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32、第 32 章

　　八、义务
　　H：这事找金成啊!@J
　　小乔：她忙着。
　　Y：忙着跳舞？不务正业！
　　小乔：……
　　J：我怎么不务正业了！@Y你走开！
　　Y：哟，来了，快干活儿，给那个萌萌哒找个保姆！
　　J：把你妈生二胎的时候身边那些人弄来啊！又不是付不起！
　　Y：呵呵！
　　J：反正@F报销。
　　F：我不。
　　F：任何时代，任何国家，任何单位，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报销员工在产假期间请保姆的费用！萌萌把房卖了也付不起那批人的工资，你们这么搞她将来拿什么养孩子！
　　J：……
　　Y：……
　　S：……

　　卖房子都请不起的保姆！乔翘目瞪口呆，心里倒是隐隐明白了什么，这个群里可能除了她和汪萌外，都是金成那样的二代大佬们，所以，他们可能，大概，也许都不了解百姓日常。

　　S：陈氏报销。
　　H：……
　　S：真的，陈氏还特别鼓励婚育，他们不仅有婚假，产假，还有生理假，哺乳期有弹性假，男员工有陪产假，不赶项目的时候单身员工有相亲假，未婚的还有约会假！
　　H：你……
　　H：我！！
　　H：陈氏有不赶项目的时候吗？
　　H：我怎么这么憋屈！连个吐槽都得夸对家！
　　H：老学长，你太过分了！
　　S：不要气急败坏，失了颜面。
　　S：我实事求是而已。

　　乔翘忍俊不禁，憋着笑抬眼看坐在病床对面的凳子上，一本正经在群里怼人的人。申漾抬脸冲她笑了一下，小声道：“我们就这样，你别拘束。”
　　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小乔：要不……我问问？
　　J：对了，你妹生过孩子！
　　小乔：你们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提。
　　众人：……
　　H：超出理解范围了。
　　小乔：？
　　S：要专业。
　　J：你就当给你自己找。
　　小乔：……
　　J：我一会儿去找你。

　　乔翘没看到这一句，对申漾做了个出去打电话的手势，把自己的外套和汪萌的包都放下，独自离开汪萌的病房。走到可以拨打电话的区域，她调出电话簿，打给母亲，张兰。
　　找保姆这事儿，她不行，但是她那个在她看来不务正业无心教学却人缘超好的妈，行。
　　电话接通，她刚喊了声“妈”，张兰在电话那头凶起来：“你怎么不接人家电话？！”
　　“？？？？？”这两天打来她没接的陌生号码只有那一个，刚刚被她拉黑了。
　　“翔子上班去了，他昨天回来才看到我给他留的字条，就赶紧给你打电话，可你就是不接！”张兰在电话那头吼道：“我怕他打给你的时候被我占线，连电话都没给你打一个，可你居然不接他电话！”
　　张兰很生气。
　　“我哪儿知道是他呀！”乔翘苦哈哈的连连道歉，忙道：“我给他回电话。”心里想着一会儿就赶紧立刻马上先把那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现在就回！”
　　“别，等一下，妈！！！！”乔翘心急火燎的留住要挂电话的母亲，语速飞快道：“我一朋友刚生了孩子，你给推荐个专业的月嫂，保姆之类的——”
　　“外人哪儿比得上自家人？”张兰不赞成道：“婆婆靠不住不是还有亲妈吗？”
　　“没有亲妈。”乔翘道：“我那朋友孤儿。”
　　“……这样啊……”张兰闷了一瞬，又叹了一息，道：“我问问大前年退休的姜老师。”
　　“？”姜老师？乔翘有点懵，教书的做保姆？还专业？这怎么看都不合要求啊！
　　“瞎想什么呢？”张兰像是知道乔翘在想什么般，忽的一喊，解释道：“姜老师的丈夫早早殉职了，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的。结果也是她命不好，还没等到孩子结婚生子，就失独了。唉，她一个孤寡老人又爱心过剩，退休后就一直在那些孤儿寡母群里混迹，帮这个带带孩子，给那个做做饭……她就是想要温情，温暖，要家庭的感觉，这不比那些只想要钱，给钱还不一定好好照顾的月嫂保姆强吗？有经验还认真负责，除了没有资格证书外，她哪儿不好？”
　　“！”没有哪儿不好。乔翘震惊不已，而是太好了，好的像假的一样！她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这怎么能不惊讶？她从来看不上眼认定道貌岸然的教书人，居然品行如此高洁，为国捐了丈夫独子后，还去照顾别人，要捐自己？
　　这不可能！
　　“话虽然这么说，该给人家的工钱还是要给，不能让人家做白工。严队当年可是盖着国旗走的，”张兰还在那头絮叨，道：“不过就算不看这个，做人本身就不能贪小便宜，还是一个孤寡老人的小便宜，那是欺负人，不道德，咱不能那么做人，知道吧！”
　　“那是当然！”这还用说吗？乔翘只敢想不敢说，她妈总是不厌其烦的把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挂在嘴边。
　　“嗯，快点挂了，你赶紧先给翔子回电话！”张兰说着，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余下乔翘一个人站在太阳下，匪夷所思的回忆母亲说过的话。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而她，却从来不知道！
　　可她已经见到一个真实存在的超级滥好人申漾了，姜老师这样的，真的假吗？

