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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 ...

  •   送走高瞻,从机场回家的路上,袁祝顺路去了何之渊常去的夜店。经过几次踩点,袁祝大概摸清夜店的内部结构,不仅和门口安保混了个脸熟,还认识了两个职业酒托Amber和Ginger——袁祝头回听到这两位酒托的“工作代号”时,差点就没崩住笑,谁给她们起得这名字,分明是在暗中羞辱她们。袁祝送了Amber和Ginger一人一套两千多的护肤品套装,然后让她们帮着留意何之渊在夜店的行踪和动向。
      袁祝也试着从Amber和Ginger嘴里套话,比如夜店里有没有玩粉玩叶子的,但是未果。不过袁祝十分确信,何之渊发在微博上的夜店自拍,有不止一张照片里都隐约露出了玻璃烟管的一小部分,她在伦敦的时候“有幸”遇上过一个喜欢玩叶子的室友,虽然她从来没吃过猪肉,但是猪总在她面前跑,最后逼得她连着向学校发了很多封投诉信,才把这个奇葩的室友赶走。不成想曾经的噩梦经历,如今帮助她成功锁定了何之渊的黑料。只要她能抓到更确凿的证据,一定能让何之渊感受到我们国家法律的正道之光。

      袁祝点了杯最便宜的柠檬苏打水,坐在视野开阔的角落。今天只见到Amber在上班,袁祝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见Ginger,不过Amber正瞄中了一波客人,便匆忙跟袁祝说何之渊跟朋友在他的固定包间,然后就忙着去搞创收了。

      袁祝在何之渊的包间外面偷瞄,里面男男女女的人还挺多,她琢磨了一下,去洗手间草草给自己画了个跟熊猫眼儿似的烟熏妆,涂上鲜红的像刚吃了小孩儿一样的大红口红,然后故作自己有些喝醉了,推开何之渊他们包厢的门,夸张地说了一句,“Surprise!”

      袁祝既没有闻到叶子特有的臭味,也没有看到可疑的玻璃管,然而她的夸张出场吸引了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们的关注,其中一个黄毛儿还走上前想要伸手搂她。
      袁祝是来踩点儿的,不是来卖肉的,并且她不能太近距离接触何之渊,免得再被他认出来,或者被他记住。所以袁祝赶忙说抱歉,她搞错了房间,边说边躲,想要退出包间。
      可是对于屋里的一群男人来说,袁祝仿佛自投罗网的猎物,黄毛儿抓住袁祝的胳膊,“走错了也可以一起玩儿一会嘛,对不对。”

      如果袁祝现在还像她当兵那两年一样身体强壮结实的话,她肯定会试着给这个黄毛儿来个过肩摔。但现如今的袁祝实在没有那个底气,她嘴上还在客气拒绝着,然后向包间里其他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无奈沙发里坐着的年轻女人里,并没有人肯为这个陌生女人强出头,以免坏了身边纨绔子弟们的兴致,而男人里,也没有站出来做个人的。
      袁祝生气,她上手想要掰开黄毛儿抓着她胳膊的手,无奈她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因为力能扛鼎而被战友赐雅号“首都女大汉”的体能比赛冠军。拉扯间,袁祝裙子上那颗摇摇欲坠的扣子掉了,西装领耷拉下来,胸口春光乍泄,黄毛儿嘴欠地来了一句,“真他妈平。”
      袁祝听了,抬手给了黄毛儿一嘴巴。趁黄毛儿没反应过来,袁祝狠狠把他推开。
      这一嘴巴惊动了沙发上其他几位纨绔子弟。黄毛儿岂是被动挨打的人,骂骂咧咧地冲上来要打袁祝。袁祝也不是怕事的人,她同样气势汹汹,微微仰头盯着黄毛儿。

