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笨蛋妖精

35、番外--父亲（二）

　　楚崑在办公室里一脚踹开了旁边的椅子，点了支烟，踱来踱去。如果不是顾及程彻，他真心想把欧阳奂然这女人掐死。杜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她发现她不时会反省，总觉得当初把奂然介绍给程彻，是不是自己做错了。程彻对自己而言，真的像是亲弟弟一样，曾经以为奂然在经历之前程彻那场病，会不一样。原来，她是早就被程彻惯坏了，还是一开始她和程彻就并不合适呢？对于这个家，对于孩子，对于程彻，她并没有足够的责任感。
　　楚崑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女人“杜宇，我根本不敢指望那个女人会怎么样了，我的兄弟，我的干儿子。。。。。。”杜宇点点头“这个你放心，程彻是我弟弟，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他妈的，程彻上辈子是欠了那个女人么？”孩子马上要动手术了，程彻一方面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一方面要和医生谈小斐然的手术和后续的问题。他那个性格也是倔的可以，他坚持让欧阳奂然在家照顾好斐瑛就好，斐然的事，他自己来。楚崑和杜宇都知道，他一方面可能也是在和奂然赌气，一方面也是跟自己赌气。
　　“我去医院看看，快中午了，我准备点儿吃的给他们爷儿俩送过去。”杜宇不指望欧阳奂然怎么样了，毕竟，家里还有小斐瑛要她照顾。如果斐瑛再有点儿什么，程彻会更难过吧。
　　到医院病房的时候，看见程彻一边敲着笔记本，一边守着病床上的小斐然。那孩子也聪明可爱，看见自己进来就叫“干妈妈！”干妈妈？还湿妈妈呢。小小的孩子坐在病床上，还吊着针呢，自己抱着程彻和自己以及楚崑给他买的各种玩具。
　　“姐。”程彻看见杜宇进来，淡淡的笑了笑。要站起来，被杜宇按住“行了，还没吃东西呢吧？”杜宇把吃的拿出来放在柜上，拿出专门给小斐然做的香甜玉米羹，拿了小勺，坐在病床床沿，小心的喂孩子吃饭。一回神，就看到程彻看着儿子乖乖吃东西时，他嘴角和眼底浮现的最近少见的欣慰笑容。而他自己，依然在敲着电脑“程彻，你给我洗手吃饭，要不然我没收你电脑。”
　　程彻无奈的笑，放下电脑，站起身准备洗手，眼前一阵黑，扶了下柜子边沿。这些也被杜宇看在眼里，她什么都没说，支持催促他快点用餐。同时杜宇知道，程彻的状态很不好，再这么下去，孩子还没手术，怕他要先倒了。“然然，叫你爸吃饭。”小斐然看着爸爸一直在敲着电脑，又听干妈说话，于是也叫着“爸爸吃饭饭！”
　　程彻抚了抚儿子的头“好，爸爸吃饭。”程彻去洗手间洗过手回来坐下，用干净毛巾擦了手，才拿起餐具，打开餐盒准备用午餐。然而看着饭菜，却怎么也吃不下去。然而转头看着儿子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更何况，还有杜宇都在看着他，不吃是怎么都过不去的。于是，夹了几著青菜，扒了两口饭，米饭蒸的软烂，程彻知道，杜宇是怕他胃不舒服，菜也很清淡。但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是没有胃口。
　　喂过小斐然，杜宇给那个孩子用毛巾擦擦嘴，擦了擦手。之后看着程彻“吃不下就别吃了。”她走到一边，拿出一瓶酸奶“酸奶给你晾着，等会儿喝了。”程彻一皱眉“留着给然然喝吧”
　　杜宇叹了口气“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然然有我呢。”小斐然听懂了大人的话“爸爸喝酸奶。”杜宇一挑眉“听见没？你儿子让你喝。”杜宇觉得，程彻最大的幸运，其实是斐瑛和斐然都很乖，很聪明懂事儿。也不枉程彻这么疼爱他们，有时候小孩子懂事起来，比大人要强多了。
　　吃过饭没多久，程彻便起身去了洗手间。杜宇垂了眸子，这些天，程彻几乎不怎么回家，他脸色一天不如一天，还不如这个病床上的孩子。“然然，你乖，先自己玩儿，干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小斐然点点头，接过杜宇给他的玩具，自己玩儿着。
　　程彻在洗手间里，将刚刚吃过的东西都吐了，额前的短发和鬓角都被冷汗浸湿了。一手横在上腹部，苍白的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印。一阵阵的晕眩，让他险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跑了出来，是不是，自己真的没那么幸运。那么无论如何，让他知道儿子的手术能成功。如果可以换得儿子的健康，那么让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胃部的钝痛，夹杂着胸口的闷痛，他甩了甩头，硬撑着直起腰身，洗了把脸，擦干后，走出洗手间。直直的走向儿子的病床边“然然，后天我们要手术了，怕么？”小斐然抬头看着爸爸，摇摇头“不怕！”程彻笑了，真好，他的儿子真好，或许孩子还不懂什么叫手术，但是每次打针的时候，斐然从来不像其他孩子一样，那么撕心裂肺的哭闹。疼的时候，也不说疼，就是趴在自己怀里，叫“爸爸”反而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看着孩子受罪的时候，会看不下去。
　　“做了手术，然然就可以回家了，爸爸带你和哥哥出去玩儿，买好多好多玩具，好么？”小斐然有些茫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开口“爸爸，什么是手术？是打针么？”
