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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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时间安静了几秒。
如果在没有魔法的世界，连敢于散发想象力的人都不会去肯定这种可能，因为他们缺少了魔法。
但有经验的巫师能够凭借这几句猜出真实情，教授们听出了哈利话语中的暗示。但没人立刻缓过劲儿，就连邓布利多也没有，因为就算在魔法界，这样的事情也并不常见。
只有哈莉还紧张地攥紧衣角，但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存在的夸张猜想们却骤然停歇，杂乱无章的线条全部回归在一处，描述出了最合理也最让人感到奇怪的那一个。
在和自己相似的名字被介绍出的一瞬间，顺理成章地她全部都懂了。
这个人是她，是另一个世界的她。
没人比哈莉更明白这一点。
“这毫无疑问很令人震惊……那么，哈利(哈利眨了眨眼睛)你可以证明这一点吗？”邓布利多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老人的表情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和从容，似乎他并不惊讶。
哈利的语气有些犹豫：“我来自1998年，我原本以为我是回到了过去，可以说一些秘密情报证明我的身份，但现在看来，我应该是穿越了时空，”他说这话时眼睛看向了哈莉，她正睁大眼睛看着他，“如果是不同的空间，我不确定发生的事情是否相同……”
邓布利多点点头，哈利似乎受到了鼓励，就好像邓布利多并没有在怀疑他似的，他放松下来，接着说到：“我一年级的时候，奇洛的后脑勺上有伏地魔，他们想偷魔法石，但是失败了。我二年级的时候，汤姆·里德尔打开了密室，放出了蛇怪……”
他说到这就停住了，因为在场的人反应都十分剧烈，麦格教授倒吸一口凉气惊呼“蛇怪！”，斯内普眯起眼睛审视着他，邓布利多则少见得严肃起来。
“汤姆·里德尔是谁？蛇怪又是什么？”哈莉脱口而出，不得不承认，在听到罪魁祸首的名字的这一刻，她在心里松了口气。不管哈利可不可信——她反正是完全没想过“不信”这种可能。想想吧，只有她能听见的的声音，她是蛇佬腔，如果密室的怪物是一条蛇，那么一切也能解释通了。
可惜暂时没人理会她，比起解释清楚这些，还有更紧急的问题需要解决，在场的四位大人都心知肚明。
“你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是吗？”哈利说，他意识到这个时空的现在密室还没被发现，这就表明蛇怪还是个大威胁。
哈利抛下了证明自己身份的事情，他皱着眉看向邓布利多，“我知道密室的入口，有办法进去，还知道怎么对付蛇怪。”
斯内普突然勾起嘴角，冷笑着说：“啊……自大的波特，不用怀疑，你确实是。”
画像们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邓布利多表情严肃，沉思了几秒便迅速做出安排，“西弗勒斯，米勒娃，帮我通知其他教授，课程暂时取消，所有学生跟随教授进入公共休息室，做好保护，直到我们把问题解决之前绝对不能在没有教授陪同的情况下出来。对了，通知海格保护好剩下的公鸡。哈莉，你先回休息室，麻烦了米勒娃。”
麦格与邓布利多对视点头，难得温柔地拍了拍哈莉的肩膀，似乎是想让她安心，带着她一起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斯内普只是厌恶地瞥了哈利一眼，转身离开。
直到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邓布利多从门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哈利熟悉的石盆，盆口刻着一圈符箓。
哈利了然，可以说是热切地看着，“邓布利多教授，你是想看看我关于蛇怪的记忆吗？”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接着把冥想盆放在哈利面前的桌子上。
“你看上去知道得很多，也很信任我。”
没错，哈利想，这是当然的。
“是的教授。”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你能给我看看，你们那个时空发生了什么吗？可以从你的一年级开始。”
哈利什么话也没说，而是迅速用魔杖顶住自己的太阳穴，一条银丝被魔杖尖端缓缓带出。
*
哈莉走在麦格教授身边，斯内普早就跟她们分开，负责去通知其他教授了。麦格教授把哈莉送回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让哈莉先进去，自己留在门外跟胖夫人交流。
