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L》守天

25、二十五

　　直觉告诉我，这个号码与当年林文殊的失踪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年你筠笙姐离开这里的时候带走什么或者扔了什么吗？”
　　陆琳想了想：“除了衣服什么也没带，除了把文殊的画全烧了；也没扔什么。”
　　我掂着手上的那只手机，环视屋里：
　　“那这只手机的充电器一定还在这幢屋子里。”
　　一个上午，陆琳和我一起翻箱倒柜；寻遍了整间房子，终于在一个柜子的抽屉里找到了插头都生了锈的充电器。
　　插上电，手机上的绿色充电标记灯亮起。
　　在给那个手机充电的那段时间里，我坐在客厅的餐桌边；陆琳给我沏了一杯茶。
　　“为什么当年筠笙要烧掉林文殊的画？烧了所有的画吗？”
　　陆琳在我对面坐下，叹了一口气：
　　“差不多吧，都是她们住在这里一年间一起完成的画；只有两幅留下来的样子，一幅送给筠笙姐的那个高中同学了。另一幅就是楼上没画完的那幅。其实，想想也知道；筠笙姐醒过来没有见到文殊挺伤心的，她一直等着文殊回来；可是等了一年还是没什么音讯，筠笙姐一开始以为是文殊抛下她不管了；又气又伤心。后来，也就死心了；就把文殊留下的画都给烧了。”
　　我喝了一口热茶，叹息：
　　“我倒是觉得林文殊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觉得……但，事实是文殊她再没有回来。也就几年后，筠笙姐被家里人催着结婚，就嫁到美国去了。”说着，陆琳拿出钱包；从照片夹里抽出一张小照片递给我。照片上时一个胖乎乎的娃娃，“这是筠笙姐的女儿周岁时，她给我们寄的照片。”
　　我盯着这个小鼻子小眼睛的胖娃娃，实在看不出哪儿好看。就还给陆琳，随口道：
　　“这小孩真够丑的。”
　　“不是挺可爱的嘛。”陆琳自顾端详起照片来，“女大十八变嘛，现在快长成大丫头了；模样跟筠笙姐可像了。”
　　我嗤笑：“是一样，都胖乎乎的。”
　　陆琳噗地笑：“你这样说话的样子可真像文殊。”
　　我转身，拿起地上的手机；按住开机键。
　　屏幕亮起，很快进入到桌面；手机上的时间还停留在十八年前。我按照那号码按下号码。陆琳在凑过头来也看我手上的手机。就在输入完所有数字，我按下了拨出键的瞬间；屏幕上出现的名字让我的心一沉。
　　陆琳轻声问：
　　“这个韩羽是谁？”
　　此时此刻，屏幕上闪烁的电话下记录的号码主人正是“韩羽”。电话里传出了语音提示：您拨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挂断电话，翻出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果然没错，林文殊最后的一次的通话记录就是与韩羽；而且，那个时间；应该就是陆琳说的林文殊接到那个电话后就离开了医院。
　　当时，林文殊让陆琳打韩羽的电话找自己；那就是说，那个晚上林文殊是和韩羽在一起的。按理说，韩羽应该是知道林文殊的去向；那，为什么韩羽也在找林文殊呢？
　　一切的答案，看来只有问一问当事人韩羽才能明白。
　　陆琳不明所以地望着我，我把手机还给陆琳。
　　“我得回去了。”
　　“这就要走？”陆琳问。
　　我点头，我拍了拍陆琳的肩膀：“谢谢你。”
　　“哎，谢什么。”陆琳叹道。

　　当我回到那座城市，已经是深秋了；路旁的银杏叶子已经变成的纯正而明亮的黄色，一路上；我都在忐忑。答案我既想知道，又怕知道；韩羽在我心里依然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我也知道她一直想着林文殊这个人。但是，我又止不住地去想起她；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是不愿看见我，至少；我是希望能够再一次见到她。
　　我先是到了那条老街上，远远的；她的画廊并没有开门营业，一条街上只有她一家门店上封着木板。门前小河旁的石道上坐着几个听着评弹晒太阳的老人，我走上前问：
　　“请问，这家画廊怎么不开门？”
　　“老早瑟不开了，老板娘不做咯。”老者缓声答道。
　　“谢谢。”我转头看向画廊。
　　确实，从露出的玻璃窗可以看出；陈列的画作都还是我离开时那几幅。
　　“你个混球，这一年都跑哪去了！？”姑妈恶狠狠地声音自我背后响起。
　　我忙转身，见她抱着几袋蔬菜站在我不远处吼道。
　　“我……”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个混蛋，丢下老婆让我这个一把年纪的姑妈来照顾；你还真有良心！”姑妈说着冲上来要捩我耳朵，我下意识躲开姑妈的手：
　　“姑妈，这是在街上。”
　　“街个头，你小子就是欠揍！”说着姑妈一巴掌拍打在我脑袋上。

　　我揉着被姑妈揍得发疼的侧脑，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帮她抱着才买的新鲜蔬菜跟在她身后。
　　“你啊，不就是被说了两句嘛；居然就玩失踪！不是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人家韩羽说你两句怎么了，我看说得就挺对；你小子不诚心悔过还扭头就走人了。真是小时候我没教育好你的错，现在出来现眼了。”姑妈碎碎念道。
　　“我知道错了，姑妈。”我说。
　　“你跟我说有个屁用，跟人家韩羽说去呀。真是脑子不顶事。”姑妈吼说。
　　“我知道了……”我耳膜被姑妈这一嗓子吼得直发鸣，却无奈没有手来掩耳朵。
　　回到家门口，站在熟悉的大门前；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门被从里面打开，韩羽苍白的面庞出现在眼前；她抬眼很快就看到了我。
　　“姑妈，快进来吧。”她说着，打开门。
　　她披着外套，身上穿着睡衣；姑妈扶着她往里走：
　　“你怎么又下床乱走了，你的身体太弱了；着了风就不好了。你看，现在文洁也回来了；咱们又一家团聚了。”
　　韩羽低垂下眸，没说什么；被姑妈扶到楼上卧室。
　　我放下行李和蔬菜，脱下外套；走上楼梯。正遇上姑妈下楼，她悄悄对我说：
　　“你好好上去跟她谈谈吧。”
　　卧室里，显得温暖而干净；我轻扣韩羽的卧室门，韩羽坐卧在床上没有看我。
　　“还是不愿意见我吗？”我低声问，一声婴儿微弱的哼鸣打断了我的话。

作者有话说

　　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