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年的我们》末小佑

15、part fourteen

　　Part fourteen

　　我还是没能代替她。
　　当我看见那个笑得灿烂的女生。和井莫呆滞的悲伤地脸时。
　　—— 夏思然 ——

　　又是一年的十月，从没觉得其实时间真的可以过得这么的快。夏思然也已经从一个刚进大学的青涩的女生而变成了一个大二的学姐。看着眼前一个个进来的年轻的男生女生们，脸上全都洋溢着好奇的喜悦和各种不明言语的心情和表情。夏思然笑笑。抬头看着和暖的阳光，眯着眼。眼里是黑暗中的淡淡光芒。她是那么享受这一切，她是幸福快乐的。
　　“哎呀！”夏思然忽然感觉自己被撞了一下，手里的书本全都掉在了地上。刚想要俯下身去捡，一个女生已经捡了起来，递给她，脸上满是抱歉。
　　“同学，不好意思，刚走得太急了，没看见你就直接撞上来了。”女生抱歉的对夏思然解释，女生旁边你的大男孩宠爱的拍了下女生的头，似乎在笑她总是那么冒冒失失。
　　夏思然看着这么一幕，他们很幸福，心里默念着，想起了那个叫林井莫的人。
　　“噢，没事没事。”夏思然接过女生手里的书本，仔细看了看前面的女生，直直得头发，大大的眼睛，很甜美，身边站着高高大大的男生，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保护着她。很般配的一对。
　　“你们是新生吧。”夏思然看着他们一脸稚气未脱的样子，一看就是刚经历了高考的大一新生。于是很友善的问。
　　“蒽，是的。”女生腼腆的回答。
　　“好的，那你们赶紧去报到吧。就在前面不远左转就可以了。”
　　“蒽，谢谢。”还是女生的声音，男生就是在一边微笑着冲夏思然点了点头。夏思然转身离开。只听身后传来男生淡淡的声音，
　　“浅浅，你看够了没，我都没看，你老盯着人家的背影干嘛啊？”
　　“你都不觉得那个学姐很美么？我就多看几眼呗。”
　　“是么，可我还是觉得你好看。嘻嘻。”
　　“……”
　　声音渐渐消失在夏思然的耳边，低着头，快速回家。嘴角因为刚刚那两个新生的对话而浮起淡淡的笑。

　　“一杯橙汁。谢谢。”夏思然冲着吧台里的林井莫，吐了吐舌头，一屁股坐在林井莫对面的凳子上。
　　“那么早就结束了么？今天你不是刚开学么？”林井莫递给夏思然最喜欢的鲜橙汁。夏思然拿起杯子，就咕咚咕咚得喝了一大杯，摇着空空的杯子，在林井莫眼前晃了晃。手腕上那年生日时林井莫送的手链在灯光照耀下，格外闪亮。
　　“你慢点喝，没人和你抢。”林井莫拿过夏思然手里的杯子，又满上一杯。
　　“呼。好爽。还是这个最好喝，渴了我一天了，就为了多喝点这个，嘿嘿。”其实夏思然真的想说的是渴了这么一天就是为了来这边喝林井莫给的鲜橙汁。
　　“好几天没看见你哥了，他这几天很忙吧。”林井莫放下手里的杯子，坐了下来。
　　“嗯，可能是吧，你知道的，我不太管他的事。你不知道的我更加不知道了。”
　　“呃，最近他总是神神秘秘，你有空也关心关心他。”林井莫又站了起来，调好一杯墨绿色的酒递给夏思然旁边的客人。
　　“知道了。”夏思然应着，一边靠近林井莫，“那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哦”一种嗔怪的语气。
　　“……我，我这人不太懂怎么关心人。”林井莫没有看夏思然的眼睛，只是在那边轻声的支吾着。
　　“好啦，我玩笑的。对了，明天我有一个表演，就是我们学校迎新表演，你要来的哦。不许拒绝。”夏思然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她知道林井莫一定会答应。这半年来，林井莫虽然仍旧对自己很冷淡，但是已经没有那么抵抗自己了，眼神虽然还是很迷蒙，但已经慢慢的会笑了，也许，林井莫已经在慢慢适应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ok。我知道了，会来的。”林井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很久没有休息了，趁这样的机会，让自己放松下也好。
　　“嗯，那就这样，明天下午三点哦。那我先回家，你晚上回来路上小心。拜拜。”
　　“知道了，拜拜。”

