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卧底 -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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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萧面色凝重，回道：“这事我们也没有完全的胜算。之前燕三娘用信鸽和寒山门往来的信件被你们调包之后，燕三娘应该很就察觉了。小风想潜伏进去查明现在他们是用什么方式联系的，之后再作打算。这次我从龟兹带来了一样东西，或许用得上。”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本子。江旋接过，翻开来之后发现是一本曲谱，上面写着“天宫乐”。她善于音律，一眼便看出这是一本琵琶谱，一边翻看一边问道：“少阁主这是从何处得来的琵琶谱？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韩萧道：“此事说来话来，日后我再慢慢讲与你们听。这是龟兹神火教的天宫乐，你仔细看这一段。”说罢指向那段致幻的旋律。
江旋眉头瞬间拧了起来，道：“这段确实奇怪，本应重复之前的旋律，却无端加了一些变化。这变动虽然微弱，细究下来却不合乐理。”
韩萧道：“之前我和小风在神火教的时候，偶然发现天宫乐致幻的秘密。后来神火教的动乱平息之后，她们教主便送了这曲谱给我。这一段能蒙蔽人心智，我们对付方岐的时候或许能派上用场。”
于留青在一旁听着觉得很是匪夷所思，道：“韩少侠可不能把这些当真啊。说到底最后还是硬碰硬，指望这些花招对付一个当代宗师，未免太看不起人家寒山门了吧。”
韩萧恭敬地说道：“前辈所言不错，单凭这个怕是也动不了方岐，到时候还是得靠前辈出手相助。不过让江姑娘学一下应该也无坏处，我把这曲谱也给了小风一份，让她见机行事。我把她那一份里的这奇怪之处改了，免得露出马脚。”
齐勇觉得这曲谱值得一试，道：“那明日江师妹便留在客栈休整休整，我左右无事，再去百花楼探一下杨柳的虚实。”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而燕子楼里红罗幔帐，轻歌曼舞，又一个热闹夜晚才刚刚开始。小风初来乍道，此时还不必登场，只是跟着一个叫苑兰的姑姑认真学习如何给燕三娘伴舞。苑兰之前也是燕子楼的红极一时的舞姬，如今上了年纪不再登台。不过她现在舞艺和琵琶都更为精进了，便被派来教新来的姑娘们。她的舞蹈十分柔美，与西域的风格相距甚远，小风着实费了一些功夫。
苑兰见她有些吃力，心中不悦，手中的带子飞了出去，打得小风生疼。她正色道：“此处腰肢要更软一些，你怎的如此僵硬。以前是怎么学的？”
小风心中恼怒，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更加刻苦地训练。不过她越是练习得卖力，苑兰似乎越是头疼，她只得再行示范一遍。小风瞧着真是自愧不如，她也不是没见过舞姬，不过苑兰似乎有些不同。她起舞时，身段真是好看极了，温柔时柔若无骨；收束时又绝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每一根头发丝都会跳舞，九天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而且她起舞眼中毫无杂念，极为圣洁，似乎周遭一切都不存在。这真是视舞蹈如生命了。
小风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怕是要露馅，在一个舞痴面前如何能蒙混过关呢？苑兰一曲罢，厉声道：“这次可看明白了。”
小风横了心，想只能用当时在神火教里学到的充充数了，苑兰没见过天宫舞，估计也分辨不出自己跳得好不好。想到这里，小风装得磕磕巴巴地说道：“之前、我学得、是另外、的、舞蹈。”
苑兰自是知道西域的舞蹈更为热烈奔放，心中也是很好奇，便让了开来，意思是要小风跳给她看。
小风十分开心，这样一来还能不动声色地将天宫乐安排进燕子楼，便按照当日火使所教跳了起来。苑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第一次见到异域风情，逐渐入了迷。舞罢，她眼光微微闪动，似乎很是满意。
小风正想着以为蒙混过关了，不料苑兰又恢复了严厉的神色，对她说道：“这舞蹈是极好的，自由得如同在大漠中飞翔的鸟儿，热情得又好像醉人的酒。只不过你可真是一块木头，如此精妙绝伦的舞蹈被你跳得生硬干涩，还带着一丝凌厉，你当这是舞剑呢吗？你跳成这样客人都要被吓跑了！”
小风心想：“不会吧，这也能被看出来？而且我跳得和火使跳得完全没有区别啊。看来跳舞这事也是讲究天份的。”她委出地嘟着嘴道：“姑姑、教、教、训得是。”
苑兰没有耐心听她哭诉，问道：“这舞蹈的确不错，你可有对应的曲谱？”
