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朝朝如一日》没有急事

13、十三

　　“最开始，我总当作是自己的错觉，”黑崎一护一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那里残留的触感让他困惑，他犹豫着告诉四枫院夜一，“我不怕直说，这段时间，我总觉得是因为我在想她，所以才给我她一直在我身边的感觉。”说到这，他自顾自地笑了，“没多久，我和第一个遇见的死神打了一架。当时他问了我一个问题，问谁教我的剑术。我下意识想到的是浦原，但是他说不对，这招式不会是浦原的风格，反而像他很多年前认识的一个家伙。”
　　于是他从这个死神的嘴里听到了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年轻的任性刁蛮的贵族的故事。
　　她有一个不讨喜的出身，还有一身惊人的剑术水平，语气嚣张，凭借极强的身手单挑包括他在内的数十名死神，站在那高声说不见到更木剑八就不走。
　　十一番队队长出了名的好战，所以毫不意外地和这个年轻贵族打了起来。漫天都是可怕的灵压，他们毫无克制地在场上横冲直撞，令他最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年轻贵族用的招式，她的灵压其实明显不如队长，却依旧能够稳当地接住队长疯狂的毫无章法的攻击，最后在他们队长也快控制不住自己攻势的时候靠着这一手剑术救了自己一命。
　　非常像刚才黑崎一护下意识地提起刀护住了自己命门的招式。
　　听到这，黑崎一护那个困扰多时的模糊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只觉得有人在他的胸膛里点了把火，烧得喉咙发紧，大脑发懵，一瞬间就盖过了大战之后身体上的疼痛。
　　“那个贵族……”他犹豫了很久，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问清楚，只好硬生生地换了临到嘴边的话，“……现在在哪？”
　　“死了，”对方不假思索地回答，“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了，犯了重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冷静去继续听对方谈论这件事，那段时间，他认为自己的精神已经脱离的躯壳，只知道远离自己假装置身事外。
　　谈完那死神警告他，“不要再尝试用这样的招式，有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说到这里，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头一偏，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学会的比较好，不过和……这样的家伙扯上关系，不会有好事。你也不要打听，别自找麻烦。”
　　这话听得他的心堵。
　　“他说的家伙，你和大叔应该也认识吧。”说罢，黑崎一护看向四枫院夜一，看清她的神色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也说不上惊讶，甚至通过这么多天的思考，他此刻可以说是相当平静。余下等待的时间，只需要努力思考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事实和当事人。
　　“喂，你真的要知道一些事吗？”四枫院夜一语气一反常态的认真，“原本这些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不过这时候大概也只有我能够和你说明白。”
　　黑崎一护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心情点头，声音好像做梦般响起，“啊……我想知道。”
　　四枫院夜一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其实……关于她的事情要从更久一些开始说起，那时她的姐姐刚以弑父的方式登上家主之位……”
　　四枫院夜一问他，打算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全新的她。
　　这并不是个很难的问题，要说起想法，他现在远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要见到她。
　　热汤升起氤氲的雾气，将他的眉目遮挡得严实，只剩下了模糊的轮廓和一言不发。
　　四枫院夜一不愿意做两人之间的坏人，心更偏向朝仓玉绪，所以对黑崎一护地要求也就更高，“这些事最应该由你去和她谈谈，你自己想象的远没有本人来得真实。”
