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君心(上）》某只蓝

63、重逢

　　大殿之中的人都看向林雪素，现在唯有她没有取下面具了…
　　“你是想朕亲自帮你取吗？”上官枫走向她的方向，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找出杀害灵儿的凶手，他势必要其死无全尸！
　　“等等！皇上！”苏梅突然跃入上官枫和林雪素中间，她不能让林雪素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奴婢自知人贱言轻，但还请皇上听奴婢一言！此人绝与公主之事无关，请皇上相信奴婢！”
　　“大胆苏梅！皇上正在问询，何时轮到你插嘴，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苏花容吗？你今天出现在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德妃说着斜眼看了徐缦一眼，暗示她煽风点火，谁知道徐缦压根不理会她，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你也不能保证自己与此事无关，怎么去保证其他人啊？”
　　苏梅咬住下唇，心一横，双膝跪地，“奴婢愿以这项上人头作保，此事绝与小雪无关，如若皇上仍不相信，可让其他人全部退下，奴婢自会说明原委！”
　　徐缦看上官枫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知道此时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苏梅此时说这些恐怕他还是听不进去，于是快步上前，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上官枫面色更沉，“既然如此，其他人先行退下，今日之事，再未有定论之前，所有人都要随时接受审问！苏梅和此人留下，朕要亲自审问…灵儿…就劳烦宰相了…”上官枫说完背过身，他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灵儿就这样没了…
　　“是！”林语堂抱起灵儿，深深的看了小雪一眼，走出金銮殿，其他人也跟着他迫不及待地退了出去，刚才还歌舞升平人声鼎沸的大殿，此刻，只余下了三人。
　　“现在可以说了吗？”上官枫还是背对着苏梅二人，要不是刚才徐缦跟他说此事可能事关后宫秘闻不易外传，他才顾不得许多。
　　苏梅看着上官枫的背影，顿感悲凉，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上官枫也是这样软弱的…
　　“还是你自己说吧！”苏梅望向林雪素，她其实早已取下面具。
　　“枫…哥哥…”林雪素哽咽着，早知道会亲手害死灵儿，她倒宁愿未曾从冷宫中放出来，又或者，六年前就已经死掉…
　　上官枫不可置信的转过头，“雪素！你…”怎么会这样，他想了六年，思了六年，恨了六年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让他在这么多的日日夜夜中，辗转反侧，无法自拔，可现在见到了，他却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喜悦还是怨恨居多，就只是，这么呆呆的看着她…
　　“枫哥哥！是我！是我害死灵儿的！”林雪素哭着扑入上官枫的怀中，这一句话惊到了旁边的两个人，苏梅和上官枫不自觉的四目相对，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会是她？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的不就是香石粉而已，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什么‘踏雪无痕’？”被获准离开后，贤妃并未回到自己的宫殿，而是一直尾随着良妃来到良沐宫。
　　“贤妃姐姐，你可不要乱说话啊！你让夕良给你的香石粉不是说用来杀老鼠的吗？与‘踏雪无痕’有什么关系呢？”良妃闪动着双眼，无辜地看着贤妃。
　　“我…你！”贤妃似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是你！是你骗我…失手害死了灵儿！”
　　“姐姐，是不是‘失手’可就见仁见智了吧。”良妃别过脸，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你找妹妹要香石粉，不也就是打算害死灵儿之后再嫁祸给月妃吗？”既然被她看出来了，自己再装下去也没意思，倒不如把话说开，绝了她的歪念。
　　“你怎么会知道…”意识到说漏嘴，贤妃猛地抬头，“你一直在利用我！”
　　“姐姐到今日才知道，还真是‘冰雪聪明’呢！”良妃掩嘴而笑。“不过姐姐是多虑了，适才玲珑公主已说过，雪霁和溪痕配合的时机要适宜，才能有去人性命之效，妹妹给你的不过一味药而已，又怎能夺去灵儿之命呢？”
　　“但是…”贤妃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单是这个平日无慎心机的“堂妹”将所有事都看得如此通透，她就已经如立针毡了。
　　“姐姐无需担心，你不是已经找好了‘替罪羊’吗？”良妃脸上一沉，终于可以除去这个眼中钉了，每次看到皇上看向徐缦的眼神，她心中就如被蚂蚁嗜咬，这让她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往事。
　　“你想借刀杀人？”贤妃香汗淋漓，她觉得自己根本陷入到一个无底洞之中。
　　“姐姐一会可不要乱说话，本来想怎么说现在直说便是…”良妃再次扬起嘴角，“不知道皇上一旦知晓六年前雪素姐姐的死，也与姐姐有关的话，会是什么表情呢？”
　　“你！”…

　　上官枫在听完了苏梅关于林雪素未死的解释后，眉间的沉重越来越深，他有太多的疑惑与愤然在心中积聚，但是现在并不是研究这些问题的时候。
　　“雪素，你现在可以调整好心情告诉我真相了吗？”他看向从刚才就一直在抽泣却不再发一言的林雪素。
　　苏梅从怀中拿出巾帕，示意林雪素擦擦泪水，“小…皇后娘娘，你还是说出来吧？灵公主的…怎么会又与你相关呢？”
　　上官枫瞥了苏梅一眼，沉下心继续看着林雪素。
　　“我…今日有人到月华宫来，说是送雪松糕的材料，月妃又正好不在，我听苏梅提过灵儿最喜欢吃的便是雪松糕，就亲手做好了送到御膳房嘱咐他们晚宴之时送给灵儿，谎称是月妃做的，因此他们也并未怀疑，我只是…只是想亲手为灵儿做糕点而已，我不知道那个材料是有毒的！真的…枫哥哥，怎么办？是我亲手害死了灵儿！是我！我该死，是我该死！”林雪素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说着就站起身想向外冲。
　　“啪”地一声，苏梅砍中了林雪素的后颈，“别心疼！”苏梅看着倒在上官枫怀中的林雪素，压抑着心中的苦涩，“她太激动了，这样出去会有危险。”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看见林雪素又听完自己的解释之后，上官枫打量自己眼神都有些奇怪，仿佛连多看一眼都不愿…不用这么急着划清界限吧，虽然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
　　而上官枫只是一直注视着林雪素，他朝思暮想了六年，雪素，真的又回到他身边了，可为什么他感觉如此不真实呢？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究竟是何人，竟对她下如此毒手？”
　　“我想此人与今日之事也脱离不了关系…”苏梅托住腮苦苦回想着，“这人一开始是想嫁祸于缦缦的…”如果不是徐缦刚好不在，也许…不对，应该是一开始就是趁着徐缦不在宫中才将食料送去，如果是其他宫女接了，这个嗜杀公主的罪名就怎么都推脱不了了，“但是刚才玲珑公主明明说过踏雪无痕需要配合时间才能生效，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即使像皇后说的那样是材料的问题，另一味药又是在何时用到灵公主身上？”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用的什么手段，朕发誓，只要找出这个人，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上官枫握住林雪素的手，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