　　林井莫还是第一次走进夏思然就读的大学，虽然自己原本也是读书的年龄，但是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个大学生，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苍老了许多，这么想着不由得暗暗地冷笑了下，其实林井莫不知道，此时一件黑色外套加白色衬衫，碎碎的头发长长地刘海，白净的脸上带着一脸不可抗拒的冷漠，已经成了这个校园的亮点。
　　“唉，这个男生是谁，怎么没怎么见过。”女生A在林井莫经过的时候捅了捅身边的女生，低声说。
　　“恩是啊，好帅，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好酷啊。”女生B应和着，还不忘回头再看眼林井莫。
　　“……”
　　“莫。这边。”夏思然大老远就看见林井莫走过来，跳着向林井莫招着手。这个一直待在酒吧里很少走在阳光下的男人，在阳光下，也同样耀眼。原本可以同样待在学校里没有任何负担的过无忧虑的大学生活的男生，却只能逼迫自己待在不见天日的酒吧里过日子，每每想到这里，夏思然的心里总是拂过一丝心疼和无奈。那么久了，还是不知道林井莫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可以让他去掉同龄人的青涩和幼稚，而以一家酒吧和两家KTV主事的身份生活。
　　“不是说三点么，怎么你还在这里。”林井莫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时间，走到夏思然的身边，跟着她走。
　　“哈哈，我故意的，就知道你会迟到。”夏思然挽起林井莫的手，林井莫没有拒绝。这一刻夏思然已经想很久了，渴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这样挽着林井莫的手，走在这个偌大的校园里，和每一对普通的恋人一样，满足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让每个女生嫉妒下，因为，林井莫真的很耀眼。很优秀。至少在夏思然的心里。
　　“…又被你骗了，算了，看你今天有表演的份上，原谅你。”林井莫右手被夏思然挽着左手插进了口袋。

　　林井莫从来不知道有一种感觉，即使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也可以让自己觉得好像身在零度下的水中浸泡。从来不知道有一种感觉，可以让自己变得连呼吸都不会。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脚步仿佛要用一辈子的时间。
　　“莫，你怎么不走了。”夏思然晃了晃忽然停下来的林井莫，关切地问身边的林井莫。
　　没有回到。
　　“莫，井莫？”夏思然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林井莫的眼睛看去。
　　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女生笑着挽起男生的手，把手里的一颗糖塞进男生嘴里。夏思然想起来，他们就是那对昨天撞到自己的新生。
　　夏思然看着林井莫，眼神空洞，怔怔的看着那两个人，眼里，竟然有液体滑落。
　　林井莫哭了。林井莫居然哭了。即使当年满身是伤的在里沙江拉住自己喊着救命的林井莫；即使在酒吧里和十几个人打架斗酒的林井莫，也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今天，看着那一男一女，林井莫居然哭了。
　　夏思然的手从林井莫的手里滑下，靠在身后的树上，沉默的看着林井莫。
　　直到视线里再也找不到那两个人为止，林井莫也还是没有动过一下。

　　“对…对不起，思然。我，我忽然想起酒吧有很重要的事，我先回去了，你去表演吧。”林井莫心不在焉的对夏思然说着，此刻的林井莫只想逃。
　　“没有表演了。”夏思然一把拉住林井莫，把手机放到林井莫眼前，“时间过了。”
　　“对不起思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站了那么久。”林井莫用浓浓的鼻音说着。
　　“没有对不起，井莫。”夏思然看着眼前的林井莫，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她只是苦笑着，幽幽的问了句，
　　“那个女生…就是你一直没有办法忘记的人，对不对？”
　　林井莫没有说话，手里紧紧抓着脖子上的项链。转身走开。
　　夏思然没有去追他，看着林井莫瘦削的背影，和冬日渐渐消失的阳光一样渐渐消失在夏思然的眼中。夏思然感觉自己甚至看见了林井莫悲伤地脸。

　　“井莫，我终究还是没能代替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