　　“我该……谈些什么？”他拿汤泉洗了把脸，清醒片刻，“夜一先生……我只想见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就在这，想见她直接去见呗。”
　　发呆的人在片刻之后有了声音，“你是说……玉绪她就在瀞灵廷内？”
　　“嗯。”
　　“所以我昏迷时候我的伤……”
　　“是她帮你处理的。”
　　“所以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跟我在一起，她也会知道！”他声音骤然拔高，整个人像是触电般往热汤远处跑，四枫院夜一被他一惊一乍地态度吓得一抖，没等她反应过来，黑崎一护就凶神恶煞地赶人，“走开，走开，要是让她看到这个场面算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哈？”
　　“还愣着干什么，要是玉绪误会了，我不会放过你。”黑崎一护理所当然地瞪她。
　　四枫院夜一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反应过来后切了一声，穿上衣服从训练场走了出来，去找留在外边的朝仓玉绪。
　　此时天光即明，双极高耸着伫立在尸魂界最高点，和不远处直插入云的忏罪宫形成两两相望的局面，脚下铅灰色的房屋星罗棋布，在朦朦余光下缓缓露出一个简洁的线条轮廓。天际边拉出一线乳白色的光晕，挤开了重叠的云，从地底奋力一挣，已经稀薄的云没了踪迹，倾倒的光照着崖边一个细长的人影。
　　四枫院夜一走了过去，和她并肩，两人的影子并列的在地下坐着。
　　“太阳快升起了。”朝仓玉绪眯着眼睛去看已经晕染出了颜色的远方，神色带着些迷茫，轻声问四枫院，“你们还顺利吗？”
　　看着身侧的人，想着地下训练室里的黑崎一护，四枫院夜一敷衍地点头，“还剩两天，应该没问题的。”说完又露出无奈的笑，“一护在战斗技术方面进步惊人，相比之下灵力上的进步就显得并不突出。”
　　“一护……他不会有问题的。”朝仓玉绪笑着安慰四枫院夜一和自己，“如果只是在这里就停下，那也就白费了你们的心意了。”
　　“只是说是这么说。”四枫院夜一按下不安，“一开始其实没必要逼他逼得太紧。”
　　“还是有别的方法的。”朝仓玉绪放空情绪，迎面而来轻缓的风让她的神情陷入了一阵空白，声音随风散开，“我。”
　　四枫院夜一断然否决，“不行。”
　　“是么，”她惬意地扬起头，去迎接风和光，她似乎要跟着旭日一起在天际边升起，魂魄即将双脚离地，就此远去，“……那太可惜了。”
　　四枫院夜一看着她一副要乘风而去的模样，下意识抓紧了她的手腕，生怕她就这么融进去太阳里，蒸发不见，“你总是这样，不要再给我额外的惊喜了。”
　　“我并没有。”她低头去看四枫院夜一的手，笑着摇头，“我只是想证实一些事而已。”
　　四枫院夜一看着她的脸，印象里那个幼稚的朝仓玉绪有一张圆润的脸，而此刻沐浴在微光之下的是一张单薄疲惫的面孔，她感觉有东西堵在了胸口，让她心绪难平，“我……一点也不觉得长大对你而言是件好事。”
　　“可是你以前总叫我懂事些。”
　　“我说的更多的其实是……”四枫院夜一几乎要在她身上找不到可以握紧的过去，心慌道。
　　“……其实是要你一直快乐。”
　　第二天的训练展开的同时，训练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阿散井恋次。
　　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朽木露琪亚行刑期提前，时间在29小时后。
　　四枫院夜一觉得不妙，黑崎一护反而愈发坚定，半点不在乎四枫院夜一的担忧。他带着一莽直前的冲劲和他的斩魄刀又打在了一起，气势节节拔高。
　　躲在山坡上的朝仓玉绪看得炫耀似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四枫院夜一成功被这对笨蛋情侣气笑了。
　　训练进行得远比预料中的顺利，黑崎一护顶着让人看得牙痒的笑站在四枫院夜一身侧小声问她，“前几次，玉绪帮我治疗，是因为我失去意识了对吧……”
　　被夹在两个家伙中间当腻人传声筒的四枫院夜一额角一紧，“嗯。”
　　“那我这次，能不能……”
　　“当然可以，”单身猫不做犹豫，干脆利落地给了毫无防备的他一拳，漂亮地放倒了他。最后还勉强愉快地补了句，“不用客气。”
　　回过身招呼往这走的朝仓玉绪，兴高采烈地，“你小男友受伤了，给他治治。”
　　全程目击四枫院夜一公报私仇的朝仓玉绪：……
　　阿散井恋次来了又离开，在赶往忏罪宫的路中与朽木白哉打了一架。
　　昨天夜里刚陷入了队长级别的内斗中，今天的旧戏码再次上演。不断压缩的时间也开始挤压起了这片空间。灵压冲撞飙升，意识覆盖的瀞灵廷已经陷入了混乱的交战，她望着头顶之上如身临其境的混乱战场，凭空攀升起了一丝不安。
　　“还是没找到蓝染。”四枫院夜一看她神色便了然。
　　“他身边有我姐姐，存心想藏起来，我也无可奈何。”闭上眼睛，这八方战场悉数展开，灵压成了另一种感知方式，只是这里面没有她要找的身影，“瀞灵廷已经完全乱成一团了，即便我找到他，恐怕距离他的计划也不远了。”
