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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   我做了一个梦……
      不曾想到…竟改变了这原般的命运……
      故事要从这里开始……

      黑压压的四周,柳清风双目紧闭,横躺在地,空灵声充斥着他的耳朵,惹得他俊眉拧起。
      只听悠悠中,娓娓道来的男音:“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死亡……”不对,是光!希望之光……

      “师弟,师弟?你醒了?”
      耳畔传来一道温柔的男音,柳清风睁开朦胧的眼睛,亮堂的光线照的他恍惚。

      这声音是…

      兀的一下,柳清风的视野里闪烁着谢蓝玉的英姿,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师兄…真的是掌门师兄,他不是已经…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师弟,我扶你起身。”
      说着,谢蓝玉便动身作势要扶他坐起,未料到下一秒柳清风狠狠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愣怔了一下,寻声只道:“师弟?”

      自行坐直了身,脑中传来的信息异常混乱复杂,各自嘈杂声交织齐发,惹的他使劲摇了摇头。
      柳清风嗅了嗅空气的味道,是一股清淡而又让人浮躁的香气,好香…这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气味了。

      “师弟可是还有不舒服?”
      谢蓝玉看着有些失魂未定的柳清风,只当他是因为大病苏醒还未彻底反应过来罢了。

      柳清风回神,握住谢蓝玉的手松了下来,说道:“已无大碍,有劳师兄你费心了。”

      “无事便好,你这一病可真有些时日了,让我和另外几个师兄弟好一阵担忧。”

      “我…”

      “掌门师兄,清风师弟你终于醒了。”
      柳清风正欲开口说话,不料从屋外走进一人,紧接着后面鱼贯而出的又进来一个。此时柳清风的面上除了震惊别无其他,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他的师兄妹们!

      柳清风忽的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怎么会……难道自己真的涅槃重生,回到了过去!?

      “清风师姐,清风师兄?”

      “啊?”

      “真是的,唤师兄你便答应,叫了你几声师姐也不见反应。”

      “清风大病初愈,有些恍惚,飞花莫要忘了称呼,应唤清风为师兄。”谢蓝玉出声好一番解释,又对着一旁看似灵秀的“少年”嗔怪道。

      梦飞花笑道:“师兄放心,我同清风,落雪,明月是师姐妹无疑,这私下无人,说得了。”

      “就属你会贫嘴,这不是怕师姐师妹说惯了,下次当着众人的面便口无遮拦了。”谢蓝玉说。

      “花师妹说的在理,不过,我想清风师弟应该更喜欢你称他为师兄。”站在一旁的墨倾树跟着梳理了一番,说的也是头头是道。

      “要不是师祖的规定,我们几人也很想和落雪师妹一样每天堂堂正正的做个女师傅呢,何苦整日的男人扮相?”梦飞花似是有些委屈。

      盯着前面的几人,柳清风回忆起了许多往事。
      前世,天山派除了穆落雪是被众人所知的唯一女师尊,除他在内的其他两位师妹皆隐瞒自己的身份,上一世只有几位师兄知道她们是女儿家,门派的弟子及天下的百姓皆不知此事,师兄们对她们也以师弟相称。正因如此她们几个师姐妹每天都以男装出世与众,好传教于座下弟子,追根到底,这样做的原因都是门派历来的规定,至于落雪一切如常态,不过是她座下的弟子皆为女子罢了。但于他而言,其余师兄弟们私下称他为师姐,这其中的原委,来龙去脉怕是只有门派的长老和掌门师兄最为清楚…

      回想往日的种种,柳清风当真觉得自己可恨至极…前世的他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表面上高雅清冷的他却是将他人置于死地以保自己得生的小人!可将他变成这样,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所逼,他恨!可最终他也没落到一个好下场……

      猛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声询问:“我那徒儿呢?”

      “师姐说的莫不是……”
      看着梦飞花欲言又止的模样,柳清风的眉头也微微一皱。

      “我那徒儿陆星河,现在在哪?”这回,指名道姓询问了一番,殊不知道出这名字时,柳清风的双拳已然握紧,一股杀气不断上涌。

      “放下杀念。”
      不知哪里来的声音,盘旋在柳清风的耳畔,为了不让在场的人起疑,柳清风试图用心术和那声音沟通。

      “是谁?”

      “你不必知道,将你带来,未抹去你对前世的记忆,就是为了让你试图悔改,而非带着它回来复仇,在那永无天日的地牢里关押百年,你应该很清楚,自己也曾后悔过不是?”

      “不错!我是后悔过,后悔没早日杀了那孽障以绝后患!否则我也不会受他之辱!”

      “难道你就没有做错?如今还能看到当初被你亲手杀害的师兄妹们现今好好的活于人世,在你心里有一瞬间也是有所触动,喜悦的不是吗?”

      柳清风沉思了,被关押在地牢的百年,他真的有所忏悔,或许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自己的执念造成了最终的苦果……

      “你在犹豫,我希望你把握好这次重生的机会,放下执念和偏见,改过自新,莫要再冤冤相报,给自己换个好结局…”

      声音渐渐消失于四周,柳清风的神色依旧凝固,最终轻叹一气,似是做了妥协。

      此时,站在厅内的几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疑惑:清风何时关心起他这个徒儿来了?