小风轻轻地点点头，这正中她下怀，没想到这么容易便把曲谱送出去了，结结巴巴道：“我去、给姑姑、拿。”
之后两人又训练了一会便散了。
次日夜间，齐勇和韩萧看四下无人，分别出门而去。齐勇打算夜探百花楼，而韩萧则直奔燕子楼而去。此时燕子楼的歌舞熄了声，也安静了下来。韩萧看到楼背面有一排窗户，其中一扇是开着的，还摆了一盆花，正是之前他和小风约好的信号。他捏着嗓子学了几声鸟叫，果然那窗户口透出一个小脑袋来，正是小风。
她见韩萧躲在河边一棵树背后，在夜色中只能朦胧地看到一个身影。她不敢耽搁，迅速翻窗而出，纵身飞至韩萧面前。
韩萧伸手接住她，笑道：“现在都学会投怀送抱啦？”
话还没说完，小风已站定，还顺带着踩了他一脚。韩萧没有防备，跳了起来，在原地蹦了几下，正欲开口教育，小风拉着他向外奔去，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瞧着离燕子楼有些距离了方才停下。小风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终于能好好说话了，道：”你给我老实点。说吧，百花楼里可有什么动静吗？”
韩萧对她这个态度极为不满，扬起头并不答话。小风眉毛一挑，用手肘捅了一下他：“问你话呢！”
韩萧吊儿郎当地在她身边晃悠，道：“哥哥我来帮你的忙，怎么你连个好话也没有。你这大呼小喝的，我这少帮主岂不是一点面子也没有。”
小风心想此处又无人，完全不用照顾面子吧，不过对他这样的，小风也真是毫无办法，道：“少帮主连日来辛苦了，真是叫人心疼呢。事成之后，百花楼上下都会感激你的恩德。现在可以说了吧？”
韩萧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寒山门派来的楼主是杨柳，而且她竟然拿到了经书的上册。”
小风眼睛微睁，这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一手托着下巴，说道：“我当时真不该放过她。这么说来，经书的上册已到了方岐手中，也好，这样一来，他一定会去寻找下册的。到时候不怕他不来。”
韩萧自然是同意的，道：“你这里如何了？那天宫乐能派上用场吗？”
小风莞尔一笑：“我已将那琵琶谱交给管事的姑姑了。那姑姑是是舞痴，对天宫乐十分入迷，倒是让我方便了不少。”
韩萧看她得意的样子，笑出了声：“你这也高兴得太早了。”
“我知道，之后要做的便是搞明白燕三娘是如何与方岐通信来往的，然后借她之手诱骗方岐前来。”
韩萧问道：“你是打算找机会在她身边暴露身份吗？”
“没错，等我摸清楚这里的情况，便会露个破绽给燕三娘。她一定会放消息给方岐。等他来的时候，我们提前在燕子楼布置，我也会想办法用天宫乐来迷惑他，便于我们动手。”
韩萧觉得这中间变数太多，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从腰间将那柄软剑抽出，交到她手上，嘱咐道：“我把你的剑带来了。你小心藏好，若是中间有什么变故，你也可以自保。这燕子楼中经常有达官显贵前来，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也不少，我估计方岐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第三只眼睛在用。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燕三娘，恐怕她也不是好对付的人，你记得不要莽撞行事。这燕子楼你查仔细了，万一方岐还在这里布置什么，你别掉到他的陷阱里去。要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下次记得和我说。”
小风把软剑重新束回腰间，看他絮絮叨叨了半天，觉得很是好笑。不过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早已知道了韩萧是什么样的人。这家伙看上去风流倜傥，一身贵气的，坏就坏在这张嘴又贱又碎，简直是白瞎了他这张脸。她低声笑道，：“我几时莽撞了，你一天要说我几回？你再啰嗦，我下次真莽撞给你看。”
韩萧见说她不听，有些不爽，上前揪起她耳朵：“诶，我哪里啰嗦了，说你几句你还烦上了。本公子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人。说自己错了没？”
小风还在低着头整理软剑，没有防备地被韩萧揪住了。她正要去推开他挣脱出来，却发现两只手又被韩萧捉住了。韩萧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按着她，半调戏道：“快给哥哥我认个错。一天天的就知道顶撞本公子，这次非要治治你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卧底 -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