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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宴会 ...

  •   今日宫中设宴为宣王接风,朝中官员大多都收到请帖,将军府也是如此。

      柳氏来到挽居阁时,沈束星刚好准备出门。

      “祖母。”说话女子穿着淡绛衣衫,腰间束着浅白玉带,衬的细腰不盈一握。乌黑的长发盘成发髻,发间插着一对金步摇。眉心描着细细的花佃,映的面容艳丽如玫瑰却不失端庄。

      柳氏上前拉住沈束星的手,止不住笑意:“星星现在是越发好看了。”

      沈束星挽住柳氏的胳膊,偷偷的给惊蛰她们使了个眼色:“这都是惊蛰立春手艺好。”

      “祖母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是个好的。”
      惊蛰立春连忙道谢,只是心中忍不住嘀咕,这衣服,妆发都是小姐自己打理的,根本没经过她们的手,怎么现在成了她们的功劳?

      *

      宫外停了许多马车,柳氏不想打扰沈束星和小姐妹叙旧,便和沈守疆一同入了宫。

      车内只剩沈束星一人,她可不想叙旧,一群塑料姐妹花,有什么可聊的,况且长时间未见,谁长什么样可能都忘的差不多了。

      她刚下马车就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各家小姐纷纷围了过来。

      张家小姐站在沈束星旁边,夸赞:“许久未见,沈小姐还是像原来一样漂亮。”孙家小姐捂嘴轻笑:“谁不知道沈小姐从小美到大!”李家小姐刚要开口,就听有人道:“有些人一来就抢风头。”

      说话的是右相嫡女王若若,她向来和沈束星不合,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她声音不小,几个小姐有些尴尬,见沈束星面色如常,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以前,沈束星定是要反击回去,可现在心境不同,她不屑于和小孩子置气。况且王若若只是嘴巴坏了点,人倒是不错。

      沈束星朝她笑了笑:“王小姐近日可安好?”
      王若若没料到她竟然没发怒,还好言好语的和她打招呼,张了张口,干巴巴道:“…挺,挺好,你,你呢。”

      沈束星笑的张扬艳丽,上前拉住王若若的胳膊,亲昵道:“若若好,我自然也好。”

      感受到王若若身体瞬间僵硬,沈束星笑的更开心。王若若面色发红,这女人,这么热情是怎么回事?奈何沈束星手劲太大,她没法挣脱。只能被迫和她扮演一对姐妹花。

      那孙小姐,李小姐也被眼前的情况弄昏了头,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时,又来了一辆马车,下车的是宋家姐妹—宋清理,宋晗。见状,王若若阴阳怪气道:“喂,沈束星,宋清理到了,这下可以松开我了吧。”

      前面带有书卷气质的女子是宋清理,另一个看起来腼腆可爱的是宋晗。这宋清理可是整个盛业贵女的噩梦,她自幼跟着宋华,行为举止像教科书版,诗词书画样样精通,不输男儿分毫。

      她幼时生母病逝,不久后父亲娶了填房。填房李氏原先对她还不错,嘘寒问暖,把她当自己亲生的疼爱,可不到三年,李氏就有了一男一女,对她渐渐怠慢。家中庶女众多,宋大人又疏于管教,宋清理在宋府无人管教。宋华不忍孙女处境,便亲自教导她。

      这小古板的模样勾起了沈束星的兴趣,几次见面后,她和宋清理竟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只是一年多未见,沈束星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自己这个密友。

      宋清理下了马车和周围人一一问好,脸上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好像问好只是规矩。众人早已习惯她这个样子。不知看到何处,她视线一顿,突然弯了唇:“束星。”

      “阿理。”沈束星松开王若若,向宋清理招手。王若若看着空空的胳膊,心里有些闷闷的,刚刚还抱着自己,现在却……

      沈束星注意到王若若的小表情,拉着她往宋清理那边走。见她没忘记自己,王若若心中一喜,但嘴上还是傲娇着:“哼,是你的好友又不是我的,我才不去。”
      沈束星:“……”

      *

      命妇官员不同席,沈束星原先和柳氏坐在一起,听着周围其他夫人的夸奖有些无聊。她和柳氏请示后便去找王若若,拉着她做到宋清理旁边。

      她居然主动要和我坐在一起,她一定是想和我交好,一定是这样!王若若偷偷瞟沈束星一眼,暗暗下了决心。

      “喂,沈束星。”她眼神飘忽,右手揪着衣服,“你,是你主动和我坐一起的,你,你…”

      沈束星扭头看到王若若别扭的表情,心中了然。她咽下口中糕点:“嗯,我主动和你说话,我想与你交好。”

      王若若眼睛一亮,猜对了!她看着沈束星认真道:“那,那,那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我,我以后会罩着你!”
      “行啊,那以后就靠你了。”沈束星附和她的话。这小姑娘可真有趣。

      待官员到齐,皇上带着皇后前来,众人齐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落座后,景帝开口:“众爱卿平身,今日,朕设宴为宣王接风,爱卿随意即可!”

