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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乐府定下了表演的名额后,众人便呆在学堂内练自己的节目。辞朝则被先生喊走,去见右韶舞。

      “学生辞朝,见过韶舞先生。”
      辞朝对右韶舞行礼,右韶舞抬手让他起身,颜色娇好的女人仔细打量他,温声询问,“在教坊司内如何?”

      辞朝低眉顺眼,不看对面女人的视线:“回禀韶舞先生的话,学生在教坊司一切安好。”
      右韶舞望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右韶舞想到辞朝同尉迟督尉相识,且得尉迟几次相助,她依旧面色不变,“这样吗?那还不错。”
      “这次教坊司一共选二十人,你可知为何多出来一个你?”

      辞朝没动:“因学生是圣上赐恩入乐府的。”
      右韶舞面朝着堂院,背脊挺直,没给他一个眼神,“这次你要跟教乐所的姑娘们一块儿排舞,你可知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辞朝:“学生知道。学生会严谨排练,不会与师姐们过度交好。”

      右韶舞这才点头,“既然你都知晓,那就好。”

      她走在前头,辞朝等人跟在她身后。
      她领着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教乐所门口,“你且进去吧。这几日都会有人专门送你来回。”

      辞朝说好:“学生谢过韶舞。”

      右韶舞离开后,辞朝便进了教乐所,他刚进去,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娇喝:“你是什么人?可知男子不可进入教乐所!”
      辞朝朝出声方向转身看去,见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姑娘,连忙避让开口,“在下是教坊司的辞朝,奉韶舞的命,过来配合姐姐们演出的。”

      辞朝嘴巴甜,一看到姑娘就会喊姐姐。

      “原来你就是辞朝,抬起头让我好生看看。”那姑娘一听辞朝的名字,脸上戒备下去不少,她们的师傅已经提前同她们说过了。
      辞朝乖乖站着让她看。

      姑娘见他长得好,又乖,不像其他乐府男子轻佻,满意点头,“成了,我知道了你。你且跟我来,日后你便跟在我们姑娘身后,我们做什么,你也做什么。”

      说话间,他们二人到了教乐所的学堂内,这学堂里的屋子许多,又一个赛一个的大,比教坊司的要宽阔多了。
      姑娘拍拍手,吸引堂内同伴们的注意力,“姑娘们,快来瞧瞧,教坊司的小师弟来了。”

      “你就是辞朝?”众姐妹还没到辞朝跟前,就道出了辞朝的名字来,“倒是好生俊俏。”
      “去、去,一边呆着去,”领着辞朝进来的姐姐挥手,将人都推远了些,她凑过去小声跟姐妹们说话,“这可是南国给圣上送过来的人,韶舞安排送过来的,咱们可得仔细点儿。”

      这人虽进了乐府说当成普通学子,可乐府是在宫里头的,这就是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教坊司那群男人觉着辞朝在江国无依无靠可以被随便欺负,但她们可不这么认为。
      圣上铁定是有点什么心思,要不怎么把人放在宫里头,而不是退回去?
      就算找个由头安稳南国,这一个月都过去了,也该将人外放了吧。

      不过圣上的心思难猜,两位韶舞也想要试探试探,她们可不能跟那群男人一样欺负人。

      听她这么一说,姐妹们的爱美之心这才收拢了不少,没再往人跟前挤挤挨挨。
      不过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脸可真好看,周身气质也好,教坊司那么多人这还是我第一个瞧见如此出挑的。”
      “这话我们私下里说说就算了,这回宴会跳舞,指不定是要‘想起来’的。”说话的姑娘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她说的“谁”想起来,大家都清楚。

      辞朝没听见姑娘们的私语声,只跟姑娘们一块儿排练,他记着跟右韶舞说的话,跟姑娘们保持距离。
      只是姑娘们很好,从不为难他,甚至还有人送他些吃食或是簪花,叫他戴上瞧瞧。他心中总觉得愧对这些姐姐们。

      辞朝除了在楚馆里头,就没有再接受过人这么多的善意。这让他心中发酸发软。

      “这簪花是秋娘亲手做的,这颜色衬你,你且戴上试试。”一姐姐说着,便要亲手给辞朝簪上,辞朝闭上眼。簪花轻柔地戴在他的耳畔。

      辞朝是睁开眼,只见众人笑着看他。
      “秋娘这手艺好极了,我也想要一个。”
      “还是咱们辞朝底子好,别说是簪花,就算披块布都是好看的。”

