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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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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游乐园吧!”
“……啊?”
一大早,我睡眼朦胧,五条悟精神高涨。
不顾我的强烈抗议,他就拽着我出门了。
墨镜,太阳伞,昏昏欲睡的我在跳楼机上突然清醒,差点儿掰断安全杠掉下去。
“心乐,吸血鬼也能改变作息吧。那么,现在就开始计划!”
我和一团棉花似的软趴趴的,却不断地被他晃醒。
第一天是游乐园,第二天去新宿出任务,第三天坐车去青森,第四天被拽着打游戏,第五天跑到镰仓对付凶宅,第六天出门购物,第七天,我在上午九点,坐在五条家的房间,打了个哈欠。
我看着眼前几个侍女:“只是要做什么?”
“今天是少爷的十八岁生日,”侍女说,“也是正式的订婚宴。”
“……啊?”我一个激灵,问道:“无名家都没人了,为什么我还要结婚不可?”
“这是契约。”五条悟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已换上了一身和服,不断靠近了我:“而且,心乐喝了我那么多血,总要回报吧。”
“是啊,回报!”他忽然变成了无名家的家主,厉声道:“回报——”
我惊坐起身,喘了几口气。月上枝头,是噩梦啊。
日历显示今天三月二十九日,五条悟十八岁的生日已然过去许久,不是成人式,五条家没有铺张大办,我没有去到京都,五条悟更没有强制调整我的作息。
不如说,是我觉得晚上实在无聊,所以一直想调整,但又每每睡过去了。
太好了……稍微放心,更强烈的危机感又即刻袭来。
虽然已经不是人了,过多了安逸日子,总会觉得:我真的可以这样吗?
自无名家被灭门过去了已有一季,春天依然来临,而我基本每天都在睡觉和玩,偶尔吃饭,或者跟在他身边出门。
五条悟隔三岔五就有任务,大部分时间当天往返,去了一次海外,两三日就回来了。
在外面的时候不断发消息来,一旦积攒到一定数量,我没回,就会打电话过来确认情况,好像会有人过来把我抓走。
“才不是~”他在电话里说道:“是你会到处跑,惹来麻烦,在弄清楚情况前低调一点。”
我实在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一个术式破坏性大到能瞬间毁灭东京的人竟然说别人会惹来麻烦。
总之,想到未来我会一直呆在他家,就这样活下去,生活一下失去了盼头。
而且吸血鬼的时间那么漫长,总有一天,他会死掉吧。
所以,我当机立断,双手交握,许下了愿望:“请赐于我死亡。”
没有反应。
“请赐予我死亡。”我再次说道。
没有回应。
“请赐予我——”
“……你在干嘛?”五条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抱臂倚在门边。。
我吓了一跳,移开视线:“什么都没有,偷偷跑到别人身后不是君子的行为。”
“我站在这里五分钟了,你根本没注意到。”他站直身体,跳下长廊,朝我走来,弯下腰俯视着我:“心乐你不知道吧,自己许愿的时候有多专心。但是很可惜,能实现的愿望里不包括自己的死的样子啊~”
他扯开嘴角笑了笑,总觉得还有其他意思。
“活着,很痛苦吗?”他问道。
我跪坐在地上,没有其他动作。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问我是什么感受,我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不是一直说要离开这里?”五条悟继续说道:“放弃了?”
“……”
“啊,死掉也确实是离开。”他轻笑了一声。
“我只是想试试……”我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没看他。
他没戴墨镜,微微眯起眼睛,月华在他的眼中流转,格外皎洁。
“在无名家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你许过多少次这样的愿望?”
“一次都没有。”我看向他,底气十足。
“……是么。莲不在了,所以无所谓了,谁都没法阻止你寻死,是这样吗?”
他说中了。
我在寻死,从被变成这样的那天开始,死去还是活着,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在雪山的那日,那个咒灵也被我吸引了吧。
“心乐,你也知道吧,杰他杀死了他自己的双亲。”他坐到走廊边,垂着头,抬手摸了摸头发,接着抬眸看着我:“说来你能活下来,我也出了份力哦。所以心乐想死掉的话,就先杀了我吧。”
我没说出话来,他是认真的吗,他的意思是……
“我的双亲已经去世了,而且我都快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你,”我问道,“想做我的爸爸?还是妈——”
“哈???”五条悟蹙眉看来,满脸震惊。
“不是吗……?”我笑了出来:“我为什么要杀你?又没有杀了你的理由。”
“心乐,你是故意的吧。”他往后倒去,手按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仰头望向月亮:“真是让人恼火,就算打上一架,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膝盖:“那就睡觉吧,睡过了今天,明天或许会更坏,但至少在睡着的时间,不用思考这些。这可是我能在无名家熬上这么多年的秘技之一。”
他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说的也是。”
然后我就被他用锁链绑着,看他睡了一个晚上,白天昏昏沉沉地被他带出门一起出任务,晚上照旧如此,完全处于六眼的控制之下。
“松开的话你又会去寻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吧。”十八岁的少年轻描淡写道:“还是说你准备放弃?顺便一说,硝子也确认了你身体里细胞的再生速度,哪怕走在夏天的太阳下也不会死掉,跑去热带就别想了。”
接连两天,我实在忍无可忍。
第三天,我说我饿了,好说歹说让他松开了锁链,让我自己吃东西。
牙齿进入他的脖颈,时常被我咬的那个位置看上去就是比其他地方更苍白些,我故意咬得比平常深,就像是报复。
“吸血的同时,会释放出麻醉的物质,达到一定程度后,会出现……”我听见他发出一声闷哼,凑到他耳旁说道,“快意。”
我伸手,轻抚过他的肩膀,沿着锁骨往上,从后方圈住了他。
他的身体一僵,反扣住了我的手。
我耐着性子,一时抽离,轻声道:“我还没吃饱,再等等。”
作为非经验者,我毫无方向,努力摸索,使出浑身解数,总算让他进入了失神的状态。
我简单理了一下衣服,拿着他的钱包,趁着这短暂时刻迅速跑出门,成功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