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L》守天

28、二十八

　　我一五一十把韩羽，李筠笙以及林文殊的事叙述给了姑妈听；姑妈听完整个故事，从一开始的沉默转为叹息。
　　“没想到，林文殊身上还发生过这么多故事。”姑妈扶着下颚，“也难怪她们觉得你像林文殊……”
　　“为什么这样说？”我警觉地问。
　　姑妈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不让你知道其实是为了你好；现在这世上我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从你小时候起我就希望你能过得更快乐更幸福。不是所有的真相都能让人觉得快乐……也有些事，知道了反而痛苦。”
　　我看得出，姑妈并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她的表情少有地凝重，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似乎她一直都独自背负着某些事，在她大大咧咧无所谓的表相下一直沉淀。难道，我真的是林文殊？讽刺的是，只有我却不知道这一真相？也可能林文殊真的与我有什么亲戚关系，难道……
　　我没有说出我揣测的结果，连我也觉得这有些太可笑了。
　　“文洁，这些事其实跟你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据我所知那个林文殊也是早死了。我觉得比起知道过去，把握好你现在的生活来得更重要。不是吗？”姑妈看着我说。
　　“恩，我知道……”我低头，看着扶着膝盖的手。
　　“别再想了，你就是你；不是什么林文殊就对了，姑妈看到你们又在一起了；也能安心回去了。”姑妈释然地笑道。
　　我抬起头看姑妈：“你要走了？”
　　姑妈缓缓点点头：“实验室那边的假都请到顶了，再不回去就要被炒鱿鱼咯。”她故作轻松地说，“老了老了，还是得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赖着你这小白眼狼不知道哪天就得到街上喝西北风去了。”
　　言罢，姑妈轻拍了一下我的头说：“好了，快给我侄孙女想名字吧；我已经定好计程车了，明早就走；不用来送我，你跟韩羽好好说说，我就不跟她告别了。她这样挺不容易的，好好待她。”说着，姑妈裹了裹身上披着的外衣走出书房。
　　第二天，韩羽执意要送姑妈；她抱着孩子；站了良久，只说出了一声谢谢。
　　我帮她把行李搬进后备箱，姑妈就像对待孩子一样摸了摸我的头还有韩羽和孩子：
　　“走了，想我就打电话。”
　　大概，在她眼里；我依然是个孩子。