　　乔翘拎着街边咖啡厅的食品袋回到汪萌的病房时，申漾正在对利大大交代什么。汪萌还没醒，他们得抓紧时间换着吃饭，补充物资。
　　看到她手里那一大包吃食，申漾笑着收回手中的饭卡，道：“正想让他去食堂打饭。”
　　“随便吃吃。”乔翘拿出食品袋里的三盒轻食，三杯燕麦拿铁，一一摆在病房里的小桌子上，道：“不够了再去买。”
　　申漾和利大大一次洗手后走过来，各端着一盒排队般坐在病房里的陪护床上，动作出奇一致。
　　乔翘洗完手出来，原以为他们会客气一下，或者三个人会不尴不尬的围在小桌子边一起吃饭，没想到那父子俩已经头低头脚对脚的，安安静静的开始吃饭了。
　　古怪的父子。
　　不过，不会惹她厌恶。
　　见此，乔翘端起最后那一盒，互不干涉的坐回汪萌病床边的位置上，双脚蹬凳衬，饭盒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她一边吃饭，一边翻看手机，并不时看看输液情况，她怕汪萌疼得乱动，导致漏针。
　　她已经把那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也回过电话，但是那边没有接。
　　没缘分啊！
　　乔翘想，除此之外，她实在没有别的词能形容了，这，只能说明他们没有缘分。别说见一面，从母亲说起这事开始已经两个多月了，可他们连电话都没接通过，遑论其他。
　　可她偏偏和刘校长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这事整的……乔翘想着昨晚跟老校长视频的事，就心烦，下意识翻了个白眼，完全忘记对面还坐了父子俩。

　　饭后，乔翘说去给汪萌补充物资，申漾拿出已经列好的清单，让她一起采购。显然在某些必要商品的选择上，乔翘这个女人比他这个男人更清楚，这事交给她很合适。
　　“重的交给大大拎。”他补充了一句，并把利大大推到乔翘面前。
　　“！”那不是虐待儿童吗？乔翘也没有向别人寻求帮助的习惯，很不想接这可有可无的所谓帮手。可利大大很听话，一副很能干的小大人儿一样，已经乖乖的站到乔翘身边，就像看不出乔翘一点也不想要他帮忙一般。
　　以为我真的想帮你吗？利大大暗自翻了个白眼，不无担心的对申漾道：“那你得等我回来。”
　　“我不走。”申漾保证道。
　　“就在这儿，别出去。”利大大显然不信，再三强调道：“他们要是找你让他们来这儿！”
　　“……”
　　“……”乔翘心中疑惑丛生，这爷儿俩，到底谁是爸爸呀！
　　“我爸太滥好人了！”二人已经走远，确定申漾听不到后，利大大立刻收起那副乖样子，拿出先前和乔翘对怼的嚣张样子，郁闷不已道：“一会儿他就又把我忘记了！每次跟他来医院都这样，烦死了！”
　　显然，他深受其害，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
　　小屁孩儿一个！利大大小人大表情，惹得乔翘忍俊不禁，只觉得这小孩儿可可爱爱的，挺招人喜欢。
　　虽然两人一开始都心不甘情不愿，眼下却都能接受这个现实，他们必须合作，一起去超市采购。
　　她好笑的在利大大头上揉了一把，动了手才愣住，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也有忍不住对一个小孩动手的一天。虽然这动手真的真的只是“发于情止于礼”，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她确实从未主动与任何人这样亲密接触过。
　　头上忽然多了一只手，利大大也是一愣，古古怪怪的看乔翘一眼，却没有躲开，他默许了她的亲切碰触。

　　乔翘在申漾的清单基础上又补充了一些生活物品，走出超市时，果然拎着四大袋子。东西不重，但是体积大，利大大挨个掂了四个袋子后，主动拿走相对重的两个。
　　很绅士。
　　可他的绅士让乔翘抓狂，很抓狂，她不允许自己依靠别人，哪怕他只是一个小男孩儿。
　　利大大却翻了个白眼，一脸“我是男人”的本该如此，末了还一副我理解你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男生义务，女生特权，这不是歧视，只是平等的面对了现实，出于本能，女性在体力劳动上不如男性的基本事实。”
　　他说她无权阻止他履行义务。
　　信了你的邪的基本事实！见了鬼的义务，乔翘吐槽无力，她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一个十岁的小破孩儿教“本能”，这是个什么破孩子！
　　可恶可憎，诡辩狡诈！
　　偏偏她讨厌不起来。
　　“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儿！”她反驳道：“小小年纪，学别人做什么中央空调暖男滥好人。我管你女生特权还是男生义务，留给你妈和你女朋友，你老婆你女儿去！”
　　“……”利大大面无表情，老大人般又是长长一叹，无奈道：“我才十岁，女朋友老婆女儿都还得再等几十年。”言外之意，难道他要等几十年后才履行义务？
　　“……”好像有点理，乔翘眨巴眨巴眼睛，可这还是诡辩啊！她想说那就把特权给你妈，反正别在我面前嘚瑟，教养好了不起吗？
　　“我妈死的早。”利大大又一次语出惊人，把乔翘嘴边的话牢牢堵回去。见乔翘这回真的没话说了，他拎起两个略重的购物袋，走在前面，嘴角轻轻一扬。
　　“……对不起啊。”乔翘愣了一会儿，拎着另外两个购物袋追过去，有点尴尬的给利大大道歉。
　　后悔不已。
　　这不是没心没肺，也不是情商低，而是……乔翘真的很后悔，看人家父子俩亲密无间的相处，她就该意识到“妈”在这个家可能是个不可说。
　　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