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兮予怀》牛小浪

5、变故

　　过完年回去两人都很忙，姜翊珩实验室里的实验正在紧要关头，顾淼所以也有很多案子在处理，两人回来后有大半个月没见面只是每天睡前打会儿电话。再见时姜翊珩瘦了一大圈“怎么回事啊，你们这做实验也得让人休息吧，怎么把你憔悴成这样？”顾淼很是心疼“没事，补补就回来了。我接下来休息一周，你能陪陪我吗？”“不行啊，最近案子可太多了，你自己在家乖乖休息，我下班了再来陪你吃晚饭。”“好吧。”顾淼觉得姜翊珩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直到他陪她看电影在散场时他却突然痛的起不了身，顾淼吓得赶紧想打120，他却摁住了她的手，“我兜里有药。”顾淼找到他口袋里的药给他吃下，姜翊珩缓过来后顾淼搀扶着他出电影院，两人没再说话回了姜翊珩家“说吧，你是不是有事瞒我？”“淼淼，对不起…我…恐怕没办法娶你了。”姜翊珩垂着眼“你什么病？”顾淼深吸一气，捧着他的脸“胰腺癌中期。”顾淼觉得仿佛有棍子一下敲在她头上，但是她知道这时候她千万不能有绝望的情绪“没事，我陪你治，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淼淼，我不想治了，治不好的。”“说什么呢，不治怎么知道治不好？求你了去治好不好，就当为了我。”“淼淼，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去找你，你不认识我就好了，淼淼我们分手吧……”“姜翊珩你闭嘴，说什么傻话，我这辈子最高兴的就是遇见你，我只想嫁给你…翊珩你信我，你会好的。”
　　顾淼请了一周假，陪着姜翊珩辗转各大专科医院，某京城非常著名的专家号得排队，顾淼找遍了身边的关系想托人约上号，连他们所长都没办法，最后俞莳突然想到了“淼淼，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位专家是不是周景毓的舅舅？”顾淼回忆了一下，好像真是，她立马给周景毓打电话，周景毓听她说完后沉默了下立马表示会帮忙让她等自己电话。周景毓回复的很快，顾淼很是感激“不用这么客气，希望你男朋友能早日康复，你有需要尽管联系我。”
　　顾淼通知了姜翊珩的爸妈，他爸妈看得出是强作镇定，只是不像让他难受。姜翊珩开始化疗，异常痛苦，头发开始大把掉，人也变得异常瘦弱，他吃不下东西，吃完就吐。在一次半夜疼的起来吐完酸水后他忍不住哭了，甩开顾淼来扶他的手“淼淼，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来照顾我了？我不希望我在心里最后却是这样的不堪…”顾淼也哭了，为什么这个病会在姜翊珩这么好的人身上？
　　大概是姜翊珩也跟自己父母提过了，他妈妈也委婉的表示让她不要再陪夜了“淼淼，你白天工作也累了，晚上有我跟他爸就够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这是翊珩的意思？”他妈妈点点头。顾淼沉默了半响表示同意了。
　　这天休息，她约了俞莳和莫北去酒吧喝的烂醉，俞莳和莫北知道她想发泄所以也不拦着她“我是真的想嫁给他的，我好不容易遇上这么好的人老天爷怎么回事呢？见不得我幸福吗？”
　　宿醉的她第二天还是打起精神去医院，姜翊珩这天看上去气色不错，叫顾淼给他读了会儿书，还让顾淼给他削了个苹果，顾淼仔细的片好苹果喂到他嘴边“甜吗？”姜翊珩点点头“我尝尝。”顾淼府身问住了他，两人已经很久没接过吻了，姜翊珩搂过她的腰吻了很久很久。
　　姜翊珩走的那天并没有和其他哪天不一样，天气很好她下班后赶来陪着他去看了会儿书，她推他出去散了个步，他说他累了想眯一会儿这一睡就再也没起来。
　　顾淼太冷静了，冷静的让她父母和朋友害怕，她冷静的处理着姜翊珩的身后事，安抚着他的父母，连葬礼都是她一手操办，墓地也是她挑的，她甚至还和他父母商量“爸妈，翊珩一直生活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就葬在这儿吧？如果你们要带他回去的话我就陪你们回去再挑地方。”姜翊珩父母也不想折腾儿子的盒子，表示愿意葬在这里，顾淼果断的挑好了地方。顾淼的冷静反而让她父母很是担心，怕她想不开。她知道父母的顾虑安慰到“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顾淼放佛没变又仿佛变了很多，同事们知道她男友的事也有意避开相关话题，但她好像并不在意，还是忙着办案子。
　　周景毓给她电话约她吃饭时她应允了，姜翊珩的事也得亏他帮忙她是得谢谢人家。赴约前她特地去店里挑了一条领带当作感谢礼。
　　“又瘦了不少。”周景毓看到她忍不住道“忙的，这是送给你的，谢谢你帮忙。”“都是朋友，客气什么。”“这顿我请你。”“我也有东西给你。”周景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顾淼“周翊珩留给你的。”顾淼眼神一闪接过盒子看了半响才打开里面全是他给她拍的照片他给打印出来了还有一张纸条“淼淼，我怕我来不及跟你说再见所以就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自私的我并不希望你忘记我，但是偶尔想我一下就好了。你的余生我不能参与真的非常遗憾，但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一生，我爱你。—姜翊珩”顾淼的眼泪浸湿了纸条，她赶紧擦掉纸条上眼泪。周景毓给她递了纸巾“他怎么会把东西给你？”当时姜翊珩联系他的时候他也很不解毕竟两人并不认识只见过一次。但是见了后周景毓才明白姜翊珩是真的爱顾淼，想为她安排好一切。周景毓看着这个被病痛折磨的憔悴不堪的男人却打起精神跟他交代顾淼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对顾淼的爱大概是比不上眼前这个男人。“周先生，很感谢你帮我联系医院，其次真的很冒昧找你来。”“客气了，顾淼是我同学，帮忙是应该的。”“我知道你们曾经在一起过。”周景毓很是惊讶一时无言“我知道我日子不多了所以想和你聊聊顾淼的事。我可以感受到你对她并没有放下，虽然我跟你接触不多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所以淼淼当初会那么喜欢你。可以的话我希望在我走后你能多陪陪她，我怕她走不出来，她脾气有些倔，烦你多看着些…”“姜教授，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的病会好的。”“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你不用安慰我，我并不怕死，我只是担心淼淼她难过。你可能觉得我的要求很不可理喻，但还是请你多照顾她。”周景毓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好。”
　　“他怕你难过所以让我把这个给你。”顾淼明白了姜翊珩这么做的意思心里笑他傻气“谢谢，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很好，我会过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