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你入怀》叶莫然

54、选择题

　　54、

　　林凯和杨静怡婚礼结束后，直接飞毛里求斯度蜜月，与碧海蓝天约会。

　　因此，秦诺不仅需要完成自己手上的项目，还要帮林凯看着“摊子”，整个人忙得前脚不沾后脚。

　　而路遥重新整装待发，进入了面试、面试、再面试的生存斗争中。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路遥“全面撒网重点捕捞”的大计，又是一场空。

　　她突然站在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每天面试回来，路遥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干，犹如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床上，从黄昏躺到黑夜，强迫自己睡觉。

　　又是一个深夜，路遥听着手机“嗡嗡”的震动声，睁开了清明的双眼。

　　这种似睡非睡的感觉，很不好受！

　　以前晚上11点到凌晨2点，都是她最活跃的时刻，现在却成了她最难熬的时候。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裴晨曦拘谨的前期铺垫：“西子，你最近忙啥呢？”

　　路遥抿唇一想。

　　要不要跟裴晨曦说一下她现在的状况，让裴晨曦帮忙理理思路，反正她自己已经乱到没脑子了。

　　路遥打开床头灯，微微起身靠在床头，手指在屏幕上敲打：“找工作，前段时间被炒鱿鱼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看到路遥的回复，裴晨曦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她发语音消息骂道：“你个白痴，这么大的事情你咋能瞒着我？”

　　听着裴晨曦气急败坏里的担心，路遥挠挠头，不知道告诉她这件事是对是错？

　　随即，看到裴晨曦发来视频邀请，路遥因为太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果断换成了语音通话。

　　黑眼圈就不说了，整个人一下子瘦了十斤。

　　她脸色灰暗苍白，头发乱糟糟的，估计扮鬼都不用化妆了，她真怕她这幅模样会把裴晨曦吓出心脏病。

　　“干嘛不接视频？”语音一接通，裴晨曦就吼过来。

　　路遥摸了摸干涩的嘴唇，艰难地勾起一个弧度。

　　尽量淡然回了句：“睡得蓬头垢面的，太影响我的仙女形象了！”

　　“你在我这还有形象可言吗？不跟你贫了，说正事！你面试的咋样？”

　　“……不怎么样！”

　　裴晨曦盘腿坐在床上，抠着脚指头，听着路遥不说重点含糊带过，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不怎么样，是怎么样？”

　　“一共面试了30多家，没有一家合适！我与社会脱节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身上还有没有吃饭的钱？”

　　今天忘记拉窗帘，路遥转头看着那像是要将她吞噬的黑夜，微微浅笑故作轻松地说道：“一两下还饿不死！”

　　这么多年好闺蜜了，裴晨曦怎么会听不出她轻松语气背后的疲惫和心酸。

　　裴晨曦思索了良久，才开口：“西子，累了就回家吧！”

　　“回家？”

　　这好像是被围在困局中的她，最好的自救办法。

　　可她心里的留恋和不甘心怎么办？就这么赤裸裸地抛弃吗？为什么只要想到要离开这个承载着她梦想的地方，她的心就像是破了个洞，空空的呢？

　　“西子，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本来我想好了，打算今天跟你说的，我现在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了！”裴晨曦迟疑了一下下。

　　路遥深呼吸了一下，觉得自己最近心也变强大了。

　　其实，裴晨曦铺垫第一句，她就知道裴晨曦有事情要说。

　　从她们认识到现在，裴晨曦就有这个说事先铺垫的习惯，估计刚才如果不是她打岔，裴晨曦肯定还要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到重点。

　　“说吧，我心大着呢！”

　　裴晨曦听着本来需要安慰的那个人，反过来安慰她，也没了顾忌。

　　“路姨病了，我去看过一次，刚开始我以为是路姨干活受累了，还劝了她几句，后来我听我妈说，是被你上次给气病的！”