      宣王坐在景帝右下方,穿着湛蓝广袖,面盘如玉。沈束星抬头,目光刚好与谢楚洲相对,他嘴角噙着淡笑对她点了点头,笑容如沐春风,宴上未婚女子见此悄悄羞红了脸。

      王若若附在沈束星耳边小声嘀咕:“宣王可真好看。”沈束星摸了摸脸:“是,是挺好看。”

      “沈束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呃,太热了。”
      “哦”,王若若似信非信地点点头继续看舞。

      沈束星透过中间舞女往台上看,景帝俊美非凡,皇后端庄大气,两人坐在一起可谓郎才女貌。视线下移,皇后左侧坐着一位妃子,头上带着一套金镶玉首饰,穿着绣了金线的宫衣。若是别人穿金戴银,只会让人觉得俗气万分,可这位妃子有张妖娆妩媚的脸,显得她贵气逼人。

      沈束星收回视线,宋清理恪守规矩,宴会上她从不多言,沈束星只能和王若若聊天。

      她低声询问:“南宫柔儿怎么坐在上面?”

      “她啊,去年她就进宫,被封为淑妃。”想了想,王若若头神神秘秘道:“据说她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后宫嚣张跋扈,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这么嚣张?”
      “谁让她爹是左相,哼,我爹爹是右相我也没像她那样……”

      *

      茶水吃的有些多,沈束星想要如厕,宋清理要陪她去,沈束星让她留下来陪王若若,自己跟着宫女离席。宴会在前殿,茅厕比较偏僻。

      沈束星整理好衣服出来时没看见带她来的小宫女,等了一会儿怕宋清理她们着急,就先行回去。

      宫中路况复杂,沈束星七拐八拐后迷失了方向。前面是一片竹林,她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往里走,没走几步就听见说话声。

      “唔,唔,你轻点。”
      “想死爷了…”

      听清内容,她一愣,这是哪对大胆的野鸳鸯,居然敢在竹林偷情。她可没有偷听床事的习惯,刚转身准备往回走,就听见“咔嚓”一声—她踩到了地上的竹子!
      好奇心害死猫,可是她并不好奇。

      “谁?谁在哪!”男人一惊,连忙用衣服遮住女人,警惕地往旁边看。

      假山后,沈束星被人环着腰捂住嘴,大气不敢出一声。鼻间传来幽幽药香,有些熟悉,借着月色,她只看见那人削瘦的下巴。谢楚洲见她没有挣扎,松开手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得罪了,沈小姐。”

      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沈束星耳边,她不自在地点点头。

      看了一圈,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女人不满道:“诶呀,你快点~”声音嗲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竹林里又是一片旖旎…

      沈束星闭着眼,心中划过一片草泥马。接着耳朵被一双手捂住,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她抬头看向谢楚洲,无声道:“王爷?”

      谢楚洲眼里盛满笑意,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他原本在前殿和其他几位王爷说话,见沈束星位上没人,便鬼使神差地借着透气离席。

      刚出门,就看见一个小宫女焦虑地站在门口往内张望,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一问竟得知沈束星如厕长时间没出来,小宫女怕她有什么意外,在外面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应,她进去发现沈束星早就没了踪影。

      谢楚洲交代她不要声张,独自一人去寻找她,后殿茅厕有两条路,他在另一条路上发现了沈束星的玉佩,于是便沿路寻找,果然在竹林看见差点被人发现的沈束星。

      过了一会儿,竹林里的野鸳鸯才离去,谢楚洲也带着沈束星离开假山。沈束星弯腰行礼:“今日多谢王爷相救。”
      谢楚洲打开扇子,提醒道:“无妨,沈小姐下次出门要注意安全。”

      ……

      绕过竹林,前面传来歌舞声响,是大殿。
      他们走近看到一个小宫女在门旁徘徊着,小宫女抬头看见沈束星“哇”的哭出声:“对不起贵人,是奴婢的错,求王爷和贵人责罚……”

      沈束星眨眨眼,明明是自己走错了路,怎么成了她的错?见沈束星没说话,小宫女惶恐地跪下。沈束星连忙把她扶起:“诶诶,你别哭呀,我没怪你,是我走错路了,跟你没关系,不哭不哭。”声音轻柔至极,生怕吓着她。

      谢楚洲诧异地看她一眼,在这等级森严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明明她刚刚也被吓到,现在居然去安慰别人。要不是提前调查过她,他一定觉得她就是那个世界的沈束星。

      小宫女擦着眼泪忍不住抽泣,沈束星想了想从香包里拿出一个银花生塞给她:“诺,收了我的银子,你可不许哭了哦。”
      小宫女受宠若惊:“不行的,贵人,这不合规矩。”

      谢楚洲掀了掀眼皮,淡声道:“既然是沈小姐给的,就收下吧,不过,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
      小宫女急忙跪下磕头:“回王爷,奴婢明白,今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嗯,退下吧。”

      翠儿走后,谢楚洲把扇子放回腰间,看向沈束星:“沈小姐先进去吧,若是让他人瞧见我们在一起,恐怕有伤你的名声。”

      宣王倒是个君子,看起来比其他王爷好很多,沈束星想。她点点头往里走。

      待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时,谢楚洲才收回视线,摸到袖中有一物,他拿出来一看,是沈束星的玉佩,玉佩后面刻了一个小小的沈字。他想了想又把玉佩放回袖中,下次见到她再还给她吧。

      前殿,舞女依旧在跳舞,只是曲子换了一首又一首。沈束星见没人注意,又坐回位上。见她回来,宋清理一脸焦虑:“怎么这么晚?”
      王若若也拉着她:“你没事吧,怎么去了那么久?再不回来我就要和宋姐姐去找你了。”

      “我没事,刚刚迷路了,遇到一个宫女,她把我带回来了。”沈束星安慰她。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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