　　蓝染的计划，恐怕从她复活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他处心积虑地算计我，恐怕我姐姐那边最初和他相处并不平和。我不清楚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能出面唤醒天照保护我，就代表她不会任人摆布，”朝仓玉绪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天照是姐姐的半身，天照在，姐姐就安然无恙，蓝染没出事，也就代表他和姐姐此刻依旧是合作关系。此时这出戏，还不知道姐姐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小心点吧。”
　　“该小心的是你才对。”四枫院夜一又叮嘱她。
　　“我会的。”她的手下意识抚上了胸膛中央。
　　四枫院夜一跟在黑崎一护身后出去照应，留下她一个人盘着腿坐在石堆上。她仰起头去看头顶上像颗流星从天际坠落的黑崎一护，战神般降临在双极之巅。
　　他的灵压和别的死神是不一样的，朝仓玉绪看见的是最漂亮灿烂的金色，明亮热烈，举世无双。
　　双极行刑被迫中止，瀞灵廷陷入了更大的混乱，彻底地内斗。她就坐在所有混乱的中心这么置身事外地看着，一直到蓝染的灵压重新出现，直觉这根紧迫的线不断的崩紧，到濒临断裂的极限。
　　蓝染惣右介当着诸多死神的面堂而皇之地在中央四十六室’复活’，并没有和及时赶来的四番队队长卯之花叙旧太久便带着市丸银离开了遍地尸体的犯罪现场。
　　在他离开后没过多久，四番队副队长的天挺空罗传遍了整个瀞灵廷。
　　只是迟来的真相并没能阻挡住蓝染惣右介和市丸银的脚步，二人抵达双极的同时，东仙要也带着应该出现的人抵达了双极。
　　“很高兴你们能及时赶到，阿散井。”蓝染惣右介看着抱紧朽木露琪亚的阿散井恋次，面带微笑地命令他，“现在，可以把人放下了。”
　　震惊于眼下事实的阿散井在被胁迫之下依旧是拒绝，“我拒绝。”
　　“什么。”
　　阿散井恋次抱着人与蓝染拉开距离，强调道，“我说我拒绝，蓝染队长。”
　　“原来如此，”蓝染惣右介并不意外，迈开脚步缓缓向他们靠近，“人都是固执的，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阿散井。如果不愿意放下也没关系，你完全可以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而我只是需要从你们身上找到一个答案。”
　　逼近的身影带着庞大的威压，温柔和煦的笑容成了他一层死气沉沉的皮囊伪装，镜片背后不加掩盖的无情才暴露出他的本性。蓝染的手刚放上刀柄，阿散井当即如临大敌，而没等他作出抵抗的动作，只是一刀，就卸掉了他大半的战斗力，并且被重创了惯用手。
　　蓝染见他避闪得及时，用着虚伪的态度感慨，“本来是想让你留下手臂，却没想到你已经能够避开，阿散井，我很高兴你能够成长到这个地步。”
　　“不过……”蓝染语气一顿，又往前迈步，灵压已经是不留情面地扑向了毫无反抗之力的二人，“我不希望你浪费我的时间，因为我还有重要的客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用着慈悲的面孔看着顽抗的阿散井，慈眉善目地劝诫他不要再尝试反抗，一再强调自己无意取走阿散井恋次的性命，随后，他就毫不犹豫地摧毁了对方的始解。
　　“真可惜——”带着毫无怜悯的感慨。
　　准备给他最后一击时，刀刃相接的声音来得及时，蓝染惣右介的刀被黑崎一护扛住。
　　他拦在重伤的阿散井恋次身前，满身是伤，站得笔直。
　　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即便全胜状态的黑崎一护也难以和蓝染惣右介平等交手，轻而易举地，黑崎一护就落败了。这换来了蓝染同样满不在乎地道歉，他总是很擅长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非常抱歉，原本想将你拦腰斩断的。”
　　而丧失了行动能力的两个人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蓝染惣右介靠近朽木露琪亚。
　　“请不要紧张，朽木露琪亚，我只是要证明一下我的疑惑，并不会对你如何。”他用一文不值的温柔安慰浑身颤抖的朽木露琪亚，伸出手拽着她颈间的束缚带将人提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她，然后便失望地摇头，带着一些意料之中的感慨，“果然如此。”
　　说罢他回过头去看还在挣扎的黑崎一护，“原本是打算就此结束，没有想到收到了这样的惊喜。”又平静地说，“看来，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很不错。”
　　“你说……任务？”