      “欸,师姐,我知道你不喜星河,可那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吧…”
      梦飞花突然叹气,有些小女儿家的模样,声音也变得娇嫩了些,只是怎么听,怎么看都觉得与她那一身男装不符。

      “放过他?”
      柳清风启唇反问,出于真心的感到疑惑。但在在座耳里听了,只觉得他是在嘲讽,并不打算了结此事。

      “风师弟,那孩子已经跪在你的殿外多时,如今你也醒来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墨倾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朝一旁的梦飞花使眼色。

      “树师兄你眼怎么老抽抽的,莫不是被这屋里的灰尘迷了眼?再说了我还没和清风好好说句……树师兄你干嘛!”

      没等梦飞花说完,墨倾树便拽着她飞出了屋子,远处还传来她不满的抗议,以及墨倾树的那句:“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柳清风怎么会看不懂,不过倒也无妨。他突然掀被下床,穿好布鞋,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环境,想来这些天都是掌门师兄在照顾着他,这房间可不就是他的。

      “师弟,呃…师…欸算了,清风今晚可是要回自己的清居歇息?”谢蓝玉见柳清风往门口的方向踱步,对着他的背影出声询问。

      柳清风轻嗯,“师兄唤我师弟便可。”看出谢蓝玉前半句哽在喉咙里的字是自己不喜的,遂道。

      “也好,飞花那丫头不知你身体的异样,你莫怪她那般称呼你。”

      寻思着谢蓝玉的话,柳清风后知后觉,轻笑,“掌门师兄说笑了,清风像是这般小气之人吗?”

      “那师弟这几日便好好调养身息,居所这几日都有徒儿帮你清扫打理。”

      “多谢掌门师兄关心,清风就不多打扰了。”微微侧脸回道。眼眶不觉有些湿润,硬是咽了咽口水才止住,上一世掌门师兄待他亦是这般体贴心细,可他却……

      “师弟留步。”

      “师兄还有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星河那孩子,他,欸…也罢…”

      “师兄但说无妨。”

      “那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师弟别太过冷漠相待于他了。”

      顿了良久,柳清风才缓缓转身,遂道:“师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转念,忽而想到醒时的香气,又道:“掌门师兄这房内的香料莫要再用了。”

      听了,谢蓝玉不禁感到疑惑:“为何?这香料还是你赠于我。”

      “许是病醒,才发现这香气太过刺鼻,下回我重新赠师兄你一盏新香。”

      谢蓝玉踌躇了会,才道句:“好。”

      柳清风不以为然,这香,便是他上一世专门派人调制的,如果不是对香料有很高悟性之人,根本察觉不出其中的异常,闻着久了,人会变的萎靡不振。当年就是用这香料抑制谢蓝玉的修为,才好让他的功力远超于他之上,沦为他的脚下奴。

      推开居所的扇门,娟娟清风袭来,打乱了柳清风披露的散发,连着身上宽大的薄衣也随风跃动,他望向天上那皎洁的白月光,只觉空气都变得香甜。
      双手提气,纵身一跃便飞下几丈高的青石台阶,如此身轻如燕的感受,全身上下的任督二脉已被打通的那种畅快,已经久久都未曾有过。

      睇着自己的双手用力握紧,柳清风那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这种感觉当真是说不上来,上一世他功力尽废,受尽折磨,活的如伛偻草芥,这一世他定当要好好的活下去!

      晚间的天山还是亮堂的很,在心里推算着,估计还未过戌时。柳清风双手背于后,悠闲自得的迈着步子,他要去的地方便是自己的清居。

      一路上,不少弟子还在刻苦练功,见了他皆是鞠躬作揖,每每唤他,他也只予点头轻嗯一声表示回应。

      “快看,快看,清风师伯醒了!”

      “噗嗤,没想到清风师伯穿着里衣就出来了。”

      “哇…我从未见过有清风师伯这般容貌的人。”

      “是啊,太好了,师伯当真是个美公子!就连里衣也能穿出一副美如画卷的感觉。”

      “切,我师尊可比柳清风师伯美多了。”

      “能有多美?”

      “甚美。”

      听着门派里各个座下的弟子们纷纷议论,倒也觉得好笑,不做多留,加快了脚步。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往死里打!”

      “别打了别打了,师姐,师兄,让他们停手吧!”

      “师妹你闪开,免得误伤你。”

      柳清风望着自己居所之下的几人,两女五男围成一团,其中一男一女站立在外,旁边还站了个个头稍矮一些的少女,表情,看似很焦急?余下的则是对地面拳打脚踢的男弟子。

      跃身藏于离他们最近的树下,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云衍师兄,快停手吧,你这样会把阿星打死的”单依依抓紧少年的衣袖,哀求道。

      “师妹放心,师兄我自有分寸,继续给我打!”少年并不理会,一把推开女孩。

      “诶!洛云师姐,我求你快让师兄停手吧,别再打他了。”