　　这倒是把程彻问倒了，怎么跟这么小的孩子解释手术呢？“然然有个地方生病了，医生叔叔要把生病的地方修补好，这样然然就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可以重新回到幼儿园和哥哥还有小朋友一起玩儿了”
　　“不去幼儿园，要爸爸。”小斐然趴在程彻怀里撒娇，这几天没去幼儿园，都是在爸爸身边，他觉得爸爸陪着他，比在幼儿园有意思多了。多日未曾有过笑容的程彻，被儿子的一句话逗得笑开了眉眼。“然然要去幼儿园，才能学知识啊，以后爸爸有时间都陪着然然好么？”
　　“好。”搂着儿子，程彻轻轻拍着儿子的幼小的肩背。一会儿工夫，小斐然就在父亲怀里睡了，不知是因为疲累还是其他原因，程彻也阖了眼睛，睡了过去。杜宇进来时，就看见这父子俩在一张病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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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宇出去的时候，找到程彻的主治医师，谈了一下程彻的情况。无论如何，孩子还小，而且手术也是越小做越好，不会耽误病情。然而程彻的情况，似乎还不如那个孩子。商磊告诉杜宇，他建议让程彻再做个细致的检查，然而程彻只是表示，等孩子的手术之后再说他的问题。
　　回去病房，看到这父子俩都睡了，她轻轻的收拾了东西，走到病房外面，给欧阳奂然打了电话“奂然，你在家么？”她怕她不在家，直接打了她的手机。“杜宇姐，有事儿么？是不是然然怎么了？”
　　杜宇听着她那边稍稍有些乱，应该不是在家里“你在哪儿呢？”她是不是现在心里已经没有程彻了？只是想到孩子怎么了，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在乎孩子，那次又怎么会丢下两个孩子跑出去？
　　“我在外面买东西呢”她推着购物车，干脆把儿子放在购物车里，程彻这几天都没回过家，只有她和斐瑛一大一小两个。或许，是习惯了他不在的时间吧，因为斐然的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似乎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又被拉开了。是不是自己真的从来没有懂过这个男人？
　　“斐瑛在么？”欧阳奂然应了一声，小斐瑛听出妈妈在跟谁说话，扒着她的手机，也要说话，奂然把手机给了儿子，小斐瑛小小的手拿着妈妈的手机“干妈妈！”杜宇听着干儿子脆生生的那声“干妈”心情好了一些“斐瑛，想不想弟弟和爸爸？”小斐瑛一刻迟疑都没有“想，想爸爸！”奂然把手机从斐瑛手里拿过回来“杜宇姐，找我有事么？”
　　“找个地方见面吧，我得跟你说点儿事儿。”杜宇跟她约了一个地方，一个小时候，她远远的看着欧阳奂然抱着儿子走了过来。欧阳奂然进来之后，就见到靠窗的位子，杜宇坐在那里，喝着茶。“来了。”斐瑛挣开妈妈的怀抱，跑到杜宇身边“干妈妈！”杜宇抱过斐瑛放在自己腿上“我儿子真棒！”叫来服务生，要了个香蕉船。
　　“杜宇姐，不用，我都不怎么让他吃凉的。”杜宇只是笑了笑“这么热的天，你看看，这孩子汗都出来了。”拿了手帕帮小斐瑛擦着汗“斐瑛，待会儿跟干妈看爸爸和弟弟好不好？”小斐瑛点头“好！”
　　“杜宇姐，程彻不想让斐瑛去医院，那地方，小孩子去了不好。”她不知怎么的，几天没见，反而是不太想这个时候看到程彻。自从那日他让她回去，跟着几天没回家，两人之间似乎就有什么过不去的东西。她以为，自三年前，他俩的感情已经深到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是他们维系的还是不够么？还是依然没有沟通好？
　　“那也不能让孩子好几天看不见自己爸爸呀？奂然，你知道程彻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么？”欧阳奂然听了杜宇的话，脸偏了过去，这几天，他们几乎连电话都没通过。偶尔通电话，也只是说说然然的情况。
　　“今天程彻在医院然然病房里差点儿晕倒你知道么？商医生也跟我说希望程彻能再做个检查，他的情况，没比然然好到哪儿去。”听着杜宇的话，欧阳奂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不是不心疼他，只是自己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他沟通了。他什么都不说，自己问了他也不会说。他只会说：没事，不要紧，别担心，甚至是：没必要。
　　“你可别忘了，他可还没解除警报呢。奂然，你好好想想，你是真的爱他懂他么？你和他在一起，图什么呢？如果你觉得过不下去了，你还是可以提出离婚的，我想，程彻不会拦着你，也不会试图挽回什么。日子，是要靠两个人去过的，或许我这个外人不该说什么，但是奂然，别让我觉得我当初介绍你们俩认识是个错误。”
　　欧阳奂然从来没听过这样重的话，眼眶泛着红，拿过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难道她就不想好好过日子么？难道她就真的不心疼程彻么？她是他妻子，怎么可能不心疼他。但程彻有时候真的让她觉得很无力，让她觉得挫败。程彻疼她，她也知道，他的付出，她也懂。然而，这个家自己也付出了，是她付出的方式错了么？
　　“把眼泪擦干净，如果你等会儿要过去看他的话，就别再让他操心了。”又和她说了些斐然的情况，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开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