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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对付 ...


  •   “丁长舒。”
      见小侯爷自报家门,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叫方天赐。”
      “天赐?”韩稚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不会是你爹捡的吧?我们这儿捡来的孩子才叫天赐。”
      方天赐不爽了,“呸呸呸!你才是你爹捡来的!”
      “对啊!我就是我爹在战场上捡的啊!笑死我了,天赐,哈哈……”
      “……!”
      这家伙简直太不要脸了!方少爷气到不行。
      “你既然是你爹捡的你怎么不叫天赐啊!韩天赐韩天赐韩天赐!”
      “我爹觉得叫天赐太土了啊,多土啊,土死了,你怎么能叫天赐呢,哈哈……”
      方少爷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你闭嘴!你才土你全家都土!”
      “我家才不土,汝州道场可是武术世家,兵法阵法十八般武艺路路皆通,要说土,我倒是听说京城有个首富叫做方百万的,他那个才叫土呢。据说这人是穷人发家,有了钱以后家里的茅厕都是黄金盖的,马桶都镶着宝玉,别看那么有钱,骨子里就是土,你们说,土不土?对了,你也姓方,你不会就是方百万捡回来的孩子吧?”
      “丁策你拉着我干嘛!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方天赐现在只想吃人,这个韩稚是真的欠揍啊,他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欠揍的人!
      果然还是买凶做了他吧,对,做了他!
      “够了。”丁长舒终于看不下去了,紧紧攥住他的手,“我们走。”
      韩稚拦住他俩,“别啊!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今天打过就是认识了,既然认识那就是朋友,我看你俩风尘仆仆,还没找到落脚处吧?不如去我们道场做客如何?”
      “不必,我们住客栈。”
      丁长舒说完便走,韩稚继续阻拦。
      “既然都是要吃饭要住店为何就不能去我家?小爷府上有酒有肉有美女,多住些日子也无妨!”
      方天赐跟着丁长舒后面走着,他才不去,打死也不去,去了得被这王八蛋活活气死!
      “喂。”韩稚在后面叫住他俩,“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到了这汝州地界儿都得我韩家说了算,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整个汝州城没有一家客栈敢收留你们?”
      方天赐跟随丁长舒的脚步定住了,是了,他俩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现在黄昏已过,倘若这厮从中作梗,恐怕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见二人犹豫,又想起方才打架时方天赐一个人在台阶上吃得不亦乐乎的情形,便诱惑道:“小爷府上什么好吃的没有,要啥有啥,听说过神仙鸭八宝鸡翡翠鱼没?那味道简直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尝……!”
      丁长舒仔细打量着方天赐,本来就削尖的脸上都快凹进去了,这些天当真是累苦了他,便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想去?”
      本来上一刻还被韩稚气到爆的方天赐在听到有酒有肉有美女,还有神仙□□宝鸭翡翠鱼时就开始心动了,他咂咂嘴,不说话,但满脸都写着:我想去,我想吃!
      于是俩人牵着马跟在韩稚后头慢悠悠前行,方天赐靠近丁长舒悄悄问:“丁策,你答应去是不是想去探望韩叔叔啊?”
      韩稚在前边一边介绍着汝州有什么好玩的,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人在说什么。
      丁长舒淡声说道:“十多年前,韩叔叔在战场上浴血杀敌,是父亲将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后来人活了,却瞎了一只眼,断了一条胳膊,瘸了一条腿。”
      韩稚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停下了脚步,悠悠转过身,眸中精光闪烁。
      方天赐吓了一跳,难道被他听见了?
      “喂,你俩听见我说什么了没?”
      方天赐心情一松,还好。
      “听见了听见了!你说城外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神仙洞,明儿个咱就去!”
      “你说韩叔叔会不会认出我俩?”
      “如实相告便可,韩叔叔自会替我们隐瞒。”
      “……”
      方天赐不再纠结这个,但更纠结的却是另外的事。
      “丁策……今日是该喂蛊了吧?”
      丁长舒并未回答,径直前行。
      “喂你俩磨蹭什么呢?快点跟上!没见天都快黑了吗!”
      韩稚一副主人家的模样站在前边抄着手等着慢吞吞的俩人,嘴上不停叨叨:“你们是没遇上我爹,我爹一向最讨厌你们这种不温不火慢悠悠的人,照他的脾气,非得把手指头戳进你俩脑门里骂,不过你们运气好,我爹最近啊不在家,去大理给老朋友过寿去了。”
      二人对视一眼,只听丁长舒轻叹一声,“也好。”
      对于韩稚,因着他的特殊身份,方才对他那要砍要杀的心情算是没了,既然丁长舒和方天赐叫韩天龙一声叔叔,那韩稚便是他俩同辈,理论上还需兄弟相称。
      “既然到了小爷我的地盘,一切就要听我的安排,今晚你俩好生休息,明日小爷我带你们吃遍汝州城!”