哈莉爬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终于彻底安心下来，因为她看到罗恩和赫敏就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赫敏难得在跟罗恩下巫师象棋。
赫敏不爽地皱着眉，但当她转头看到哈莉，立刻眉头舒展。
“哈莉，你回来了。”罗恩也注意到了哈莉，欣喜地说，他刚指挥着自己的棋吃掉了赫敏的马。
“你回来得真快，我们还以为你赶不上晚上的天文课了。”赫敏说。
“我们不用上课了。”哈莉说。
“什么？！”赫敏和罗恩同步地喊到，显然，情感并不一样。
“有这种事？”罗恩看上去更高兴了。
赫敏白了一眼罗恩，问哈莉：“邓布利多校长说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哈莉也坐到了沙发上，“那个男生说他来自1998年，但他不是未来的人，而是另一个时空来的，还有——”她看到赫敏和罗恩都呆住了，放出了最后的炸弹消息，“他说他叫哈利·波特，我觉得……他应该是另一个空间的我。”
赫敏很大声地喘了口气，她是麻瓜出生，看过不少科幻作品，当然明白其中含义，感叹到：“时空穿越，魔法真是……”哈莉很赞同地点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来自另一个时空而不是你的远房表亲什么的？”经历了最初的惊讶，罗恩很快回过神，但他看上去有些难以接受，“可恶，我都跟弗雷德和乔治打赌他一定是你的远房表亲了。”
赫敏说：“都说了，这并不是重点！你就不能对这件事更惊讶点？”
“我很惊讶，就算是魔法界这也并不常见好嘛！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哈莉的注意却被吸引了，她好奇地问：“那弗雷德和乔治猜的是什么？”
罗恩冷哼一声：“他们说那是你向我们隐瞒多年的亲哥哥，完全鬼扯。我跟他们说过不可能了，你要是有个哥哥，肯定会和我和赫敏说的。”
赫敏突然说：“难道邓布利多校长打算带着教授们去解决神秘人，所以我们才不上课了？”
“什么？！”罗恩神情变得敬畏又惊恐。
“不，我瞎说的，”赫敏赶紧说，“我只是觉得，如果那个男生是另一个时空的哈莉，肯定经历过很多事情，他说不定带来了很多跟伏地魔有关的消息……对了，密室的事情他很大可能也知道！”
哈莉笑了，她这段时间第一次心里不再那么难受纠结，点点头说：“没错，其实不上课的原因就是他知道密室的事情，邓布利多校长打算先解决密室的问题，所以免去了今天的课，可能明天也不用上呢，直到把问题解决。”
赫敏反而担忧起来，她觉得局势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严峻，毕竟到了不用上课的程度，那肯定很危险。
只有罗恩满脸期待：“这么说，马尔福要被抓起来了？”他那表情好像在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他们确实一直猜想打开密室的罪魁祸首其实是马尔福，但哈莉如今已经明白他们猜错了，但她想到马尔福那副嘴脸，也希望他能倒霉。
她一瞬间开始思考马尔福的另一个名字是“汤姆”的可能性。
*
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霍格沃兹城堡被银白的月光裹挟，传不出任何声响，只有二楼走廊上传来了多而杂乱的脚步声 。
“千万不要睁眼，明白吗？”麦格教授严肃地对哈利说。
哈利很想说要是不睁眼要怎么对抗蛇怪？但是他看到麦格教授以及她边上的斯内普教授都黑着一张脸，识相地没说什么，而是乖巧地点点头。
在他们身后，矮小的弗立维教授艰难地迈着小碎步，早就长出华丽羽毛的福克斯乖巧地站在邓布利多的肩头，在所有人身后的是像一堵墙似的海格，他的手里提着一个装了两只公鸡的笼子。
每个人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里有数，他们不是为了救谁而争分夺秒地进入密室，而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按照计划行事，便能把让人担忧的一切麻烦都解决，让不久后的圣诞节成为霍格沃兹迎来美好安宁生活的开始。
正因此，哈利一点也不紧张，他的心就好像月光一样纯净，无波无澜——这比他二年级时的阵容好太多了，当时他身边可没有公鸡，更没有邓布利多，只有一名教授——如果洛哈特也能算得上教授的话。
熟悉的盥洗室静悄悄的，桃金娘已经被提前请走了，少了她怨声载道的哭喊，盥洗室里只剩在墙壁间回响的水滴声。
哈利在洗手台转了一圈，找到了那个水龙头。
自从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消失，他便不再拥有蛇佬腔的能力了，但他对“打开”这样的蛇语发音还是很熟悉的，这还要归功于罗恩。大战结束后有段时间罗恩总会对像蛇的一切东西“咝咝”几句，以他的话来说：说不准能再碰上个密室呢。
