生的安全，刚才多有得罪了，”门卫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您可以往这边侧门进去，哦对，您开了车，我这就把道闸打开。”
秦怀楚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过去。
他不意外地看到竺云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会儿夕阳已经落下，地面只染上了一点余晖，天空的颜色很纯，如同谁用画笔涂上了几处干净的颜色。
而竺云的笑容，让这天色也逊色不少。
秦怀楚感觉胸口有些发热，他坐回到驾驶座上，感觉自己可能真穿多了点儿。
竺云向秦怀楚竖起大拇指，接着眼睛就一直盯着窗外校园里的风景。
“这儿没怎么变，那边也是，我好像看到我的教室了，”竺云嘴里一直在轻声感叹，“你不是说距离我高中毕业已经过了九年了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秦怀楚没搭话，他知道竺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并不需要他去打扰。
他想，兴许带竺云回到这个校园，真能激发竺云一些被遮挡的记忆。
“那儿怎么多了栋楼？”车子驶到教学楼后方的停车场，竺云忽然把安全带松开，半边身子探了出去，专心看着山坡上的那栋红房子。
“门牌上面写了字，我看不太清楚。”他有些着急地说。
“那是图书馆。”秦怀楚放慢车速，右手拉住竺云身上的卫衣，“你先下来，如果想去图书馆，我带你去。”
“你怎么会对我们高中的新建筑这么熟悉？”竺云坐了回来，圆溜溜的眼睛盯在他脸上。
“那是我捐献的图书馆。”秦怀楚声音平静，但身体明显坐直了一些，“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他有些想看到竺云再度为他竖起大拇指。
但他等了一会儿，只听到竺云既羡慕又嫉妒地说了句：“秦怀楚，你可真有钱啊。”
秦怀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约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