　　蓝染惣右介耐心的解释，碰巧戳破了浦原喜助的隐瞒，让被瞒在鼓里一无所知的黑崎一护又被迫地接受新的真相，“从西流魂街入侵，到进入瀞灵廷，你们已经成功吸引了瀞灵廷内所有的注意力，从整体来看，这样的表现值得夸奖一句精彩，”看黑崎一护愣住，他又假意吃惊，“你……什么也不知道吗？”
　　拎着朽木露琪亚往黑崎一护的方向走，还在认真地解释，“原本以为她会告诉你，不过，我很乐意替她效劳。她重视你，我利用你，自然也得付出相同的诚意。你知道死神有四种基本的战斗方式吗？”他语气里满是诚意，向黑崎一护解释清楚崩玉的来源，“……死神本身魂魄强度的壁垒很难打破，就我所了解，眼下存在两种方式能够突破死神的极限。其中一种是死神的虚化……”似乎十分满意黑崎一护的神色，所以蓝染解释得相当详细，“……事实上，浦原喜助研究出崩玉的同时，我在某些特殊力量的帮助之下摸索出一些门道，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达到浦原喜助研制出的效果。所以我只好寻找第二种解决方，灵子重塑，这种方式解释起来或许会有些难以理解，简单来说就是将组成我们身躯的元素重新打碎重新组合。当然，你身边已经有了最完美的实验成品，所以你应该能够明白……”
　　“等等——你是说……”黑崎一护直觉不好，蓝染近在眼前，灵压如山一般压得他动弹不得，唯独接触到那个名字时，大脑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看来你也能理解，我指的正是你的女朋友，朝仓玉绪。”蓝染惣右介并没有多做解释，“她作为人类的同时，也是尸魂界存在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成功死而复生的试验品。”
　　“朝仓家掌握这门技术，又和瀞灵廷不和，理所当然地选择与我合作，只是——”朝仓玉枝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合作者，她也是一个和他极为相似的野心家，“——合作，也是需要谈判的筹码的。”
　　“你想……”黑崎一护五脏六腑仿佛都疼得被挤成一团，察觉到蓝染的意图，他硬是靠着怒意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撑着斩魄刀稳稳站定，厉声说，“想都别想……”要不是他重伤得摇摇欲坠，这气势真有几分唬人的可能。
　　“勇气可嘉，其实要找到一个擅长隐藏、控制灵力的朝仓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原本并没有抱着多大的期待去找，也是纯属运气好使得我获得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让我立刻反应过来，其实我不需要去找到她，只需要利用好手里的情报。”他抽出了斩魄刀，静静地看着黑崎一护，“我完全能够让她来找我。”
　　“你……”黑崎一护已经彻底明白，他成了诱饵，一个专为诱取朝仓玉绪做的饵，“该死…”
　　“还请不要继续挣扎……”蓝染对他的反抗无动于衷，“说实话，我原本并不打算置你于死地。可后来想想，只要她出现的足够快，哪怕你身首异处……她也能拼命把你救回来——”他握着刀的手抬起，正欲对黑崎一护的头颅下手，“——想到这，我就认为肆无忌惮一些，也是没问题的。”
　　眸光一凝，黑崎一护冲了过来，蓝染的刀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已经到跟前，黑崎一护只觉得脖颈处凉得透彻。就在此时，眼前顿时金光炸射，身体被人伸手拦住，没来得及收手的斩月在突然插入战局的人身上留下刀伤，对方一声不吭地抱紧了他，手里的斩魄刀反手横在了身侧，稳当地架住了蓝染的刀。
　　侧过身，露出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这神色与蓝染印象里的影子重合。
　　让他神思一晃，留了空隙，迎面便是急促的攻势，等他收力，刀下盯着的人已经被一举带到了远处拉开距离。
　　而此刻市丸银也动了，在蓝染的目光示意下拔刀对准了被挟持着无法反抗的朽木露琪亚。蓝染讽刺地看着朝仓玉绪将黑崎一护放下，并轻声安抚让他不要乱动，开口说，“你救了一个，这里还有一个。”
　　市丸银的刀已经挨到了朽木露琪亚，朝仓玉绪再要救也来不及。
　　没料到的是转眼朽木露琪亚被救了下来，朽木白哉一声不吭地抵在了刀锋前面，身体负荷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看着他们暂且没有大碍，朝仓玉绪深吸一口气，缓解了方才让她头晕目眩的怒意。
　　这时候，蓝染惣右介还特意在她雷区上蹦迪，“好久不见，玉绪，你和玉枝越来越像了。”
　　她怒极反笑，举刀，“降临吧天照。”
　　双极之上顿时金光万丈，天穹重得仿佛濒临崩塌，头顶的太阳也将被拽落，灵压肆虐之下她无悲无喜的脸带着宛若神衹般的光辉出现在蓝染眼前，让蓝染瞳孔一紧。
　　声音一如神谕。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