      “师妹,师兄做事情你就别插手了,这小杂种害师尊昏睡那么久,给他点教训是应该的。”州落云亦是冷冷的打开了单依依的双手。

      “你,你们!那也要等师尊醒来后由师尊定夺才是!”单依依朝着两人吼道,见不管用,又朝着一帮弟子挤去。

      听到女孩口中所叫的“阿星”,柳清风的双拳不由握紧,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往往这时都会出现一个声音来告诫他,这不,现在又出来了。

      “因果有报,现今你想杀他,前世你又如何待他,他亦是如何恨你!”话落,声音便又消失匿迹。

      柳清风朝向天空无奈的自嘲一笑,终是将狠握住的拳头松开了。树荫下,他调整好体态神情,轻轻咳嗦了两声,以吸引前方那几人的注意。

      “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顾云衍只片刻时间便朝着暗处吼道。他的警惕性很高,悟性也是极好的,上一世,他是他颇为得意的弟子。

      “是我。”

      清冷的声音划过这些少男少女的耳边,看清来人的容貌,吓的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各个躬身作揖:“师尊!”

      “嗯。”柳清风颇为满意的点头默许。

      “师尊,师尊,你可算醒来了,你再不醒,恐怕阿星今晚就…”单依依激动的快落下了眼泪,柳清风低首看着她这个小徒儿开心的硬是往自己怀里钻,估计这掉眼泪的模样也不是因为他真的醒来而落,倒是为了他那最不起眼的徒儿。

      “发生了何事?”柳清风蹙眉。

      “报告师尊,我们在教训这个小杂种,是他在你的饭菜里做了手脚,害你卧床不起。”顾云衍信誓旦旦的说道。

      柳清风的目光顺着顾云衍的手指看向了陆星河的背影,见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衣服脏乱不堪,估计这几日没少挨揍。尽管刚才被打成那样也不还手,如今不知是被打的站不起来还是依旧想保持这样躺不躺,跪不跪的姿势?

      柳清风上前一步,顿足,表情亦是极为复杂,连着方才紧贴他的单依依也离开他身边,乖乖的和其他几位师兄弟站成一排,等待着师尊的下一步动作。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太多感情错乱交杂,更多的,除了恨还有就是……怕!

      攥了攥双手,深吸一口气,终于迈出了第二步,该来的总会来,也总要去面对。

      这边,陆星河半趴在地,将头压的极低,喘着粗气,嘴里咳出一摊血,直到他的视线里落入了一双月白的布鞋。

      柳清风突然在他的面前蹲下了身,开口:“云衍说的可是真的?”

      陆星河的身体打了个颤,没料到师尊会在这耐心的寻问一番。他愣怔了一会,两双水灵的眼眸泛着秋波,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这期间他仍是未抬起头。

      “师尊,你看他都点头承认了。” 一旁的州洛云出声喊道。

      刹那间,一张清秀的面孔猛然放大在众人的面前,即便脸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淤青,却也能看出这少年长得眉清目秀,星眸皓齿,尤其是那双清亮的双目,明若晨星,活灵活现,这模样活脱脱像是从水里盛开来的一朵清莲,只是那两双星眸被额前杂乱的发丝若隐若现的刻意盖住,且他面带焦急,轻咳几声,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是我。”

      “你还敢狡辩,刚才你还承认了,现在甭想说谎欺瞒!”顾云衍也不知道何时跳了出来。

      “不是的,我没有撒谎,师尊……我,真的不是我。”陆星河将视线对上了柳清风,那模样甚是让人想把他拥在怀里怜惜。

      就在柳清风和他视线相对的后一秒,他的腹内便排山倒海的翻滚,有股恶心之意一路攀岩到嗓子眼,终是没忍住,飞快的起身虾腰在一旁的废地吐心吐胆。

      “师尊!”在场的弟子皆被这一幕吓到,齐声喊着自己师傅的尊称。

      “都是你这小杂种,害的师尊受这等苦楚!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说罢,顾云衍对着陆星河便是一脚,好巧不巧,踩在了陆星河的手背。十指连心,陆星河眉头紧皱,硬是闷哼一声,额上也跟着冒出细小的汗珠。

      “师兄!阿星!”一旁的单依依快哭出来了,一把推开云衍,蹲下扶起陆星河。

      “够了!其他人都退下,陆星河随我进屋,为师亲自审问。”柳清风看着这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立马出声制止。
      现在的他浑身还在颤抖,方才作呕是在看到陆星河那张脸便自然而然在心中产生不适,这都是上一世所留下的,只要一看到那张面容,他便不由得去想关押在地牢的那些时日,那个他连正脸都没给过的好徒弟,是怎么折磨他的!想起那些令人作呕的盅虿,便觉连现今他的腹内仍有这些毒物蠕蠕而动,甚是恶心!

      “哼!我就知道师尊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的,待会儿,可有你好受的!”顾云衍走到被单依依扶起的陆星河身侧,语气里充满了讥笑。

      陆星河只是将头垂得很低,水灵的眼睛动了动,一副顺从谦逊的模样,他知道师尊的脾气,今晚他一定不好过…

      “愣着做什么?还不随我进屋?”柳清风背对着陆星河等人,他不敢,也不想再看到那副面孔,袖内的拳已而因颤抖而握紧。

      “是…师尊。”陆星河声如细丝。

      失去了单依依搀扶的陆星河,整个人站在那摇摇晃晃,艰难的迈出一步,第二步还未踏出半步,整个人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一旁的单依依惊道:“阿星!师尊,阿星晕过去了!”

