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68、家庭与工作

　　云霄顿时警觉，“认识，你问这个做什么？”

　　伊尔迷砸了下手，恍然大悟般说道：“他偶尔也会做奇怪的行为。”

　　所以？云霄面露思索，惊疑不定，“我怎么感觉被骂了呢……肯定是错觉。合作愉快，你可以走了。”

　　伊尔迷轻轻点了下头走了，他走路的时候没有一丁点声音。

　　看着背影消失的方向，云霄放下凉了的茶汤，将这桩小小插曲编辑成短信告诉西索，之后彻底遗忘了这件事。

　　离开花园，迷了会路后，不太顺利地返回山腰的佣人宅邸，她向留守的管家询问了阿法尔的位置。

　　双手拍打起房门，“快开门，我回来啦，不开门要你好看。”

　　房间里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一张极度不耐烦的脸出现在门口。

　　云霄没在乎他的脸色，拍拍他的肩膀，背起双手，骄傲的扬起下巴宣布：“刚刚我和揍敌客家的人讨论过了，在我工作期间，将对你进行特训。”

　　事关自己，阿尔法总算没有将她关在门外，“那你呢？”

　　“我当然是去工作，还有什么比工作更美好呢？”云霄张开双臂，犹如圣父：“感谢我吧，给你找个好去处。”

　　“我把你身上的标记解除了，你不会再有被监视的感觉，不用再担心我会找到你，好好享受吧，自由的甜美气息。”

　　阿尔法的表情逐渐变得怨毒扭曲。

　　云霄昂着脑袋继续说：“有人陪你玩，一大群同龄人，学着相同的东西，诞生出的友谊的滋味，一定令人印象深刻。”

　　一把尖刀刺向她的身体，云霄发出一声惨叫，猛然低头，“你搞什么鬼？”

　　轻而易举将人提起，阿尔法握着一把生锈的小刀在半空中挣扎。

　　“你干什么？”云霄沉着脸质问。

　　阿尔法愤恨地破口大骂，奋力挣扎，“我有朋友！不需要其他人！”

　　他气得脸色涨红，全身都在颤抖，“少自以为是，以为谁会感激你吗？！你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从头到尾没有一点改变！你不配提别人！”

　　“随便把人抓来，又随便把人抛弃，又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随便安排别人的人生！你把所有人的生活都搞得一团乱，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阿尔法愤怒地尖叫着，云霄思索着将人随手丢开。

　　阿尔法摔在地上滚了两圈，直到碰到墙壁才停下。

　　云霄反手关上房门，双手抱臂站立，“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我的决定不容改变，要说的话就是钱都花了，而且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安置你。

　　也许你可以去做保洁、做助手，但那是一种浪费，那些活谁都能干，你得把时间花在更有价值的地方，为此不断学习。”

　　她解释说，并不在乎得到谅解，“离开我，去思考自身，利用身边的一切去实现自己的渴望，才是聪明理智的人该做的事。你已经比你的同伴幸运多了，不要浪费这份幸运。”

　　这话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或许过于残酷，如果在正常的世界生活，按照普通人的成长轨迹，他现在应该刚刚小学毕业，刚上中学。

　　指望他们冷静理性，似乎不太现实。

　　但他出生在那样糟糕的地方，就注定远离了平淡的幸福，所以残酷也是一种温柔。

　　云霄流露出几分追忆和哀伤，“好好珍惜你现在的时光，或许某天你会发现，不经意间溜走的竟是此后再也不会有的幸福时刻，那时你会感觉到漫长的阵痛。”

　　阿尔法闭紧嘴巴，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又觉得似乎隐藏着什么很重要的道理。

　　他思索了很久，见云霄依然在发愣，慢吞吞地开口问道：“离开后……你发生了什么？”

　　她之前也很喜欢说一些大家听不懂的怪话，但那时是不一样的，那时她每一天，用一个词来形容都可以叫“趾高气扬”，无论什么时候都充满活力和精神，但现在……他居然感觉到了悲伤。

　　这在记忆里，是从未有过的事。

　　云霄回过神，眸光闪动，“少关心我，多关心自己。”

　　她一副街头无赖的样子双手摊开，“乖乖去报道，如果让我送你过去，我会带你和三毛玩一圈，被吃掉不关我的事哦，毕竟我自以为是，不在乎别人嘛。”

　　阿尔法愤恨地瞪着她，握着匕首的手一会松开一会握紧，总算没有再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我会去的。”他妥协了。

　　“好孩子，这次就算了。”云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故意将他的头发弄得很乱，“不要对我之外的人亮出武器，除非你有把握赢，心胸宽广算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那是你不在乎我们，无论我们对你做什么……”阿尔法呢喃着收起那把生锈的匕首小心放好。

