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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抓(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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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晌午,比试还没有动静,姜曳心止不住的心慌,想到因为自己的冒失闯下的祸端,以及将白修若丢下,到此时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近百名来拜师的修士齐聚在千峰处。
台上一名着紫衣的内室男修正公示掌门之意:“各位前来云雾山参加本届纳徒之会的修士们,昨夜有人私闯禁地。今早,在各位长老以及掌门的商议下,决定将比试时间推后,具体比试时间还得将此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抓捕后再议。鉴于昨夜闯入禁地之人,身上佩戴的一物遗落,此时我们将搜查各位的身上以及行囊,往周知配合。”
原本还在安慰自己古代又没有监控的姜曳心下一愣,她伸手一摸自己的腰身,她昨天才挂上姜医华送给她,说是她娘留下来的平安符不见了。
怕摔碎,她还特意裹了一个深红色香囊。
想起来她一直戴在里衣里面,应该没人注意到什么样子,但是在上山前,身上的东西都被盘查过,她没记错的话,她身上携带的物品数量都记录在案的,她用意识问道:“夜骁,我要买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香囊。”
“一模一样的吗?脑子秀逗了吧!”
感觉被侮辱了智商,姜曳急到面红耳赤。
冷静一会儿似想到有道理,一模一样不就等于她在自投罗网吗?
她咽了咽口水,缓和了面色,又说:“那就颜色相近,上面花纹大致相同,但是有些难以察觉的不一样小细节。”
话一说完,脑子里就响起了:恭喜宿主花费五个福币购买香囊成功。
姜曳:“……”
我还没选择购买呢?
好家伙,不是说只是十分之一的价格吗?她昨天晚上辛辛苦苦一夜才抓了两只价格三福币的鬼,五只两福币的,八只一福币的。
这比例,是人算的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折算成人民币,她还是赚的,她的手从裙子下摆伸进去,将香囊摘了下来,她放在手里捏了捏,里面是花粉。
如果不是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区别,但在看到上面杜鹃花的花纹时,一眼看出了区别。
原本那个香囊上面有几针的纹路是错了,据说当时她娘晚上在纹的时候,被姜医华给影响了动作。
高台上的人刚宣布完,将各自随身携带的香囊拿出来放到手上。
此时一名身着蓝衣的剑修从她身旁走过,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香囊,一脸不屑的走过。
姜曳愤然:“好家伙,看不起人呢?”
只不过更多的还是暗喜,想来这关应该是过了。
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口干舌燥到快受不了的时候,才宣布可以各自回房歇着了。
她知道站着的时间,云雾山的人去查房了,她正一脸忧愁走着时,白修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她的身旁,几乎肯定的低问:“是你的吧!”
姜曳见到白修若完好站着身边时,心下一惊,竟忘了关心,她面不斜视,压下心惊往前走着,低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被我捡走了。”
白修若看了一眼她手里紧紧攥着的香囊问:“你手上怎么还有一个差不多的。”
“这是一对的。”
白修若走前,她都忘了说声谢谢,让他自己小心些,姜曳脑壳晕晕的回到床上坐着,肚子饿的咕咕叫,她都管不着。
也难怪那个剑修直接掠过她,想来所谓的随身携带之物,竟是诓人的。
大抵是用来旁敲侧击,看谁乱了阵脚,或者说是去偷那物,便是乱闯禁地之人,手段果真高明。
如果没有夜骁的转凤,没有白修若的提醒,她大概真会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她想到自己和白修若之间发生的种种,两人从上山到现在不过两天。
准确来说自己除了聒噪,烦他外,还真的没有帮过他,那他为什么还这么拼命的帮助自己。
已经感受过一次云雾山的清汤寡水了,再次吃,姜曳还是如嚼蜡般难以下咽,感受不到饿意,她起身准备回房买两本类似葵花宝典的武功攻略看一下。
毕竟靠夜骁帮她一蹴而成显然太假,她自己还是得下苦功夫。
前方有三人挡住了去路,第一时间,姜曳就选择绕路而行,来人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直到讥笑声响起,中间的男子见身旁二人玩够了,他开口道:“我奉二长老之令,让你往第二峰走一趟。”
言语里并没有请人的意思,只不过是二长老派来的人,她到底是没有不去的道理。
第二峰比其他峰都高上一层,高峰巍峨间,可以俯瞰整个人云雾山,站在这里就如同身临天上,颇有他人可望不可即的清高、冷冽、孤独感。
传闻中,二长老长年闭关,除非山上有紧要事,他才会出来一趟,其他时间都是闭门不出的,就连好友四长老都请不动人,高傲的很。
这般无趣的人,要是她选的,她才不会当他的弟子,在这里活着肯定生不如死。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她就被带到了长清阁的门外,前面带路的剑修站定,给她让出了一条道:“二长老说,让你一人进去。”
见她磨磨唧唧的,剑修催促道:“还不快点,让二长老等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曳也很烦躁,被人一吼,顿生不虞:“那么凶干嘛,就不会好好说说吗?”
青天下,殿内竟是幽暗一片,只有正中心的位置有一个圆型的洞,能够照进来一缕明媚的阳光,姜曳看着设计成这样的空间格局,心下不解,果真是怪。
冷风刮过,正当她后知后觉有些渗人时,对于突然从天而降的玉冠束发、身姿高挺,白衣上青鹤振翅,恍如人间仙尊的男子,姜曳不由得看痴了。
看着背影,她就觉得这人美好的不成样子。
只不过一切美好的想象破灭于男子开口后,他冷声问:“你就是轻城姜家之女姜曳?”