      柳清风也被这一声吓的转身,往地上一看,真晕了。
      忍着心口的那股子的反胃,疾步走到陆星河身侧,伸手刚想触碰他的额头,手便被弹开,掌心顺势火辣辣的疼,柳清风望向掌内的那道被电的焦灰的污渍,瞬间握住了拳头。
      呵,还真是生怕我一气之下杀了他,居然连碰都碰不得了。

      “将陆星河抬入我的房内。”对着旁边几个弟子说道。

      “是,师尊。”
      众人皆是一惊,天山派柳清风所在的门下,没人不知道柳清风是多么不喜这陆星河,别说让陆星河进他屋了,平时说话都不看他几眼,也正是因为这样,同门的师兄弟根本不把陆星河当回事,就连比他小辈的师弟都会欺负他。

      “师尊,我看这臭小子就是装模作样,他怎可入得了你的室?我看把他丢至厨房,闻着饭香,没多久就好了。”顾云衍四下打量起昏倒在地的陆星河,面带笑意。

      柳清风望向这曾经她最为得意的弟子,而今看来,真像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那样的目中无人,清高自诩,可至少他这徒儿对他甚是忠心。

      “云衍,莫要多话,将人抬进去便是。”

      “是…师尊,徒儿不敢了,喂,你们几个,快帮师尊将人抬进去!”

      “是。”几名弟子应声作揖。

      柳清风屋外,几名少男少女开始聊起了天。
      “我就说师尊不会那么狠心责难阿星的。师兄师姐,你们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那样欺负阿星。”

      “师妹说的是,是师兄的不好,我这不是担心师尊,所以才一时糊涂误伤了陆师弟。”

      “哼!”沉默半天的州洛云不屑的瞟了眼顾云衍。

      “师姐,我们走,别理师兄!”单依依连忙跟在州洛云身侧,不去理顾云衍那堆屁话。

      “诶?喂!师妹!”看着两道倩影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顾云衍只能在身后哎哎的喊道。

      “云衍师兄,我们已经将人抬进去了。”从屋内出来一人。

      “哦?抬哪了?”

      “抬到…师尊的床上。”

      “什么!哼!这小杂种,我都没怎么进过师尊的房,他倒好,仗着自己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容,到处勾引我的小师妹,现在连师尊都对他发了仁慈之心。”

      “大师兄说的是,但人家陆星河确实长的好,我都心动,不对,我都羡慕。”畏缩缩的看了眼身侧的大师兄,再遭到质疑的眼神后立马改口。

      “羡慕个屁!弱不禁风,不就挨了几下,就晕过去了?倒像个娘们!”

      “呃,师兄,这就是我们不对了,任我们其中一个,谁又能受得了,那小子在师尊门前跪了九天了,如今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换了我我早就趴下了。”

      “嘿,你这!你帮谁说话呢?啊?”顾云衍越听越不对,气的用手拍打着说话那人的脑袋。

      “别,别打了,师,师兄,快看!”被打这人出声用手指向远处的天空。

      “嘿,你骗我,还敢跑,看我追上你,还不好好收拾你!”

      月光照耀的夜里,少年男子你追我赶的消失在黑夜的光里……

      柳清风四下环顾,看着他最为熟悉的房间,里面的摆设一切都和记忆中的相吻合。

      “嗯…师尊,弟子知错…不要…”清澈的少年音,带着抗拒的呢喃。

      柳清风被这声音吸引,踏着轻盈的步履走至床边。
      榻上的少年额头仍就细汗密布,昏昏沉沉,嘴里断断续续吐露出让人禁不住去浮想的语秽。这么近距离的看,柳清风心口仍觉不适,但较先前已好很多。陆星河口中一句句地叫唤,表情极为痛苦,所道之名皆是他。

      柳清风第一次发觉他待他的过往给他造成了何等痛苦,连昏睡都在唤他,由痛生恨倒也不为怪。
      别怪他无情,即便现今他有心替他疗愈,可刚才在外面也知道后果了,他连碰都碰不得。
      你还是乖乖的在这躺一宿吧,睇着榻上的人心念道。

      房内烛火通明,照着柳清风那清冷的俊容,转身离榻,却被一东西扯住了衣角,低首才看清是一双白稚纤手。柳清风越是用力扯过,陆星河就越是抓得紧。可把他气坏了,心下一急便挥手卸去那只死拉着他不放的爪子,刚一碰指尖,柳清风就被灼烧的立马缩了回去,又是火辣辣的一阵刺痛……
      气不过,试了无数次,柳清风最终妥协,整个人背靠床梁,席地而坐,一只臂膀搭在屈膝的膝盖骨上,一手往空中随意挥了一挥,蜡烛瞬间熄灭,偌大的室内,借着点点温柔的月光陷入了沉静。

      这天夜里,柳清风一梦惊魂……
      崎岖的四壁,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冲的人直想作呕,岩壁上时不时滴落一两滴水露。
      深处,一人穿着破烂不堪的粗布麻衣,四肢被粗重的巨长铁链拴住,细细看去,才知那人竟是被挑去了手脚筋。

