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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肆】【忢】【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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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江家一向煊赫,可偏偏到李上林做皇帝的时候,败落了。
起因是有人向皇帝告密,说江家有谋逆之心,还说江家藏有皇冠黄袍,这就是证据。皇帝不信,派人一搜,没想到还真有。真有,那也有可能是栽赃陷害,皇帝不可能不懂这道理。可偏偏皇帝就是想除掉江家,于是假装不懂这道理,把江家给抄了。
江家的当家人江故应自觉愧对先祖,名声尽毁,在家中上吊自杀了。江故应的夫人严氏悲痛难当,大病几日,也跟着去了。只剩两个女儿,一个叫宛璞,一个叫惠绣,至今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而暄禾的原名,就叫江惠绣。
李重九问她,“你想过报仇么?”
暄禾想了想,略显苍白的笑了笑,“肯定是想过的,可如今不想了。日中之时,必是日移之时,必有日落之时。江家衰落,只是迟早的事。可惜我父亲,竟想不通这一点,早早的去了。”
“那你姐姐呢?”
暄禾低头不语。
【忢】
三皇子李重晁一向风流,可在结识了江家的宛璞小姐之后,竟变得一心一意了起来。
可,真的是这样么?
至少,在江家还煊赫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江家一玩完,李重晁惋惜感慨了一阵子,写了几首酸诗,之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赵家,又或者是李家的某位小姐身上去了。
那日,后花园的牡丹齐放,灼灼百朵,雍容华贵。
李上林帝心大悦,开赏花宴大宴群臣。
平芜身着华丽宫装,在帝王身侧端坐着,静静的看着酒杯,默然不语。
李上林给她倒上酒,轻声道:“怎么,你还在为你的相思而惆怅么?”
平芜嫣然而笑,“我从不为昨日之无用之事惆怅。”
李上林大悦,高声道:“朕欲封芜贵人做皇后,群臣意向如何啊?”
皇后瞬地白了脸,连坐都坐不稳了,云鬓之上珠钗皆乱,口中慌忙唤道:“皇上,皇上……”
群臣怔愣,整个宴会之上顿时悄然无声。
这个提议实在是太突然了,以至于令所有人都手足无措,只能等待着事态的下一步发展。
平芜望着高台之下惊慌的群臣,红唇一抿,笑了笑,轻轻说道:“皇上,只要皇上心中有平芜就好了,无需给臣妾如此殊荣。”
李上林闻言,看向她,眼中多了许多异样的神色,之后大笑,“大家都过于认真了,朕只不过是开个玩笑。”
可任谁都知道,皇帝的玩笑,从来都不是个玩笑。
【陆】
暄禾彻底被李重九的一句“想过报仇么?”扰乱了心神。
她不知道自己不想报仇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
回头,只见是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孩。
月光自他的身后倾泻而下,将他那华美无匹的长发染上了些许炫目的银色;他的面容是完全不同于这月夜的清冷的阳光俊美,可此时却融入了美丽幽深的夜色里,不见丝毫的突兀。
“喂喂喂,一个人坐着多无聊,不如……我们一起来玩几盘?”他热情的邀请着她。
“额……我不会。”她微微的红了脸,微带着些许的歉意低声说道。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我们一人一个骰子,然后猜彼此的点数。这可是最简单的玩法了!”他极力的劝着她。
暄禾想了想,“可我没什么东西可以和你赌的。”
“哎呀,你要是输了,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并且再和我玩一盘;我要是输了,就赔你一个珍珠。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他神色狡猾的笑着,看起来有些像一只正摇着尾巴的大狐狸。
“……好吧。”
暄禾不知道,但凡是太过热情的接近,往往是带着一定目的的,就好像是在最美味的菜肴里藏入了一支银针,暗暗等待着在你始料未及的时刻带与你刻骨铭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