姜曳扭头看了两眼,确定屋里没有其他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后,“嗯”了一声。
“几日的后比试,我要你杀进决赛拔得头筹,最后做我的徒弟。”
“??可你都没问我想不想认你当师傅,莫名其妙。”
姜曳转身欲走,却因为男子的一句话,愣在原地。
“你就不想知道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男子没听见脚步声,又说:“明日戌时醒泉会有人教授你剑术,如果你此次失败,此后你再也不上不得这云雾山。”
姜曳都没看见二长老的模样,就被一阵风给吹出殿外,她呆坐在地上,想到原本碌碌无为的原主为什么说要来云雾山当修士了,是因为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
信上说:云雾山有她娘的下落。
到底是孩子心智,一下子就被幌骗到了,而此时的姜曳却清楚的记得她娘死于一场谋杀里,她和姜医华亲眼所见。
她娘死后,原主此后就变得精神恍惚,阴晴不定,姜医华悉心照料了大半年后,情况也有所好转。
只不过姜曳选择性将她娘的死遗忘了,人也终究回不到以前乖巧可爱的模样。
姜医华此后也不再提她娘的下落,不知是怕勾起姜曳不堪的回忆还是把自己心底的伤疤揭开。
回到厢房却不见一人,她记得平日里这些人最是娇贵,就连出去上个厕所都十分的不愿,说什么会被晒黑的。
只不过那些聒噪的人不在,她也偷得清闲,正当她脱掉麻烦又捂着脚发热的长靴,躺到床上时,外面一声尖锐的女音响起:“何人在厢房里,怎么还没去练功。”
紧接着,她就被人从床上拉下来并丢出了厢房外,“还不快去千峰。”
千峰正是每年来拜师的剑修们集合、比试和居住的地方。
原本姜曳坐在地上没起,在一名女修的腿落在自己之前,她圆滚的身子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
这人怎么比她军训时的教官还坏。
因为迟到,姜曳被罚了,顶着烈日要她蹲马步。
她原以为蹲马步是现代人才会使出来的卑鄙无耻下流的惩罚人的手段,没想到在古代就有了。
这不过这学武之人净是不讲武德,居然让她堂堂快要拜入二长老门中的弟子蹲马步,这像话吗?这不像话。
话说回来她也不想拜到二长老门下,就算不是四长老,怎的也选个五长老嘛!
只不过人家都说了狠话,逼迫她。
她不从,这辈子只能呆在这个世界抓一些孤魂野鬼谋生,左右不值。
如果不是看这云雾山是修仙的福泽之地,她昨天更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抓到了价值五福币的恶灵,不然她才不稀罕来这里。
修在那么高的地方,她都快恐高了。
夏日炎炎,原主本就常年不锻炼,身子更是虚弱地不行。
近一个时辰后,她就感觉胃部开始反酸,紧接着那股作呕的感觉漫上喉咙,头也开始发晕。
直到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地时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听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终于解脱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那她是不是也就回去了。
醒来过后发现并没有。
中暑晕倒后,大概山上的师兄师姐们怕还没比试,就少了一个人,怕交不了差,便吩咐了一个厢房里的其他四人轮流照顾她。
只不过她平常本就不合群,那些人不趁机整她就不错了,所以等她自然消暑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几天,关于那夜闯禁地的事情少有人谈及,大概是没找到始作俑者,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对于这些封建思想的人来说,信其无总比真的有人闯入禁地更好些。
她也不敢再去想起那夜听到那声沙哑的怒吼,一想起,给她带来的惊吓无异于来自地狱要将她灵魂拖走的黑白无常。
还好白修若每日得了机会会暗自点拨一下她,加上每夜有二长老派来的人会传授一些剑法。
在白修若、二长老和夜骁等三方的传教下,姜曳不至于白天在那么多人面前掉面子。
说起来也奇怪,原主本是从来就没有握过刀剑之人,这幅身子在短短几日,却将简单的刺剑、点剑、劈剑、削剑、拦剑、撩剑等剑法学得惟妙惟肖,进步得飞快。
虽然累,但姜曳乐在其中,每夜偷闲,她也会去抓抓恶灵,也换了不少福币,昨天系统更是庆祝她抓了一百只恶灵,奖励她五百福币。
近日,谣言再起,说一位姓白的曾是枯末岩山上的弟子,因为犯了以上犯下的门规被赶了出来,转而来到云雾山拜师求学。
传闻这两山从百年前就已经水火不容,近十年来,箭弩拔张的势头虽缓和了些,却没有到握手言和的地步。
民间更是从来就没人敢将两山相提并论,甚至一起提及都不敢。就怕冒犯了两山的山神,不得庇佑反引祸水。
所以当云雾山出现曾经是枯末岩山头的前弟子,还是被赶出师门的人,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这不是哄抬枯末岩,反贬云雾山是何人都可以进的收留所吗?
这话一出便像一石惊起千层浪,十传百口,压根没有停歇的意思。
姜曳不知道这次来拜师求学的人有多少个姓白的,只不过她身边就有一个,这不她结束了上午的武练,特意寻了白修若。
姜曳是在荷花池塘边到亭子里找到他的,因为大多数人都去吃饭了,没有多少人,所以好找。
主要是因为白修若出众的气质,就算放在人群也能一眼找寻。想来上山后,两人都没有其他的朋友,她松了一口气。
姜曳走近时,鸥鹭飞过,池水惊起一滩涟漪,白修若被粉嫩的荷花印面,整个人在这片粉红色的照耀,身上的冷厉都柔溺了半分。
她在他身旁的白石长凳坐下,顺着他缠绵的视线望向远方:“这几天,山上的传闻,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
“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没有。”白修若收回断了线的思绪,望向她:“因为那些人说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