      地牢笨重的铁门突然打开,柳清风惊恐的看着那方。
      “师尊露出如此惊叹之色,徒儿看着当真欢喜。”来人听似含有笑意的声音却显得异常冷冽,待看清那人,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

      “你…咳咳,你要做什么?”柳清风嘶哑的嗓音开始颤抖。

      “哈哈哈,做什么?当然是来探望师尊您了,师尊当真会瞒天过海,若不是阿雪告知,徒儿定当此生都不知师尊竟是……”那男子笑了笑,眼神在柳清风的身上游走,甚是勾人。

      “如今一看,师尊真是长着一张连女子看了都会心动的俊颜,如此丰神俊貌定是害了不少姑娘!”那人一脸迷醉的来到柳清风身侧,单手顺着他的脸侧往下抚摸,瞬的用力握住了柳清风的脖颈。

      柳清风闷哼一声,只觉呼吸不畅,就在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时,那男子松了手。

      “哦,不对,徒儿怎么能现在就要了师尊您的命,应当让你好好活着,已还当年您欠下的血债!”

      柳清风费力的睇着这个脸色阴晴不定的男子。届时,他的脸也变得惨白,因为动气,整个人开始想要挣脱这锁链,憋了半天,只能费力的嘶吼道:“孽障!我早该杀了你,滚!滚!”

      “师尊莫要白费力气,如今你功力尽废,这手脚也不方便,不过,不过看师尊想要挣脱这枷锁的模样,倒是让徒儿想起某个夜里……师尊也是同样将徒儿绑于床榻,做了何等丧天良的事!来人呐!将这盒内的东西给他喂下!”

      一声令下,两名黑衣人从外闯了进来,打开那盒,里面竟是爬满了潺潺蠕动的蠕虫,一人擒住柳清风的下巴,另一人开盒欲往她走去。

      “师尊好好享用,徒儿就不等着看戏了,这蠕虫可不比寻常。”陆星河背身离开,最后一句说的颇为暧昧。

      “不,不要,拿开!滚!”柳清风发了疯般的嘶吼。

      “魔君的命令,不敢不从。”

      “混账!我乃堂堂天山派的掌门人,你们岂敢,给我滚!滚出去!”

      “柳掌门,得罪了!”

      只见那人捏住他的双颊,将全数的蠕虫倒入其口中。柳清风恶心的反胃,如今他手脚不便,只得任人摆布,一时间他顿觉腹中一群东西在翻滚蠕动,让他恶心的直吐。

      突然,拴住自己手脚的锁链自动解开,他也顺势倒地,心口像是着了火般奇痒难耐,浑身发热,额上尽是汗水。

      “好热……水,我要水。”他说,气息虚弱,却没人搭理。

      任务完成,那两名黑衣人便退避而去,接着进来几名汉子,直接宽衣解带,不怀好意的盯着趴地的柳清风。

      柳清风的表情变得晦暗,嘴角突然起了笑意,见那些男人往他走近,也不做反抗,而是愣怔地盯着某处,回想着某个月夜天……

      天山派的一处雅居。

      “师尊。”

      “嗯,事情办得如何?”

      “禀师尊,一切顺利。”

      “嗯,极好。”

      屋内,一人坐落于榻上面泛假寐,周边茶果侍奉,那人墨黑的青丝慵懒的垂落于身后,胸前衣襟半敞露出光滑的肌肤,对着眼前的少年男子满意的点头。

      “你且退下,将那小杂种带我房内。”

      “是,师尊。”

      不多时,一名长相极为清秀娟美的少年踏进了这间雅居,估摸着也只有十四五六的模样,他似是有些紧张,拘谨的打量起周围,灵秀的双眸的上下忽闪。

      “参见师尊。”纯净的声音,得到柳清风频频点头的赞许。

      “云衍,你且去休息,这没什么事了。”

      “是,师尊,徒儿告退。”睇着从始至终都未睁开双目的柳清风,顾云衍反手关上了木门。

      “师…师尊,这么晚叫弟子前来可是有事吩咐?”陆星河垂首作揖,一副谦逊乖巧的模样,却也看得出他有些惧怕面前的人。

      “去将为师置于床榻上的扇子拿来。”柳清风张开了莘松的双目,朝着里屋指道。

      “是…”

      陆星河踱步至床榻,刚拿起那折扇,便觉背后一凉。

      师尊何时站在他身后的?

      正想转身将手中的扇子交予身后的男子,不料一瞬间的天旋地转,陆星河便摔至在温软的床榻之上,折扇也顺势掉落于地。

      “师,师尊,你这是做什么?!”见四肢被几根红绳缠绕,难以挣脱,陆星河便急的反问。

      “做什么?”柳清风轻蔑一笑,一双玉手早已抚摸在陆星河的面上,一路下滑,随后顿在了腰侧。

      柳清风望着陆星河那一脸惊恐的面容,笑得更加渗人,接着用力扯过少年腰间的带子弃之于地。

      “不要,师尊…不可以!”