　　他偷袭造成的伤口很浅，上面只沾有很小一片血迹，融进铁锈里几乎看不见。

　　“你说的对。”云霄乐呵呵拍着他的头，没有被拆穿的心虚。

　　阿尔法的攻击在她看来，就和刚满月的小奶猫挥舞爪子一样，伤害和侮辱约等于零。

　　她的这具身体，大概是和异变的争斗中发生了些许变异，对于致命伤的抵抗能力大幅提高了。

　　这点在之前的战斗中得到了证实，理论上只要她能忍受住疼痛，没有肢体残缺，即使受到致命伤害，依然能保持清醒和自由行动。

　　事后也不需要很好的照顾，对感染的抗性也很高。

　　唯一的缺点是恢复速度下降了。

　　据她自己分析，这大概是属于“死者”的好处，已经死过的躯体，无论受到什么损害，都不会再次死去。

　　但她又真切地活着，所以保留了一定的活着的特性，既恢复能力、代谢能力、生长能力，只是不再完全，变得相对缓慢。

　　至于其他的，她有没有丧失别的功能，没有检查前都不清楚。

　　——尽管她对此有着糟糕的预感，在这场生和死的决斗中，谁都说不好结果会怎么样。

　　也许下一秒这副身体就会崩溃，也许永远不会出现意外。

　　“我再陪你一会好了，等明天你去上课，我去上班，我们大概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云霄翻找着房间里可以当做玩具的事物。

　　如果不把小孩子当做学生、手下或者玩具，像家人或朋友那样相处的话，她就不再从容了，仅能依靠直觉，以及从书籍和影视剧中得来的经验。

　　她的幼年和少年时期，只有很短一段时间和同龄人待在一起，那些记忆并不愉快。

　　“你会打牌吗？”她翻出一副最普通的纸牌，全新未拆封，“我从小丑王那里学到不少技巧，一直期待用上，他每次都作弊，害我赢不了，无耻……”

　　阿尔法默默坐下，听着她絮絮叨叨，从感觉上，他感觉自己更像那个陪玩的人。

　　隔天上午，云霄将钱款转给伊尔迷，随后活力满满出发去工作。

　　然而等她抵达专程开辟的实验楼时，既没有欢迎人员，也没有礼炮鲜花，只有五个依次写着“镁塔顿大傻”的氢气球飞在空中，旁边还挂着用她网络头像，更改设计出来的搞笑图片。

　　“死糜基，臭小鬼！！！”云霄气得跳脚，拔枪打爆写着傻字的氢气球，咆哮声惊飞了山林里的飞鸟。

　　掌控着家中所有领域监视器的糜基，见到这一幕满意地切走了画面。

　　谁让她昨天骗他，害他出丑的，这都是报应。

　　云霄收起枪，风风火火走进大楼，第一件事吩咐把外面的气球换成“神圣帝国游乐场”，而后吩咐禁止任何无关人员靠近，无论是谁来访都需要登记报备申请。

　　至少在这片区域内，她拥有完整的权益——这是早就谈好的条约。

　　之后的几周都在各种会议讨论和撰写方案中度过，她负责提供最初、最基础的改进方案，而糜基请来的其他人，负责从别的方向提出质疑和补充。

　　在一步步完善方向的过程中，云霄也在不断加深对异世界的了解。

　　总体而言，技术上没有太大差别，科技演变历程也和原来的世界差不多，这是个好消息，意味着她不用花费太多力气，可以一步步复刻另一个世界，别人实践过的成功。

　　最大的问题出在材料学和制造思路上。

　　她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世界和原来世界的不同。

　　这个世界的已探索的大陆板块很小，小得令人怀疑海外是否还存在着大片未知之地。

　　而陆地板块不同，构成它们的材料也不同，蕴含的物质也有着细小的差别，所以这片大陆有着一些她原来世界，所没有的材料，同时也缺乏了某些物品。

　　云霄思考了一阵，决定以后再来探索关于陆地板块的事。

　　始终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或许不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有问题，但来自另一个世界，有着另一个星球的云霄，只要留心观察，就会发现有些许不同寻常，似乎隐藏着秘密。

　　忘记问糜基想要普通人使用，还是能力者使用的武器了……云霄心思逐渐飘向远处。

　　按道理来说，普通的枪.械对能力者的威胁很小，所以他们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超人，但只要在普通的武器上附着一层气，它们就会威力倍增。

　　听起来很容易，实际并不简单，部分初学者让气离体都做不到，别说打出去击中敌人，而工具的意义就是简化难度，让复杂的事变得轻易。

　　“我们需要做出无论是谁都可以轻松使用的武器，辅助校准和减震，是首要考虑的问题，除此之外要满足老板的需求，提高射速和威力。”

　　“我的想法是改进击发方式，使触发更快，同时提高材料的耐性，解决枪管过热的问题，具体方案看我提交的第一版方案，尽量安排人员验证……”

　　她站在会场中央，有种回家的感觉，令她格外舒适，也许……她至今所做的所有事，所有的期望与奢求，都只是想回到熟悉的、舒适的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