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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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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礼躺在床上翻来翻去。
他浑身没劲儿,翻身的动作也做得迟钝缓慢,但人就是不老实,裹在被子里像个蚕蛹慢慢地往另一边蠕动。
陈乐谨接水回来看到的就是他哼哧哼哧把自己从左侧卧变成右侧卧,他把杯子放到床头,扶了宋礼一把,让他起来喝水。
“不是要盖被发汗吗,怎么又乱翻?”
宋礼撑着床坐起来,陈乐谨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我鼻子好堵,往那边躺着难受。”
他喝了口热水,问:“你一会儿是不是该去物流公司送合同了?几点走?”
“10点吧,刚刚外卖买了药,送到了我再走。”
陈乐谨看他靠在床头哼唧的样子有些不放心,说:“要不我快递寄过去吧?怎么看都觉得你要发烧。”
“呸呸呸,快呸掉。”
宋礼算是怕了,连忙让他呸掉,又因为没什么力气,说出的话也没有震慑力。
陈乐谨无语:“前天不喊我接你,现在开始抱佛脚有什么用啊。”
“还不许我求个安心啊。”
“行行行,我错了。”
陈乐谨自己拍了嘴巴三下示好,他不敢再招惹宋礼,让他盖上被子再躺一会儿,自己下楼给宋礼拿感冒药。
淋雨回来的那天,虽然宋礼马上就洗了热水澡,但还是感觉浑浑噩噩。陈乐谨来叫他吃晚饭的时候,来开门的人不仅穿着长衣长裤,甚至外面还裹着一件浴袍。
他犯冷的厉害,对方见状也不喊他下楼了,两个人点了外卖在房间里吃完。
第二天他们还要去乙方公司一趟,陈乐谨要跟对方的建模老师开会。这次不是宋礼的主场,他缩在陈乐谨后面,拉了个椅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觉得重要的就往本子上记两笔,渐渐地头脑昏沉,整个人也软趴趴地贴在了椅背上。
等陈乐谨聊完一回头,就看见宋礼半阖着眼睛,一只手撑着头重重地呼吸着。
他察觉有异,轻轻拍了下对方的胳膊:“学长?结束了。”
宋礼觉得眼皮重脑袋也重,半晌才迟钝地“嗯”了一声。他强打起精神,眼神迷茫地问:“那我们走?”
“你是不是感冒了?”
和旁边的建模老师打了声招呼,陈乐谨把保温杯递给他,俯下身子示意宋礼先喝口水。
宋礼接过站起来,自己摸了摸额头,感觉有点烫。
“好像是有点。我回去睡觉吧,闷一觉应该就好了。”
陈乐谨有些担心,见状只好草草和乙方告辞。对方见宋礼的样子,主动提出公车送他们回去,两个人便没有拒绝。
宋礼以为只是淋了一会儿雨,顶多会有点感冒,结果又过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又沉又痛,压在床上根本起不来。
他眼睛肿的发疼,只想埋在被子里一直睡下去。
到了原本约好的时间,陈乐谨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他有些担心,给宋礼打电话,响了两声对面接起来了。
宋礼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陈老师,我好像发烧了,怎么办啊。”
“你能起来吗?”
“好像不行,好难受,我今天可能不能跟你一块去了。”
“不是,”陈乐谨温声安慰,“我是说你能下床吗?能的话先给我开门,我看看你情况。”
“噢,好,你等一下。”
宋礼这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一步一挪地走到门口给陈乐谨开了门。开门后又一步一挪地回到床上,一头栽了进去。但是躺到的太快,导致头晕的更厉害了。
陈乐谨跟在后面,见他晃晃悠悠地栽到床上吓了一跳,连忙跟过去帮他把拖鞋脱掉盖上被子,伸手摸了摸宋礼的额头,确实是烧了起来。
宋礼已经没什么精力去和他客气了,肿起的眼皮让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像是变成了小孩。
“是不是发烧了,我头好晕。”
“应该是,我打电话让酒店拿体温计过来。”
“你帮我叫点药吧。”
“行,你先躺着,我去烧点水。”
宋礼鼻子里闷哼一声,乖乖地点头。
发烧让他整个人变得红扑扑的,陈乐谨原本想发的脾气在看到他蔫嗒嗒的样子时也泄了气,对方现在哪像前两天说要保护自己的小大人,跟所有生病的人一样,直接被打回原形。
陈乐谨给宋礼拿回药来,就见他仰面躺着,脸颊额头都沁出了些汗。宋礼发烧的时候会有浮肿,陈乐谨用热水泡了毛巾,拧干敷在他额头上。
“先把药喝了,我一会儿要走了。”
他伺候着宋礼把药喝完,又给他把被子掖好,反复确认:“你真的可以吗?我大概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可以吗?”
“嗯,可以的。”宋礼点头,“如果我不舒服就给你打电话。”
陈乐谨气笑:“你最好是。”
“我快去快回。待会儿你如果觉得严重了就再量量体温,如果升到38.5℃我们就要去医院了,好吗?体温枪在床头。”
“好。我还想喝水。”
陈乐谨找到宋礼随身携带的保温杯,给他接了一整杯的热水也放到床头,才拍拍他的被子:“休息吧,我问前台要了房卡,回来我自己开就好。”
“嗯。”
像所有人一样,宋礼生病的时候从心理上就会变得软趴趴,对身边人的依赖也会更强。平时很独立的性格再生病时会有些粘人,他不会缠着你,只是会变得很听话,说什么都会应下,从小就不是让人担心的性格。
他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睡觉,只是发烧让他有些梦魇,总是在很短促的时间内惊醒。
大概这样反复三四次,等到宋礼再醒过来的时候陈乐谨已经坐在床边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感觉对方还没去多久。
宋礼愣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说:“你回来了啊……”
“嗯,文件送过去了,其他事情也谈好了,就等财务转款了。”
对方知道他还记挂着工作的事,主动把他关心的问题都交代完,才说:“我刚刚才给你量了一下,温度降下去了一点。不过我们明天肯定是不能走了,我跟公司说了一声,先把票退了,等你好了我们再回。”
“好吧。”宋礼没什么意见。
他说了两句话就累了,又阖着眼睛小憩。陈乐谨端了盆热水过来,坐在旁边椅子上一边办公一边帮他换额头上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