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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独居 ...

  •   电视里正放着气象播报,台风说来就说,未来三天雨市会有大到暴雨,主持人字正腔圆,一一讲解台风来袭的注意事项,女人没听完,指尖按下关机键,画面紧接着一黑,房间彻底安静。

      白璃走后三天,余音宛生活回归原样,白天她会睡到中午,简单洗漱一番下楼买菜,住在一楼的老奶奶满头银丝,喜欢坐在阳台抱着狗欣赏下雨天,有时俩人视线对上,奶奶会笑着对她打招呼。

      老楼区,邻居们比较友善,看她漂亮还会提醒她晚上睡觉锁好门关好窗。

      一个人住余音宛没亏待自己的胃,她特意练习过厨艺,中餐西餐渐渐有几样拿得出手。

      离开余家四年,她体验了一遍普通人独居的生活,刚开始很难接受,会感到焦虑不安,有时下意识叫出余家仆人的名字,她花了整整两年时间适应,现在彻底改掉了娇生惯养的坏习惯。

      梁琦每个月给她一笔现金,余音宛在雨市用的是假身份,不能办理银行卡,自己独居现金太多不安全,她花钱少,在灿星买了一个专属的保险柜放在梁琦办公室,需要的时候从里面拿。

      好在梁琦不怎么管她,还和她说缺钱尽管开口,要多少给多少。

      实际上她花不多,不存在紧急情况。

      她学着和大多家庭主妇一样去菜市场砍价买菜,逛超市路过折扣商品多留意几眼,衣服一年到头买不了几套,足够穿就行,她给自己的目标是每天吃两次水果,要是梨新鲜买回去炖个梨汤保护嗓子。

      无聊了,看电视弹吉他,要不蒙头大睡,到了晚上出发灿星,直到深夜再离开,累了一天她沾床就睡,不需要再吃安眠药。

      雨市见到白家人后,余音宛知道一切会变得不一样,她第一时间找好行李箱,收拾好部分行李,随时准备在雨市再次消失。

      因为余伍死在雨市,一旦白璃离开,本家会插手,到时候查到灿星,她插翅难逃。

      平淡重复的生活不可能回归原状,当然有遗憾,她来雨市的目的,迄今为止一无所获。

      余音宛不怪白璃,兜兜转转她们再次遇见,白璃成熟许多。

      至少白璃没让人把她五花大绑抬回分城,她参不透白璃的想法,那人莫名其妙,做事想一出是一出。

      未来三天台风暴雨,余音宛给自己做好打算,她会找时间和杜思淼打好招呼,感谢那位小公主为自己做过的一切,多亏有她,余音宛在雨市安家立足,至于灿星的工作,她唱完三天再离开。

      换做四年前,大小姐余音宛不屑酒吧驻唱,更不会穿着暴露在外抛头露面。

      为了生计,为了适应,余音宛的心气儿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多亏她能弹能唱,手艺傍身不至于饿死。

      有勇气逃开余家,一切重新洗牌从头再来。

      想来余音宛挺佩服自己。

      28岁到32岁的过程,余音宛尝尽人间冷暖,不再看重得与失,就像她和白璃说的那样,她学会了无心。

      无心对余音宛来说是种保护。

      难过的事太多太多,细数起来白璃算其中一件罢了。

      .....

      台风来临前的夜晚,雨市一片寂静,没有下雨,气温还有回暖的迹象。

      街上有不少行人,余音宛路过超市买了一份便当带给同事。

      刚开始灿星这帮同事对她毕恭毕敬,她是梁琦明面上的情人,后来余音宛开始唱歌,颜值和实力兼备,大家打心底认可她,偶尔聊聊天,一起打发晚上无聊的时间。

      几个驻唱和她差不多大,除了一个小妹妹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平时喜欢唱歌,朋友推荐她来夜场面试,结果梁琦中意她,顺利面上了,现在小有名气,总比做办公室强。

      许是跟成长经历有关,余音宛很喜欢她,待她极好。

      小姑娘嗓音甜,长相更甜,每次叫她妍姐姐,露出小酒窝特别可爱,让人心里一暖。

      灿星休息室,余音宛推门进来,手里拎着还热乎的便当放到桌子上,小妹妹郑薇荷马上关掉手机扑过去,顶着软软的包子脸对余音宛撒娇:“妍姐你最好啦。”

      余音宛拍拍她的头,笑道:“快吃吧,前些天喊着节食减肥,扛不住了?”

      郑薇荷属于微胖体型,胖瘦在余音宛看来刚刚好,没必要对自己体重太苛刻。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魔鬼身材,我也不减肥!”郑薇荷气呼呼的,打开速食便当咽口水。

