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弟弟登记在册》鹿尖尖

20、我是一只鱼

　　“日料？”

　　顾妍点了点头“我都可以。”

　　孟可笑了一下“还好你说的不是随便，不然我可能就拉着你在便利店庆祝你第一天入职了。”

　　顾妍歪头不解地看着她。

　　孟可看着她笑着问道“随便，蒙牛随便吃过吗？”

　　顾妍恍然大悟，笑个不停。越发觉得她是个有意思的人。

　　孟可开车前方带路，顾妍则一路都跟在她身后，俩人最后去了一家叫“无有”的日料店，装修风格和它的店名一样，与众不同。

　　孟可“是不是觉得不像一般的日料店？”

　　顾妍点了点头。

　　孟可笑道“无既是有，有既是无。”

　　“文化水平有限，不懂。”

　　孟可笑而不语。

　　俩人在店员的带领下去了一个小包厢。

　　顾妍低头翻看了一下菜谱“有点意思，我好像明白你说的话了。”

　　这家店的菜单上每道菜的原材料都备注的一清二楚，进口的就是进口的，国内的就是国内的，甚至着重表明：介意者慎点，而大部分则都是国产的。

　　“这家店的老板不怕客人看了起身就走吗？”

　　“这个问题，你吃完以后再问我吧。”

　　顾妍合上了菜单“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那么你点吧，我这人嘴不挑，但只吃好吃的。”

　　“明白。”

　　孟可快速点完了，将菜单放在一旁，看着顾妍问道“上班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想听实话还是漂亮话？”

　　“都可以，与我而言没差别，因为这是你的感想而不是我的。”

　　顾妍喜欢孟可的直言直语“哈哈哈，我都快累得散架了。对了，害你陪我一起加班，真不好意思啊，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顾妍拿起水杯敬孟可，孟可却只笑笑不抬手“真有心的话，一会儿再敬也不迟。我点了一瓶清酒。”

　　顾妍原本因为她的拒绝有些不畅快，但听她最后说的那句，立马又眉开眼笑“了解。”

　　孟可“其实，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的，因为今天算是我下班比较早的一天。”

　　顾妍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不会吧，这么苦的啊？”

　　孟可点了点头“就是这么苦，不过吧，苦尽甘来”。

　　“不明白”

　　“我上一份工作，每□□九晚五准时下班，工资是现在的三分之一。”

　　“所以呢？”

　　“以我上一份的工资，我只能在郊区租个整的一室户，可以我现在的工资，在这市中心租一套绰绰有余。”

　　“所以，你为了住在市中心，甘愿放弃时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而我当下只是想让自己皮包鼓一点，活得舒适一点，可能过两年就不会这么想了，可到时再重新做抉择不就好了。更何况你觉得我放弃的是时间，可是在我看来，在这放弃的时间里我得到的是社会的经验和能力的提升。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观点，你可以不认同我，我也不需要别人认同。”

　　顾妍点头表以赞同。

　　很快她们点的东西相继都上来了，这一次孟可先举起杯子“你该不会忘了欠我的那杯吧？”

　　顾妍赶紧举起酒杯与她轻碰了一下“我干了，你随意。”

　　孟可笑着一饮而尽，而顾妍则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将那杯喝了下去。

　　孟可望着她问道“不会喝酒？”

　　顾妍点头“嗯，酒量不怎么好，不过据说酒品还不错。”

　　“那还要不要再喝一杯，这清酒后劲很大的”

　　“舍命陪君子。”

　　顾妍笑着与孟可又干了一杯，这第二杯比第一杯入口多了，于是越喝越high，最后直接喝趴了。

　　顾妍这回喝猛了，彻底断了片。第二天原定的闹钟根本不能把她叫醒，好在江杨有先见之明，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叫她起床。

　　顾妍有气无力应了一声“喂~”

　　“快起床，再不起床你就要迟到了，别忘了你和爸爸打的赌。”

