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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冬至 ...


  •   睁眼看到的纱幕朦胧,撩开来看周围皆不是他所知的地方。
      抬手扯开了被子,只觉得有些发冷随即缩了回去,一小会后才下了决心下榻!
      捞过一旁挂着的长袍,实际上也没很冷,这样想着走出殿,尽管殿内陈设华丽,但是一路上走着没发现人,有点冷清。
      地面上的雪也被扫开了,低头发现没有穿鞋,白袜踩脏了,想要不要回去时,背后传来声“陛下?”
      硬着头皮往前走,奈何那人一直跟着,不过身后那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跑上前来拦住武南惟,“你是谁?”那女子狐疑着。
      而因为躲她,武南惟看哪条路顺眼走哪的,这一个拐角出现了个花园筵席,他被拦着有些无奈想开口说话。
      ……
      说不出话来。
      武南惟抬手摸着脖子,女子又问:“你是谁?为什么穿着陛下衣袍?”
      坐于上座的人,看到那拢着锦袍的人,怔了下,顾不上其他,迈着大步走近。
      他的视线从女子身上转到来人上,抬头看他那双眼澄澈,不映其他只映眼前人。
      冷风过,他有些抖,李杳揽住他的肩,随之衣袖被拉了拉,得了同意稍俯身把人抱起离席去。
      格外的沉默,“怎么不说话?”李杳问。
      武南惟摸着脖子未给予回答。
      回去时他看到还叫紫宸殿却今非昔比了,被放到桌子上,“张嘴我看看。”
      武南惟却没有马上张口,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乖。”他只好柔声哄。
      咽喉无伤,却不能说话,手放在他头顶上揉了揉安慰。
      很快周笑晴来了,“摔的吧,多试试就好了。”周笑晴说完也不打扰就走。
      武南惟却不知道他摔什么了,看着李杳想得个答案,“你睡着后,头磕到了花架。”
      这样说武南惟就伸手摸了摸头,李杳又道:“早好了,也没留疤。”武南惟点点头,坐在桌上长腿荡在空中踢了踢李杳。
      他笑了笑抱着人到内室替他换袜,炭盆摆得远里边的碳烧得通红,出神间想起第一年的冬,一次阅兵镇压了青州近一年算是值的,只是长安大半皇宫尽成火海。
      说实话他是害怕火的,这是最无情之物,轻易夺取所有。
      放火自然不可能这皇宫中去查看情况,所以无人得知还有座玉棠殿做了避火,也是这样坐在榻前,“官员进宫救火?”李杳惊讶暗卫带给他的情报。
      “既如此便清洗一番...你们去引东方氐进来。”李杳说完暗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头看着熟睡的人喃喃道:“阿惟是怎么做到睡了这样久还能护我的?”
      “还是担心我还是走不出来?”
      ……
      “你借我的手杀这么多人,不该谢谢我?”东方氐败于李杳剑下他身后血流成河,冲天大火让接踵而至的雨浸润,洗不掉汗玉青砖上的血迹。
      “他们都是南朝人,暂时顶替了那些贵族早晚要清理的,不过是该谢谢你,让朕知道有个人如何费尽心思地护朕。”李杳不急着杀他,想看他还有何动作。
      “那日见你身旁带着一人,身量高挑着男装,气质与侧脸过柔,我误以为是女子,但明棠帝无后宫天下皆知,我猜猜那人是自你称帝后只出现在你登基大典上一次的太师?”东方氐单膝跪着一手撑剑,抬头看李杳并无仇恨,只有不甘。
      “为一人空悬后宫,可敬,多年前想一见却不能招揽,是我眼界不够,悉听尊便。”东方氐说着低下头,李杳放下了指他的剑,“那不是我,你且背负这些人活着吧。”
      火舌舔着宫宇,烧成灰烬恍然崩塌。