      魔鬼身材,一点都不夸张。

      余音宛人美身材好,让人羡慕。

      两人没再聊天,余音宛拿出放在休息室的吉他。

      这把吉他是她从余家带出来的,从小就用,余音宛不舍得丢掉,宁愿花时间花钱给它保养,也不愿意再买一把新的。

      吉他声响起,郑薇荷咽下口中的饭,回过头静静聆听。

      女人拥有神奇的魅力,她坐在那里,不说话会让人想要靠近,她吉他功底厚,琴音流畅悦耳,每次余音宛哼歌,郑薇荷会跟着唱两句。

      来灿星工作后,郑薇荷以为余音宛是最难相处的一位姐姐。

      初次见面,余音宛令这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很惊艳。

      始于颜值,忠于才华,完美形容郑薇荷对余音宛的崇拜之情。

      女驻唱在夜场工作,容易被男顾客骚扰,还有不讲道理的醉鬼,想尽办法逃开保安的视线靠近郑薇荷。

      她年纪小,没背景害怕得罪人,又不舍得放弃高薪水的工作,一次次忍气吞声。

      其他驻唱也告诉她,适应就好。

      有次她被人堵在女厕门口,余音宛救了她,长腿一脚揣在对方裆部,招来保安把人扔出灿星,梁琦给她撑腰,这事顺利过去,那个客人和他朋友没再来过,郑薇荷纳入余音宛的保护范围。

      “想什么呢?你跑调了。”余音宛放下吉他,眼前姑娘傻乎乎的,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郑薇荷挠挠头,不解道:“我想不明白妍姐姐为什么要帮我?”在此之前,她们没有交际,见面不会打招呼,余音宛压根不像多管闲事的人。

      小姑娘的脸和记忆中某个人重叠,像又不像,余音宛失神片刻,将吉他放回包里,手指划过琴身,隐藏眼底的苦涩,微微一笑:“路见不平需要理由嘛?便当要凉了。”

      “啊!我的便当。”郑薇荷一拍自己的额头,转身捧起便当继续吃饭。

      保护弱小是强者该做的事。

      很多人会选择袖手旁观,那是他们,余音宛现在是方念妍,方念妍会完成余音宛没做到的事,并且努力做好。

      算是一种弥补吧...余音宛苦笑。

      .....

      灿星作为目前雨市最大的夜场,每天晚上客流量爆满。

      一楼有若干散客等不到卡座,只好点一两瓶酒握在手上站在角落。

      很难想象雨市这座死城,到了晚上有这么多人。

      夜场工作除了唱歌,余音宛学会调酒,闲着没事她钻进吧台帮忙打下手。

      每一位调酒师都是她的老师,乐于跟她分享调酒的专业知识,余音宛学得很快,她能喝,自己作为小白鼠,不会浪费。

      她站在吧台,有位顾客点了一杯白美人鸡尾酒,白字让她联想到白璃,白美人,三个字简直为白璃量身打造。

      很奇怪,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惦记白璃。

      除非做梦惊醒,余音宛会马上找点事做,强迫自己快速忘掉。

      自从雨市见到她,看到白色,听到白字,白璃那种冷淡的脸一遍又一遍出现在脑海中。

      人都回去了,不会再见面,余音宛失笑自己惦记什么?

      梁琦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过来,她注意到在吧台的余音宛,吩咐手下把她带过来。

      白家人和梁琦犯冲,他们来到雨市后,梁琦处处不顺利,警察又抽风找她问王佐山的事,好几次了,每次梁琦答复都一样,渐渐没了耐心,还有被白璃打进医院的瘦猴,大夫说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需要吃药配合心理医生积极治疗。

      里外里,梁琦没少花钱。

      余音宛最近烦梁琦,不想看见她,灿星人多眼杂,梁琦手下过来请她,她给客人调完酒,不情愿跟过去。

      梁琦有专属的卡座,余音宛看她一脸风尘仆仆,很疲惫的样子,梁琦说:“念妍,这两天别来灿星了,在家休息吧。”

      “怎么?台风影响我唱歌吗?还是你怕我出门被台风卷走了,你没办法跟淼淼交代?”

      “我怕你累。”梁琦皮笑肉不笑,听到淼淼二字立马转移话题,“你要来也行,在我办公室或者休息室呆着,别来前面乱窜。”

      “你在命令我吗?”女人眼神淡淡的扫过去,“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莫名其妙的,梁琦噎住说不出话,余音宛对她态度呈直线下滑,她没弄明白为什么。

      白璃带白易远来灿星那天开始,余音宛就变得很不正常,梁琦喝了口酒咂咂嘴,找话题:“最近睡得还好吗?没做噩梦吧?”

      她做了,她梦见白璃把瘦猴打进医院,扔下钱羞辱她的模样特别可恶,梁琦几次气醒,咽不下这口气。

      女人不吱声,兴致不高。

      “你放心,我打听过了,白家人开车走了,我估摸他们不会再来雨市。”梁琦信誓旦旦的保证。

      白家人没收回钱,还赔了兄弟一条命,梁琦治不了白璃,自然有人能收拾她。

      想到这里,梁琦大口喝酒,心里痛快许多,她给自己壮胆,往余音宛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试探:“你不会喜欢白璃吧?你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说不出哪里奇怪,余音宛不怕白璃,她对白璃态度很反常。

      白璃是个美人不错,梁琦承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是脾性太难相处,亡命徒一个,天不怕地不怕。

      而且梁琦总感觉白璃对自己有恶意,不止因为王佐山那件事。

      余音宛掀起眼皮,舍得赏她一眼,她抬手勾起梁琦下巴,面对这张又老又丑还多管闲事的脸,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瓣,语调懒撒,眼神透着股漫不经心,呵呵一笑:“你放心,我喜欢她也不会喜欢你。”

      仙境和臭水沟,没有可比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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