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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攻破长安城后,袁雨眠一直天真地期待李渊会筹备新王朝的建立。

      更了解政治弯弯绕绕的李淳风却提醒说:“国公既然以废昏立贤的名义起兵反对隋帝杨广,就不可能贸然推翻隋王朝。”

      “可是就算现在国公表态说他对隋忠心耿耿,也不可能有人信吧。”袁雨眠不解地问道:“之前攻打长安,国公一再向城内传信言自己忠诚,不就是无用功吗?”

      率兵把京都都攻打下来了,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没有不臣之心吧。

      “师妹,有没有人信是一回事,名义上能不能说得过去是另一回事。”李淳风轻声道。

      历来王朝的更替,无论内里多么不堪,宣扬开来都需要一个体面的说法。

      因狼子野心而篡权夺位的恶名是万不能担的。

      因此不管有多少人会发自内心相信李渊对外宣称的忠良,至少他得摆足忠臣的姿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彻底终结隋。

      李淳风仿佛预言般向她说道:“杨广不死,国公大约会一直秉隋臣的身份。”

      很快他的话就得到印证。

      十一月中旬,李渊将代王杨侑迎接至大兴殿,正式拥立杨侑为帝,遥尊远在江都的杨广为太上皇,改年号为义宁,周全自己“废昏立贤”的忠义名声。

      立了年岁稚嫩的小皇帝当傀儡,把明面上的工夫做足以后,他自然也不会亏待他自己和几个儿子。

      原该皇帝专用的黄金饰钺和符节都由他执掌,官位上兼大都督和大丞相,并挑军事和诸朝政事宜,爵位上则进封为唐王。

      至于四个儿子,封长子李建成为唐国世子,次子李世民为秦公,四子李元吉为齐公,五子李智云为楚公——倒是很公平公正。

      袁雨眠同样得了厚重的封赏。

      不过她与李淳风到底属李世民麾下,并非直属李渊,也与李渊没多亲近,获赐的都是金银宝物,没有官品爵位一类。

      袁雨眠仔细瞧了瞧宝物的手工工艺,便对它们失去兴趣,随意把扒至桌面一侧,支着小脑袋,声音闷闷地与李淳风说:“要是有加速键,能一键跳过令人烦躁的战争,让我直接看到一统的大唐就好了。”

      她想明白了,即便李渊改朝换代也没用,现在由李渊建立的大唐,距离她想见的盛世还很遥远,甚至连统一都需漫长时间。

      虽然夺取长安意味着关中大片城池已是囊中之物,但江都有效忠杨广的军队,洛阳有留守的越王杨侗数万兵马,连潼关外都还有被刘文静暂挡在外的大批隋军。

      要应付这些敌人,所需时日不会短。

      另外,同为起义军的瓦岗寨李密一直声势浩大,不太可能屈居人下,前来向李渊投诚。

      多半都是需要战场上以许多军士的生死分出高低胜负,彻底击溃他们的势力或是擒杀他们势力的头领,才有可能完成一统。

      就算知道她一定能等来一统的那一日,也还是会厌烦这个过程。

      李淳风听她倾诉烦恼,觉得“跳过”这个想法很是新奇,给她沏了一杯凉得正好温度的茶水,微笑着问:“那你有办法实现你的想法吗?”

      袁雨眠原只是简单地口头抱怨一句,经他这么一问,把想法过了遍脑子,贴在茶杯杯侧的手指颤了颤,意识到她或许真的有办法做到。

      研究院配置给她的时空穿越器,使用次数不受限制,可用作穿越坐标的也不止是她不那么了解的年号和年份。

      像是如果她要回归自己的时代,就得在输入星际历347年的同时,用诞生于星际时代的机甲材料作为参考锚点。

      从理论上来说,她应当同样可以用其他事物作为参考锚点,去往大唐建国后一统的未来。

      袁雨眠顺手取来旁边一支晶莹透亮的手钏,尝试用时空穿越器识别了一下,可惜扫描之后没有显示出任何可用的年份。

      来不及仔细研究问题出在哪里,或是尝试其他物件,门扉被叩响。

      李淳风去开门,袁雨眠将手腕上的时空穿越器重新隐藏,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门外来人。

      是马三宝。

      他友好地向他们笑了笑,说:“夫人遣我邀请你们前去相聚,有些话想要同你们说。”

      听是李秀宁邀约,两人没多做犹豫地跟上马三宝的脚步前去赴约。

      路上,马三宝态度温和地说起这些天李秀宁的情况:“能顺利拿下关中,夫人的功劳很大,论功行赏自然不会少了夫人那一份。”

      顿了顿,他把李秀宁的打算告知他们:“不过她不准备为开拓势力继续领兵与敌人作战。在把麾下军队交接给老爷和秦公以后,就要回去太原。”

      不在前线杀敌是难以积攒战功的,索性李秀宁本就不在乎战功。

      以她的身份,即便什么都不做,待日后李渊开国,也是尊贵的公主。

      何况她已经创下足够的功绩,无论封号赏赐一定都会有别于其他的姐妹。

      现在李家攻下了长安,军中有很多优秀的将领能够为李家征伐,她无需继续身在前线为将,不如交付兵权,回去李家重要的根基太原。

      有她坐镇在后方,能让父兄们无后顾之忧。

      袁雨眠初时以为李秀宁不再领兵打仗,心中还颇惋惜李秀宁的军事才能没有发挥空间,等听到最后,明白她是回防太原守城,才松开蹙起的眉头。

      等来到相约见面的场合,他们便见到不必继续费心筹划的李秀宁卸了戎装,换上一身舒适的裙装,慵懒坐在摆满菜肴的桌后。

      除去因这段时间曝晒在阳光下皮肤不再十分白皙,其他所有都与宅中贵妇没有区别了。

      不过一开口,她朗然坚定的声音又击破看似脆弱的表象,微笑道:“你们应当听三宝说起我的决定了吧,我和五弟都要离开长安回去太原,躲一躲麻烦。”

      在鄠县时,一切都由她做主,她需要规划的只有军中粮草和战略战术,可一旦回归李渊的指挥下,军事之外就一定会掺杂进政治斗争。

      不止与外人斗,李家权力日大,她兄弟们之间的争斗怕也不会少。

      比起苦心经营女将军的威名,夹在几个弟弟之间做选择来说,她急流勇退回去太原守城,家中所有人都会记着她的付出,还不必一直搅在斗争中。

      总归她的丈夫还是会在李世民麾下任事,她偷闲回防太原也不会彻底远离权力中心。

      李秀宁招呼着袁雨眠坐到自己身边,为她斟了一杯酒,问:“你和你师兄要不要和我一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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