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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早安 ...

  •   因为下雨,空气中湿气很重,再加之市里发了些小水,司烟需要一大早起床去处理事情,心头压着很多事情,一晚上睡的并不安稳。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开始,空气中除了潮湿之外,竟然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穆然睁开双眼,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噩梦渗出的细汗,轻轻一嗅,没错,确实是食物的香味。

      搬家的时候什么都买了,锅碗瓢盆一个不差,可都一个月了,除了盆,锅碗都是新的,从未拆封,早餐都是在上班的路上随便吃点,家里什么时候出现过饭菜的香味?

      难不成进贼了?

      可谁家贼会在人家家里做饭的!

      “司烟姐姐,”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年纪并不大:“我听见动静,你是不是醒啦?”

      “对,醒了。”

      司烟反应过来,稀里糊涂的穿上衣服,屋外天色刚亮,大概六点左右,随意洗漱后换上印着黄色皮卡丘的袜子,趿拉着拖鞋。

      主卧隔着客厅正对厨房,厨房内忙碌的身影,客厅的桌子上,收音机的天线竖着,里面传来早上的新闻:“昨日大雨,短时间内降水量已经突破……”

      桌子上还摆着盘子,盘子里有一个荷包蛋,上面细心的画了一个笑脸,司烟拉开椅子,将盘子拽到自己面前,笑脸正对她。

      心中有种淡淡的满足感,像是有了生活的气息。

      “司烟姐姐,”江玄捧着小碗,笑意盈盈的将粥端到了司烟面前,放下后立马捏紧了自己的耳垂降温,脸上有些歉意。

      “对不起啊,我太饿了,想吃点东西,可是下去买需要花钱,我手里没有钱,只能起来看看有什么能充饥的……”

      江玄似乎有些局促:“想着你也快要醒了,就一起做了吧,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能煎个鸡蛋煮一碗粥了。”

      “对不起,擅自动了你的东西。”

      “没事没事,”司烟连忙摆手,倒是被江玄客气的样子搞得不好意思了:“我家就我一个人,这东西平常也没人用,浪费了,你用了正好,也让它们有点价值。”

      要不是江玄,她还不知道家里还有电饭煲,锅,还有那什么……电磁炉?甚至冰箱里的鸡蛋是什么时候买的都不知道。

      ……她都不知道家里还有冰箱。

      “那……那快尝尝!”

      江玄的眼睛闪闪发亮,司烟骤然感觉压力巨大,端着小碗,小心翼翼的拿着勺子尝了一口。

      “还不错,挺好吃的,”粥被熬的正好,软糯,很适合当早餐。

      “是吧是吧,”江玄立刻把盘子往司烟面前推了推:“这个你也尝尝,你看煎的好不好吃。”

      司烟又咬了一口煎鸡蛋,肯定的点头,又咬了一口:“好吃好吃,比外面做的还要好吃。”

      “真的嘛!”江玄托着下巴,笑得开心,小脑袋来回晃悠,似有几分羞涩:“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人做饭呢。”

      “第一次?”司烟惊了:“第一次做的就那么好吃?”

      虽然煮粥是没有什么水平,加点米加点水,烧开了就能吃,可煎鸡蛋还是需要点水平的,比如怎么煎的又圆又好看,口感刚刚好。

      她第一次进厨房,家里阿姨差点没拨打火警电话,和她一比,江玄简直是做饭小天才了。

      “是啊,”江玄眉飞似舞道:“我都是蹭那些奶奶们做的饭的,然后奶奶告诉我,女孩子家家的一定要学会做饭,将来做给对象吃。”

      说起对象,江玄的脸上有些期待。

      期待什么?对象吗?

      司烟咬着煎蛋,忽而感觉味道也不怎么样,食不知味大抵如此。

      “那些都是封建古板,”司烟把煎鸡蛋吃完,心中还是不对劲,见着江玄还在期待,更不舒服了。

      “你做饭是因为你自己想吃,外面的东西肯定没有自家东西干净,还有啊,就算是找到了对象,也不一定是你做饭呀。”

      “是吗?”江玄挠挠脑袋,不解。

      “对,就是的,”司烟挑眉一笑:“真正爱你的人,是舍不得你下厨受苦的,所以将来一定要找个会做饭的。”

      “那万一我就是喜欢上了不会做饭的怎么办?”江玄说的煞有其事,就好像现在真的有喜欢的人一样,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司烟只是对视一眼,便慌忙躲开。

      那双眼睛太漂亮太认真了,只是一眼便很容易陷进去,刚刚那一瞬间的对视,她都觉得江玄喜欢的人是自己了。

      呸,司烟狠狠的唾弃了自己。

      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她又恰好路过伸出援助之手,还想这些有的没的,那不是乘人之危嘛!

      不可取不可取。

      气氛逐渐尴尬起来,可能也只有司烟一个人在尴尬,毕竟某些人确实心术不正,对于这种气氛乐见其成。

      “对了,最近可能要忙,时间也不早了,我上班去了,”司烟还是决定跑。

      “那……那我怎么办?”

