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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为钱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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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处表皮擦伤就可以说明问题。从损伤来看，这些擦伤是指甲抓的。也就是说，凶手进入家门后，突然抓起保姆的衣领，然后用锤子打击她的头部。因为凶手力气大，所以被抓住衣领的保姆没法过多反抗，体位就会相对固定，创口也就密集了。”...
“有道理。”陈诗羽点头。
秦明接着说：“当然，这几处表皮擦伤，还有别的用处，等回到专案组再说。”
解剖完，走到二号解剖室，见胡科长他们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
“我们两具刚完成，你们三具都快完成啦？工作效率真高。”
“小孩的尸体检验得快。就是太惨了，对心理影响比较大。真不该跟他们一组。你们有了美女，就想抛弃我吗？”林涛愤愤不平的说道。
“抛弃你不是很正常吗，反正组里帅哥有我就好了。”煜瑀挑了挑眉，说完也不再以玩笑打趣，而是询问胡科长他们的解剖结果。
“三具尸体的损伤基本一致，都是头部被金属钝器打击所致颅脑损伤死亡。苗正的头部损伤凌乱一些，可以看得出是在运动中被打击的。女人和小孩的损伤比较集中，应该和我们之前分析的一样，是在墙角蹲着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被打击的。”胡科长说道。
“就这些？”秦明追问。
“还有，就是三个人的胃内容充盈，应该是刚吃完晚饭。”胡科长侧头看了看旁边解剖台上的尸体，又说：“对了，女人的额头上有一处死后损伤。”
“哦？”秦明来了兴趣，问：“会不会是女人在被打击的过程中死亡，但凶手连续攻击，所以导致了一处死后伤呢？”
胡科长摇摇头，说：“女人的头部遭重创，但这个死亡是需要几分钟时间的，所以不会是连续打击所致，而且这一处损伤很孤立。应该是凶手把女人打倒后，再去翻找钱财，最后又回到女人身边打击了一下已经处于仰卧位的女人的额头。这个时候，女人已经完全死亡了，所以才会表现出无生活反应的迹象。”
……
不知不觉六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半。
专案组烟雾缭绕，走进专案组，林涛关切地问陈诗羽：“呛人不？”
陈诗羽淡淡地摇了摇头。
主办侦查员见几人进门，急巴巴地说：“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查，没有发现苗正有什么仇人，那个举报人因为是写匿名信举报的，所以也找不到。从目前的调查情况看，仇杀的迹象不是很明显。”
“哦？”秦明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破案的捷径，对于案件性质的问题倒是没有思考太多，所以一进专案组的大门，听到这么一句，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过话茬儿。
侦查员大喘了口气，接着道：“但是经过调查，我们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是最近有别的公司计划推出和国临科技公司的一款高端产品极其相似的产品。然后有传言说这项技术机密是被苗正窃取贩卖出去的，可没有证据，只是闲言碎语，还有人说这项高端技术，价值两百万人民币呢。”
煜瑀摆了摆手，“先介绍尸体检验的情况，乱猜也没用。”
秦明和胡科长分别代表两组参与尸检的法医介绍了尸体损伤的情况。
“这件案件的性质，我认为是劫财。结合你刚才说的那个传言，凶手应该是也听说了这个传言，觉得死者家中有大捆的现金，所以才会实施这次的犯罪。”煜瑀手撑着头，直言不讳的说道。
“但是只有冰柜和衣柜被翻，这是为什么？”有侦查员提出质疑。
“凶手的目标就是大捆的现金，这些现金床头柜之类的物件是放不下的。至于翻找冰柜，我认为在我们这个区域，尤其是现在这种初春多雨的天气，很多不敢把现金存进银行的人，为了防止钞票发霉，都会把钱放在冰柜里。”秦明接着煜瑀的话解释。
“这个观点我同意。如果苗正真的卖机密换了两百万现金，或者有人认为他有两百万现金，这些现金是黑钱，存进银行太容易被查出来了。那么，这些钱就只会被放在苗正家里，或者凶手认为他只会藏在家里。”龙番市公安局副局长赵其国说。
“那可不太好，因财杀人比因仇杀人要难破得多。”