      此时,陆星河颤抖着声音哀求着,衣衫半开,脸上渐渐浮起恼怒的红晕,整个人在床榻之上奋力挣脱。

      “呵…”柳清风冷哼一声,三指迅速一点,身下之人便已哑然。

      月色春撩,帘帐齐放,随窗外吹进的缕缕清风轻盈舞动。
      帘账内,那长相清秀可人的少年男子泪痕由两眼间滴落于床榻,欲开口却只能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阵阵吟呻……

      想到这,柳清风便也如同当时他待他那般,毫无反抗,只单单仰头看天,留下了涓涓不断的泪水,而他连天都看不到……事后,那几名男子乐滋滋的穿衣提裤,好一番快活。

      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柳清风双眼已布满了血红的血丝,许是气急攻心,硬是咳出了一摊污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恨,他好恨,他恨所有欺虐打他之人,他恨那些自以为是的好人!他恨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他十恶不赦,可又有谁关心过他的过去曾经遭遇过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一奉还给他们而已!为什么最终笑的那个人不是他,为什么!!!
      地牢里,传出一抹格外瘆人的朗朗惨笑。

      “师姐。”
      一声温柔的叫唤,却还是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冷漠。

      柳清风虚弱的覆于地面,费力的看着那抹白色的倩影,“呵,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师姐何出此言?”

      “还真是不想让你看到我如今的样子。”见穆落雪反问,柳清风只是自嘲的轻哼。

      “师姐,在这待的很痛苦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难道师姐你连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吗!”

      “那只配留给弱者!”

      “师姐错了,至少你未曾对我痛下杀手,也多亏了师姐你,若不是你当初对自己的徒儿长恶靡悛又视而不闻,我应该也不会有今天这般福气可享。”

      “你来这,就只是为了说这些?”闭上双目,不愿与她争辩。

      穆落雪垂首看向柳清风,良久,从雪白的袖纱内掏出一块药瓶丢至柳清风的面前,“念在你我同门的份上,我也不想看师姐您再受如此大辱,这药毒性很高,与其这样受着,不如自行了结,也好得以解脱了…”

      “你就不怕陆星河知道后拿你处置?”

      “这就不用师姐操心了,他自幼我便疼爱于他,如今我又是他的枕边人,就算说是我杀了你,他也不会为此眨一下眼睛。”

      “师妹别得意的太早,若他真心于你,又怎会有那么多姐妹陪你作伴,你也只不过是他用来羞辱我派的垫脚石罢了!”

      “即便如此,也好过你做的那些事!到如今师姐恐怕连情爱二字是何物都不知,何须对我说教。”话落,穆落雪便笑着转身离开。

      “师妹留步!”柳清风对那女子喊道。

      “可有事交代?”穆落雪在铁门前停下了脚步,微微偏头。

      “可否,再唤我一句师兄…”

      “有何区别?师姐你身体异样,只不过在天山的那些年众人皆以为你是男子罢了。”

      “不是那样的,难道我这个样子你还看不出来我其实是…”

      “恕阿雪不能在此长留,告辞。”打断柳清风的话,字里行间的疏离像细而密的刀片狠狠地扎在柳清风的心间。

      “雪儿!”见她要走,柳清风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唤着她的名。

      很自然的,穆落雪最终还是顿住了脚步,背对着柳清风,微微偏头低首朝他望去,“可还有事?”

      “我只想问你一句,他待你…可好?”柳清风垂眸,眼里的真情实意流露在外。

      “自然是,极好。”穆落雪的身形微怔,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牢狱的大门渐渐合上,柳清风眼神空洞,情爱?呵!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自己现在的身体为女儿,倘若变回男子,或许他便能坦荡的对她说出那份隐匿于心的情意,然而方才,她竟给他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留。
      悠悠的转向面前那药瓶,或许,这是他唯一的活路,倒也是解脱。这一世他罪孽深重,杀害手足,奸害童男童女,欺压虐凌弱小,不择手段的座上掌门之位想谋得天下,可他却一点都不快乐,一点都不……

      泪水打湿了柳清风的双目,他艰难的爬到那药瓶前,因手脚尽废,只得用牙拔取上面的木塞,一饮而尽…

      疼痛感瞬间弥漫全身,他痛苦的呻吟,整个身体蜷缩,眼角的泪水没有断过,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那扇铁门…回忆着青涩年华,师兄弟姐妹八人一同上山云游的时光,可惜时光一去永不回。师兄,师妹们,清风对不起你们…若有来生…若真有来生…清风定当做牛做马来还清你们的血债……

      昏暗的牢狱内,一张长相清冷俊逸的人面含笑意,似是做了什么美梦,安逸的睡去…

      高挂的月亮折射在一间里屋,只看那房门一开一合,走进一人。远处,座上那人看不清模样,一张诡异的面具遮盖了她半边容颜,只听那人说:“他当真服下了穆落雪给的药?”

      “是,已再无生息。”

      “嗯,退下吧,此事先勿禀报尊主。”

      “是。”

      见那黑衣人出了房门,座上那女子恨恨的按住身侧的扶手,柳清风,和我斗,只怕你连死都不知道真相!哈哈哈哈哈,死了好,死得好啊,可即便你死了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哈哈哈哈!