　　闻言，路遥心头一惊，急忙问道：“那我妈现在咋样？还好吗？”

　　她不知道竟然会这样，以前她和路妈偶尔也会拌嘴，但因为有苏爸爸这个和事佬在，她们很快就和好了。

　　这次路爸也跟她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担心，她也就信了。

　　这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没空给家里打电话，没想到……

　　路遥眼睛止不住酸涩。

　　看来不仅她会跟家里说善意的谎言，爸妈也为了不让她担心，也会对她隐瞒。

　　裴晨曦安抚着焦躁的路遥：“好了，好了，你别着急！我就是看阿姨好了才敢跟你说的~”

　　过了好一会，路遥才暗暗松了口气，慢慢放松绷紧的身体。

　　嘀咕了一声：“那就好！”

　　电话里，两人静默了一会儿。

　　裴晨曦感慨地说道：“西子，人生那么短暂，我们能陪爸妈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有时候想起我们小时候，那时我总带着你捣蛋，吓得路姨和我妈一人一天接送我俩……”

　　这些故事片段，瞬间将路遥拉进了回忆里。

　　裴晨曦继续回忆：“路叔和路姨就你一个女儿，你不在身边，他们心里肯定是想你的，路姨让你找对象想让你早点嫁人，也只是希望以后有个人可以替他们照顾你，不像我妈一心想把我扫地出门~”

　　忽然间，路遥像是被人点醒了一样，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无声无息。

　　悔恨、愧疚、委屈、难受、不安……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路遥现在想起上次电话里路妈最后的沉默，难以想象她那时候有多伤心，她又是用怎样的心情挂断电话的？

　　“西子，你在听吗？”裴晨曦说着说着，听路遥这边没音了。

　　闻言，路遥扬起脸把眼眶中的泪逼回心里，缓了缓胸口郁结的气息，调整好情绪才开口说：“在听，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会好好想想的！”

　　裴晨曦听见路遥浓浓的鼻音，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哭了？”

　　“没有，下午回来没关窗户，可能冷风吹了一下，有点感冒了……”

　　虽然路遥不承认，但裴晨曦还是听出了不对劲。

　　她们相识二十年，她很少见路遥哭过，这次估计所有的事撞到一起，她一个人扛了很久了，真的很累。

　　别看路遥凡事云淡风轻，其实她很要强，也很感性。

　　一边是父母，一边是梦想，割舍哪一个对她来说都很痛。

　　这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选择题，也不是那么轻易能下定决心的。

　　“西子，不管怎样，让自己开心一点！从小到大，你都爱把事藏在心里，自个慢慢消化，可是你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呢？”

　　闻言，路遥会心一笑，勾了勾唇角。

　　“我知道，我想好了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要是赖上你了，你可别嫌我烦~”

　　“不会，姐是那样不仗义的人嘛？”

　　路遥轻笑着打趣：“OK，你快睡吧！要是明天熊猫眼，可就不好了~”

　　裴晨曦一听，火速挂了电话去见周公。

　　路遥放下手机，本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见时间太晚才收了心思。

　　看着这一室寂静，抿着唇在昏暗的灯光下，环顾了一圈这个她住了三年多的房间。

　　好像这里的每一处都装着满满的回忆，此刻紧缩的心脏告诉她舍不得。

　　可是，她真的离家太久了！

　　如果说她是一只想飞上天的风筝，那爸妈手中就握着那根就是牵引她回家的线。

　　蓝天虽美，但还是没有家的温暖。

　　路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默默在心底一点点试图说服自己。

　　她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

　　总而言之，回家也没什么不好的，在家她不用担心房租，有人做饭还不用洗碗，可以找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

　　要是实在不行，大不了考个教师资格证去教熊孩子。

　　好歹她也是正经大学语言文学毕业，带小朋友语文课应该不成问题吧。

　　就这样想着想着……

　　路遥终于找了一堆理由把她自己哄睡着了。