      司烟的手被拉住了,那双小手上似乎有些老茧,总觉得茧的位置有些奇怪,没来得及多想,脑海里便被另一个问题填满。

      江玄她……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望着江玄可怜巴巴的表情,大眼睛忽闪忽闪,大概就是被抛弃的大狗狗,无措的询问主人为什么不要她了。

      好吧,其实住在自己家也没什么。

      司烟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都住一天了,再多住几天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以什么样的名义?

      毕竟她们其实并不算认识。

      “你想怎么办?”时间还早,司烟私心想多待一会儿,又坐回了椅子上,江玄也坐在旁边,小手放在胸前,紧张的玩弄着。

      江玄静静道:“原来的地方不能住了,想在外面租个房子住着,可是我没有钱,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个工作,最好包吃包住那种。”

      衣食住行往往是最基本的需求,司烟也考虑过,只是江玄的情况太特殊了,送去收容所肯定不行。

      就算是过了这段时间收容所人手够了看管严了,昨天的阴影还是没有办法忽视,总之暂时对哪里没什么好感,不可能把江玄又送回去。

      可现在,工作是很好找,可包吃包住的工作怎么可能好找?而且江玄这张脸……

      司烟又细细打量了江玄的脸,小巧的只有巴掌大,眉眼细长,眼底像是倒映着满天星河,不知所措的时候,眼角会泛红,像是海棠落泪。

      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并不红润,有种营养不良的病态,长在旁人身上,总觉得唇薄是福薄性子冷,偏偏长在江玄身上就是完美契合。

      “司烟姐姐?”

      “啊?”

      司烟一晃神,衣角被江玄捏着来回晃悠:“姐姐你怎么了?我刚刚喊你半天了,你都没有反应。”

      “没什么。”

      糟糕,看人看走神了。

      像是为了找场子,司烟轻咳两声:“这样吧,你现在先去找工作,住的话也可以暂住在我这里。”

      “真的嘛!”

      “嗯,”司烟点头:“反正我家里够大,你住着也可以,而且我不会做早饭,你现在没有钱,可以暂时替我做饭抵债,什么时候有了钱再考虑房租的问题。”

      “当然你要是不想这么干的话……”

      “谢谢姐姐!我愿意!”

      江玄没等司烟反应,冲上去将她抱了个满怀,脸颊在司烟的耳边蹭了蹭,惊的司烟瞬间推开了她。

      脸红,这种接触太尴尬了。

      “你愿意就行,我先去上班了,对了,我给你留点现金,中午想吃什么就去买。”

      那背影,落荒而逃。

      江玄眼睁睁的看着司烟迅速换好衣服,直到她离开后,才敛起脸上挂着的笑意,眉眼一片冷意,将桌子上的东西叮叮咣咣的收拾好。

      厨房的垃圾袋里是一堆碎了的鸡蛋壳,洗水槽里,还有没冲干净的米,软的硬的都有,一锅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技术能做出来这样的饭。

      虽然做饭小天才的称号是假的,但是,愿意给自己喜欢的人做饭是真的。

      所以……中午吃什么呢?

      出了门的司烟没走两步便到了警局,心头乱七八糟的思虑还没有放下,虽然没到七点,可所内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了。

      平日里有些吊儿郎当的罗诚也已经坐在办公位上处理事情,苏戈捧着文件记录,虽然忙碌,但有条不紊。

      “苏戈,城西那边水位退了吗?”

      “退了退了,消防车已经进去了,村里的积水也被抽出去,目前消息是有伤员,但没有生命危险。”

      “秆城那边呢?”

      “昨天副队不是去了吗?房子塌了一个,小姑娘已经带回来了,其余的昨天都嘱咐了,倒是没有塌房的,就是有些积水,马上腾出手就过去排水。”

      “消防那边人手不太够,要不咱俩先去秆村走一趟?”罗诚探头示意,正好瞥见进门的司烟。

      “副队来啦,挺早啊,”罗诚嘿嘿一笑,打招呼也没心没肺。

      “没有你们早,这才刚七点,看你们疲惫那样子,几点过来的?”司烟坐在了下来,苏戈顺势将文件递过去。

      “也不早,五点左右,想着城里突发事件不会少,值班的也顾不过来,就先过来看看,队长已经带人过去了,办公室也就我们几个。”

      司烟接过文件仔细阅读:“我刚来不久,不知道这边什么情况,还得麻烦你们了。”

      罗诚不在意的搭话:“瞧你说的,虽然我是不喜欢空降,可这一个月来,副队做了什么我们心里清楚,只要认真做事,我们就没什么怨言。”

      “就是就是,”苏戈也搭话。

      司烟轻笑,穿好工作服:“那行,罗诚苏戈,你俩和我去现场,这里有几个负责通讯就行。”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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