      ……………

      竖日。

      一缕阳光透窗直入,床榻上的陆星河不适的皱了皱眉,灵秀的双目嗖地张开,四下环顾,愣是惊的呆在了原地。

      这不是…师尊的卧房吗,为何他会躺在师尊的床上?

      顺着视线一路看去,自己的手里还握着一块柔软的布料,再定睛一看,师尊就靠在床梁上休憩。见柳清风一脸痛苦的模样,陆星河便惊地松开了他那手中的衣料,翻身下床。

      他捂着右臂,一瘸一拐的走到柳清风的身边,然后席地而跪。
      他知道师尊的脾气,如今离罚跪的日子还有最后一天,虽心里不愿,但他也不敢违抗师尊的命令,生怕遭受更严重的惩戒。
      似乎一切太过安静,跪着跪着,陆星河便慢慢抬起了头,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他看着师尊熟睡的容颜,一时之间呆滞了片刻,随后又好似羞涩般的低下了头。

      “不要…别过来,走…快走…”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吸引了陆星河的注意,他睇着那双秀气的双目,眉头紧皱,看着柳清风痛苦不堪的模样一时手足无措。

      “师尊,师尊,师尊?”
      他不知道唤了多少次,在看到柳清风的双眸缓慢的张开时,他似乎露出了一抹秀朗的笑容。

      柳清风看着那放大在他面前的秀脸,倏地起身,往屏帐后跑去,开始一阵作呕。陆星河胆怯的望向那方,露出了愁苦的表情。

      “师尊…”他在外轻唤。

      “别过来。”
      柳清风出声阻止,原本要起身挪动步子朝他走去的陆星河立马顿住身形,保持原先跪立的姿势,这下倒好,陆星河连转身都不敢了。

      这边,柳清风好容易才吐了个畅快,回想起刚才那昼长的梦境,清冷的面容也已变得严肃,或许,他是该好好做一个好师尊了,经历了上一世,即便他得了天下又怎样,整日忧心忡忡,每天活着实属不易,这一世他定当携手师兄弟们,以保天下太平!

      望了眼屏帐外的少年,柳清风轻吐一口气,这一世定当不会再欺辱于他,但,他也绝不会和这孩子有过多接触,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也就没有后来的事吧…
      这样想着,人也已经来到跪着那人的面前,启唇道:“为何要跪?”

      闻声,陆星河怯怯的看向柳清风,卡了半天才说道:“师尊在昏睡前罚我跪满十日…”

      “别跪了。”他说,面色清冷。

      “啊?”陆星河睁着两双秀目,深感疑惑。柳清风只当他未听清,又嘲讽般的道了一遍:“别跪了,你且退下,为师暂且不想见你。”

      “是…师尊。”望着柳清风背过去的身影,陆星河慢悠悠的起身,拖着负伤的身体往门外挪去。

      “等一下!”

      “师尊可还有何吩咐?”开门的手停住。

      “呃,这,咳咳,为师可曾对你做过什么失态之事?”

      陆星河水灵的两眼忽闪几下,作揖道:“赎弟子愚笨…不知师尊所指何事?”

      这下柳清风顿时尴尬在场,他双手背后,站在榻旁,回想方才梦里的情形,一时之间无法自处,他不过是想知道在他昏睡前可否同上一世那样对他做出什么令人晦涩羞辱之事。忽的瞟见他榻上的折扇,灵机一动。

      “你且过来。”

      “是…”

      “把这榻上的折扇拿给为师。”

      陆星河看着原本就站于榻前的柳清风,明明师尊可以自行解决的,哪怕只是手指轻轻一挥,这扇子也就能轻而易举到手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动身?见柳清风的脸色不是特别好,他只好硬着头皮,拖着疼痛的臂膀朝柳清风走去。

      可笑的是,他每往前一步,柳清风便往后退一步,仿佛他是那会吃人的妖怪要吃了他一般。

      陆星河一脚踩上床榻下的台阶,弯腰去取床里的折扇,柳清风又是往后一退,谁知,“咚”地一声,整个人坐躺于床面。
      刹那间,陆星河被他的脚无意勾住,半个身子顺势欺压在了柳清风的身上,一时间四目对忘,柳清风彻底愣住了,他原本想按部就班的重演一遍前世那档子事,没想到吃了闭门羹。
      陆星河亦是一脸惊愕的表情,那双饱含星辰的双目格外的透亮,他还是第一次离师尊这样近,正如大家口中所说,最美抵不过柳清风,即便师尊贵为男子,仍却可以用美字冠名。

      “师尊!”

      砰地一声,房内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少女稍显妙曼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她单手覆上唇边,张大了双目,一脸吃惊:“阿星,师尊,你们…在做什么呢?!”