      她们说笑间,只听一阵重重的兵甲声响起,就见尉迟远走在前头,左韶舞在中间,右韶舞最后,一行人朝着这儿径直走来。

      尉迟远好几日都不见辞朝,他是男人不被允许进教乐所,今日才总算是瞧见了人。

      辞朝转身朝向他们,跟周围的姑娘们一起对他行礼。

      尉迟远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只瞧得见一人。
      辞朝耳畔簪着艳色精致的簪花,越发衬得他眉眼明媚,面上还带着不知何事的仓皇,叫人心中发软。

      尉迟远的声音在面对对方时都不自觉地降低了许多,像怕将人吓到,“来人,搜查乐府各个角落,定要抓到刺客!”
      右韶舞目光偏移落在尉迟远高大宽阔的背脊上,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对辞朝的那一抹特殊的温情。

      右韶舞身侧的手动了动,像是要抓到什么,半晌手掌又展开。

      教乐所的姑娘们一听,花颜失色。
      什么?
      刺客?!

      侍卫们将姑娘们都围起来,不准任何人离开。
      而辞朝则是被人抓起来,带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你们做什么?两位大哥为何抓我?”

      尉迟远面色一变,目光沉沉地看向了抓住人不放的两个侍卫,“你们为何要抓住他?”
      其中一个侍卫仰着头大声回答,“薄元帅说了,宫中凡是非我国子民者全部抓起来留着将军审问。”

      辞朝被扭着,两个侍卫手上力气大,疼得他眉头都拧起,“我不是刺客,我一直都在这儿的。”
      一个侍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闭嘴,别说话。”

      今日刺客出现时,幸好薄将军递了牌子进宫,圣上被薄将军救下。
      圣上龙颜大怒,自然下令追击,薄将军调来自己亲卫,圣上又将御前侍卫交由将军安排,所有人等一应听从薄将军指挥。

      尉迟远的话自然没有薄将军的话好用。

      “你们可跟他一块儿?”尉迟远转头看向了教乐所的这些姑娘们。
      姑娘们纷纷点头,“是的督尉,今日一整天辞朝都与我们同在一处,不曾离开过。”

      捉拿住辞朝的侍卫们也不管,不将姑娘们的话放在心中,依旧说道,“一切都等将军安排。”

      姑娘们一听都气着了,只觉得这两人真是油盐不进,脑子是一点弯都不转。

      辞朝要是能去当刺客,早在第一天被南国送过来的时候就直接在宫宴上行凶了。
      教坊司里的那群眼高手低,只会欺负人的男人们也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再说了,刺客那都是要逃命的,哪能就这样直愣愣地让人抓啊!

      姑娘们生活在一块儿,又是惯被宫里宫外的人恭敬着的,胆子自然是大,要给辞朝抱不平。

      辞朝察觉到身边两位侍卫们的不满,自然不肯再让姑娘们替他说话。
      辞朝竭力扭开侍卫宽大的手,身子往下沉,趁着侍卫小看他而叫他趁机脱手,在将他重新抓起来前飞快开口求饶。

      “两位哥哥,求你们听辞朝一言。辞朝以前是南国人,可如今进了江国,得了圣上恩典早就是江国人了。圣上赐辞朝在乐府吃穿无虞,辞朝感激不尽,断然是不敢做出这样违逆的事情来!”
      “好不容易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辞朝心中感恩圣上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行刺圣上。何况我这手无缚鸡之力,连哥哥们一只手都打不过,去行凶那不就是找死吗?”

      两位侍卫瞧着他红着眼无助的表情,手下的力道倒是松了不少,但他们刚刚都将人架起来了,自然是不能就这样轻松放了打了自己的脸。
      便道:“既然这样,你可愿戴上脚镣铐,等将军大人查明刺客一事?若真与你无关,这镣铐之后我们自会替你取下来。”

      辞朝连忙点头,“愿意的愿意的。”
      两人便当着众人的面要给辞朝带上了脚镣铐。

      这镣铐用玄铁打造,为防止犯人逃跑而格外沉重。
      辞朝稍提起自己的衣裳下摆,露出一双细瘦的脚踝来,两个侍卫轻松将脚镣铐往他脚踝处一安。
      辞朝便连走路都费劲了。

      辞朝受了罪,除了两个看着他不让他跑的亲卫兵外,其他侍卫亲兵们都去别处了。
      尉迟远走前担忧望了他好几眼,却得不来辞朝的回望,只能先行离去。

      左右韶舞倒是没走,上前宽慰辞朝。
      “姑娘们既然说你一直在这儿,大家就都知道你不是刺客。只是眼下刺客一日不抓捕到,大家都惶惶不定,只能委屈你了,等到抓住刺客,将军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辞朝沉默着点头,看着脚上的镣铐,心中想起自己排练的舞来,他连忙询问,“两位韶舞,学生想问,学生这样还能去公主的生辰宴吗?”