事实表明，反复听的学习方法确实有效，水龙头在哈利模仿了罗恩的发音后应声打开，露出了密室的入口。
看着深不见底的漆黑管道，想到那底下就是蛇怪的老窝，哈利脑内冒出了自己跟蛇怪对视后立刻死亡的场景，还有他被蛇怪的毒牙刺穿后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生命逐渐流逝的场景。但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打心底里生出一种庆幸，如果那里躺着的不是别人，都可以。
突然，装着公鸡的笼子被猛得塞进了哈利手里——是海格，混血巨人打断了哈利的思绪，他的大嗓门也打破了众人刻意保持的安静：“给，拿好了。真没想到公鸡会管用，幸好还剩两只。”
哈利终于清醒过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都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而这次，他并不是在做梦。
哈利对他们笑了一下，像一开始跟邓布利多谈好的那样，他第一个动作麻利地钻入管道，一下子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紧接着的是斯内普，他厌恶地看着那个入口，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像蛇一样滑了进去。邓布利多紧随其后，他顶着麦格教授十分不赞同的目光，以一种很少在老人身上能看到的灵活姿态滑进管道，福克斯拍打着翅膀追随在他身后。
直到福克斯金黄色的尾羽消失在黝黑的管道深处，剩下两名教授面面相觑，警惕地守在入口，防止蛇怪外出制造祸端。
海格没再说话，四周又开始只有水滴声，麦格教授忍不住长呼了口气，喃喃地好似自言自语，“希望他们动作快点。”
*
斯内普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时，哈利已经把公鸡从笼子中放了出来，邓布利多紧接着从管口滑出来，被哈利扶了一下才没有摔倒在地。
斯内普嘴角不禁抽动，他连忙转移视线，打量起整个石头隧道。这地方很黑，魔杖尖端的光只照亮了前方一小块地方，两只不安分的公鸡正在往隧道深处跑，斯内普飞快地施加了两个漂浮咒，下一秒，公鸡惊慌的鸣叫声就在隧道中传开了。
“好吧，这样也行。”哈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斯内普的身边，看着那两只飘在半空中还在不停惨叫的公鸡，语气轻描淡写，“小蛇怪要遭殃了。”
“……”
公鸡们“啪”地一下从半空中摔落在地，因为受到惊吓不停地跑来跑去，不敢再靠近他们了。
哈利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斯内普，而后者飞快地沿着隧道往前走。
哈利也没多想，但他意识到运公鸡还是得靠笼子，便又将试图逃跑的公鸡们抓了回来，提着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跟哈利二年级时经历过的没什么不同。他们路过了蛇怪留下的巨大蛇皮，斯内普多看了两眼，好在他们转过了每一个弯道，都没有见到蛇怪的影子。
终于，当他们转过最后一个弯道，一堵厚实的墙壁立在眼前，上面雕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嵌着闪闪发光的绿宝石。
哈利站在墙前，一阵熟悉的低沉暗哑的嘶嘶声从他嘴中倾泻而出，石墙直接从中间裂开了——他们还是来到了真正的密室中心。
没有人动，哈利莫名回过头看了身后的两位教授一眼。邓布利多和他对上视线，便将刚准备说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
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眼神啊，邓布利多不敢确定，但他从那一眼里就能明白——哈利并不是胆怯了所以通过看他们一眼汲取勇气，勇气是眼前这位年轻人已经具备了的东西，而只是为了看他们一眼，确保他们在那。
邓布利多不知道这个男孩……不，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对那些在冥想盆里旋转的记忆更加好奇了。
*
一小时前。
哈利将记忆都倒进冥想盆，邓布利多并没有立刻去查看。他们面对面坐着，冥想盆里散发的银白色光芒映照在邓布利多的胡子上，让它们看着像在发光——他们就这样聊了一会儿，邓布利多便站了起来，打算为进入密室做些准备。
哈利还是忍不住问了这样一句：“你不需要看一下那些记忆，去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吗？”