      “咳嗯!”柳清风骤然起身,双手背后而立,轻咳几声以缓解尴尬。陆星河立马将方才握在手中的折扇举过头顶,不敢直视柳清风,可那两双眼睛活灵活现的四下转动,道:“师尊,请。”

      “嗯。”他轻应句,顺手携走那枚秀气的折扇。

      “阿星,你总算醒啦,我担心你好久。”单依依一下子跳到陆星河身边,拽着他其中一只胳膊,轻轻摇晃,似是撒娇。

      “呃,师姐…我已无大碍。”
      陆星河表情略显吃痛,柳清风下意识望着少女晃悠的那只胳膊了然了一切,不知该说依依这丫头和同门的师兄弟相处久了才会这般大大咧咧,还是天性如此?陆星河明显是被她扯痛了伤口,而面对单依依的热情,陆星河总显得不好意思,略带疏远。

      “咳咳,依依,下次记得叩门,经了许可再入。”柳清风看着两人两小无猜的模样,不觉有些尴尬,只得找找存在感,把他这师尊放于何地了?

      “师尊,以往你都是让徒儿随意进出的。”单依依嘟着嘴,不满道。

      “以往便是以往,如今你也长大,总归要有所避讳”柳清风循循善诱。

      “可是,师尊…”单依依准备反驳。

      “好了,有这时间和为师打嘴仗,不如将你师弟带去敷药。”说罢,柳清风从袖内掏出一白瓷瓶,递到单依依的手里。一侧,陆星河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师尊,好似做梦。
      就连单依依原本自然的表情在柳清风这番举动下忽而变得僵硬,瞪圆杏目道:“师尊…你,给阿星?”不敢相信的眼神。

      “不要?”柳清风反问,作势收回。

      “我替星河谢过师尊,阿星快随我去。”单依依连忙抢过,随后便拉着陆星河往屋外走。

      望向即将合上的扇门,陆星河转头往里望去,眼神泛着秋波,与此同时,柳清风也朝那两人的方向望去,目光的触碰让陆星河的心微微一颤,久久不能回神。

      届时,柳清风总算是舒了口气,终于不用再看他那徒儿了,与前世相比,如今还未长大成人的陆星河倒是白净秀气的紧。

      这边,单依依一路拉着陆星河,说着昨晚他晕倒后发生的事。陆星河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迎合,直到……

      “阿星,师尊的床舒服吗,是不是比我们女弟子的床榻还要柔软?”单依依停住脚步,好奇的询问着。

      陆星河的思绪猛然间飘到了他方才栖身于师尊的场景,秀眉连着水灵的眼眸皆是起了波澜,幽幽开口:“师尊的床榻…有股淡淡的清香,闻着甚是安心。”

      “不对,阿星,我问的可是师尊的榻柔软与否,没问你香不香。”单依依面露疑惑。

      “呃,师尊的床榻…定是要比我们弟子的舒适。”陆星河心不在焉的说着,他方才所说的香气,不过是想起挨近师尊时,师尊身上那股令人舒适的味道。

      “嗯,也是,毕竟师尊的身份尊贵,用的肯定比一般人要好。”单依依在一旁附和,没注意到陆星河那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哟,这不是陆星河么,这么早就醒了,我还以为凭你这瘦弱的体质至少要躺他个四五天,师妹你也在呀。”顾云衍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朝着陆星河讥讽,在看到一旁的单依依时,又格外热情的打招呼。

      “哼……”单依依两臂抱胸,转身不理。

      “师兄…”陆星河上前几步,正巧挡在了单依依面前,乖乖低首作揖以示问候,可眉宇间却带着隐隐的不悦。

      “你走开,碍手碍脚的!欸~师妹?师妹~你别生气了嘛。”
      顾云衍将陆星河推得一趔趄,嬉皮笑脸的走到他的小师妹面前,开始献殷勤。

      “你才走开,整天烦死人了!阿星,我们走,师尊说了让我给你上药呢。”见自己喜欢的人被欺负,单依依故技重施,一把推开顾云衍,随后挽起陆星河的手臂,往前就走,完全不理会身后的那人。

      药?什么药?自己心爱的小师妹要给这小杂种上药,那岂不是脱光衣服摸身体么!顾云衍气的对前面两人大喊:“陆星河!你不害臊!让女人给你敷药,你羞不羞?!”

      见陆星河顿住了脚步,身后的顾云衍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奸笑,随后大摇大摆的朝那两人走去。

      “师兄,你瞎说什么呢!”单依依不满的瞪大双瞳。

      “师妹,师兄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给这混小子上药?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不得……”顾云衍说的可谓一本正经,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陆星河打断。

      “师姐,这药还是给我好了。”陆星河定定地看向单依依。

      “可是…你后背的伤自己怎么能顾到?”单依依一脸担忧。

      “师姐莫要可是了,师兄说的是,我不想因为我而给师姐的清白抹黑。”话落,陆星河单手夺过单依依手中的药瓶转身离去。

      反观顾云衍这边,他倒是计谋得逞,让自己心爱的小师妹远离了那小杂种。可是他为什么觉得后背发凉?

      “顾!云!衍!天山折梅手!”单依依怒吼,使出了一招绝技朝着顾云衍的方向打去。

      “喂,师妹,你冷静点,我是你师兄啊,来人呐,救命啊!”

      “你给我,闭嘴!”

      顾云衍很识相的用手捏住了自己的嘴,只是下半身的脚仍是奋力的跑着,少男少女你追我赶,势不可挡啊。

      陆星河不理会身后的嬉闹,灵秀的双眸深邃的注视着手中的药瓶,眉头也跟着锁紧。

      师尊…对他,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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