      左右韶舞暗自对视一眼。右韶舞笑着接过左韶舞的话头,她拍拍辞朝的手,“若是在生辰宴之前抓住了刺客,证实你是无辜的,那定然还是能去的。”

      辞朝知道了,“学生明白的。”

      辞朝虽穿上了脚镣铐,一点儿都没放弃自己的目标。
      他提起力气走路,因常年习舞,双腿的力气还算不小,不过一个下午就已经适应,只是一双脚踝被磨得通红,想要跳舞就有可能会把皮肤磨破。
      姑娘们看在眼里,于心不忍,纷纷劝他不要再跳了。

      “朝弟弟,歇息着吧,姐姐们都看过你跳的不差,就算到生辰宴表演前再起舞,那也是不差的!”
      “是啊,你这双脚真是遭罪,我去给你拿个药膏来擦擦,莫留了疤痕。”

      辞朝红着脸,谢过了姐姐们的恩情。只是他此刻坐在石墩上,一双脚踝露在人前,叫他颇为不自在。
      “辞朝谢过姐姐们的恩情。姐姐们的大恩,辞朝不敢忘。”

      “这话说的,倒显得我们小气,给你东西对你好哪就是要你还债的!”有姑娘嘴巴一鼓,生气了。

      辞朝立马摇头,“不是,只是辞朝福薄,姐姐们对我这般好,我都不知要对姐姐们如何好才能不负姐姐们的心意。唯有记在心里不忘记,才能叫辞朝好受些。”

      “哈哈哈哈,”听了辞朝这话,姑娘们这才有了好脸色,“辞朝心软心善,姐姐们都知道的。不过眼下你且多歇歇,莫跟姐姐们逞强。”

      辞朝还是不愿有了药膏,更不肯休息,成日里都跟着姐姐妹妹们身后练。姑娘们对他是又心软又气他不听话的,最后无法,只能继续带着他一块儿练。

      而另一旁的薄将军也终于费了些气力抓到了凶手。
      君臣几人一同在大殿中。

      “他是南国人。”
      “南国人?”

      江越礼坐在上首,薄青元与他的父亲站在他下方两侧。
      江越礼目光落在刺客身上,语气淡然,“宫中可还有旁的南国人?或许朕这宫中还藏着他们的奸细。”

      江国跟南国和周边好几个国家都一同开战,现在的南国对他们来说是强弩之末,但也有拼死反扑的实力。
      他们就算抓住了刺客,也不能立刻发威,出兵南国。
      只能先紧着其他战线,再盯着南国的一举一动,不好一下子将南国按死。

      宫内的事务薄将军并不清楚,薄青元倒是立马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叫江越礼送去了乐府,不闻不问一晃这么多天过去,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他都快把人给忘记了。

      薄青元眼角余光仔细查看自己君主的神色,见江越礼没想起那人,这才放了心。
      薄青元递给自己身后的大公公一个眼神。

      中宫大公公往前一步,腰身弯曲,尖细着声音,“回禀圣上,奴才倒是想起来一人。”
      “一个月前,南国被咱们江国打伤了气焰,送来许多珍宝与一位美人。如今这美人就在乐府内。”

      大公公话说得妙,半句不提这其中江越礼开口赐人恩典的事。
      这万一叫圣上想起南国美人,那就不好了。

      江越礼朝着他不咸不淡瞥过来一眼,大公公连忙收敛心神,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薄青元假装自己什么没瞧见,直接出列请旨:“圣上,既然如此,那这人便让臣来审讯吧。”

      江越礼听他们说后,也想起了那张泫然欲泣,分明害怕极了可偏偏还要笑着的一张脸,明艳生动。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下。

      “好,你是朕的贵君,朕便依你。”

      薄青元没多想,行礼领旨:“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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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v前上榜单周更一万五,一周五章,无榜一周两三更,v后日更,可养肥(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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