煜瑀挥了挥手，很自信的说道：“这点你大可放心，凶手非但不难找，反而更简单。因为他不仅相信死者家里有大捆现金，而且只认识王秀黎和俞莉丽。”
“为什么？”赵局长和其他侦查员都来了力气，坐直身体听。
煜瑀将目光看向秦明。
秦明也不矫情，立刻解释道：“我们法医经常会说一个专业术语，叫作加固行为。加固行为就是指凶手在杀完人以后，怕死者不死，而施加的一个确保死者会死的行为。采取这种行为的人，通常和死者熟识。在袭击死者之后，恐其不死，怕死者恢复意识后立即报案，自己就难逃法网。在这个案子中的两具尸体上，我们都发现了加固行为。”
“说说看。”赵局长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秦明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水，打开幻灯片，一边播放死者的照片，一边说：“死者王秀黎、俞莉丽的额头部位都有死后形成的、非常孤立的损伤。从现场重建的角度看，凶手在依次杀死齐传芝、王秀黎、苗正、俞莉丽、苗苗后，对现场进行了翻找，对自身黏附的血迹进行了清洗，然后又返回俞莉丽、王秀黎的身边，进行了加固行为。值得一提的是，凶手还特地把王秀黎翻了个身，一是为了看看她的面部表情或者探探她的鼻息，二来是为了对她的额头再来一锤子。”
“这个很有意思，那就是说凶手认识这一家人？”
“不，凶手只认识王秀黎和俞莉丽。加固行为就在于凶手怕死者还活着，因为凶手怕被认出来，既然他只对王秀黎和俞莉丽做出加固行为，那就说明他很自信，自信到即便其他人没死也不会认出他。”煜瑀说道。
“有道理！有了这个线索，我们就好摸排多了！一个媳妇和婆婆都认识的人，交叉面太有限了。”主办侦查员说。
“根据尸体上损伤情况的分析，以及对现场血足迹步伐距离的判断，法医部门和痕迹检验部门的意见非常统一，凶手应该是一个身体健硕的男子，身高可能在一米八五左右。在南方的省份里，这种身高的人也不多吧，应该很好摸排吧？”秦明补充道。
林涛脸上也带着微笑，“不仅好摸排，而且好甄别。现场血足迹反映出只有一个人作案，而且这双鞋子有很多比对特征。只要你们找到凶手，翻出他所有的鞋子，我就可以进行比对鉴定！”
“凶手不会把鞋子扔了吧？”侦查员有些担忧。
“凶手既然有清洗的动作，加之一般鞋子都比较好清洗，我认为他没有必要扔鞋子了。”
会议室里开始议论纷纷。
主办侦查员若有所思地说：“俞莉丽有个好朋友就有这么高。这人叫什么刘峰亚，一米八五。我们在调查俞莉丽的几个朋友的时候，找到了他。不过据说这人和俞莉丽有过一段感情经历，现在还藕断丝连，属于地下关系。所以俞莉丽不可能把这个人介绍给自己的婆婆认识啊，这可不符合常理。”
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侦查员突然涨红了脸，说：“等……等……等等，叫……叫什么来着？”
“刘峰亚。”主办侦查员说。
“就是他了。”角落里的侦查员克制住自己的结巴，“我是负责调查王秀黎生前社会关系的侦查组组长。我们也调查出了这个叫刘峰亚的人。王秀黎退休十几年没有找过单位什么麻烦，但是半年前，她回单位说给单位推荐一名驾驶员。现任的局长不敢驳老领导的面子，就把这人聘了，这个人就叫刘峰亚。”
“啊？”大宝叫出了声，“什么？王秀黎帮自己儿媳妇的姘头找工作？帮忙给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啊？这是亲妈吗？”
“现在不是讨论这是不是亲妈的问题，这个人的条件这么符合，无论如何，要作为现在的重点嫌疑对象。”陈诗羽插嘴道。
“那现在可以抓人吗？”侦查员有些蠢蠢欲动了。
赵局长倒是有些犹豫，毕竟抓错人的话，麻烦很多。
“根据死亡时间的推断，凶手是在六点左右进门行凶的，这个时间不是去一个热闹的居民区杀人的好时间，但是是一个容易敲开不熟悉的人家的门的时间，我说的不熟悉是指和这个屋子里大部分人不是很熟悉。这和刘峰亚具备的条件很相似，他只和俞莉丽熟悉，和王秀黎也只是数面之缘，这个时间点，他可以轻松进入死者家里。另外，凶手进门后，抓住保姆的衣领对保姆施加伤害，这个时候，保姆虽然没有回天之力，但是抓人之力还是有的所以我分析，如果凶手是右利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赵局长看了秦明一眼，笑着说：“你这是在给我信心，同时也给侦查员甄别的办法。”
“我说的是可能有抓痕，如果保姆力气小，或者凶手皮太厚，也可能没有抓痕。”
“不管怎样，赌一把，去抓人吧。”
才过去一个钟头，主办侦查员就拎着一双鞋兴高采烈地跑进了专案组。
“狗日的，刘峰亚左手有许多抓痕，我看他怎么解释。这是他还穿在脚上的鞋子，林科长你要不要看一眼？”
林涛拿过鞋子，拿起放大镜看了一眼：“是他。”
他早就把那个富有特征性的磨损痕迹熟记于心，和实物鞋子做比对，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