      还好此时何之渊站了出来。何之渊表了态度,其他几个男人也纷纷起身,安抚住黄毛儿。黄毛儿还在一边“口吐芬芳”,不过显然他唯何之渊马首是瞻,所以虽然气势嚣张,但也只是嘴皮子功夫。
      只见何之渊弯腰捡起来地上的扣子,“打人可是不对的。”
      袁祝挑挑眉不说话,伸手想要接过来何之渊手里的扣子。不料何之渊收回了手,“你给我的小兄弟道个歉。”
      且不说本来就是黄毛儿欠招儿,为了一个扣子要她给毛手毛脚的黄毛儿道歉,袁祝做不到。
      挑衅地对何之渊笑笑,袁祝转身就走,还不忘狠狠地把门拍上,震得门上镶嵌得玻璃都在颤抖。
      前脚出了包间,后脚袁祝马上小跑着直奔大厅,生怕何之渊他们追出来。

      创收未果正在大厅狩猎得Amber看见袁祝火急火燎的,拦下她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一会儿不见,袁祝的着装变得如此“性感”。
      袁祝只说不小心扣子掉了一颗,反正她胸前空荡荡,无所谓了。
      Amber笑,然后把袁祝拉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脸色一变,“玉泉生病了,挺严重的。”
      袁祝疑惑,心想玉泉是谁。
      Amber顿了一下,“就是Ginger,她叫王玉泉。”
      “这样啊,什么病?去医院了吗?”
      “去了,是乳腺癌。”
      袁祝愣了,“现在在几期?是哪种亚型的?”——不幸的巧合,袁祝硕士和博士的研究方向都是三阴乳腺癌的动物发病模型和药物筛选。
      Amber对此两眼一抹黑,“反正去了医院说挺严重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还在北京?住院了吗?”
      “没住院,在家呢。”
      “那你们俩还住一起?”
      “嗯。”
      袁祝琢磨了一下,“改天你有时间你们都在家的时候我去看看她。我对这个也不是太了解,但是我听说好像乳腺癌也不是得了就死人的,无论如何还是要去医院积极治疗。”
      Amber沉默,一副有话不好说的样子。
      袁祝非常清楚很多时候只要管住嘴,就能省去不少麻烦,但她还是开了口,“是不是怕钱不够?”
      Amber点点头。
      “那也应该先去治病,钱的话找人借或者找什么平台募捐就是了。别耽误治疗,如果是早期,做个手术把癌细胞切掉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Amber小声嗯了一声。
      “下周,下周我给你发微信,到时候我去看她。千万别丧气,知道吗?”
      Amber点点头,袁祝给她指了一波新来的客人,Amber继续狩猎,袁祝驱车回家。高瞻早就已经登机了,估计这时候已经在天上,她心中郁结,想找人说说话,但最后只是给祝美欣发了条微信,问妈妈最近有没有体检,在快递站上班累不累。
      祝美欣秒回,说去年冬天刚刚体检过,身体没有问题,然后嘱咐袁祝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袁祝回了个“好”,然后翻出来一直扔在车里没抽完的软中华,点上一颗。

      到家之后,袁祝洗了个澡便准备睡觉,不料可能因为晚饭后喝了一大杯咖啡,她躺在被窝里来回烙饼也毫无睡意。
      无奈,袁祝换上运动服下楼绕着漆黑一片的大院散步。路过南区军职家属楼的时候,袁祝下意识地拐了进去。走着走着她回过劲儿来之后,何之渊方才在夜店里那一副趾高气昂傲世轻物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还真是随爹,袁祝不禁冷笑。
      刚才开车回家的路上,她还在为何之渊那令人生厌的态度感到反胃,但现在转而一想,“傲慢才是生存的障碍”,袁祝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起来——大刘真是神人,《三体》真是神作!

      袁祝抄了条小路回家,揣着一个刷碗的钢丝球又回到南区家属楼,找到红色5系宝马之后,用破树枝把钢丝球捅进了车的排气管——袁祝绝对是不怕遭报应的人——干完这件坏事儿之后,她到家沾枕头就睡着了,一夜无梦,一觉睡到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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