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塔的妖精》xudi

29、第五幕（十）

　　密不透风的烈焰攻势如期而至，朝少女倾泻而来。灼热的力量焚烧着空气与地面，罗莉塔只能东窜西跳地四处闪避。

　　与其说是闪避，不如说是逃窜——

　　而那个女人也不似开始那般安静，而是跟手中的火焰一样，整个人被点燃、引爆了：

　　“我就知道那个蠢货没用，但是这个怎么样、嗯？怎么样啊！啊哈哈哈！多来一点，多来一点！继续跑、继续跳，没用的！继续啊！没用的！！”到最后她整个人都陷入狂笑之中。

　　笑容中有疯狂的因子，也有挑衅的意味，但都不是全部。看那样子，那个女人应该是陷入自我的精神集中意识中了。虽然是外行，罗莉塔出乎意料地很清楚这些。

　　魔法是很奇怪的理论——虽然不可以用常理去解释，却被归类于知识的范畴。使用的方式也非常奇怪，在了不起的始祖大魔导士之一，被誉为“布鲁特的第一道曙光”的威尔特.韦斯特拉法.利汀的名著《魔法起源》中，关于魔导士如何使用魔法是这样描述的：

　　“吾等视万物如浮云，遵循自心之法则......吾等为自心之神明。”

　　这段描述既阐述了为何魔法为什么不被宗教所待见，又解释了魔导士是如何将神秘的魔法粒子操为己用的。

　　书中的内容相当艰涩难懂，经过翻译后大概是这样的：魔导士在使用魔法之前，首先控制体内的魔法粒子——至于体外的部分则视情况而定，为此就需要进入特殊的精神集中状态——这被称为“冥想”。

　　正如“遵循自心之法则”的描述，魔导士们如何进入冥想，在冥想中干些什么，甚至是冥想的语言，都有自己决定——这也正是魔法的门槛。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无法领悟到其中的真谛，而领悟真谛的人本就少之又少。

　　如果天赋过人，度过这层难关的话，那么接下来就全凭自己的兴趣了，如果水平足够高，甚至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最初的魔法只要用身体就可以，之后就要利用带有魔法属性的物件来强化，这当然需要更强的控制力。无论如何，能够快速地进入冥想，并且保持不被干扰的集中力，是魔法能够成功的关键。如果是路卡的话，他就会一边大声吟唱着诗句，一边集中精神。虽然路卡说过就算不那么做也没关系，不过他本人似乎很喜欢那种方式。

　　至于眼前这个叫做安吉拉的女人，手里没有拿着类似魔法杖的物件，只是伸出手而已——看来还没到火候。而她集中精神的方式，就是那种神经质的放声大笑，是笑得越大声、越失控，魔法的威力就越大的类型。之所以刚才的魔法到一半就化为粒子跑掉了，八成是因为打算偷袭，却没办法集中精神力的缘故。

　　换句话说，破罐子破摔的这个有点魅力而且没穿衣服的女人，突然就变得棘手起来了。

　　眼角的余光，也在提示罗莉塔，那个本来要被打倒的男人已经站起来了，脸上猥琐的表情中也逐渐恢复戾气。

　　糟糕了，接下来就大事不好——

　　“不要...”

　　没有温度的声音从齿间蹦出。

　　“不要小看...我！”

　　会发出喊声，通常是为了虚张声势。

　　这种没出息又钻牛角尖的做法一旦过了头，却会有出其不意的功效。

　　比如说，潜力爆发之类的。

　　“破破烂烂的...啊啊、我竟然这么破破烂烂的——混蛋！”

　　拉比清醒过来，又似乎还是老样子一般，举起手边的铁棍直接砸下来——他只是想要发泄。怎么说都好，就是要随便找个什么东西，然后把它砸个稀巴烂的意思。房间里的东西并不多，要说有什么好对象的话——

　　一开始就很在意，站在那边没有动过的女人——芙蕾，再好不过了。

　　男人一边大叫，一边用力砸下去。稀巴烂、脑浆都飞出来，完蛋吧！

　　然后他眼中的兴奋变成了惊恐。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过来的罗莉塔，再次让拉比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剑刃反射出来的光芒，都是会怕的。她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这个时候就连仅存的理智都像被切的一干二净一般，派不上任何用处。

　　拉比并没有呆若木鸡地坐以待毙，因为本能早就先一步做出反应——野兽的优点在这里显现无疑。

　　“呜哇哇哇哇——讨厌的家伙——”

　　强健的上肢，回手就是一棍。

　　干净利落的姿势，一下子就准确命中——可惜只是残影。

　　可怜的野兽派男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闷声倒地。

　　他的背部，十字形状的伤痕鲜血淋漓，再加上头部被剑柄重重地磕了一下，不晕过去才怪——要知道，就连动手的罗莉塔自己，两边的虎口也是痛得要命。

　　拉比就这样被打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双兽性的双眼到最后也没记录下任何片段。

　　至于另一位，也就是安吉拉，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包括罗莉塔怎么在她的魔法追击下，移动到拉比身边，一击得手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应该说，女人的魔法到最后都十分有效——为了闪避，罗莉塔的动作已经开始扭曲、变形，要在这种不正确的姿势下顺利移动，消耗的体力也就成倍加剧，再加上已经清醒过来，除了攻击什么都不会的野兽助阵，到时候毫无疑问会被打得丢盔弃甲，体无完肤。

　　就罗莉塔的立场而言，她确实有没出息的缘由。但是没有敌人会耐心坐下来，听完这些废话后说：“原来是这样，真抱歉啊我们不知道～”然后乖乖就范。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麻烦的事情解决掉，把麻烦的人干掉而已。

　　于是被逼到没办法了的罗莉塔只好使出最简单的办法——拼啦！

　　于是安吉拉就亲眼目睹了哭笑不得的一幕：任凭自己的魔法如何华丽、疯狂，就算每次都能几乎命中目标——罗莉塔好几次都被打得差点跌倒、站不起来，但是她就能用这种丧失平衡的方式继续左闪右躲，比窜上树的豹子还要敏捷——然后跌跌撞撞地高速机动。

　　真是讨人厌的家伙，躲躲藏藏的——不对！那个方向和速率，不是这样！

　　等安吉拉发现的时候，她的魔法已经跟不上少女的脚步了。

　　首先要干掉叫拉比的男人，罗莉塔抱着这个想法行动着。

　　那种不料理掉会很碍事的感觉是首要因素；而且放着他不管的话，没准芙蕾要遭殃——罗莉塔的预感差点得到印证。

　　不知道是芙蕾的吸引力太大，还是单细胞动物的思维能力有限，总之成功窜到拉比身边的少女一击——没有得手，拉比的反应太快。但是同样野性化了的罗莉塔跳到半空中，对着拉比的宽厚背部就是两记劈斩，然后抽出挂在腰间的剑鞘，朝后脑勺用力砸了三下——等她落地的时候，男人也相当配合地倒地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可恶的家伙、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床伴被打倒，即便是再嘴硬的女人也无法无动于衷，于是随着不太恰当的狂笑，安吉拉连续出手——她喊了多少下“可恶”，就出了多少次手。只可惜，既然她刚才打不中，那现在也只能是白搭，照旧。

　　“哈哈哈哈——唔！”

　　笑声戛然而止。微微泛凉的剑刃直接顶在安吉拉的脖子上。

　　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