　　顾妍一下打起了精神，弹坐起身“谢谢，挂了”，火速洗漱换装。

　　“早啊，顾妍” “早~” 孟可的神清气爽与顾妍的萎靡不振，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妍打了一个哈欠，刚准备趴这桌上休憩一会儿，孟可便敲了敲桌子，大声提醒道“我昨天说的可别忘了”，说话的同时用神眼示意了一下一旁地摄像头。 顾妍哀怨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好“知道了。” “无精打采的，昨晚酒还没醒？” 顾妍木讷地点了点头。 孟可偷笑了一下“给你发个好东西，保证你看完，精神抖擞。” “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 “发你了，你自己看吧。” 顾妍带着一颗好奇的心，点开孟可微信发给她的那条小视频，果然如孟可所言，她瞬间就精神抖擞了。 视频里的她趴在家里的地板上，嘴里哼唱着任贤齐的《我是一只鱼》，江杨试图将她抱起来，她双手双脚全力扑腾挣扎，还不满地朝他大喊大叫道“岂有此理，你知道我是谁嘛，我是美人鱼，美人鱼公主，我要游回大海里去，你们谁敢拦着我，都不准拦着我，听见了没有...” 江杨大概是吓懵了，楞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她又趴回了地上，使命扑腾地往前游，嘴里跑掉地唱着“我是一只鱼 水里的空气 是你的小心眼和坏脾气...” 顾妍没眼看到最后，立马退了出来。

　　孟可望着她笑道“你的酒品很让人惊讶呢。” “唉～”顾妍双手捂脸“没法活了，太丢人了。” 杨婷突然踩着恨天高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你俩一大早很闲吗？” 孟可一秒变脸站立起身，恭敬道“杨总早~” 顾妍不情不愿跟着起身“杨总早~” “早什么早，这都几点了，给你们两分钟时间，赶紧拿上良器那个项目的所有资料，一会儿跟我去他们公司。” “是，杨总”孟可说完，熟络地忙碌着将资料都塞进公文包里。 杨婷进办公室前瞄了一眼顾妍，耐人寻味。 顾妍被她看得浑身都不对劲，拿出手机打开镜像照了照“没问题啊，看什么看？” 两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准时出发，顾妍第一次不知道要干什么，只知道跟着孟可就行。 上车的时候，孟可坐副驾驶，杨婷坐后座，而她再怎么不情愿和她坐一起也没办法，只能悻悻然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进去，刚一坐进去，杨婷就发难“生意场如战场，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知道吗？” 这是嫌她慢吗？顾妍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不悦道“知道了。” 孟可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对着司机师傅甜甜笑了一下“徐师傅，我们出发吧。” “好嘞~” 路程行驶到一半的时候，杨婷突然叫了“停~”，徐师傅立马将车停到了一旁，静听指令。 杨婷头也不抬地盯着手机道“孟可，给你十五分钟的时候，带她下去买套职业装。” 顾妍拉了拉衣服反怼道“我觉得我的衣服挺正式的呀。” 杨婷不说话，孟可则已经开了车门下车，顾妍不好意思让孟可为难，只好下车。 孟可一见她下车便拉着她小跑进去商场，顾妍气喘吁吁纳闷道“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孟可侧头望着她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有没有必要了”。 顾妍突然发现，无论问孟可什么问题，她都不会选择回答你，反而是让你自己去找问题的答案。 孟可将她拉进了一家店，快速选了一套衣服塞给她“去换上吧。” 顾妍换好出来，孟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真合适，挑的人真有眼光。” “嘿~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顾妍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还别说挑的人真有眼光，当然穿的人身材也不错，相得益彰。 顾妍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被孟可强拉着跑出去了，她慌着的拉着她停了下来“钱还没付呢，穿霸王衣虽然爽，但不太道德吧？” 孟可将手中的购物袋高高拎起，拿出里面的小票在她面前晃了晃“单早买过了。” 顾妍尴尬地挠了挠头“怪我，白长一双眼，不过你怎么知道你选的这一套一定就合适我呢？” “江湖经验”孟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了，十五分钟马上就要到了”，孟可说完又拉着她小跑了起来。 顾妍由衷佩服她，穿着一双那么高的高跟鞋仍能健步如飞。 回到车里，碍于面子，顾妍努力的隐忍着不再杨婷面前喘粗气，怕被她笑话，于是一手抵着下巴，视线望向窗外，尽量放缓慢地调整气息，与她不同，孟可则毫不掩饰，两厢一对比，反倒显得她拘泥做作。 杨婷低头笑了笑，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为了缓和自身的尴尬，顾妍轻咳了几声，这回孟可和杨婷齐声发出了笑声，顾妍瞬间更尴尬了。 徐师傅望着后视镜里的她笑着说道“顾小姐，放轻松自在一点便好，没什么丢脸的。” (⊙o⊙)…顾妍心如死灰，弄巧成拙。 到达良器集团，顾妍才知道，今天一起来参加良器集团新品会议的还有博众集团，顾妍虽然才入铭杰第二天，但也知道这博众和铭杰是死对头，一山不容易二虎，一城难容二主。