      眼前被手晃了晃,“想事出神了,今日是冬至,祭天好累。”李杳说着扑在武南惟怀里,武南惟想着冬至也很久不见娘跟云漪了,拍了拍李杳的肩。
      李杳像是知道武南惟所想抱紧了他,闷声道:“只陪我,好不好?”看不到脸也能想到他疲惫模样,武南惟顺着他毛,奈何无法出声。
      ……修长的手捧着碗粥,另一只手执勺,温声哄着自己,欺负自己现在说不出话来,僵持不下还是让他喂了,武南惟比划着猫的大小,想着一蛋、二蛋该长这么大了。
      李杳留下句等我,很快就抱着俩只猫回来了,难得不是用拎的,都长成大猫了俩只猫就占了武南惟,没了李杳的位置。
      “陛下,白先生求见。”殿外人传道,李杳随之道:“宣。”
      武南惟有些好奇,姓白道先生,而不是官位,看向李杳想得个答案,李杳走去外殿前道:“是白云鹤,你别出来,听话。”
      武南惟倒没想去见的,奇怪为什么不让自己出去躲在屏风后偷听。
      “有事?”李杳先开口问,白云鹤揖手起身才问:“我听闻宫宴有一人着陛下衣袍出现。”
      “你耳目倒多。”李杳没回答反说白云鹤探听消息,“他醒了。”白云鹤肯定说道。
      “他要是醒了,朕为什么要见你?”李杳既然自称朕也就区分开来了,白云鹤皱眉看着李杳确实看不出破绽来。
      “那么你的情呢?”白云鹤问,武南惟听到了股愁意,他也敢出去看白云鹤太精了会被发现的,“是否会被时间磨灭?”
      “...几个世家贵族仗着他就让我忍了这么久。”李杳说着停了下来轻叹又开口:“我不想说,你走吧。”
      武南惟坐在屏风后俩只猫跑到他跟前,他呆滞着,直到一支暖呼的大手揉了揉他发顶,“这是第三年冬。”他道。
      武南惟抱膝坐在地上听着有些歉意,抬头看伸手去抱他,只是这样的简单相拥也足矣。

      香炉似芙蕖花苞,冒着青烟,武南惟觉得特别熟悉凑近了,李杳边看着奏折注意到他动作道:“玉髓香,你当闻过。”
      却不想武南惟回头看他时摇头,他记忆里确实没闻过,至于熟悉该是闻了三年的缘故,李杳眼眸微动面上不显。
      夜里冷了许多,好像要再下雪的样子,武南惟站在窗前,看着殿外风景跟从前完全不一样,既不是长安的,也不是洛阳的,想着眼前黑了,耳边扑上热气,“阿惟这想什么?”
      “……”武南惟没动,便这样僵持了一会,他拉下捂眼的手,明明知道说不出话来,那张笑脸无辜地顺手扣住武南惟的手,“想吃什么?”他问。
      武南惟先前让他喂了碗粥并不饿,但冬至嘛总有些习俗,他捏了捏李杳的手,李杳则牵着他往外走去,亲手给武南惟扣上外袍,走出紫宸殿,宫道上无一人,也畅行无阻地走到了膳房。
      然而武南惟只能在一旁撑着下巴看他做...元宵?还以为会是饺子,回想起端午在他手把手教导下还是做不出来,“阿惟。”听到唤他,视线从面团上转到他脸上。
      “白云鹤说的你听到了吧,你觉得呢?”李杳问,他是想知道答案的,偏偏在武南惟不能说话时问,他所问也非问自己是否会磨灭这份情,他问是阿惟会不会...
      武南惟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走过来,李杳不禁紧张着,武南惟抬手擦去李杳脸侧粉末,看着指尖白粉不知何味凑到嘴边伸舌舔了口。
      “……”李杳怎么也没想到武南惟这样,抬起手发现自己手上满是粉末就放了下去,武南惟知道他犹豫什么,他指了指自己又指面团,他也想做。
      李杳声轻生怕惊了怀中人一般,逐步教他,“放水里煮就好了。”放置盘中李杳拿去煮了,武南惟忽觉头晕手臂重重撑在桌面上,李杳冲过来抱住他,“怎么了?”
      武南惟倚在他怀里重呼吸几次,缓过来摇头表自己没事,李杳问:“气血不足?”武南惟点头。
      “先回去吧。”李杳说完便抱着人回了紫宸殿,碰落了置于架上的卷轴,李杳捡起衣角让武南惟拽住,只好把卷轴递给他。
      那是书画卷轴,而画的是他,一模一样却闭着眼,“我只会描摹。”他道,说着坐到武南惟旁边拇指摩挲着武南惟眼角。
      武南惟避开他目光轻轻推开他,那些元宵由人送来,外边安静得很,武南惟从前就住过宫,没想到还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发现不一样了?”李杳问,武南惟抬手招他来,执他手在他手心写一个安字,“是,这长安,一把大火烧得只剩玉棠殿。”
      武南惟有些担心得看着李杳,“我没事,有你在就好。”他柔声道。

      深夜里武南惟已经抱着俩只猫睡着了,李杳轻抚武南惟侧脸自然也看到了俩只猫,还是一只手拎一只猫这一回倒只是放到了榻下。
      武南惟浅眠醒来,猫也不挣扎地就被拎走了,“还是嗜睡,真的没事?”武南惟拉了拉被子点头,李杳钻进被子里要暖许多。
      武南惟腰间多了只手,攀至胸口隔着薄衣都能感受到躁热,武南惟被按着贴上他,顿时一抖,李杳吻了吻武南惟的后颈,道:“不动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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