      看他一手叉腰一手指天的嘚瑟,方天赐觉得这人不应该叫韩稚,该叫弱智。
      汝州道场因地势需求所以建的离城中较远,三人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然而汝州道场比方天赐想象中的更大了些。
      武场内完全按照军中校场设置,校场四周十八类武器样样齐全,甚至修建了马场,跑道以及靶场,道场中间是一处气势恢宏的擂台,擂台中央黑底红字写了大大的一个‘武’。
      ‘武’字之意,意在止戈,很明显,韩天龙教育教导弟子,习武不在于谋求功利欺凌弱小,而在于以战止战,守一方安宁。
      用过晚饭,方天赐便跟着去了丁长舒的卧房,他俩房间紧紧挨着,一左一右,今晚正是情蛊七日之期。
      方天赐到了杯热茶,干脆利落在食指上割了一道口子。
      丁长舒沉着脸看着血液一滴一滴落入杯中,直到觉得够了,便抓过他的手,撕下一块布条熟练包扎。
      习武之人包扎伤口技术绝对是一等一熟练,不消片刻,食指便被包成了一个好看的造型,比起他之前包成茧子似的奇怪模样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好了好了,你趁热喝……”
      方天赐收回手将血水推过去,丁长舒没说话,喝下那杯血水便坐在榻上运功调息。
      方天赐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他,只见他皮肤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的,也不知在体内运行什么厉害功法。
      百无聊赖下,方天赐的目光落在食指上包扎的布条上,遥遥想起了多年前丁长舒第一次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
      那是两个趴在草丛里捉蛐蛐的五六岁黄毛小孩,秋日的草丛中枯枝遍布,方天赐一向好动又不长脑子,成功把手指弄了条大口子,一见血,小少爷哇地一声哭开了。
      丁策过来一瞧,鲜血不断从食指上的口子往外冒,不一会儿便已经满手是血了。
      “天赐,你别哭了。”丁策蹲下来替他抹去眼泪,“我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流汗不流泪,我替你包起来,一会儿就不疼了。”
      “真的吗?”小天赐抽抽搭搭问,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丁策丝毫不嫌弃,他撕下衣襟上的一条布带,捉住小天赐的手朝伤口上吹了吹。
      伤口凉凉的,好似真的不那么疼了。
      小丁策找准伤口位置,小心翼翼将布带缠了上去,那细心又害怕他疼的模样叫方天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爱到不行。
      包扎完毕后,小天赐瞅了瞅小丁策的成果,哇地一声又哭了。
      丁策慌了,捧住小天赐嫩嫩的手掌吹着气,“天赐不哭不哭了,是不是疼啊,我们回家,去找大夫,看完就不疼了。”
      小天赐抽泣:“不疼,就是、就是你包的太丑了,像陀大便呜呜……”
      丁策一看,可不嘛,沾了血的玄色布条里三层外三层叠在一起,是够难看的。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丁长舒已经能将伤口包扎的这么好看了,薄薄得一层,又止血又美观。
      “很疼吗?”
      见他发呆,丁长舒闪过一丝心疼。
      方天赐从回忆中剥离,嗫嚅道:“疼能怎么办,还是得喂你吃啊。”
      丁长舒垂着眸子,看不清什么表情,许久之后他才下了逐客令。
      “很晚了,回去睡吧,有事叫我。”
      方天赐瞥了一眼客房宽宽的床,他不是很喜欢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地方睡觉,可又不可能跟吃了情蛊的小侯爷同床共枕,只好乖乖回到隔壁。
      或许连日奔波没能睡过一次好觉,原本以为会认床的方天赐沾床便呼呼大睡过去。
      次日天刚亮韩稚便敲开了方天赐的房门,他见屋里没动静便一脚踹开门,将正开门的方天赐一脚踹回卧房的木椅上。
      方天赐顿觉五脏六腑都碎掉了一般,疼得是脸青一阵白一阵,指着韩稚破口大骂。
      “你大清早就行凶伤人吗!”
      韩稚却一脸赔笑走进来,“对不住对不住,不是有意的,不过我可没用什么劲儿,你揉揉就行了啊,甭一副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你……!!”
      方天赐简直想抄起桌子往这人头上砸,丁长舒闻声赶来。
      “怎么回事?”
      小侯爷一来,方天赐便有了底气。
      “韩少爷觉得我活够了准备一脚送我上西天。”
      丁长舒板着脸去到他身边,按了按他的肚子。
      “很痛吗?”
      方少爷顿觉委屈极了,“当然痛了,我又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护体,他一脚都快把我肠子踹断了。”
      “你够了啊。”韩稚最瞧不惯大男人这副模样,“男子汉大丈夫死不了就甭叽叽歪歪,赶紧收拾收拾用早饭。”
      话音刚落便跑来一名穿着雪青色道场校服的弟子,他急匆匆到韩稚身旁耳语了几句,韩稚没正形的表情瞬时消失了无影无踪。
      韩稚问:“报官没?”
      弟子答:“已经派人去了衙门,我得知消息便赶回来通知少当家。”
      这模样肯定是出事了,都要报官看来事情不小。
      那名道场弟子走后,韩稚的脸色不太好看。
      “早饭大概不能陪你俩吃了,道场出了点事儿需要处理。”
      听到衙门二字,方天赐脑子里想到的便是命案,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是不是死人了……?”
      韩稚看他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由长眉一竖,“是死了人,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昨晚你没睡觉出去行凶作恶了?”
      说完又觉得好笑,“当我没说,就你这细胳膊细腿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踩死只蚂蚁都费劲。”
      丁长舒问:“死的是什么人?”
      “我们道场的总教头,薛玄。”
      听名号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难怪韩稚丝毫不会怀疑到他头上,人家可是武场总教头,纵使一百个方天赐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先去看看,你们二位就当自己家,甭客气。”
      丁长舒沉默一刹,“我同你一起去。”
      又去看死人……
      方天赐心里害怕,便哆哆嗦嗦问:“那我呢?”
      “你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
      结果方天赐还是跟着去了,大不了躲远点就是,一个人呆着得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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