　　宝宝的名字定好了，叫蔻薇。自此，户口本上又多了一页。
　　韩羽的身体渐渐地比原来好了不少，看见豆豆的时候；韩羽的眼神就特别温柔，有时候甚至对于豆豆比对我都要关心。
　　不久，韩羽提出想去乡间住一段日子；也许正是因为她家在谭山还有一套房子的缘故。想到山间的空气和环境对她的身体有好处，我也很赞成住到谭山去。
　　谭山离太湖不远，但与城市里已经完全是两种模样；有不少别墅建在那里，也有在山下的村落。花了一天时间，屋子才整理到可以居住；都要谢谢不远村里赶过来的韩羽家的亲眷。此外他们还送来不少鲜笋的蜜饯，都是自家种的和腌制的。
　　山里的夜晚很安静，没有马达和发动机的声音；开着窗就有山里微凉的风吹来，还有零星的几只萤火虫飘晃到窗前；停在纱窗的网格上就缓缓拍着小翅膀不动了。
　　豆豆能吃能睡，一天里几乎能睡二十个小时；除了有点奶癣，豆豆是无可挑剔地健康；韩羽勒令由我来给豆豆换尿布，豆豆饱着的时候基本上是一哭就得换；幸好是一次性的纸尿裤，要是让我洗那些尿布；估计连我也得缴械投降。
　　慢慢地，豆豆开始喜欢粘着我睡觉；因为她就知道睡觉喝奶。每次我看电视，豆豆就撅着小圆屁股趴得像个小□□一样睡；流得我衬衫领子上都是她的口水。
　　韩羽身体状况转好之后；在谭山那里唯一的村镇小学开始当他们的美术教师。韩羽很喜欢孩子，把我们的孩子豆豆丢给我以后；她开始了她梦寐以求的教育事业。还好，小学美术老师并不算很忙碌；经常能看到成摞的儿童画堆在二楼卧室里，那都是韩羽学生的作业；我得看好豆豆不去撕那些五颜六色的纸确实也够头疼。韩羽经常和我将学校的趣闻，还把她觉得不错的学生画作展示给我看；其中有一个叫于欣的孩子，韩羽很是喜欢。
　　而我，像一个全职保姆一样整天要抱着豆豆在家里；看一些书或是电视。有了豆豆在身边，我只能戒烟。现今我满鼻子都是奶味，豆豆身上也是，弄得我身上现在也是了。小东西喂完奶还要竖着拍背，不然回奶得吐得我满身都是。我真是难以理解，这种软软的只会咦咦叫的小生物是怎么长大成人的……碰哪里都是软的，连小东西的后脑勺都还是半软的；我真是生怕磕着她碰着她。而韩羽见到我这副狼狈样，就特别开心；嘟着嘴对豆豆说：
　　“宝宝，你看爸爸多努力；要不以后就改叫妈妈好了。是不是？”
　　“还是爸爸吧，两个妈妈；都分不清豆豆是叫谁了。”我无奈叹气。
　　韩羽说到这里就更开心了：“就是，亲爱的；你太好了。”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吻。
　　豆豆到三个月的时候，开始有不良习惯——起夜。小东西临晨三点喜欢哭上一趟，这个时候就得先给小家伙换上干尿布；然后冲上一瓶温奶伺候着喝了才能让她再次安然入睡。我实在不行了，于是提出找个保姆；韩羽也没反对，大概她也看出我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豆豆那里解放出来，我就可以开始干一些正经事了；姑妈前段时间来的时候，还给我带来了我在芝加哥大学的毕业书。我在完成完毕业答辩和论文报告以后就离开的美国，据说几个月之后；毕业书就被邮寄到姑妈的公寓。我大概是唯一一个没有去参加毕业典礼和舞会的人。
　　中国真是一个十分看重资格文凭的国家，即便没有足够的工作经验；一家合资企业还是雇用了我作为他们的发展顾问。这个工作唯一吸引我的，就是不用按时去公司上班；一切都可以在网上远程完成。

　　有一天，韩羽带回家了一个孩子。
　　“您好，叔叔。”小男孩礼貌地叫我。“我叫于欣，韩老师呢？”
　　男孩这么问我，我正好下楼倒些热水。楼下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韩羽跑哪去了。
　　“我不是……”我想说我不是叔叔，但想想要跟这么个还不懂事的孩子说这么清楚干嘛呢。我作罢，转口说“我连你们韩老师回家了都不知道，你坐下等等她吧。要喝水吗？”我比划了一下手里的水杯。
　　男孩忙摇头：“不了，太麻烦您了。我等着就好。”
　　噔噔地，有人从楼梯下来。
　　韩羽抱着豆豆，看到我就问：“怎么了？”
　　“你学生来了？”我小声问她。
　　“恩，他爸爸到外地打工去了；他妈妈跟人跑了。也没人照顾他，我就让他跟我回来吃饭。”韩羽哄着怀里的豆豆说。
　　“亲爱的，你真是太善良了。妈妈真偏心啊；是不是豆豆？”我学着韩羽的口吻逗着她怀里的豆豆。
　　韩羽笑斥我：“你就不正经吧，不就多付筷子而已。”
　　“我这不是也没反对吗，留着吃饭就吃饭吧。我得去继续看我的年度统筹列表了……”我伸了一个懒腰，低头亲了一口韩羽的嘴角。
　　韩羽轻推我肋下，详嗔着小声道：“有外人在呢。”
　　我笑：“好吧，韩老师。”说完，拿着热水杯子上了楼。

作者有话说

　　为啥叫袁蔻薇，因为宝宝小名叫豆豆，豆蔻豆蔻；就取蔻了。
薇呢，是因为韩羽喜欢蔷薇。
我知道我没啥起名天赋，意思一下吧；反正就算有了正名还是叫她豆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