　　博众集团的陈友谅上前一步向着杨婷伸出一手“真没想到啊，两轮刷选下来，竟然又是我们两家公司，有缘啊真是有缘啊。” 杨婷直接忽视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一点面子也不给，自顾低头摆弄自己新做的指甲，陈友谅尴尬地自己收了回去，脸色难堪“那就一会儿见。”

　　陈友谅看着杨婷的指甲，咬牙切齿道“希望你一会儿还能有这般闲情逸致”，说完从鼻腔里怒哼了一声，以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杨婷付之一笑，对着伸手的孟可和顾妍使了个眼色“我们也走吧”。 进了良器的会议室，听了他们市场部的总监说完之后，顾妍才知道杨婷为什么那么在意时间，原来是哪家公司的人先到就由哪家先来讲策划案。 顾妍凑近孟可小声问道“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更早点出发呢？” 孟可难得给出了问题的答案“如果太早的话，即使最后我们竞选成功了，但是价格方面难谈。” “为什么？” “没听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孟可怕顾妍听不明白补充道“良器约的时间是十点，而最佳到达的时间是九点五十七到九点五十九之间，如果到的太早，良器就会知道我们十分在意这个项目，那么谈价格的时候他们就有了底气压价，况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站在外面苦等样子也不太好看。” “哦，这样啊。那为什么中途又让我换衣服呢？” “这个问题呀，更简单，你仔细看看每一个人不就知道了。” 顾妍听话地认认真真打量了每一个人，她之前的穿着虽然在她自己看来挺正式的，可是如果穿着那一身坐在这里的话，就会显得迥异，但...“我们是来谈合作的，拼的不该是设计方案吗？” “人靠衣装马靠鞍，一个员工的形象代表了一个企业的形象，更何况，良器的徐总特别在意这一点，你若穿得不正式一点，他会觉得你不尊重他。” 顾妍这才恍然大悟，她冤枉了杨婷，原来她半道不是故意要为难她呀。

　　陈友谅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冲着徐达华笑道“徐总好，我是博众的总经理—-陈友谅，很荣幸能过关斩将到最后，由我亲自给您讲解我司特地为贵公司做的策划方案。” 徐达华轻点了两下头，似有些不耐烦“陈总，那请开始你的介绍吧。” 陈友谅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哎~好的”。 陈友谅随即开始他的演讲，顾妍全程认真听下来，惊讶地发现，博众的方案竟和铭杰的大同小异，而且看良器的徐达华的反应，除了陈友谅打开PPT的那一秒他抬头看了眼，其余时间他都是在低头看手机，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大概陈友谅也发现了，所以他讲完，面目表情也不太好看“徐总，我的方案大致就是这样的，您觉得怎么样？” 徐达华轻点了一下头，敷衍地“嗯~”了一声。 陈友谅悻悻然从主讲位走下来，孟可无缝衔接将铭杰的方案投放到大屏幕上，而杨婷也已起身站在陈友谅方才所站的地方，以高亢的声音开始她的演讲，没有客套的打招呼，而是直接进去正题。 徐达华一如方才一样，在PPT投放到屏幕上的那一秒才抬起头，可是却又和方才不一样，他原先撑着额头的那只手此刻改摸着下巴，眉角微微翘起，越到后面他似乎兴致越高，顾妍看得莫名其妙，这不是差不多的方案吗？难不成，这个徐达华有恋母情结，看上了杨婷？顾妍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得打了一哆嗦。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