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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花板(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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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谁在那儿?
“滴答滴答”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让后转去,瞳孔骤然收缩……
这正好是不久前喻滕所梦到的场景。
喻滕百般无聊地躺在床上。
水滴声确实令人害怕。
所以……这几天听到的水滴声到底来源于哪里?
如梦中所梦到的那样……吗?
喻滕不太相信鬼神这类说法,思来想去,困意渐渐袭来,就在眼皮快要合上的前一刻。
“滴答滴答”
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
“滴答” “滴答”
她悄悄地来了。
“滴答滴答”
一步一步地,缓慢地,拖动着自己的身体。
“滴”
“啪嗒”
黏腻的声音。
喻滕慢慢睁开了眼,四周除了水滴声,不,那不能说是水滴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液体
掉落的声音。房间内,安静得连喻滕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跳声,都能清楚听到。
喻滕缓缓从床上坐起。他清楚的知道,此刻,客厅的某处,有个东西,拖着自己的身体,发出某种液体在地上拖过的,黏稠的声音。
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起身走向客厅……
令人惊讶的是,客厅什么也没有,但是,在地板上,有某种红色液体从上往下掉落的痕迹。
喻滕咬咬牙,因为此刻他确定,那个东西,悬挂在天花板上。
小鱼鱼内心一万句卧槽飘过,他可是遵纪守法的五好青年,什么不道德的事都没有干过,摊上这种东西,真是……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玄关处,朝门上的猫眼望去。
“完蛋。”他如此想,“门外走廊处全是蜿蜒的血液。”
如果出去了,谁知道会碰到什么更麻烦的东西?
“啪嗒”
喻滕汗毛全竖起来了,那种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一声尖叫也随之在他脚边响起。
类似于毛发的触感令喻滕绝望。
他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啊!!!”
“我的身体呢?我的身体呢我的身体呢?!!!”
“我的身体在哪里我的身体在哪里我的身体……”
喻滕无语,心说“你可真是个大傻逼,麻烦你向上看看,那个倒挂在天花板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此时此刻,他无心吐槽,小心翼翼地移开脚,向后退去。
在后退的过程中,他终于看到了那个挂在天花板上的东西…
----那是一具身着长裙,被血液染红的,再者是……
他的目光向上移去。
洁净的脖子上滴滴答答淌着血,脖子上方却是什么也没有。
脖子与脑袋的衔接处血肉模糊,血和肉混成了一片,像是有人专门拿工具搅过来搅过去的样子,又像是那锋利的刀具,丧心病狂地砍了一次两次三次……他甚至还看到了血管凹凸不平的横切面。
奇怪的是,那头颅发出震天的尖叫后,穿着裙子的无头尸体,向那个方向拖去。
头颅又咕噜咕噜地,似乎是针对喻滕似的,朝他一边尖叫着滚过来。
咕噜咕噜咕噜……
也是,屋子里……不对,是这小区里,就他一个活人,不针对他针对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身体我的身体……”
那具尸体听到声音后,立刻转变了方向,朝喻滕所在的方向继续前进,“啪嗒啪嗒”的声音也在持续。
喻滕似乎明白了。
那具尸体没有头,不能辨别方向,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只能听声辨位。而那顶傻逼一样的头颅,专门发出声响……
“不行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喻滕转变了好多次位置,那头颅还是朝他的方向,一边尖叫着,一边滚过来。
退到了尽头,那顶头也跟着他,滚到了他的脚边。
身后只有一扇窗户,但他住三楼。
虽然距离离地面没多高,但就这样直接跳下去,断条腿就算是好的了。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东西离他没多远了,喻滕仍在犹豫。
径直跳下去必定会受伤,到时候行动不便,遇到什么可不好说。
就在那东西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随之响起的,是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已是三更天了,喻滕知道。
在“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话语重复了好几遍后,原本普普通通的敲门声变成了一种类似于血肉的东西敲击在门上。
黏腻的声音震天动地。
头颅的尖叫声停止了,尸体的移动也停止了。
在门被那东西砸倒后,尸体和头颅向后转去,与门外那可爱的,戴着蝴蝶结,穿着红色的裙子的小女孩厮打在一团。
女孩用原来敲击门的“武器”-----青筋暴起,沾满血液的,肌肉大汉的手臂挥舞着,像打排球似的,把跳起的头颅打飞掉。
又与天花板上的尸体厮打。
喻滕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么壮观的一幕,真是太幸运了。
在那群东西厮打之际,喻滕心中已有了决定。
转身打开窗户,一鼓作气地跳了下去……
结果还是如他预料的那样,不过还好,没摔断腿,只不过崴了脚之后,脚踝肿的如包子那般大。
喻滕心中真是快活极了,自己的小命成功的保住了,然后愤愤不平地,朝那因为喻滕跑掉了而焦急地朝窗户撞去,有着一头秀发,但是智商不高的傻逼脑袋,比了个国际手势。
让你吓我,哼!
那头颅很是焦急,拼命朝窗户撞去,原本透明洁净的玻璃,被撞得满是溅上的血液,以及一丢丢的,红色的碎肉。
而后一只手,把那头颅抓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震天动地的叫声,和利器剁在血肉上的声音过后,世界又是那般的安静。
可爱的小女孩站在窗边,拎起那已经分辨不出是人头的脑袋,示意让喻滕看。
在某一瞬间,喻滕真觉得这小女孩很可爱。
赶紧远离这个地方后,喻滕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天边,一道光从地平线迸发而出,让宁静恐怖的黑夜不再那么死寂;让迷惘的人们,有了归宿。
喻滕这才注意到,一直都有着这么一束光在天边照耀着。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关于他和她的梦,其实他的死亡,并不是故事的结局。
他被倒吊在天花板上,头颅掉在了地上……
许多年前,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山村,有着一种特殊的习俗。
每一年鬼门大开的时候,他们都会挑选祭品献祭,为他们供奉的邪神补充法力。
所谓祭品,就是选村里的年轻姑娘,让他们穿着白色长裙,吊在寺庙中,让血液浸满白长裙。
每一次献祭的时候,姑娘们被他骗来,作为祭品献祭。
年年都是如此。
直到有一年,她来到了村子里,阻止了他骗姑娘去献祭,但是没有祭品,邪神就会动怒,整个村子,将寸草不生。
这是不行的。
他为了自己的命,将她的头一刀一刀砍了下来,让她作为祭品,吊在了寺庙之中。
她带着怨恨,来到了他转世之后的家,把他的头一刀一刀砍掉,如当年她死去的模样一般。
故事的真正结局,她带他回到了山村中,把他永永远远吊在了寺庙里。
永远,吊在天花板上。
永远,没有头。
……
喻滕望望天边,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朝天边的亮光启程。
这次启程,将会有新的历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