邓布利多笑了，是友好的那种，“当然需要，但那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况且，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他一边说这一边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然后回头看向哈利，“最重要的是，我们可得抓紧点时间——明早还要上课呢。”
就跟哈利想像的差不多，老人并不会完全信任他，但给予了他所能给予的最大的友善和信任。
*
“我建议第三个人选我。”斯内普看向邓布利多，“我觉得对上蛇怪我挺有把握。”
当哈利说出密室中留下了蛇怪蜕下的蛇皮后，斯内普便下定了决心。
邓布利多语气相当轻快，“当然，如果你愿意，你当然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入密室，西弗勒斯，我知道你的能力一定会有很大帮助。”
“您真的要去？我相信换我和西弗勒斯也可以对付蛇怪。”麦格教授皱着眉。
“我也相信你们可以，但是原谅我这个好奇心颇重的老人家吧，蛇怪和密室可不是天天能看到的。”邓布利多顽皮地眨了眨眼睛，就好像麦格教授在跟他抢这个名额似的。麦格教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她没再说什么。福克斯就在邓布利多的肩头，而福克斯是密室中必不可少的保障。
哈利好笑地看着这一幕，鼻子却突然酸了一下。他迅速地垂下眼揉了揉鼻尖，然后在邓布利多的视线看过来时自然地开口提议：“让我第一个下去吧。”
在邓布利多露出不赞同的神情时，他又很快地补充了一句：“我有过一次经历，经验最丰富，底下是什么情况我最清楚。”说完，哈利便觉得有些羞耻，感觉在邓布利多面前这么说，不管怎么看都像班门弄斧。
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在校长办公室里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决定好了。
他要他们活在没有伏地魔的未来，他要他们看到阳光普照的战后世界，他要他们活下去。
不管怎么样，这次换他来保护他们。
哈利想起了那个跟他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孩，他们两人并不相同，她的身上有更多莉莉的身影，比起“一个不同性别的我自己”，哈利感觉那更像爸爸妈妈的另一个孩子——她就像一个小妹妹，一个让哈利感觉十分奇妙的存在。
他这么做就相当于避免那个女孩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这便让他的到来一切都有意义。
*
“阿嚏！”哈莉躺在柔软的床铺里，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注意保暖，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赫敏的声音从她对面的床上传过来，哈莉发出了一个鼻音当做回复。
帕瓦蒂却抓住了这个话头，思维发散，“说起来，要是密室的问题解决了，圣诞节也就不需要回家了。”
拉文德立刻十分不敢置信地问：“你圣诞节不回家？”
“我当然要回家，我只是说……”
帕瓦蒂她们的声音似乎离哈莉很遥远。
虽然哈利的事情并没有被公开，但麦格教授已经把密室问题要被解决的好消息告诉了学生们，哈莉已经不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了。
哈莉终于不再需要为此感到沮丧，此时此刻，寝室里暖融融的，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头脑昏昏沉沉的，觉得之前会为那些事感到难过的自己真是傻。
闯进寝室的柔和月光洒落在窗台上，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哈莉的思绪好像逐渐飞了起来，飞过沉沉夜色，飞到了塔楼上。她想到了哈利，想到那个大男孩的头发在后脑勺支棱着，比她的头发要乱多了；想到他们还没说过话，但她已经想到了许多一定要问的问题了；想到在离开校长办公室之前，自己忍不住对哈利的担忧，以及回应自己的安抚的眼神，他们没说过话，却下意识地在意对方……
然后已经快闭上眼睛的哈莉突然想到——那是个和她同父同母的男孩，他们有六七分相似。
她猛得睁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怎么现在才意识到这点——什么另一个我自己，他那确切地说应该算我的兄弟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密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